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第71章 .

江澤洲向來很守時也很守信。

一個半小時過去,孟寧收穫頗豐,大包小包地提着,剛出店鋪,迎面就和江澤洲撞了個滿懷。然後,手裏的東西都轉移到他的手上。

“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江澤洲垂眸看她,語氣非常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

孟寧說:“多嗎,就買了幾件衣服,對了,我還給你買了一樣東西。”

江澤洲:“什麼東西?”

孟寧:“待會兒給你看。”

神秘兮兮的。只是去停車場的路上,孟寧總是扭頭,盯着江澤洲的側臉,似乎要盯出一朵兒花來。

被他餘光抓到,孟寧嘴角提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打的耳洞?”

其實這問題江澤洲回答過她,那天她喝醉了把他當做孟響的時候,可她一覺睡醒,忘得一乾二淨了。江澤洲也像是第一次被她問到這個話題,比之前回答得更詳細,“初一升初二的暑假,周楊想去打耳洞,拉着我和阿珩作陪,後來我們三個都打了耳洞。”

孟寧的反應和醉酒時給他的反應如出一轍,“原來你也會有這麼非主流殺馬特的時候。”

江澤洲無奈:“我不是生下來就是二十多歲的。”

哪有人一出生就是成熟穩重的?十幾歲的少年,都會經歷一個叛逆期,只是大部分都像周楊,高調又張揚的離經叛道;江澤洲和賀司珩是一類人,悶聲幹事兒,換種說法,叫——悶騷。

孟寧:“但是很少有男生打耳洞。”

江澤洲:“當時想打就打了,覺得戴耳釘,挺帥的。”

話到最後,他唇畔扯起一抹類似於羞窘的弧度,淡笑一下,“那陣子總被人叫好學生,叫得有點兒煩了,所以看到周楊打耳洞,一口一句‘你們好學生不懂我們的想法’、‘這不是叛逆這是帥你懂嗎’……說的我心煩意亂,腦子一頭熱,就打了個耳洞。”

“可是真的很帥哎。”孟寧眨眨眼,“以前班上有個男生,是體育生,老師不太管着他,上課睡覺吃東西,都無所謂,直到有一天他戴着耳釘到學校——我們都覺得他好帥,但是被老師抓着耳朵給拎到辦公室去了。”

江澤洲微蹙眉,“你也覺得他帥?”

孟寧嗅出了他話里的醋味,稍顯底氣不足地說,“單純的欣賞美的眼神。”

江澤洲更面無表情了:“還覺得他美。”

“……”

“難道你以前沒覺得哪個女生漂亮過嗎?”她反詰。

“沒有,我要是覺得她漂亮,就會去追她,讓她當我的女朋友。”

江澤洲目不斜視,打開後備箱,把手裏拎着的手提包一併扔進後備箱裏,繼而關上後備箱。沒像以前一樣,替孟寧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繞過駕駛座,這回,他直接上了駕駛座,連餘光都沒給孟寧一眼。

吃醋吃得莫名其妙。

讚美也贊的突如其來。

孟寧勾了勾唇,輕笑。

正準備繞去副駕駛座時,駕駛座的門打開,江澤洲從車頭繞,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站在門外等孟寧過來。

只是眼睛還是看向別處。

孟寧充耳不聞,默默地上車,坐在位置上。

好幾秒的沉默。

江澤洲眼低垂,緊抿的唇鬆開,“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模樣,像極了離家出走的小狗,可憐巴巴地回到主人面前,想搖尾巴示好,但礙於面子,什麼都不幹,佯裝委屈地站在一旁,等她先出聲。

孟寧還沒系安全帶,行動自如地直起身,然後,靠近他,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右手湊到他左耳邊,食指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耳垂。

“我也想看你戴耳釘的樣子,肯定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的都帥。”

聞言,江澤洲眉梢挑起。

孟寧搭在他肩的下巴往回縮,與他面對面,“好不好?”

江澤洲輕嘆一聲:“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戴過耳釘了。”

孟寧沒勉強他,“……那好吧。”

秀致的臉上,寫滿了失落。江澤洲又怎麼捨得讓她失落?

“樓上有買飾品的店嗎?我去買一個,戴給你看。”

“啊?”

“‘啊’什麼,不是都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孟寧眼前一亮,“你答應了啊。”

江澤洲:“女朋友發話,能不答應嗎?”

孟寧賣乖地笑,“不用去商場買,我已經買好了。”

剛剛逛街時,路過一家珠寶店,孟寧突然想起來,江澤洲有個耳釘。

——也是今早才發現的,早上結束后,他們誰都沒動,一個躺着,一個趴着,被窩下,交頸相擁的姿態。他不饜足,頭埋在她頸窩,有以下沒一下地親着她鎖骨。

孟寧一偏頭,就看到了他耳垂里的耳洞。

與此同時,心裏冒出一個想法。

她想看他戴耳釘的樣子。

也因此,孟寧在珠寶店外駐足片刻,然後,走了進去,買了一對鑽石耳釘。

耳釘沒有在後備箱的任何一個紙袋裏,而是裝在她的口袋裏,孟寧掏出來,跟護送和氏璧似的,神態珍貴,“銷售說這對耳釘有一個名字,叫——長相思,怎麼樣,很好聽吧?”

“好聽。”

“我給你戴上。”

“好。”

江澤洲半蹲下身,頭向她那側偏。

已經多年沒戴過耳釘的耳洞,竟然沒堵住,輕輕一推,耳釘就戴好了。

孟寧抽回身,雙眼定在他耳邊,沿着耳廓,到清晰的側臉線條,他臉部線條仍舊是寡冷疏離的,眉宇間透着桀驁的不可一世。原本清雋寡冷的江澤洲,因為多出來的一個耳釘,整個人有了別樣的氣息。

斯文疏離的紳士,卻渾身上下散發著極其危險的野性蠱惑。

兀自欣賞好一會兒,孟寧眨了眨眼:“江澤洲。”

許久沒戴,耳朵隱隱作痛,還能忍受的痛感,江澤洲鼻息間輕輕溢出一聲:“嗯?”

