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解元、亞元、經魁
整個扈州鄉試的結果都到了主考官的桌案之上,底下還有幾個氣質出塵威嚴尊貴的男人左右對坐,他們的面前滿滿當當的文章,全部都是鄉試的結果。
景王算是表面上最有身份的人了,他手裏抓着趙邃的文章,心裏激動的不行,本以為趙邃也只是優異於同齡之人的存在,可是手裏的文章告訴他,趙邃這個扈州第一才子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他有真才實學,學問比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學子都好。
更甚者,他都寫不出這樣的文章。
他的心裏已經認定了趙邃為解元,但是這次的主考官不是他,就算他再器重趙邃,也不能越過主考官去,何況主考官還是皇兄親自指派的,又是寵臣。
「齊太傅學識淵博,是大乾舉足輕重的大儒,扈州人傑地靈,遍地都是具有真才實學的才子,太傅心中可有合適的解元人選?」
景王在詢問齊盛泰的意見,但也在心裏下了決定,怎麼也得提拔趙邃一下,這樣的人才不該被埋沒。
齊盛泰看了看手中的文章,回答:「本官選出了幾份不錯的文章,不過解元一事還有待商榷,趙邃、傅雲崢、譚清流、柳金元、楚南風幾人的文章居於上乘。」
齊盛泰是陰太師的弟弟,陰太師此人陰險狡詐心思頗多,權欲熏心貪得無厭,與陰太師相比,齊盛泰是真正的保皇黨,也是皇帝極為器重的臣子,他身上並沒有兄長的傲慢和虛偽,臉長的方方正正,身上更是有一股浩然正氣。
他沒有明着回答景王的問題,但是在座的幾人都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幾個人選,無疑趙邃是首選。
景王嘴角微揚:「趙邃此人的文章確實足夠驚艷,本王從來沒見過這樣大膽而又直白新穎的文章。」
「王爺說的不錯,趙邃的文章下官看了,確實給了下官一個驚喜。」
說話的是姬相爺的妹婿,名為孫思遠,現任京兆府尹的庶出三子,因攀上相府這麼個親戚才有資格在大乾第一學府齊光書院當個先生。
他旁邊坐着的陸吏是鎮北王的客卿,身上有進士功名,因為鎮北王的關係,他在兵部任職。
再旁邊便是唐國公的女婿熊大石,長的黝黑髮亮、氣勢如虹,身上肌理分明,有着不同於讀書人的武將氣息,瞳孔如炬,表情冰冷。
熊大石天生神力,大字不識一個,這次來也就是湊個數,順便給老丈人敲打敲打在扈州的小弟們。
他掃視一眼四周,並沒有發話。
這時,鎮北王的客卿陸吏含笑開口。
「下官也覺得趙邃的文章配得上驚才絕艷四個字,但是他的詞鋒太過凌厲,實際用來難免偏激,下官更傾向於楚南風的文章,比較柔和舒緩,恰似微風不驕不躁。」
「楚南風商戶出身,不妥!」
這是熊大石唯一說的一句話,說起楚南風,他眼裏閃過輕蔑。
就算太祖皇帝廢除了士農工商的階層制度,但是在一些貴族看來,商戶與賤戶沒什麼區別。
熊大石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也是出身侯府的世子爺,雖然長得丑,目不識丁人品也差,但身為四大權貴之一的唐國公女婿,他自以為有資格臨駕於商戶後人之上。
他是個極為重視傳承的男人,楚南風他見過一面,長的白凈俊秀,是他娘子喜歡的一款,恰恰他最討厭白面書生。
跟娘們似的弱唧唧的!
要他說趙邃可比楚南風有男子氣概多了,溫和是溫和,身上卻有一種蓬勃凌冽的氣質,看多了讓人望而生畏。
陸吏被說了個沒臉,但也知道熊大石是個心思簡單的,又固執己見,沒有同他爭論。
齊盛泰聽完他們的意見,這才開口道:「趙邃的文章多了一絲文人缺少的凌厲,本官倒是很欣賞,就是不知道為人如何。」
景王笑着說道:「這可真是巧了,本王惜才,早就查了一遍趙邃,他不僅學識淵博而且人品極佳,孝順父母,與妻子琴瑟和鳴,又關心家國大事,是不可多見的好兒郎。」
「原來王爺已經查過趙邃了。」
齊盛泰不懷疑景王話里的真實性,畢竟在他看來,景王雖身有缺陷但身殘志堅,又忠心皇帝,平時為人大方磊落,不可能給趙邃開後門。
他帶着若有所思的眼神點頭:「若是他真與王爺所說的一般無二,點他為解元倒也是眾望所歸。」
景王笑容不變:「太傅可以親自接觸一下趙邃,就知本王並沒有大言不慚,他確實有經天緯地之才。」
這樣的人才就應該歸朝廷所有。
最後,解元定了。
是趙邃!
楚南風第二,為亞元。
傅雲崢、譚清流、柳金元為經魁。
雲來客棧
申雲嫿剛用完飯就接到了獨孤權的邀請,冬雪墨梅圖沒拿到手,他不會善罷甘休,這個申雲嫿知道。
依舊是朱台水榭,依舊是美人香酒,還有一個穿着氣派紫色華衣的青年權臣,申雲嫿見他的時候,如上次一樣他欣賞着美人跳舞,獨酌美酒好不快活。
懷裏還抱着兩個嬌美動人的女子,女子像無骨蛇一樣盤在他身上,尺度大到讓厚臉皮的申雲嫿都臉紅了。
甚至還有兩個清秀俊朗的少年跪在腳邊按摩,乖巧的就像兩個精美的掛件。
男主也太會玩了。
不愧是書中以男女通吃着稱的狠人。
見她這眼神獨孤權就知道她誤會了。
「出去!」
他冷冷一聲怒喝。
兩個少年慘白着臉退了下去。
懷裏的美人也知趣地離開。
頃刻間,整個頂樓只剩下申雲嫿和獨孤權。
申雲嫿搖了搖頭,好似羨慕一般開口:「侯爺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滋潤,美人相伴,美酒作陪,甚至還有小少年伺候。」
獨孤權直視着面前肌膚白皙彷彿會發光的嫵媚婦人,眼裏的真誠彷彿要脫眶而出。
他聲音帶着蠱惑:「如果夫人願意的話也可以像本侯一樣快活自在!」
申雲嫿笑着回答:「這福氣還是留給侯爺自己享受吧,我就是個農婦,可經不得這樣靡麗生活的侵蝕。」
「夫人說笑了。」
獨孤權還記得自己叫她來的要事。
於是拍了拍手,端着精緻食物的面紗美人魚貫而入,空氣中傳來食物的香氣,申雲嫿兩眼放光。
好香啊!
還算沒白來。
就在她要下筷子的時候,獨孤權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