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辦公室里流淌着安靜的氣流,落地窗外是旖旎晚霞,霞光浸染半壁天空。
孟寧和江澤洲之間,靠的極近。
他的眼神直白又坦蕩,承載着人世間最常見的情.欲。他的手往下,掀開她的衣服,停留在她腰間,摩挲着一小塊兒軟肉,輕柔的力度,令孟寧渾身不自覺地顫了顫。
連帶的,她的聲音也發顫,“江澤洲。”
江澤洲:“嗯?”
孟寧用克制又平靜的話語,提醒他,“我很餓,我還沒吃飯。”
江澤洲眼底黯色漸退:“我沒說不讓你吃飯。”
可他手依然停留在那裏,甚至,有往上蔓延的趨勢。要知道,洗完澡,為了睡覺方便,孟寧連內衣都沒穿。
“江澤洲,”孟寧窩在他緊密的懷裏,再次說,“我真的很餓。”
“嗯,我們先吃飯。”
話音落下,江澤洲攔腰抱起孟寧,到沙發處,他沒將孟寧放下,而是自己坐下,然後,把孟寧放在自己的懷裏,雙腿垂在一邊。
親昵,卻又倍感彆扭的坐姿。
尤其是在辦公室,這種嚴肅正經的地點。
孟寧怕外面的人突然過來,看到這一幕,想要下來,“還在公司,我們這樣,不太合適,要是有人突然進來……”
“沒人會進來。”江澤洲老神在在,端起雞湯,遞到孟寧嘴邊。
孟寧低垂着眼。
江澤洲眼皮輕掀。
對視大約十幾秒之後。
孟寧:“你確定不會有人進來嗎?”
江澤洲:“我確定,不會有人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闖進來的,你放心。”
想來江澤洲也不會在員工面前這般的秀恩愛,這樣大概會影響他在員工面前肅冷又不近人情的老闆形象。
孟寧抿了抿唇,伸手接過湯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喝了沒幾口,她問:“現在幾點了?”
江澤洲瞄了眼牆上掛鐘:“四點半。”
孟寧問他:“你工作做完了嗎?”
江澤洲:“早做完了。”
孟寧:“那你怎麼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江澤洲將她垂落至臉畔的一綹碎發挽至而後,“昨晚沒睡好嗎,怎麼今天能睡這麼久?”
“起得太早了,原本打算在飛機上補覺的,結果飛機上太吵,就沒睡着。”
“怎麼不坐頭等艙?”
南城芭蕾舞團勤儉節約,每每出去巡演,都給演職人員買經濟艙。江澤洲是知道的,但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自費升艙,好比如今兮,每每出去,都是升到頭等艙的。學舞學琴的女孩子,一直以來都嬌生慣養,出門在外,當然不願意受委屈。
“就幾個小時的航班,沒必要升艙。”話到這裏,孟寧頓了下,略顯不太好意思地開口,“最近在外面玩兒,工資卡里的錢都花光了。”
言下之意,不是不想升艙,是沒錢升艙。
江澤洲擰了擰眉,驀地,問她:“手機在哪兒?”
孟寧:“床上,怎麼了?”
“沒什麼。”
江澤洲把孟寧從膝蓋里抱下來,他起身,往休息室走。過了一會兒,他出來,手裏多了一隻手機,純白色的外觀,孟寧的手機。
他拿着手機,在孟寧的臉上晃了下,面部解鎖。
孟寧奇怪:“你幹什麼?”
江澤洲:“不是查崗,放心。”
孟寧喉嚨被哽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才不在乎查不查崗的事兒,她手機里又沒藏什麼野男人,常聯繫的人就那幾個,江澤洲、孟響以及沈明枝——對了,沈明枝。
孟寧腦海里陡然回憶起昨晚她和沈明枝的聊天內容。
沈明枝以往在孟寧面前百般收斂,自從孟寧和江澤洲在一起之後,沈明枝聊天的內容,越發葷素不忌了。
沈明枝:【和慕容鐵柱這麼久不見,肯定很想他了吧?】
孟寧誠實回答:【還好吧,畢竟我倆天天視頻。】
沈明枝:【視頻和見面能一樣嗎?見面了,能夠抱抱他,親親他,摸摸它,玩玩它。】
第一時間孟寧沒有反應過來,想問為什麼前面是“他”,後面是“它”,幾秒后,她終於意會,而後,深呼吸好幾次,平復心緒。
然後,儘可能平靜淡定地回:【玩膩了,沒意思。】
沈明枝笑瘋。
孟寧生怕江澤洲看到這段對話,進食動作放緩,餘光小心翼翼地瞥着手機。
手機屏幕亮着白調光,顯然不是微信界面。江澤洲的指尖一直在屏幕上觸碰,過了好久,他遞過手機,“我把我的副卡綁定在你手機支付上了,以後要用錢,你直接刷我的卡就行。”
孟寧一愣,“我不要你的錢。”
江澤洲淡笑:“放心,我賺了很多錢,養媳婦兒很夠。”
“不是,江澤洲,我有錢,我要是缺錢的話,也可以問我爸媽要,我家裏人在這方面從不剋扣我的,你看——孟響的車都是我付的錢。”孟寧神色認真,“我畢業之後,真的賺了很多錢的。”
拉大提琴的人,附庸風雅,好像永遠不會談論錢這種俗事。
正因如此,孟寧認認真真說自己賺了很多錢的樣子,分外可愛。
江澤洲:“我知道你賺了很多錢,但是這和我給你花錢,並不矛盾。”
孟寧嘆氣:“如果你是因為我坐經濟艙,所以才這樣的話,江澤洲,我只能說三個字來評價你。”
聞言,他眉梢一挑:“老婆奴?”
