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親兵衛秘聞,木小葉定計

第12章:親兵衛秘聞,木小葉定計

自木秋亭醒了,溫天衢就第一時間把自己要收木小葉為徒、和木小葉已經拜賈夫子為師等等的事一股腦的告訴了木秋亭。

當爹的聽說自己小兒子能拜好兄弟為師自然雙手贊成,而不通文墨的木秋亭更是知道知書明禮學文化的重要性,雖然有點意外,倒並不深究拜師賈夫子的事兒。

只是嘴裏一直嚷嚷着“我葉哥厲害~我葉哥牛掰~”。聽慣了木秋亭和自己兒子稱兄道弟的溫天衢,到現在還無法免疫,只要聽到木秋亭和自己兒子“南哥”、“葉哥”的叫,還是直撇嘴,好像自己也跟着降了一輩兒。

也因為這些,木溫兄弟倆說起最近種種可疑,還專門把晚飯後就一直跟在哥哥木向南屁股後邊的木小葉揪了進來,好像要專門讓他參與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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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秋亭和溫天衢話語中透露的各種信息:石濟平私留礦渣,與張春平會面,還有木秋亭口中在本次大青山遭遇戰中,一向主張穩紮穩打的張萬楓卻兵行險着、一反常態的佈局險棋全殲了本次的敵人......

木小葉梳理推演着最近清河庄所發生的種種反常事件。

本來石濟平找大師兄張春平這個舉動再平常不過。清河鄉靠近群山的幾個村莊本都是太祖親兵衛潛伏而來,來自南河庄的石濟平也不例外。

已故祖父石書源石夫子就是“清河鄉得有一半人的名字都是他老人家給取的”,算是四十年前十里八鄉唯一的“文化人”,也是自石書源之後,清河鄉眾人的名字也越發的“回歸自然”;

父親石輕鴻雖然沒能繼承石書源的文化和幾本兵書,但也是當時狩獵隊的一把好手,二十多年前跟隨南鴻烈戰死在那次大青山冬狩。

石濟平算得上根正苗紅的太祖親兵衛三代,雖剛來鐵匠鋪不久,但靦腆憨厚的性格和幾手家傳的拳腳也很快融入鐵匠鋪眾師兄弟。

而張春平更是深得鐵匠鋪眾人信服和溫天衢喜愛的大師兄。雖然溫天衢對張春平的父親張萬楓偶有微詞,那也只是耿直漢子對好玩手段人的天然抵觸,加上木溫張發小一起長大,“一肚子壞水”的張萬楓沒少讓溫天衢背黑鍋。

張家在清河庄風評一直不錯,父親張萬楓曾師從石書源學習兵書,現在是狩獵隊的隊副兼軍師角色;

大兒子張春平言語木訥,只有談到自己打小就喜歡的打鐵鍛鋼和機關甲胄才滔滔不絕,用木小葉的話說“是塊搞科研的好材料”,也正因為這一點,溫天衢打小就收下張春平為徒,正經看着張春平長大的。

小兒子張夏升就跳脫的多,從小和木向南一起跟着木秋亭學習拳腳把式,一直到進入狩獵隊。

還有兩個女兒張大囡和張小囡在鐵匠鋪幫廚。

可當溫天衢發現石濟平有私留礦渣的行為,就讓師兄弟之間正常的見面本身就變得不正常......莫非是張家要聯合石家上位獨掌清河庄?來一個裏應外合架空鐵匠鋪和狩獵隊?

木小葉梳理完人物關係,除了一些不切實際的遐想,實在發現不出有什麼可行性的矛盾點。這些都無法言明石濟平為什麼私留礦渣,好奇?隨手?還是真的有什麼心思?

還是說,溫天衢口中的礦渣其實並不是什麼單純的礦渣?礦渣本身就有問題?

