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造燒酒
這天，大牛見歐陽瀟瀟已經痊癒了，抱了一小罈子酒來找他。
大牛這幾天都在外幹活營生，歐陽也有好幾天沒見着他了，也分外高興，畢竟這是他在這個時空目前唯一的朋友。
大牛見他已然痊癒，甚至比以前更精神了，心下高興：“瀟哥兒，身子可曾大好？要不要跟哥哥喝兩盅？”
歐陽前世就特別好酒，穿越過來后家境貧寒，一時也忘了這茬兒，見到酒卻是勾起了肚子裏的酒蟲，連聲答應。張羅着擺好酒碗，從家裏的泡菜罈子扒拉出幾個蘿蔔醬瓜權當下酒菜。
一邊張羅一邊問大牛：“大牛哥，咱這喝的是啥酒啊？”
大牛白了一眼，忽然想起這兄弟失憶了，才耐心說道：“瀟哥兒啊，咱這等人家還喝得起紅酒黃酒么，自然是白酒啦。”
歐陽心中疑惑，宋代還有紅酒嗎？手上也不稍停，給兩人各倒了一碗。
啊，這“白酒”還真白，不同於前世白酒的透明，這真是白色的酒。兩人碰了一下碗，歐陽輕輕呷了一口，大失所望：“這......這什麼‘白酒’，不就是醪糟水么？”
大牛包着一口酒咕咚一下吞了下去，不解地說：“什麼醪糟水？這叫濁醪，就是白酒啊？”
歐陽明白了這“白酒”的意思，於是又問：“那咱這裏有沒有......那個那個......燒酒，對，燒酒。”他腦袋轉了半天才想起了形容前世白酒的詞兒。
大牛摸着腦袋說：“燒酒自然是有的，咱窮人家也沒那麼講究，這酒熱乎不熱乎有什麼打緊。”
歐陽明白了原來這“燒酒”就是把酒溫一溫而已，但仍是不甘心：“那有沒有度數......哦，不，有沒有很烈很容易醉的酒？”
大牛更是迷惑不解了，嘟噥道：“我也沒喝過多少酒，酒不都那樣嗎，反正我喝個五升是不會醉的，再多我也喝不起。”
歐陽這下確定這個時空大概是沒有蒸餾酒技術，這倒是門發財的路子，即使大家不愛喝也可以做酒精消毒，這正打仗一定是能派大用場的。想起中老年俏黃蓉那裙布，他在這個時空第一次心生一種優越感。
但也不能只聽大牛的，這傢伙沒準見識少，他還是決定自己去考察一下。襄陽城不大，這要在舊時空連個縣城都算不上，歐陽很快轉了一圈，看了幾個酒肆都沒有賣蒸餾酒的。他確定了自己來新時空之後的第一個項目：造燒酒。
可是萬事知易行難，首先第一點就是：沒錢！“啥時空看來沒錢都是萬萬不能啊。”歐陽嘆息道。
自己家境貧寒還連敗了兩次家，他是不敢找自己那娘親要錢的，還是找大牛哥想想辦法吧。
大牛聽說他要掙錢，就帶了他去北門城牆邊，那一帶正在修繕城牆，只要有力氣總能掙到錢的。於是歐陽開始了賣苦力的生活。
他這身體天生神力，又有武功打磨筋骨，但遠路無輕擔啊，這力氣活一天下來也是累得像條狗。幹完一天活的歐陽靠在城牆根兒累得都沒力氣走回家，心中大罵“上帝哥”：“別人穿越都吃香喝辣、開後宮、當官甚至當皇帝，我特么來下苦力。‘上帝哥’你那破隨機函數能不能改好啊？”
辛辛苦苦攢了些錢，歐陽求了鄰居王秀才借了筆墨紙硯動手畫蒸餾器設計圖。憑着他微薄的物理知識，設計了一個大壺接一個彎曲的冷凝管再接一個小壺的簡陋設計。
他興沖沖地找到馮鐵匠，
一邊比劃着解說，好不容易才讓他明白了要做什麼。馮鐵匠思考了半天說：“不行，你這用鐵我做不出來，特別你這管，得用銅皮打。你這點錢可不夠，至少得加倍。”
又要去賣苦力，歐陽簡直痛不欲生。可那有什麼辦法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心裏除了“上帝哥”之外，連金庸老爺子他都罵上了，你造的武俠世界個個都衣着光鮮、揮金如土，憑啥就我一個這麼苦逼啊......
歷盡千辛萬苦，馮鐵匠終於給他造出了一個簡陋的蒸餾裝置，可是麻煩又來了----沒有溫度計。歐陽真是把某點所有穿越作者的娘一個個罵過去，個個把穿越寫得那麼簡單愜意，可自己怎麼這麼難。萬般無奈只好用笨方法----試火候。
蒸餾酒溫度要控制在78℃-100℃之間，沒有溫度計只能估摸着用小火烤了，盡量不讓水沸騰。無數次地試驗，終於製成了一壺燒酒。他嘗了一下，估摸着應該有個五十來度，醫用酒精肯定是不夠格的，消毒作用應該有一點吧。
兵士來報：“郭大俠、郭夫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有療傷聖葯進獻。”
郭黃二人一聽大喜過望，最近戰事頻頻傷員日多，黃蓉的桃花島療傷聖葯配製不易，眼看捉襟見肘，他二人如何不急。
二人迎了出來見到歐陽瀟瀟，郭靖記性不好只覺得眼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似曾相識，倒是黃蓉一眼認出，提醒他：“靖哥哥，這位小哥兒是前些日子韃子攻城頭上負傷的民壯。那日你我巡視城頭，我還給他包紮過。”
郭靖恍然大悟，高興道：“小兄弟一心為國，郭某好生敬仰，不知帶來的是何種聖葯？”
歐陽取出酒壺遞給他：“你先嘗嘗。”郭靖舉起酒壺正欲嘗試，左右皆驚道“不可”。郭靖哈哈一笑：“小兄弟浴血城樓為國負傷，又豈能是下毒的卑鄙小人。”
言罷，小啜了一口，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口直入咽喉，順着直燒腹中。大讚一聲：“好酒！郭某平生未嘗如此烈酒，蒙古人自稱烈酒無雙，比起小兄弟此酒簡直不可道里計。但是，小兄弟不是獻葯么，怎麼是酒？”
歐陽作了一個揖，朗聲道：“此物既是烈酒，亦是療傷聖葯。若有金創之傷，以此物塗抹傷口，雖一時疼痛萬分，但可防傷口潰爛。郭大俠且試藥，小的過幾日再來。”
郭靖連忙問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歐陽得意萬分，這第一大腕郭大俠終於問我名字了：“小的複姓歐陽，名瀟瀟，尚未有表字。”躬身一揖，轉身離去。
（注1：宋代的紅酒不是我們現在說的紅葡萄酒，它之所以呈紅色，是因為釀酒所用的酒麴就是紅色的。
注2:一般認為蒸餾酒產生於元代，但也有唐代起源說、宋代起源說，小說家之言不必太過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