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海碗道0年,酒桌話未來

第27章:海碗道0年,酒桌話未來

“砰!”兩個海碗碰在一起。

“頓頓~嘖~”好像只有和溫天衢這麼喝酒,才會爽利。趙昆方自然知道溫天衢的這點脾氣和愛好,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就從善如流的喝上了。

“木小葉這小子,看着反而更像你!”趙昆方搓着花生米,隨意的聊起兩個孩子。

“那是~我就這麼說吧——小葉子更我可比跟秋亭時候多多了。自然像我多一些,這鬼精鬼精的機靈模樣、這說話辦事的老派,哪點不是爺們耳濡目染出來的。老木頭疙瘩也就供了個種,小葉子學會走路的時候他都沒看見......”說起這個,溫天衢自然一肚子的牢騷和得意。

“你瞧瞧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娃娃的親老子~”趙昆方打趣到,揚手喝了一口酒。

溫天衢來不及說話,順勢陪了一口。

“要我看,鐵柱這孩子能行!行事方正、仔細謹慎,還有點淡淡的君子之風。”不知道趙昆方是當著溫天衢故意誇獎孩子,還是真的看好溫鐵柱。

“哎~我愁的就是鐵柱這謹小慎微的勁兒,一點也沒有老溫家的大氣。”更不知道溫天衢是故意謙虛,還是真的比較頭疼。

極限拉扯,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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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之後,趙昆方像是最先憋不住了,抬起海碗,朝溫天衢碰了一下:“嘖~我想,我收了鐵柱吧......”

說完,雲淡風輕的繼續啃着手裏的把子肉。

“什麼?你,老趙?要收鐵柱?幹嘛?當徒弟?跟你走村串寨當挑貨郎?”溫天衢確實意外趙昆方能主動說出這話來,一溜幾個羅圈的問題。

“扯什麼淡?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趙昆方狠狠的撕咬一口,沒好氣的說到,“自然是探行官的活計!”

“為啥?你這檔子事兒可不是好乾的。當年你師父尋到你當徒弟,那也是滿山的寨子轉悠找了三年、帶了三年。要不是二十年前那場大青山遇襲戰,你師父他老人家估計得帶夠你五年才放心的撒手。這臭小子?你覺得他能行?”

“我看行!”趙昆方拿酒順了順喉嚨,“這清河鄉大大小小的寨子,老漢也轉了又轉。瞧上眼能接這檔子事兒的苗子不多。包括我家那臭小子,也不是這塊料。

咱這個地兒的探行官你也知道,不可能從外邊找。有哪個願意來?來了可就不一定出的去了。

就算朝廷給派,我也不放心把上上下下這麼多口子的老戰友交出去。既然當初定了可以優先從親兵衛里找,不如自己人更放心。”

“小葉子那小子不更合適?夠機靈,還聰明。我看你要是收了他當徒弟,成人立馬就能挑大樑。”

趙昆方聽溫天衢又提起木小葉,雙眼一眯,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角:“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秋亭打的什麼鬼主意。

你們既然同意這木小葉跟了賈淵賈夫子,又是建書屋又是配合查余念荻,難道就是為了讓孩子有個識文斷字的地方和先生?!得了吧?!走吧~走吧~走出去!咱這幫人沒希望出去看看,總不能不給下輩人一個念想。”

“嘿嘿嘿......要不說老趙你能當這探行官呢。也就是你,換了別人可沒有這雙招子。哈哈哈!”溫天衢的劣質馬屁,算是變相承認了趙昆方的推測。

“木家有個念想了,怎麼?你老溫家不想有?”趙昆方看似挑撥離間的話,並沒有讓溫天衢變動顏色。

“不是這麼回事。

機會有限,不是誰都行的~得安排成功率最高的一個,不是嗎?”溫天衢拿起海碗,狠狠喝了一口,“小葉子不單單是他木秋亭的兒子,也是我溫天衢的兒子,更是我清河庄親兵衛的希望。也合著他能與賈夫子看對眼,可能這就是小葉子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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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漢現在說的,算是我的念想吧,也讓親兵衛多一個念想~”趙昆方同樣拿起海碗,狠狠喝了一口。

溫天衢看這架勢,隨手拎起酒罈子,再次把兩隻海碗斟滿:“怎麼?老趙,遇到什麼事了?十幾年也沒說收徒弟,怎麼今天又說起這個?”

“哎~老漢這雙招子還算透亮,從小跟着師父也見過一些人物和市面。依我看,這星宿山也該有個結果了,咱這大青山一脈少不了波及。長則十幾二十年,短則......短則十年八年,南邊和那些臭蟲們就該憋不住動手了。”趙昆方順手拿起海碗,輕輕呷了一口。

不待溫天衢發問,繼續說到。

“永定府的郡守郡丞郡尉這些頭頭腦腦,今年小半年的時間,前前後後換了一茬。看似每一個都理由充分、調動正常。也就身在局中的人真正清楚。

依我看,和咱這清林城的縣令盧俊杉一樣,都有那位的影子。”

“你是說,柳閣主?”

“嗯......據我師父講,咱們這位柳鳴一柳閣主可是深得白權一白老軍主的真傳。佈局在千里之外,更在歲月之前。”

“萬山君老爺子見過柳鳴一柳閣主?”

