第二章 夢醒之時
墳頭的土從裏到外被完全拱開,鑽出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枯瘦如柴,黝黑似墨碳的人。
他便是九年前被埋在這墳中的雲禮,對,沒錯,他又活過來了。
為啥,他能死而復生?
這就得從雲禮被埋在土裏的那一刻說起。
他就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雲禮像是跌落到一個迷霧地世界。
無論他怎麼走,怎麼掙扎,都逃不出這像迷宮一樣的世界
從開始的彷徨、掙扎,到後來,終是向恐懼低了頭,被無奈扼了喉。
唯一欣慰的是,他並不孤單。
閑暇時,找個迷霧沒那麼濃郁的石頭,翹起二郎腿,再來個葛優躺,透過迷霧,觀賞上空免費的影視大片。
唉,不信,你看!
火紅色和冰藍色的兩道龍影,此時正伴隨在他頭頂上方,離他不知多遠的地方爭鬥。
那個激烈的場景,連科幻片都無法拍不出。
如果真要形容的話,或許只能說,斗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這也成了雲禮排解孤獨的唯一途徑。
他看着這兩道龍影,那懟天懟地懟空氣,夠不着你就直接咬你的屁屁,真是霸氣。
相互纏住脖子咬住尾巴,真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往往一架似能從天地初開打到海枯石爛。
這種戰鬥到死的精神,一般人還真惹不起。
有時候還玩背後偷襲,管他公平不公平,目的就是打贏。
作為觀看者,雲禮還有一個業餘的愛好,那就是學屎殼郎撿屎。
因爭鬥而從兩道龍影,身上不時地會飄落或火紅色或冰藍色的碎屑,就像一坨坨屎,深深吸引着雲禮這一隻“屎殼郎”。
那些指甲蓋大小的碎屑捏在手裏q彈q彈的,像極了晶瑩剔透的果凍。
忍不了飢餓,抗拒不了誘惑。
當肚子發出咕嚕咕嚕抗議聲時,吃貨本質暴露無疑的雲禮,毫不猶豫地把手裏的一枚火紅色的碎屑丟進嘴裏。
入口之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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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寒冷的冬天裏給了一個暖水袋,乾癟的麻辣燙里加了一把油麥菜,瞬間幸福感滿滿的。
老人常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不,正沉浸在幸福感滿滿的雲禮開始面露苦澀,眉心都擰成了川字。
他開始覺察到自己的體溫正在極速升高,像個快要爆炸的鍋爐似的。
不一會兒,難受程度就達到了他承受的極限,開始變得面目猙獰,後悔萬分的神情表露無疑。
然而此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手裏另一顆冰藍色的碎屑丟進了嘴裏。
一陣冰涼襲來,瞬間覺得透心涼心飛揚,真是男人的海洋,女人的天堂,冤種的美好時光。
所謂,吃一墊長一智,當下一場飢餓難耐時,顫巍着雙手,膽戰心驚地把紅藍兩顆碎屑送入口中。
噫~,居然沒事,冰火兩重天的爽點,瞬間點燃了他澎湃的內心。
每當肚子咕嚕咕嚕叫時,嗨,有驚無險又到飯點,右手手一翻,一紅一籃兩顆成拋物線狀,精準落入口中。
紅藍碎屑就像煙草製品一樣,似乎有強烈的上癮特性。
每每吞進肚子裏的兩顆碎屑被消化完,他都有種飯後三支煙賽過活神仙的快感,似乎靈魂得以升華。
於是乎,雲禮就此樂不疲,飯後走起,又是去撿屎。
秉承着“猥瑣發育,別浪”的宗旨,他便化身為躲在迷霧裏的屎殼郎,時刻都盼望着“喜”從天降。
話說,兩道龍影不知何緣故,似乎要拼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結局。
兩道龐大的龍影經過如此這般瘋狂消耗,身影漸漸地由翱翔九天的巨龍變成不足三寸小蛇般模樣,臨近崩潰的邊緣。
嗚呼哀哉,悲兮痛兮。
臨近死亡之際,它們幡然醒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它們眼中不值一提的螻蟻卻成了得利的漁翁。
它們默契地分開了,在彼此眼裏看到了一絲遺憾。
如同兩朵煙花般,生命終結之時,在空中綻放出了璀璨的光彩。
一道威嚴的聲音隨之而來:
“三界奇緣,求而不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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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交臂,悲乎哀哉!”
另一道不甘的聲音:
“小子,替我保管好它,我會來取的,到時賜予你天大的機緣…”
那顆被兩道龍影追逐的,閃閃發光的球體從天而降。
本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想法,雲禮拼了老命往它墜落的方向狂奔。
有着它像啟明星般在上空指引,他似乎被帶到了迷霧世界的中心。
無邊迷霧在這裏被驅散,岩石般的陸地中浮現一汪清池,泉眼無聲惜細流。
一株小樹苗紮根於小池中,樹頂的兩片嫩葉像小荷才露尖尖角。
那閃閃發光的球體沉沒於小池子,像倒影在池中的彎月,雲禮在池邊一頓操作猛如虎,水中撈月像個二百五。
心情沮喪的他,趴在小池邊的岩石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像是做了一個夢,可他已躺棺槨中。
漆黑狹隘的棺槨里,吱呀吱呀的聲響發出,那是雲禮刀幣剮蹭着棺槨內壁。
刀幣是陪葬品,小村子裏的習俗,預示着來生安康富足。
努力剮蹭了許久的雲禮絲毫沒有窒息,反而覺得身體裏像是長出了無形的樹根吸取了周圍的氧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棺槨終究抵不過刀幣磨,雲禮從墳堆里探出了左手。
還來不及喜悅的他,乾枯黝黑的左手就被不明物體襲擊。
於是,“啊~”的一聲瘮人慘叫從墳里響起。
“唉,小傢伙,你咬夠了么,你是屬狗的么,口中留情,小爺我牆倒都不扶,就服了你。”
墳前小樹旁,雲禮正在低聲下氣對着緊貼在左手的長耳跳鼠求饒。
“哼,壞傢伙,嚇死寶寶了!”
一道稚嫩的童音在他心裏響起。
荒山野嶺的,突然聽到說話的聲音,雲禮很想當然的以為碰遇到了啊飄,猛地被嚇一跳,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慌不擇路,往山下跑。
一邊狼狽逃竄,一邊不停地呢喃:“冤有頭債有主,啊飄啊,丁是丁卯是卯,你可不要亂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