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個粉絲
龍威想要回***，牛在天就是不肯放手。反正槍里沒有子彈了，就隨他端着槍不停地四處瞄。
來到商隊前，商隊早已全體跪拜在地，一個個口呼神明。
兩個人，先是大殺四方，接着，談笑間把幾千人的騎兵大部隊趕跑，自己毫髮無傷，這不是神明是什麼！
不過一個疑惑糾結在所有人的心中：兩個神明先是一起戰鬥，然後打生打死，又一起戰鬥，然後親密無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龍威和牛在天下馬，入迷的牛在天才不管商隊的人跪拜不跪拜，喊不喊神明，依然端着槍到處瞄準。
“誰是管事的？”龍威高聲詢問。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顫顫巍巍地抬起半個身子，彎着腰、垂着頭，不敢抬眼，作着揖回答道：“稟神明，賤民商大益，便是這支商隊的主家。”
龍威非常不高興，他見不得人欺負小老百姓，更見不得人動不動就下跪，很不耐煩地說：“我們是人，不是神明！這個世界上沒有神明！不準再稱我們為神明！馬上對你的人說，停止叩拜，該幹嘛幹嘛！把死了的人埋掉，把受傷的人，不管是不是你們的人，能救就救。”
商大益還是不敢抬頭看龍威，但是馬上吩咐手下，按照龍威說的開始行動。
龍威又問道：“這位商先生，請問這是什麼年代？誰是皇帝？這是哪裏？你們這是去哪裏？”
商大益抱拳躬腰，依然不敢抬頭。不準稱神明，就稱恩人：“回恩人，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自從楚亡秦后，楚漢相爭，最終兩敗俱傷，從此天下四分五裂、諸侯割據已逾四百年，天下再無皇帝，紀年混亂。這裏是遼西，獨孤頓的治下，劫殺我們的便是獨孤頓的騎兵。我們商隊這是去往遼東，和遼東諸侯公孫度交易貨物。此去遼東大約還有三十多里，一日路程。”
龍威皺緊了眉頭。在穿越出現偏差時，追仙號曾給他發出過短暫的信息。追仙號的信息說，這個平行世界曾經送過時空戰士過來過。當時科學家對時空潮汐的研究還不透徹，只以為改變歷史就行了，所以送過來的時空戰士只是狙殺了歷史進程中的重要人物。後來科學家發現，光改變歷史不行，必須發展歷史，讓平行世界的古代歷史突飛猛進，才能真正製造時空潮汐。
也就是說，龍威現在所處的平行世界，歷史是紊亂的。雖然每一個平行世界都具備自我調節與恢復的能力，但是需要時間。他不知道上一個時空戰士究竟穿越到的是什麼時代，殺了誰。根據商大益的說法，楚漢相爭，兩敗俱傷，那一定是時空戰士造成的。四百多年了，還沒恢復？遼西獨孤頓？遼東公孫度？沒聽說過啊？這裏是東北？
商隊收攏了很多無主的馬匹，開始趕路。但這些馬都是戰馬，不是挽馬，不能幫忙拉貨車，只能供人騎乘，所以商隊走得很慢。
“這位商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獨孤頓的騎兵會來殺你們？”龍威和商大益走在一起，他有許多問題要問。
商大益嘆了口氣，垂着頭說：“不敢相瞞恩人，賤民商大益本是錢唐人，生意經過幾代人的經營，鋪排得有點大，南北東西、各路諸侯領地，北至匈奴、南到交趾、西及吐蕃、東達新羅，賤民都有生意往來。賤民的家族龐大，與各國各諸侯都有交好，從不牽扯任何一方的矛盾糾纏，只做生意。因賤民能及時向各方流通一些緊要物資，也一直受各國各諸侯的認可推崇，幾乎沒出過什麼差錯。
今年以來，遼西獨孤頓吞併遼東公孫度之心日益膨脹，勸說賤民不要向遼西流通貨物，以期銷弱公孫度。賤民只以為一直以來不插手任何一家矛盾，名聲尚可，和各方勢力一直相安無事，而各家也需要我的物資流通能力，我便沒當一回事。今次應公孫家族需求，運來一批物資，結果獨孤頓就派出騎兵，看樣子是要滅了賤民啊！幸得恩人相救，賤民感激不盡。大恩不言謝，恩人但有錢糧或者物資需求，賤民必傾力相報！”
錢塘人？那不是杭州么？生意遍及天下？看來也是個能人啊！龍威又道：“先生不要把賤民兩個字掛在嘴上。做生意只是一個職業，職業沒有貴賤之分。更何況，沒有商業，一個國家就不可能正常運行；不通有無，更不可能出現盛世。國如人體，王乃國之首、士乃國之項、兵乃國之骨、商乃國之血、農乃國之肉、工乃國之氣，職司不同、分工不同罷了，缺一不可，賤從何來？”
商大益忽然抬起頭，盯着龍威的目光炯炯有神，有崇拜、有敬畏，更多的卻是熱切：“聽恩人一番高論，令商大益禁不住熱血沸騰！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普天下誰不逐利？逐利的豈止商人！古往今來，能通明各行業對國家的作用者，唯恩公耳！不通至理，不足謀天下！故堂堂漢人天下四分五裂至今。”
說著說著，商大益竟然停下腳步望着龍威更咽哭訴起來：“一直以來，我商氏奔走於天下，通有無、衡豐缺！我商氏從祖上就知道商業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但國不出明主，商人總是被人輕賤！商人賤到什麼程度？說起來有錢，卻連稍稍好一點的衣着，也只能在自己內府偷偷穿一穿，還生怕被人告密而治罪。商人地位，慘不忍睹啊！但商業又不可或缺，不得不有人去做！若商人不行商，天下人不能通有無，民眾就會更苦！若論悲情，誰能及商人！商人做的事雖亦為逐利，又何嘗不是利國利民？偏偏就被置於賤民之境地，沒有尊嚴、看不到出頭的希望啊！恩人胸襟廣闊、明天下之至理，絕非池中之物！若恩人有志天下，商大益願傾家蕩產、憑商氏一代代積累的聲望號召天下行商，誓死追隨！”
說完，商大益再次拜伏在地。他從龍威的身上看到了商人的希望！
穿越到這個時空才不過兩個時辰，這就收穫到粉絲了？看起來還是骨灰級別的？有志天下？那不是有不有志的問題，為了迅猛發展歷史，這是時空戰士必須達到的目的！哪怕和追仙號失去聯繫，追仙號不能再給他提供物資上的幫助，也必須做到！現在的前提是，他必須找個地方先安身，再決定從哪裏下手。
通天下至理？地球人但凡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這些道理都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