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為異客
當孫小哥向著自己走過來之時,蘇北裙趕緊集中精神再次仔細地搜索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希望能夠搜索到有用的信息。
但是回想了半天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神識反覆探索,最後確定了自己的這身軀什麼記憶也沒有留下。
——沒有留下任何記憶也好,自己也並不想沾染任何的因果。
蘇北裙現在只感覺身體孱弱,四肢打晃,想要逃跑是斷然不可能了。他絞盡腦汁努力思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自身的狀況做了一下總結:
首先,根據叢玉兒的源氣理論推斷,現在至少是一千年甚至兩千年前之前;
其次,眼前這個孫小哥在村子裏頗有威望,應當是人品尚可;
再次,自己的真實來歷絕對不能說,說了就會極大可能被定義成來歷不明交由官府處置;
最後,會修行的事情暫時也不宜顯露,需要弄明白這片世界的大致情況再說。
仔細思考了片刻后。蘇北裙將氣息壓制,然後咬緊牙關勉強地站起虛弱的身子,對着孫小哥抱拳道:“我是被山賊抓來的,嗯,在下乃是被山賊俘獲的良民,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孫小哥愣了愣,心存戒心問道:“這位小兄弟,既然是被山賊所獲,不知家鄉何處?可有身份傳符證明?”
蘇北裙呆了一呆,這年頭還這麼繁瑣的嗎。
他來不及多想,只能隨口說道:“在下頭部受到重傷,一時有些混亂,想不起來。”
這個借口非常不好,可是蘇北裙想不出其他的借口。
這個借口就連蘇北裙自己都不信。
——可是孫小哥卻信了。
孫小哥略微思量了一番,沉思了許久,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思考了一會之後,孫小哥又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北裙。
最後他收起鐮刀別在腰間,雙手抱拳道:“吾乃本村人士,姓孫名竹,因出身貧賤,所以沒有表字。大家都叫我一聲孫小哥。敢問小兄弟名諱?”
蘇北裙並不記得這個身體本來的名字,於是自報前世姓名道:“在下蘇北裙。”
孫小哥納悶地問道:“敢問足下大名是?”
蘇北裙愣了楞,想了好久才明白自己的這個烏龍事件,於是抱拳說道:“在下姓蘇——”
想了想,蘇北裙繼續道:“名玉,字北裙。”
孫小哥顯然是飽經世故,老成持重之人,嘴中低低地重複了一遍:“蘇北裙,好名字。”
然後又客氣道:“北裙落難到此,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蘇北裙道:“暫時還沒有,只想先逃離虎口,然後慢慢再做考慮。”
他本想說“從長計議”,後來想了想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詞是哪個年代的,所以寧可少說話,也盡量不咬文嚼字以免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孫小哥客氣道:“既然同是落難之人,如果小兄弟不嫌棄,可往村中暫住幾日如何?”
蘇北裙聽孫小哥的話語言下之意好像是他也曾遭受過什麼迫害;又稱呼自己為小兄弟,話語間帶着友善之意。
於是蘇北裙也有學有樣地抱拳道:“如此便多謝了。”
謙讓過後,兩人便向村中走去。
孫小哥推着個小車子,車裏裝着剛剛割下來的十幾顆人頭。蘇北裙心驚膽顫,面色越發難看。
一路上兩人邊走邊聊。蘇北裙盡量少說,多聽。
蘇北裙本想讓自己的話語文縐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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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上學時學習不好,總是表達得磕磕絆絆。
從對話中他了解到這位叫孫竹的孫小哥是幾年前流落到這裏安了家。和村子裏人關係相處的不錯,在村子裏搭建了自己的住所,自今扔單身一人。
最近由於不太平,所以村子裏組建了鄉勇,這個孫小哥就是鄉勇的隊長。
聊了幾句蘇北裙逐漸明白了,古人說話雖然略微有些“文鄒鄒”的,但是平時談話並不都是那種可怕的文言文。
進村子時,守在村口的村民看到蘇北裙的陌生面孔,於是便向孫小哥詢問道:“這位是?”