孟寧一言難盡:“戀愛腦。”
江澤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哼笑:“膽子挺肥的,敢嘲諷我了。”
孟寧一副任他拿捏的乖樣,“就是呀,你看,你隨隨便便就把副卡綁在我手機上了,也不怕我是來騙錢的。”
“別只騙錢,”江澤洲彎腰靠近,黑沉沉的眼凝視她,“也騙點兒色。”
距離拉近,空氣里僅剩二人的呼吸。
真皮沙發皮質冷硬,動作間,會發出窸窣聲響。
江澤洲靠的越發近,孟寧下意識後退,腰上猛地一重,另一隻手,壓在她身側,圈住她的姿勢,“再過一會兒就能吃晚飯了,要不先別吃了?”
他說話時,鼻息都灑在她的臉上唇邊,壓着她的喘息,她側過頭想躲,可下巴很快被他捏住,下一秒,他欺身吻了上來。
先是含着她的唇畔,繼而伸出舌尖,舔着她的唇角,察覺到她鬆懈后,立馬舌頭伸進去,撬開她的牙關,找尋到她的舌頭絞在一起。
江澤洲吻的熱切又急躁,孟寧癱在他懷裏,軟成一汪水。
窗外是將晚的天色,黑夜即將拉開帷幕。
瑰麗霞光被黑暗吞噬,孟寧迎着涔涔熱汗睜開眼,恰好與江澤洲的眼對視,他的眼裏,有着毫不掩飾的灼熱愛意,焦急的渴求,迫不及待的佔有。
辦公室陷入黑暗,但沙發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像是沉醉在瑰麗中,意亂情迷,無法自拔。
擔心被外面的人發現,孟寧始終緊咬唇齒,但或許男人天生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怕身上還穿着西裝,也能一本正經地說著下流話,“濕漉漉的真漂亮。”
孟寧臉熱的拿起被他脫掉的家居服,掩耳盜鈴般,蓋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江澤洲爬起身,湊到她耳邊,隔着一層布料,低低沉沉的笑聲,像是從遠方傳來,又像是從她的心底傳來,“我家寶寶真的軟,哪哪兒都軟。”
下一秒,他的舌頭伸進來,輕吮舔舐,時輕時重。她被弄的全身無力,垂在身側的手,死抓着衣角,雙眼漸渙散。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寶寶,叫出來好不好?像以前那樣叫出來,放心,沒人會進來的。”
華銳資本共兩層,樓下一層是各員工的工位,茶水間。
樓上一層是江澤洲的辦公室,助理辦公室,以及大大小小的會議室。臨近下班的時間節點,沒有會議可開,因此,不會有人上來打擾他們。更何況,江澤洲剛剛讓助理走出去時就讓他先行下班,並且還按下按鈕,門外掛了個“請勿打擾”的提示。
怎麼會有人沒事找事,推開辦公室的門呢?
可孟寧不信他,始終死咬着牙關。
結束后,孟寧前所未有地紅了眼,任江澤洲怎麼哄她,她都一聲不吭。
直到江澤洲說要幫她洗澡,她吸了吸鼻子,眼睫輕顫,瓮聲瓮氣地說,“你怎麼……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怎麼……用嘴啊。
江澤洲面不改色:“你不是說我是戀愛腦嗎,戀愛腦就是這樣的,沒有任何原則,可以親你的嘴,也可以親你任何地方。”
孟寧:“……”
全國巡演結束。
孟寧離開南城前,還是盛夏,現在回來,已經是初秋了。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提上了日程。
那就是,孟寧之前被火燒了的房子,提早裝修好了。前幾天,孟響帶人做了個甲醛測試,說是可以提早入住了。
洗澡時,孟寧就在糾結要如何同江澤洲說這件事。
說實話,她挺享受和江澤洲住在一起的生活,但是之前入住江澤洲家,主要原因是為了逃避陳良煜,次要原因是,她沒地兒可去,只得找江澤洲。
現在事情都已解決,孟寧也要搬回自己家住了。
洗了個二十分鐘的澡,孟寧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洗完澡出來,江澤洲正在打電話,聽到浴室門打開,他斜眸瞟過來,仍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我不過去了,孟寧今天回來。”
冷不防聽到自己的名字,孟寧疑惑地轉過頭,眨了眨眼。
江澤洲用口型回答:周楊。
也不知道周楊說了什麼,江澤洲揉了揉眉,無奈:“酒吧太鬧騰,孟寧不喜歡那種場合。”
孟寧瞬間瞭然:“去越色嗎?”