“你以為我師父怎麼來的這?‘萬山君、萬山君,你就去那萬山之中吧’柳閣主一句看似玩笑的話,我師父就先親兵衛幾年來了這群山之中。

師父生前沒少叨叨,先是罵,罵柳鳴一不當人子,公報私仇;罵著罵著又感概,說柳鳴一此舉確實救了他一命......哎~不說這些,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咱也說不清。來,喝酒!”

溫天衢知道,趙昆方這是想自己師父了。萬山君生前一生未娶,孑然一生,就收了趙昆方這一個徒弟傳了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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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有意思,清河鄉這幫太祖親兵衛的暗中職位多是父傳子、或師傳徒,只因二十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老一輩的狩獵隊大多戰死。

要不是當時還有留守後方的訊備統溫孝先和軍醫李劍南幾個老人壓場子,估計這清河鄉早在那時候就斷了傳承。

自那場襲擊戰事了之後,親兵衛基本換了一茬。木秋亭接了師父南鴻烈的職位,趙昆方接了師父萬山君的職位,另外兩個旅領官也有戰死的後人接任。

朝堂此舉,一來撫慰英靈戰功,二來外派新手不易,三來估計就是大戰之後,有足夠的時間讓年輕一輩打磨成長吧。

也就兩個例外。

行書統兼軍師的石書源一職,沒有再委任。張萬楓憑藉石書源石夫子的謀略傳承擔起木秋亭的副手,狩獵隊倒也沒有斷了對石家孤兒寡母的照顧。

還有就是訊備統,直至大青山一戰兩年後,溫孝先病逝,溫天衢這才從自己父親手裏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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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你是怕二十年前的狀況重演?會那麼嚴重?”溫天衢想到這些,不禁發問。

“不單如此!”趙昆方拿着海碗當酒杯,一點點抿着。知道自己酒量並能剋制得住,探行官的職業素養可見一斑。“恐怕這一次,柳閣主是打算畢全功於一役了。

從戰亂到開國,再到天凱,如今已經天佑二十三年了。百年亂局,也該有個了斷了。

以防萬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了斷之後,我們這幫太祖親兵衛總該出山了吧。

論功行賞、加官進爵,柳閣主也好、咱天佑皇帝也好,不是薄情寡恩之人。但終究是脫離太久,恩情和戰功終有一天也會用完。

到那時候,得有咱自己的人護着吧。”

“嘖......”溫天衢聽得直抽涼氣。知道能幹探行官的都不是善茬,卻也沒成想趙昆方能考慮至此。

“我探行官一脈歷來單薄,但關係緊要。幾十年的苦勞想必還是可以換個一官半職的。我家那臭小子太直,整天就知道跟着那幫礦工打鬧,在山裏還好。到了山外,就不一定行了。”

溫天衢聽出趙昆方話里的意思。他能開誠佈公的說出來自己的推測,和表露收溫鐵柱為徒的意願,已經是延續下一輩恩情羈絆的最大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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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事兒我應下了。”溫天衢一抬手,把海碗磕在趙昆方的海碗上,“你放心,鐵柱這孩子打小就讓大人放心,辦事兒體貼用心,你儘管教。

不過,孩子一直在鐵匠鋪,冷不丁跟着你干挑貨郎,總有點惹人耳目吧?”

趙昆方知道溫天衢也是心疼孩子,接話到;“這你放心,這回來老漢我就想好了。這幾天余家千金和張萬楓之事總得有了結果。

五月節,我再來大清河販貨湊熱鬧。然後不小心摔斷腿在清河庄修養一段時間,傷好之後你安排鐵柱護送我一程。

這段時間我給鐵柱開蒙。接下這段情誼,以後我跟鐵柱這小子再加緊聯繫也合情合理。”

“好哇,老趙!你個老傢伙,早就盯上我家小子了這是!”溫天衢還是很高興有如此前因和後果的。

“怎麼?就興你和秋亭放火,不行我這獨苗苗點燈?!不樂意?不樂意我再找......我瞅着黑風口那煤球家的小煤球也不錯,我找他談去!”趙昆方可不慣着溫天衢拿自己打岔。

前邊一直拉拉扯扯,一直憋着讓趙昆方先吐口就算了。現在說開了還得了便宜賣乖。

趙昆方一個以退為進,溫天衢就得上趕着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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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道歉和拉扯,兩個幾十歲的人又恢復了“好兄弟”的模樣。

“不說余念荻,差點忘了正事。就算余景升是天機官,那也無法證明這個“余念荻”就是真的呀......怎麼辦?”溫天衢趁着熱乎勁轉移話題。

“嗯......要不,把大家都叫來商量商量?”趙昆方確實還沒有想到什麼好主意,“秋亭傷了,黑風口的煤球、南河庄的老石還沒有過來問候過呢吧?!正好也要五月節,今年競舟的事兒不也得商量商量。

大傢伙做一塊,好好聊聊~”

“也是個主意。那行,我馬上安排。”溫天衢滿口答應,嘴裏有嘀咕道“這沒有個軍師,是差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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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行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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