孫小哥回答:“此人是被山賊俘虜的他鄉村民,這一次僥倖跑了出來。”
村民們看既然是孫小哥主動作證,也就不再多問。他們畢竟不是官府,也不必查看符牌或者傳信。
兩人在村裡走了不大一會就來到了孫小哥的家中,孫小哥將蘇北裙簡單地安頓在了一個小草房裏,說道:“別坊簡陋,北裙委屈些。”
蘇北裙趕緊擺手表示不礙事。
孫小哥又取出一些飯菜給蘇北裙食用,安撫了幾句。
然後孫小哥自己在懷裏揣了兩個乾糧就急急忙忙去劉神醫家裏看傷號去了。
蘇北裙實在是太餓了,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
菜是一小盆葵菜,很清淡,沒有半點油星。主食是一小盆稻米與小麥摻和的二米飯。米糠也沒有除凈,咀嚼起來又硬又牙磣。
蘇北裙現在可顧不得挑食了,實在是腹中空虛。便不客氣地大口朵頤起來。
可能是太餓了,這些飯食吃起來竟然比想像中香甜。
一邊吃,蘇北裙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環境。
可能是為了節省,屋子裏的油燈並沒有點亮。
這是一間小草房,顯然孫小哥平時在隔壁大一些的那間草房裏居住。
房間裏收拾的很整潔。四周是茅草和泥土砌成的土牆,牆面上有細小的龜裂,房間不大,一張方桌已經顯得滿滿當當。窗戶是用枝條編製而成,窗前是一張木榻。
這木榻硬邦邦的,看上去就能讓人感覺到身子骨不舒服。
囫圇吞棗一般吃完了晚飯,蘇北裙收拾好碗筷,走到院子裏抬頭望天,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孫小哥好像也不是普通之輩,單從氣度上來分析就異於常人。村民們看上去倒是質樸無華。為了謹慎行事,蘇北裙一直壓制着自身的氣息,也不敢隨便的就釋放神識探測。
天上的月色朦朦朧朧,村子裏已經一片寂靜。
現在自己必須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的前世已經死了。目前的狀態不管是投胎也好,借屍還魂也罷,自己首先需要能夠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蘇北裙就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凄涼思鄉之意慢慢浮上心頭。
望着天上的月亮很久很久。他正在愁腸百結之時,突然——
蘇北裙聽到了一道長長的嘆息聲!
……
且說孫小哥在前往劉神醫家的路上。心中暗自尋思着:
這個蘇北裙非常不一般。-
剛才第一眼看到蘇北裙時,孫小哥曾藉著月光仔細地端詳了一下蘇北裙。
這一打量之下,孫小哥卻心中異常地震驚。
這個自稱蘇北裙的年輕人雖然滿麵灰塵,臉上沾着泥巴,看不清楚具體樣貌。
但是隱約間能分辨此人隆準清秀、日月角飽滿、面帶望氣聚集運化而足,命宮光明、目若朗星。
這分明是——
氣運加身之相!
孫小哥想到這裏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孫小哥能看出來。他當年跟着大賢良師也多少學習過一些清領經書的內容。隱約記得二十多年前有一次良師在講壇上給眾弟子授課時曾云:蒼天已死,天下將亂。天道下濟而光明,歲在甲子,便可氣運八荒、而佐真命之道,氣運緊系龍脈,濟者可謂天下之主,謂之曰真命。
簡單地說就是每隔一甲子都會有很多蘊含天道氣運的人物出世,未來的幾十年尤其多。而且得到更多的天道氣運者輔佐之後,還會有真命氣運的人出現。
這些年來,孫小哥見過的人也不少,但是具備氣運面相的人委實寥無幾。
在孫小哥看來,身具氣運之人必定是身世不俗,要麼家族顯赫要麼本領超凡。
但是他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這個小山賊本身並不具備氣運,只是蘇北裙穿越之後帶過來的而已。
回想起平生所學,孫小哥確認此人必定不凡,所以孫小哥並沒有交惡。而且大氣運之人,也不是自己輕易就能擺佈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