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魂皮影戲【中】
還未傍晚,后廚忙活不斷的師兄便端上來各式菜肴,我被師姐拉着打掃了幾番廳堂,彼此之間倒也沒初見的靦腆尷尬,主要還是我心裏也喜歡這位雲冉師姐,待人溫切,和鄰家的姐姐一樣。
到了晚霞漸起,道道霞光悄悄爬上山邊,到師兄擺上最後一盤清蒸閘蟹,四人便早早圍在了桌前——這次晚宴,主要還是為了給師父和我接風洗塵,還有便是慶祝師父多年之後再收徒弟,不至於冷清。
對於我從師之後難再見父母這件事,說實話當時我的心裏還是很在意的。畢竟六七歲起正值依賴父母的年紀,對阿父阿母我也是打心底里認定:除非到我死了,阿父阿母便是一刻也不會離開我的——不想,就因為前幾日遭遇橫禍,竟讓我與父母訣別了。雖然從今往後,有師父和二位師兄師姐一起,但心裏還是一隻想歸家的雛鳥,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回父母膝下盡孝。
於是晚宴雖然熱鬧,但我也還是愁眉淡現,師父也看了出來,只是默默喝了幾杯蛇酒,讓師兄師姐為我夾夠不到的菜什麼的。不過那時的我,一動還行,不動時就處處想念家人,實在吃不下飯。
待到師兄師姐陪我收拾完桌上碗筷,我才感覺自己吃了個三分飽,待師兄領我回房休息時肚子便開始餓了——這時一想,師兄做的松鼠魚與閘蟹竟是如此鮮甜肥美,真如師姐說師兄自幼隨師父游山行醫、學了不少做飯的手藝。
此時師兄早已洗漱完畢,擦着還未乾的頭髮便盤腿坐在床邊,拿起一本《子午鎮天綱》的古書便看了起來;而我也覺得無趣,便看了看自己的行囊,行囊里大多是衣物書籍,還有我平時愛玩的八方巧鎖,木質的,形如魯班鎖,以解開八個相扣的木梭為玩法,可以用各種不同的術數來解開,不過對當時的我來說,這不過就是個精緻好玩的木頭疙瘩。
於是我便一個翻身、下床蹲坐在門檻邊把玩起來——不過我玩了許久,不是被卡住一小木塊,就是木梭與木梭之間咬合,解也解不開。
“哥哥!我……”我回頭,想喊大哥,卻見燭燈之下師兄埋頭看書。
“嗯?”師兄抬起頭,像詢問似的看着我。
我搖搖頭,尷尬的咧嘴笑笑。
待到師兄再度遨遊學海,我才將笑臉放下,心裏不斷失落,也顯得有些鬱鬱寡歡,便隨手將巧鎖扔出門外。
“咔噠~”不想,巧鎖正巧丟在前來查房的師父腳邊——此時師父已經換上一身便裝,挺着鼓鼓的肚子點着油燈走了過來。
師父見我將巧鎖丟去,也沒說任何責怪的話,只是默默的將巧鎖拿起。
此時師姐也跟在後面,長發散開、肩上披着一層白浴巾,一副準備查完房后洗漱入睡的樣子。
“要不,去山下看戲?”師父見我們如此百無聊賴的樣子,便看了看日曆和房外、笑着提議道;師兄師姐聞言自然是欣喜同意,而我則是寄人籬下,也只得跟着同意了。
於是師兄翻身便下了床,師姐興沖沖回房,我由於把玩巧鎖還未洗澡,便就地換了身乾淨的衣物,草草的梳理頭髮站在師父床前。
師父微笑着搖搖頭,將巧鎖放在床邊的木桌上,我看了一眼,卻也沒有動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