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留下
陳白君和周仙苗逐漸在一塊空蕩處落地,落地一瞬間,那把劍便化作了飛灰。
周仙苗抱住劍匣,陳白君抿了抿嘴唇,指着剛剛飛劍消散的地方問到。
“這東西是一次性的?”陳白君問道。
周仙苗作了個噓聲,他也特小聲道:“白君學長,帶你來這裏已經破了規矩,那位神明說不定會不高興,所以咱還是不要問東問西的比較好。”
周仙苗似乎感覺剛剛說的東西有些不妥,連忙對着山頂鞠躬。
周仙苗對陳白君說道:“其實學長,你大概只要知道這個世界有一部分人,他們有着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
陳白君指着他問:“那你就是那部分人?”
周仙苗羞澀的撓撓頭:“我是,但不完全是。”
陳白君疑惑:“什麼意思?”
周仙苗抬了抬下巴說道:“之前學長你說你相信世間有神,那我大概就屬於神明死後的遺存之人。”
陳白君內心已經麻木了,今天才過一上午,但他的世界觀已經分崩離析后重構,然後再分崩離析,再重構。
什麼神明,神遺之人,飛劍劍匣,此刻連他也不清楚是否在做夢。
這些曾經僅存幻想的東西成為事實,這讓陳白君又喜又懼。
周仙苗手一揮,劍匣飛來,懸浮於他的背後。
“學長,其實這種東西就是我的能力,我們一般叫他,神令。”
神令……
周仙苗和陳白君在這山間尋找着路,由於這裏常年沒人,所以植物繁茂,雜草蔓延到連條可走的路都找不到。
周仙苗邊走邊哼着小歌,唱的倒是挺好,就是可能年代有點老。
“當初是你要……分開就分開!”周仙苗唱的不盡興,還跳起來。
陳白君試着引誘了下:“是誰在唱歌?”
周仙苗愣了下,下一刻彷彿找到了知音:“溫暖了寂寞!”
周仙苗一臉期待的看着陳白君,希冀他能唱出下一句。
但陳白君着實拉不下這個臉,沒接着唱。
但這不妨礙周仙苗的自娛自樂,他繼續唱到:“白雲……藍天,淚水在漂泊!”
雖然偶爾還唱錯幾句,但周仙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無法自拔。
陳白君走在樹枝叢生的路上,看遠方城市,高樓大廈極其宏偉壯觀,但樓下行人紛紛,有些忙於生計,有些在乎享受生活……
如果今生不來這裏,他大概也是那個樣子吧。
只是他有些不喜歡而已,但也能接受,可是也只能接受不是嗎?
可如今帶了一些轉變,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糟糕,知道了這個世界還有極為令人神往的東西。
陳白君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看遠方浩瀚蒼穹,略大的風撲面,路旁樹葉婆娑,陳白君心中有些觸動。
“果然來了不止我一個嗎。”周仙苗忽然停下來說道。
陳白君轉頭:“還有誰嗎?”
周仙苗點點頭:“學長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我要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本身應該是概念神明的神域,本來昔日沒什麼的,直到最近這裏的氣息出現了問題,導致所有人都推測這裏會有神遺之人降世。”
“概念神明?”陳白君認真思考了下這個定義,概念,很抽象。
周仙苗思考了下,作噓聲,他來這以後經常作這個舉動。
“神明無處不在,我們終是凡人,一言一語皆需小心啊學長。
”
陳白君心中勉強接受神明這個概念,所以心中也承認言語確實不能不敬。
“你剛剛的意思是說,還有別的神遺之人會來這?”
周仙苗點點頭,說道:“對的,其實學長你也見過一個了。”
見過一個了?陳白君問了句道:“誰?”
周仙苗看向山下,說道:“比如那個司機。”
司機,陳白君心裏大驚。
周仙苗笑着說:“我們是神明選擇的繼承人,也是他們在人間的化身,儘管有些神明以亡,但只要有我們在,他們仍有可能重生。”
“所以,我們往往無處不在,雖然神遺之人極少,卻總會相遇。”
陳白君思考後問道:“你說,普通人可以成為神遺嗎?”
周仙苗又撓撓頭笑道:“在被劍神選中之前我也是個普通人。”
“而且,過幾天神域徹底融於人間,人間大變,學長還是有機會得到神令的。”
陳白君聽后已經麻木了,人間大變?什麼意思。
周仙苗也沒急得跟他說更多,只是說:“別急,過幾天學長就知道了。”
兩人繼續漫步,原本陳白君以為只是周仙苗閒情逸緻來散個步的,沒想到一走就是三個小時。
此刻他們停了下來,陳白君已經喝完兩瓶水了,他此刻真的很想問一句周仙苗,他那把飛劍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次性的。
此刻停下來是因為看到了前面那個路牌,很熟悉的路牌,正是李玄宋給他說的那個路牌,他如今擋在他們身前。
不同的是上面寫着:“何事。”兩字
周仙苗看到后,自退三步左右,低頭說道:“我是劍神神遺之人周仙苗,來此是為了見見概念神明的神遺之人,望概念神明給予提示。”
過了片刻,路牌上面的字突然變換成“你已經見到了,可以走了。”
周仙苗心中一驚,立刻想到了那個司機。
原來是那個司機嗎。
不愧是概念神明的神遺之人,連出現都那麼清奇。
周仙苗低頭感謝道:“多謝概念神明,那在下就不多叨擾了。”
周仙苗見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準備拉住陳白君離開。
但忽然一股龐大的力量將他轟出山脈,落于山腳。
“他留下。”
一股極悠遠的聲音說道,聲音不怒自威。
周仙苗從山腰掉到幾百米的山腳下,雖說身上無傷,但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學長!!”都說神明脾氣怪異,周仙苗算是真的明白了這句話。
連問個問題都要被留下一個人,這算什麼?一命換個問題的提示,這多少有點虧啊,而且是他帶着陳白君來這裏的,他無論如何也要帶他出去。
“他留你走,不可與他人說,否則,滅之。”
周仙苗抱住劍匣大喊到:“概念神給與我神一個面子可以嗎?”
“你如今還不配提斯暮,再多言,世間再無你。”
周仙苗這一次當場暈厥,倒在地上,四周的樹枝向他靠攏。
陳白君看向讓開的路牌,他沒有去看山下,因為連這位神遺之人都做不到逃生的事情,他一個普通人也不去奢求。
神明嗎……陳白君對此一直有一個實見的疑問,沒有真正見過,便不知道他的恐怖。
陳白君想到自己碌碌無為了這麼十九年了,如今知曉人間有神,他自問雖死卻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