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謎團叢生
六月盛夏,夏日炎炎,在靈堂里,我的心卻像墜入了冰窖一般。雖然在刑場看到御劍飛天那一幕,就知道這個世界八成是不太正常的。但是怪力亂神這場景來得如此之快,離我如此之近還是令我心驚。
我扭頭看了看舒靈,她好似並未覺察到任何異樣,若是以她六品的品階,都未能覺察到死者的靈魂早已消逝,意思是作案的手段至少超越了我身邊的最大戰力,還要不要把這個死因說出去呢,說出去萬一追查到正主,不一定能打過,就算捨棄我這二兩肉,我又該怎麼解釋我知道死亡原因呢?
沉吟半晌,覺得不如先側面通過盧進兄弟二人打探一下消息。
“盧大哥,你看這村長也未有何明顯的外傷?你覺得死因為何?”
“安兄弟你有所不知,人活七十古來稀。大家存在於這天地之間,哪一個人不是盡心竭力地活着?更何況,常年勞作使很多四五十歲的人患有隱疾,無外傷突然暴斃者也不是沒有。更何況若對死因有疑問,可自請仵作前行驗屍,我們一有要事在身,二無這個職責,還請小兄弟早日隨我們回江州復命才是。”盧進一副這是哪裏來的悲天憫人白蓮花的表情看着我回答道。
好你個小胖子,看你白白胖胖,慈眉善目,沒想到也是個腹黑之人。此時想起村長被水鬼索命的傳言,當即往一個年老的抬棺者旁邊靠了靠。
“大爺,我前日聽說村長被水鬼纏身,做了虧心事,必遭報應,這又何解?我不是為了聽八卦啊,我只是想着這能不能成為破案的線索,也好還柳氏一個公道。”
老人看了一眼柳婦人,轉過頭,嘆了口氣。問我道:“大人覺得這柳婦人面貌身段如何?”
好傢夥,原來是個lsp,我是不是問錯人啦?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回答下去:“面容姣麗,身姿婀娜,當年定是位美人。”
“柳文原來一窮二白,也並非本村村長,這一無錢,二無勢、三無相貌,若娶了柳婦人這般女子,會誠心誠意待她好嗎?”
搞了半天不是lsp,而是在拋磚引玉啊。他一定知道些什麼,這老人家是個高手啊。我連忙沖他一拱手:“個中緣由,還望前輩賜教。”
“不敢不敢,小老兒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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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大人如此稱呼。這虧心事,村長的確是做了的,只是不應該讓柳婦人知道,免費為負心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一聽有戲,連忙拉着他走出了靈堂。本來想找一處地方坐着,喝喝茶,吃吃點心,給知情人營造出良好的述說氛圍,奈何現實不允許。正好看見側卧的門大開,也沒想太多禮節方面的事物,就拉着老人家走了進去,坐在了床邊。
側卧很樸素,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上面擺着一面梳妝鏡,甚至連多餘的衣物都沒有。通過老人家的訴說,我在他口中得知了不一樣的柳文。
柳文的父親原本是大散關的兵勇,駐紮邊關,那時候大散關附近還有一個村子,換作兵家村,安頓的全是駐守士兵的家眷。柳文一家就居住於此。十九年前,修羅族犯境,其父為抵禦修羅族入侵戰死邊關,大散關兵勇無人生還,兵家村也被夷為平地。柳文父母雙亡,隻身逃難至文龍村,受當地人救助安頓下來。某天,柳文上山砍柴,在山崖中發現了柳婦人,聽聞也是躲避修羅族入侵才遁入山中。柳婦人對其一見傾心,二者相識恨晚,便在村中長老的見正下,拜堂成親,過起了日子。
就這樣過了十幾年,柳婦人將家裏操持的井井有條,柳文也積攢了積蓄與人望,變成了村長。然而好景不長,大概是五年前,老人家接了單捕獵赤狐的生意,因赤狐只在夜晚出沒,老人家便相約和幾個叔侄兄伯夜晚去後山捕獵,沒成想在山崖瀑布處看到了柳文在幽會一年輕貌美女子。遂將該消息告知柳婦人,柳婦人並未因此與柳文心生間隙,反倒是柳文性情大變,開始打罵柳婦人。老人家的妻子都看不下去了,勸柳婦人和其分居,柳婦人卻幫柳文說好話,仍然把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把財務管理的井井有條。如今柳文暴斃,對其來說何不是報應?對柳婦人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解脫。
老人家的說完這段秘辛后,便告辭先去了靈堂,留下我一人久久不能平靜。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柳婦人這般付出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我的鑒定術每天可以無限次使用就好了,把這天地都鑒定一遍,說不定還能找到我的身世之謎。感覺腦子一團漿糊,越想越亂,便準備起身出門去靈堂再打探些消息。
不對,這間屋子的佈局不對。雖說道教現在已不是國教,但其遺留下來的風水傳統在百姓思想里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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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固,房屋都是坐北朝南修建而成。門向北開,日出東方,床鋪在西。日出時可沐浴陽光,而不誤了時辰,日落時可早點背光,而不影響作息。這利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佈局,都是百姓歷年的生活智慧,輕易不會改變。包括先生在此暫居的茅草屋,包括死者柳文生前居住過的屋子,均是床鋪在西。為何此屋床鋪在南?直面正門,身為一個婦人家,難道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剛進屋的時候就看見床鋪底下很乾凈,像是經常被打掃過。假如說,不是因為柳婦人勤快,而是因為床被挪動了位置,那麼現在擺在西邊的便是:那台柜子。
我當下便坐不住了,疾步走到了柜子前,可以看到地上的黃土因多年放置床鋪,四個角的泥土顏色比其他顏色明顯要淺一些。我搬開柜子,看到了一攤血跡,將黃土染成了暗紅色。觸目驚心,感覺天旋地轉,內心風起雲湧。
這血跡是誰的呢?會是死者的嗎?難道死者當晚來過側室與柳婦人同房?但是柳婦人卻說當晚她從未見過死者路過此屋出門。二者實為夫妻,卻又分房睡,柳文在裏屋,柳婦人在外屋,如此安排,是為了看住死者嗎?但是死者身上無外部傷口,這血液莫非是柳婦人的?根據這個出血量已然致命,為何柳婦人還能活蹦亂跳並且隱瞞?如果柳夫人為了某種目的隱瞞我們,那麼她丈夫死亡時渾身濕透就能解釋了,柳婦人知道她丈夫雨夜當晚離過屋,她對我撒謊了,這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死者的死因根據系統提示是靈魂被抽離,也就是說這定是妖物所為,莫非柳婦人是妖?一開始對柳婦人沒有任何懷疑,是因為她完全沒有必要橫生枝節,攔着我們告狀,就算她是妖,忍受不了柳文的毒打而奮起殺人,攔着我們告狀的動機也不成立。文龍村百姓雖說不知先生有多厲害,但也能看到舒靈終日練武。若我是妖加害於人,知道村子裏有習武之人巴不得低調一些,柳婦人知道我們為儒家弟子,前期柳文也三番五次來拜訪過先生,定是知道先生身份的,那她為何敢攔着我們申冤呢?
思緒在不斷推理間陷入了死胡同,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看到那灘血跡,想到柳婦人為妖的可能性,更覺此屋陰風陣陣。我要趕緊去找臭丫頭商量一下,目前她是我們這裏面最能打的了。我趕快把柜子恢復原貌,沖靈堂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