孟寧說:“好帥啊。”

江澤洲還記着那茬,“和體育生,誰帥?”

孟寧:“你帥。”

於是他心滿意足,不覺得耳朵疼了,也不覺得自己多非主流了,心情愉悅地開着車,載她一起回酒店。

路上,時不時收穫她送過來的目光,大膽又直接。

前方是個紅綠燈路口,江澤洲將車停在實線內,這才轉過頭,問她:“看什麼?”

孟寧靠着副駕駛座椅,直接:“看我男朋友。”

江澤洲哼笑,“不就是多了個耳釘么,而且你坐那兒又看不着?要不你來開車,我坐副駕駛,讓你好好地欣賞個夠。”

耳釘在左耳,孟寧坐在右邊。

孟寧搖頭,軟綿溫吞的聲調不急不緩地說,“我就是覺得,你戴了耳釘,有點兒不一樣了,不像現在的你,像是回到了以前——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所以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孟寧最初認識江澤洲的時候,他已經是少年意氣滿胸襟,身上有着超於同齡人的成熟沉穩。

喜歡一個人,就會不自覺地想去了解他的過去。

江澤洲猜到了她的心思,淡笑:“行,多看幾眼吧,反正——我是你的男朋友,看自己的男朋友,又不犯法,而且男朋友本人也非常喜歡被女朋友用這麼深情的眼神盯着看。”

“……”孟寧對他的厚顏無恥,向來都是一個態度,跟着他笑了下,輕輕的一聲,“那我不轉頭了,一直盯着你看,好不好,江澤洲?”

不同於江澤洲的玩世不恭,孟寧每個字都說得尤其認真。

她是真的想一直看着他,肆無忌憚的,放肆直白的,盯着她的,男朋友。

倒數三秒。

紅燈要消失。

江澤洲收回視線,嘴角淺淺地,勾起一個弧度,“好,隨便看。”

下一秒。

紅燈轉換成綠燈。

江澤洲腳踩油門,車往酒店的方向駛去,他專註開車,餘光總是能感受到她輕柔的視線,攪得他心裏春水漣漪四起,慾念悻悻作祟。

然後孟寧就看到他頸間凸起的喉結,在折射的光線中,上下滾動。

低溫環境裏,他嗓子裏滾出幾個字,像是一簇火,燃燒着她的心,他說,

——“寶寶,待會到了酒店,我脫光了給你看,怎麼樣?滿足你的私慾。”

到酒店后。

手裏的東西還沒放穩,江澤洲腳往後一勾,帶上門,雙手抱着孟寧的腿,把她就地壓在了玄關的五斗柜上。

房卡還沒插,屋內窗帘拉着,黑黢黢一片。

沒一會兒,拍打聲湮沒呼吸聲,江澤洲抱着她邊動邊往放卧室走,彷彿閑庭信步般,煎熬的那個,好像只有孟寧。

孟寧雙手纏繞在他身後,被折磨的十指抓着他背,指甲並不長,可還是給他本就有一條條烏青的背上,再添幾筆。指甲滑過,先是慘白的印記,隨着時間,漸漸染上一層褪不去的紅暈。

齊整的床單再度凌亂。

江澤洲悶哼一聲,拉着她的手,摸着他的腹肌,“光看可不行,寶寶,摸摸我。”浸入□□的嗓音,低啞又有磁性,他一邊說,一邊拉着孟寧在他身上橫行。

孟寧得空的另一隻手捂着臉,哭着求他,“江澤洲……”

江澤洲好整以暇:“寶寶,怎麼了?”

孟寧:“你……進來……”

一直吊著她,要給不給的感覺,太煎熬了,孟寧渾身是汗,淚水滑落,和汗液一同沒入發縫裏,整個人像是泡在水中,濕漉漉的,卻還是想和他貼得更近。

江澤洲一雙黑眸眷戀地看着她紅透了的脖頸與雙唇,眼裏燃燒着滿腔愛火,他繾綣流連地吻着她,“都給你,什麼都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什麼都給你。

我把我的全部都給你。

江澤洲的身體是滿的,可是心卻像是被狠狠地挖了一塊肉出去。

沈明枝特意讓他看的部分,江澤洲很清楚,都是沈明枝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敘說的,可即便如此,字字句句都戳心掏肺。江澤洲很難想像,這些年的孟寧是怎麼度過的,或許最壞不過是——再相遇,江澤洲結婚了,她遠遠地看着,祝福他和髮妻恩愛到白頭。

可是現在想想,那又怎麼會是最壞的結局呢?

最壞的應當是,他每一次熱情向她伸出手,卻又遭他冷面相待。讓她期望,又失望,這才是她人生中最壞的時刻。

如果再來一次。

如果再來一次,孟寧,我一定會在游泳館,當著你的面問你,你喜歡的男人到底是誰?即便你不願意告訴我,也沒關係,因為不管你喜歡誰,我都會一往無前地喜歡你。

空氣與體溫纏綿,孟寧腦海中一陣白光炸裂,模糊中,她隱約聽見一句:“對不起,寶寶,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眼皮上陡然一滴東西砸了下來。

孟寧以為那是汗。

她沒有睜開眼,卧室內也一片漆黑,沒有人會知道,滴落下來的不是汗液,而是從江澤洲眼裏掉落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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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總裁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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