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呼”劉路長出一口氣,他已經連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依然沒法看到這條“街道”的盡頭,周圍的建築錯綜複雜難以辨認,而這一條街道依然不斷地向前延伸,好像根本就沒有盡頭這一概念一樣。
“果真是夢境啊。”人們往往有過在夢境裏面奔跑的經歷,但往往都見不到道路的盡頭。
劉路從在途經的超市裏順來的背包里拿出一瓶飲料,喝了一口。
“記錄:在夢境當中長時間地行走我感覺到了距離感的喪失,好在時間感並沒有,我看到太陽正在下山。我很驚訝,夢境裏面竟然有太陽東升西落這個概念。也許我應該找一個地方過一晚,祝我好運,如果你們能看到的話。”
“看了改變主觀也不能做到無限續杯啊。”看了眼快見底的飲料瓶劉路嘀咕道。
因為全部都空無一人,基本上只要搞定門鎖,想住哪一間都可以,但事實證明,22世紀的防爆門和智能鎖真的為社會道德水平提高做出了巨大貢獻。
劉路最先選擇的是一棟小別墅,結果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能把門砸開,翻牆也翻不過去。
最終,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一間酒店。
“果然有。”在酒店前台劉路找到了一張通用門禁卡以防萬一。
在前台流路自己給自己完成了入住註冊,酒店的智能鎖們終於沒有再為難他。
一下按到最頂的第一百層,劉路選了一間有落地窗的房間,坐在床邊,一陣精神上的疲憊感涌了上來。
“這就是在夢境中累了的感覺嗎?”
折騰了這麼久,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色還沒完全變暗。
透過落地窗,曾現在劉路眼中的,是一座籠罩在落日餘暉中的極其模糊的城市,這取決於他對整個城市的印象。因為他對這座城市的一景一物其實都不甚了解,所以整座城市自然也是模糊不清的。
“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不是么?”劉路撫摸着手上的小木盒問道,他小時候經常會做這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不知道要幹什麼,不知道怎麼離開,不知道外面到底過了多久,不知道我是不是被替代了,不知道夢境的規則,甚至不知道這還是不是我的夢境。”
“以及我,真的是我嗎?一個無法離開夢境的我,真的比可以離開的我……真實嗎?”
雖然身體沒有任何變髒的跡象,但劉路還是去洗了個澡。
當他回憶起水流的感覺的時候,洗澡水流經身體的感覺從全身各處傳來,讓他能夠享受片刻的放鬆。
工作,想到那個跟自己一個學校出來的工作老在摸魚的組長,這次出了這種事,“星夢”應該算是失敗了吧。家人,眼前浮現出父母的模樣,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樣了,如果一直都出不去的話,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洗完澡后,劉路躺着床上反覆睡不着,眼前不斷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讓他無法入睡。當然,也是因為在夢裏睡覺太詭異了。
突然想起之前的面鏡子,“我如果睡著了不會又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吧。”
“也許值得一試。”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低沉連續的響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劉路打開門但外面空無一人,外面也一樣在迴響着響聲。
劉璐回到房間推開窗,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聲音響徹了整座城市。
這座在黑夜中燈火通明又模糊不清的城市,
似乎正在發生什麼變化,有什麼東西正在這座城市裏流動。
反正睡不着,劉路決定去一探究竟,劉路在一個走廊雜物間裏找到了一個似乎很舊的扳手用來防身。
“果然趕緊找個背包是正確的,雖然在夢境裏收集所需物品,感覺挺奇怪的。”
坐電梯下到一樓大堂,那陣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響,走出酒店,那陣響聲更是如同響雷一般,但更驚奇的一幕在劉路面前出現。
一路走來,流露除了那幾個自己以外,根本就沒有碰到過夢境中的其他居民。
但是現在,街頭巷尾卻擠滿了“人”,這些人全部面貌模糊不清,身體如同色塊和線條的堆疊,除了外形看上去是人形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的特徵。現在他們如同一條水龍一樣,統一地朝着某一個方向涌去。
劉璐忍住心中的不適,上去拍了拍一個身體五彩斑斕,看起來有點傷眼睛的人的肩膀,問道:“老兄,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那個“人”用沙啞而激動的聲音回答道:“去尋找光明呀!【】就要到來了,他會賜予我們光明的。”
劉路以為自己聽錯了“誰,誰要降臨了?”
“【】啊。”
確認了自己確實聽不到那個詞,這個詞明明說的是中文,但自己去識別它的時候卻發現什麼意義也沒有。
一個我聽不到的名字?為什麼?
雖然疑惑,那劉路還是決定跟着他們走。
穿過一條條街道,一個個路口,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也不知道他們白天的時候也藏在哪裏。這群五彩斑斕奇形怪狀的“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一個很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劉路一路都在嘗試打聽消息,但這些人要麼瘋瘋癲癲,要麼用語意模糊,但無論是哪一個似乎對光明和那個聽不到的名字有着一股莫名的狂熱。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剛剛還有現在有點開闊的地方,瞬間又再次擠滿了人。
就在劉路還在靜靜等待的時候,右手拇指團傳來一陣刺痛,他抬起手一看,右手拇指竟然被割破了,而上面正纏繞着一小絲霧氣。
劉路突然感到有些不安,準備離開此地,但周圍的人實在太多,劉路擠了半天都沒能擠出去。
突然他聽到一個人在大叫着什麼,然後如同浪潮一般,周圍的人紛紛高舉雙手齊聲歡呼。
劉路回頭一撇,一道光柱憑空在廣場的中間出現,並不斷擴張最後籠罩了他的整個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