如果是這樣......木小葉邊聽邊思索,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大星山山頂,自己與乾爹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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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皇帝將自己的親兵衛派遣到幾處關鍵的地方,

化身平民、結隊成村,世世代代守候在那裏。陛下和陛下的繼位者們持續對這個天下進行着監視與鬥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或許就要到永遠吧~”當時講故事的溫天衢以這麼一句話結尾,不是有心為之,也是有感而發。

這幫太祖親兵衛已經傳了一代又一代。

李劍南、秦霄、秦照林、秦照山、張占雲這幾個碩果僅存的初代太祖親兵衛實際上已經不掌權不問事;溫天衢、木秋亭、張萬楓他們現在才是實際的掌舵人;而木向南、張春平、石濟平、秦超、秦鐵這些是第三代的中堅力量;再之後,木小葉、溫鐵柱這幫半大孩子算是未來第四代太祖親兵衛。

他們從出現在清河鄉就只有一個使命:守在清河鄉的群山中。

自太祖開國設立清河鄉,已經五十餘年過去了。對於初代人看來崇高的使命,可能在後輩心中卻是一種難逃的宿命吧——從出生到戰死或者老死,只能固守在群山之中,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過自我與家國的掙扎。

木小葉想到這裏,着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居然開始正式的質疑自己所在群體“太祖親兵衛”存在的信仰。

或者說,現在木小葉非常想知道,清河鄉存在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屯守的任務是什麼?自己的祖輩、父輩、兄輩,是否真的清楚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麼?

清河鄉的太祖親兵衛為何而守、為何而戰、為何而死?

不知道這些的自己,又是否甘心一輩子固守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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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爹,我們為什麼在這裏?”一直靜靜聽着溫天衢和木秋亭一板一眼的討論,木小葉無法把自己種種所想直直白白地向兩位使命堅毅的太祖親兵衛和盤托出,只好換一種方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葉哥,咳咳......你乾爹那天在山頂不都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嗎?”身體不舒服的木秋亭還是喜歡搶話說。

“不是......我想問的是~太祖為什麼要把親兵衛放在這裏?親兵衛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木小葉只好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雖然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好像不一定能被告訴答案。

“哎~”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木小葉見溫天衢只是嘆氣猶豫,而木秋亭一副又要長篇大論的開頭,趕緊打住:“老爹,那咱就長話短說。”

“......”好像被噎了一下的木秋亭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了。

“哈哈哈~”引得溫天衢哈哈大笑,不理會木秋亭飄來的白眼,溫天衢清清嗓子,開口到:“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掌握着人力之外的力量,有的可以騰雲駕霧、有的可以呼風喚雨、有的可以隔空取物、有的可以......”

“停!老鐵胚疙瘩~你這說的太玄乎了!”剛剛以為自己從武俠世界跳到玄幻世界的木小葉,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木秋亭倒有點聽不下去了。

“還是我來說吧。”

“憑啥你來說?”

“憑啥不能我來說?”

“那憑啥又不能我來說?”

“你說的太啰嗦了!還咋呼!”

“我那是引人入勝的修辭手法,懂不懂,你個老木頭疙瘩~”

“哎呦喂~老鐵胚疙瘩,你還別不服氣。咱拳腳兵刃是不是比你強?!講故事你也不是個~”

“日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木秋亭你別瞧不起人!”

“是爺們瞧不起你嗎?不信你問葉哥,到底喜歡聽誰講故事?”

這哥兒倆看樣子是又吵吵上了,其實木小葉不知道,是木秋亭要攔溫天衢一把,御師的事不能說。

一旁並不知情的木小葉輕車熟路的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架勢,決定暫時不參與這沒營養的對話。直到自己這倆爹停下來,眼巴巴瞅着自己給評理,只好晃晃腦袋,緩緩開口:

“要不,咱們採用快問快答的方式?小子出問題,兩位老爹搶答。誰搶到誰先說。怎麼樣?”早就吃過不知道多少次教訓的木小葉才不會真的來評理,直接說出了能快速解決自己一系列疑問的“不成熟的小建議”。

“好!”、“這方法好!”

“看誰反應快!”、“比誰說的好!”

這哥兒倆這時候倒默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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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可就開口問啦——請聽題——咱太祖親兵衛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我!”木秋亭得意的搖晃自己先一步舉起的手,“星宿山。”

聽到木秋亭如此回答,木小葉倒也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連太祖親兵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那樣的話,自己的猜測可能就大條了。

不過這星宿山又是什麼?自己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稍作停頓,木小葉整理一下思路。

“星宿山在哪?”

“吼!”還是木秋亭,往下扒拉溫天衢手的動作木小葉權當沒看見“在大青山以外。”

“大青山外?什麼意思?”

木秋亭知道這是追問自己:“我們清河鄉的狩獵範圍,也就是駐防巡邏範圍就只到大青山。具體所謂的星宿山在哪,那裏有什麼,太祖並沒有明示。”

木小葉每問一個問題,自己心裏的疑惑好像更多一分。但眼前的迷霧卻更清晰一分。作為佈局棋手的統治者,為了保證不把全局意圖暴露出來,自然不會對自己布下得小小棋子透露戰略意圖;分割任務的方式不僅有利於對外的保密,也有利於對內的泄密的把控。這個回答,同樣印證了木小葉的猜想。

想明白這些,木小葉調轉話頭,“礦渣真的只是礦渣?”

