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亂
“你在中央庫房所看到的所有機甲，都是三十年前的產物，都是沒有圖紙和技術強行製作出來的東西，梅里烏斯近代里最顛覆的戰爭，是在三千名魔法師落敗於一個西嵐群國的機甲戰群，魔法師的地位不比曾經，中央庫房之所以建造在這裏，是因為我們在這裏挖掘出來了那台機甲，那台……只有你能駕駛的機甲！”尼特教授看着他緩慢地搖頭，“我們沒有選擇，是因為他們無法做到和你一樣的事情。”
“他們的存在，是在你駕駛那台機甲出現戰損之後能夠進行快速的修復和維護。”尼特教授又說。
尼特教授言辭激烈，他和蘭徹之間的對話影響到了其他的學生，他們停下手上的動作，全都站起身來木訥地看着尼特教授。
這個傳授他們機械方面的教授，現在卻公佈了整個專業的真相，或許有一天他們真的能夠駕駛機甲，可是那也只不過是沒有用的廢鐵，只是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命運，他們所有的學習和艱苦，此刻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更多的學生湧進了中央庫房的大門，有一部分面孔蘭徹是見過的，在來之前他們很多人就站在操場裏。
教官和教師沒有對他們採取任何手段，恐怕是因為人數已經達成了，在梅里烏斯的主場裏，言生用幾個月的積累終於完成了這一步。
蘭徹看着這些學生，他們衝進中央庫房，打砸着中央庫房內的一切東西，零件或者是機甲，甚至是桌椅板凳，他們不會對學生直接出手，那麼就會讓教師和教官提前介入，他們所要的，只不過是用團結和行為讓學院高層注意到他們的力量。
他們認為自己在學院裏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們希望可以讓那些有着顯赫家世但是卻黑料滿滿的人下台，並且重新洗牌整個學生階級。
這樣他們中的很多人就會擁有過去從未擁有過的權力，就像他們之前用輿論讓學生會會長卸職一樣，當學生會內部還在慌亂的時候，這股力量已經席捲在了整個學院。
尼特教授面無表情地看着學生們的打砸，那些原本還是機械專業的學生開始的時候還阻止，那是他們課程的心血，可是當他們考慮過來那隻不過是他們自以為是虛幻的夢的時候，就只是呆站在原地。
尼特教授在梅里烏斯那麼多年，他不知道這群學生為什麼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行為，但是當他沒有看見教官介入的時候就大概能夠知道原因。
他的表情從疑惑變得興奮，他沒有發出聲音，可是他的神態分明是在笑，他本身就上了年紀，當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褶皺反而全都擠在一起。
尼特教授在學院高層里似乎永遠都是最讓人無法捉摸的一個，他的行為近乎病態和幼稚之間，他從不隱藏自己的情緒，就像他第一次發現中央庫房下面的白色機甲的時候，就像當他第一次看見蘭徹的時候。
“砸吧……砸吧，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我會把你創造成划世紀的存在，我會讓你變成梅里烏斯的另一道光輝，時代的變遷永遠不可能把梅里烏斯拋在身後……”他更加用力抓着蘭徹的肩膀。
蘭徹和那些機械專業的學生一樣獃滯，整個庫房的另一面的極端，就只剩下瘋狂的學生和這個瘋狂的教授。
被言生驅動下的學生人群，他們幾乎在學院的每個地方用破壞的行為宣洩他們的情緒，秩序陷入混亂當中，許多教師的課程都因為人數不足無法進行下去。
學院的正常生活被瞬間影響，
更多的教師們等待着，他們可能在教室里，可能在後山，可能在辦公樓，可能在某個視線開闊的地方，觀察着學院內的每一個地方。
足夠的人數，意味着他們觸犯規則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大，這場鬧劇註定會以學院方面的介入為終止，而言生能夠爭取多少的時間，才是問題的關鍵。
學院混亂中，言生作為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找到了伊曼被關禁閉的地方，那天伊曼被帶走的時候他就在擂台上，他記住了伊曼被帶走的位置。
“我還以為以鏡像反轉的能力所帶來的無限可能，怎麼會限制住你，原來在這種禁閉室的小屋子裏，存在強有力的禁魔手段。”當他進入禁閉室的時候，一股鋪面而來的被封鎖的感覺瞬間就席捲了他的身體。
言生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關節魔力流動都被堵死了，他沒有辦法完成任何輸入輸出的手段，空氣中瀰漫的空氣都是封閉的，這樣他近乎有種窒息的感覺。
禁閉室的地板上有很多嘔吐物，顯然在剛進來的時候，伊曼本人也並不適應，但是他現在靠在牆角，他的狀態很糟糕，渾身上下都是凌亂的，牆壁上都是指甲留下來的痕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似乎有過劇烈的掙扎。
“你一個外人，在梅里烏斯作威作福，還要裝模作樣來我這裏得意？”伊曼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有其他人的氣息……是一個女人。”言生縮了縮鼻子，“那個女人給你送來了一些東西，食物或者是水？或者是能夠讓你好好睡覺的藥物？總不能是自殺的藥物吧。”
“不關你的事。”伊曼忽然抬起頭。
“這牆上的血跡是指甲劃破留下來的？可是好像有點細，不然我進來還真的以為是你搞的。”言生散漫地靠近牆面打量。
“你看，那個女人先從窗戶上看見你，然後推開門，這地上有魔法陣，這對於你一個人的行動有約束，她進來了，給你看她給你帶來的東西……”
“你的視線不是很清楚，你以為是危險，你瑟縮着後退……她扒開你的頭髮，湊近了想要讓你認出來，可是你沒有……在那個瞬間你忽然忘記了她是誰。”
“鏡像反轉給你帶來的影響越來越重，像個正常人的時間越來越少……她很漂亮……即便你現在這樣子她還是想親近你……可是你只是感到危險。”
“你把她按在牆壁上，壓着她的臉部摩擦……她下意識地用手抵住，可是她的力量顯然不如你，你讓她的半個身子都擦出了鮮血……你看這裏，這裏被你試圖擦掉，可是痕迹顯然是很大一片。”
”我猜她一定是一個喜歡並且擅長談鋼琴的女孩，恢復正常的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為此懊悔，她甚至有可能再也不能做她喜歡的事情，你無法接受自己！“言生蹲下來看着伊曼的眼睛。
伊曼陡然出手，言生並不反抗，反而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衣領，在伊曼的兇狠的表情且用力的動作下，他們的距離被拉得更近。
“你無法接受的，到底是什麼，是因為自己傷害了那個女孩，還是因為你無法接受自己的無能，無法接受自己不能使用魔法的事實？”言生低聲說，“如果你有天賦，足夠強大，她不僅不會受傷，反而會有更好的前途，你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我在梅里烏斯也只能匍匐在你的腳下……不是么。”
“我的人生已經完蛋了，我不會再使用鏡像反轉，你敢來這裏，就應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我現在心情並不好，而這裏禁魔手段對你同樣有效，你要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伊曼一字一頓，好讓言生聽得清楚。
早期的時候總教官帶他們有過一段時間的練習，而且本身伊曼的性格堅韌，體能方面也是不錯，有過體測的時候他的成績也算是名列前茅，他對於自己的身手在同級生里還是有一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