許是聽到了孟寧的聲音,周楊大聲嚷嚷:“學妹!來找我玩兒啊!我請你喝酒,我這裏的酒,隨你挑!”
他撕心裂肺地喊,像是覺得喝酒是件非常有吸引力的事兒,只要孟寧聽到,保準兒會答應。
孟寧也並非除卻上班以外都喜歡宅在家裏,偶爾沈明枝約她,都會帶她去酒吧,只不過沈明枝喝酒,孟寧喝飲料。
“去是能去,”孟寧面露難色,“但是能不喝酒嗎?”
不等江澤洲說話,周楊吼得更大聲了:“可——以——!快——來——!”
嚷嚷的江澤洲耳蝸都在震,他不耐煩地輕嘖一聲,繼而拿下手機,掛斷電話,“要不去越色吃飯吧,他那兒后廚做的菜挺不錯的,我經常去那兒吃。”
江澤洲都覺得不錯,想來是肯定不錯的。
孟寧:“好。”
華銳資本所在的寫字樓離越色所在的酒吧街並不遠,即便是工作日最堵的馬路上,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就駛入酒吧街附近的停車場。
酒吧街不光是酒吧內部,單是兩邊馬路上就站着不少俊男靚女,空氣里充斥着各家酒吧的音樂聲和濃重酒氣。
時間尚早,男男女女眉目神情里俱是一派清明,要是稍晚一點兒,到後半夜,沉醉潦倒,互不相識的兩個人能夠抱在一起縱情熱吻,也能抱在一起打架撕咬。
孟寧隨江澤洲一同進入越色。
越色一樓是舞池,年輕男女縱情享樂,貼身熱舞。
二樓是卡座和包廂,視覺效果最好的卡座,能夠看清樓下舞池。
江澤洲和孟寧,就是入座這個卡座的。
服務員端了兩杯水過來,“江少爺,老闆還在樓下,待會兒就上來。”
江澤洲面色淡淡:“菜單有拿嗎?”
服務員趕忙抽出菜單,一人一份,遞過去。
孟寧沒什麼特別想吃的,翻找幾頁后,點了一碗面和一份糖醋排骨,隨即問服務員:“這邊有什麼特色菜嗎?”
服務員殷勤地給她介紹了幾道,孟寧說:“那就這幾樣菜都上一份吧。”
“好,江少爺?”
“聽她的,就這些。”
“好的,大概十分鐘就能上。”
服務員來得快,消失得也很快。
孟寧捧着杯子邊喝茶,邊觀察四周。相比於樓下座無虛席的卡座,樓上顯得清冷許多,只有幾個卡座上坐着人。並且,樓上樓下隔音效果極佳,像是兩個世界般。一樓熱鬧喧囂,二樓清寧安靜。
舞池裏的音樂由DJ做主,火熱又富有激情。
樓上飄蕩着粵語歌,節奏緩慢,慵懶又愜意的聲線,透着款款深情。
孟寧跟着哼唱了幾句。
她能夠和法國人進行一通流暢的對話,但無法說出一句咬字清晰的粵語,哼唱了幾句后,作罷,低頭抿水。
音樂已至尾聲。
耳畔驀地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嗓音低冽,吐字清晰,就在她耳邊,和原聲一同響。
音樂戛然而止,一首歌結束,到另一首歌開始,中間有十幾秒的靜默時分。
孟寧難以置信剛剛是江澤洲在唱,胸肺微微顫動,她眼底漾出粼粼波光,望向江澤洲,“剛剛是你在唱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江澤洲不以為然,又問,“怎麼?”
“我還想再聽一遍。”
“……”
孟寧直勾勾地盯着江澤洲,安靜三秒,江澤洲滿足她的願望,稍稍傾身,靠在她耳邊。
這回,聽得更真切了。
“我虔誠愛你,以靈魂騷動你
騷動到有樂器奏到心扉
我全神看你,以靈魂來抖氣
感覺多騷靈
以無邊溫柔吻你。”
唱完后,他並沒離開,而是用嘴唇吻了吻她的耳垂,動作輕柔緩慢,他用行動,詮釋了歌詞裏的第一句,以及最後一句。
——“我虔誠愛你,以無邊溫柔吻你。”
希望大家天天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