“不知道!”溫天衢不知道好像還挺驕傲,“具體不得而知,聽父親生前交代,當年的鐵匠鋪任務就是為狩獵隊兵備和收集礦渣。礦渣要麼以信號溝通的方式倒入大星山下,要麼囤積在鐵匠鋪,不可以出現在兩處之外的地方,一粒也不行。”

“那礦渣到底有什麼用處?不該只是聯絡信號吧?”

溫天衢猶豫的看了看木秋亭,得到點頭的回應,說道:“至於礦渣的用途確實也沒有交代。只是說,咱這個鐵匠鋪的礦渣只能用小星山的煤來打鐵鍛鋼產出來。”

聽到溫天衢的這個回答,木小葉心裏的猜想被印證的大差不差。

問完這個問題,木小葉不再發問,沉着身子窩在床尾,思索着怎麼把自己的猜想合適的說給兩位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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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葉左思右想,實在沒有想到有什麼好的迂迴戰術,嚯得直起身子抬頭,準備直接說出自己的推測,正好看到木秋亭和溫天衢都一副鼓勵的眼神看着自己。

姜還是老的辣,木小葉這才明白:表面上是自己在剝繭抽絲,實際上是兩位老爹在循循善誘。這時也就不再猶豫,咧咧嘴,開口道:“小子推測,張石几人的反常行為說明咱親兵衛內部出現了人心不穩的情況。”

“歐~為什麼這麼說?”木秋亭與溫天衢眼神一碰、又會心一笑。

“我太祖親兵衛開國至今在這群山中固守五十餘載。這不清不楚的太祖軍令對初代親兵衛而言,那是光榮的使命;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後輩而言卻是禁錮、是枷鎖。

我們出生就註定是執行這項軍令的親兵衛,不僅終生不能出這清林縣,最遠也就只能到大青山,更享受不到這個身份帶來的半點現實的榮譽感。

憑張萬楓張伯伯那老謀深算的性子,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子孫後代計。終究想去弄清這裏面的秘密,或者說想讓後輩脫離這種“看似榮耀”的輪迴。

而自己師父石書源的獨孫石濟平,自然是最好的合作者。石頭哥祖代榮耀,爺爺是夫子軍師、父親是狩獵隊好手,到自己只能當了鐵匠鋪學徒。恐怕他不僅要逃離自己父輩戰死的宿命,也是想搞清楚自己的爺爺爹爹是為什麼而死吧。

但春平大哥和夏升大哥那,以我的了解,有兩位爹爹一直看撫長大,估計只是被自己老爹張萬楓因勢利導利用了,應該沒有明確參與進來。”

說道這,木小葉停下來反向盯着眼前兩位老爹,好像在尋求進一步肯定。

“哈哈哈......我就說小葉子這臭小子是個好苗子吧?!”先是溫天衢被盯得憋不住。

“哈哈哈~好樣的葉哥!不愧是我木秋亭的種~”木秋亭又開始嘚瑟自己種好。

“哎呀~就知道兩位老爹把小子叫進來沒安好心。這是專門考教我吶?!”雖然被肯定了推測,木小葉還是有種被設計的窘迫感。

“葉哥不能白叫不是,臭小子得拿出點誠意來。不然你乾爹要收你為徒,老子還嫌你耽誤你乾爹功夫呢。”木秋亭嘴裏說著牙酸的話,表情卻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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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葉看着兩位老爹臭屁的樣子,只能呵呵的配合笑着。

不愧是合作多年的搭檔,木秋亭和溫天衢通過這場預謀好的考教,也算稱了稱木小葉的斤兩。

“好了~不逗了。拜師前的考教,小葉子算過了。那乾爹再問你,如果是你處在爺們的立場,如何應對?”

“小子有上中下三策,可解爹爹煩憂......”既然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木小葉也不藏着掖着了。一股腦把針對自己推測的想法和計劃說了出來。

......

木秋亭和溫天衢聽着木小葉初露崢嶸、滔滔不絕。全稱咧着嘴,一邊查漏補缺一邊拍手肯定。指導屋外南林玉和南培玉叫睡覺休息,這才散場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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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行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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