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善惡的選擇
剛被放回夢境世界的蘇林就看到了諾瓦與賽瑟斯極其簡短的交戰，雖然他打算幫忙，但僅是在觀察了他們兩人交手的第一個回合蘇林就知道除非卡莉給自己開個掛，不然他也不會是賽瑟斯的對手，就放棄了出手的念頭，他的任務是抓緊將本來遊離在這場夢境勢力交鋒之外的群眾真正拉入接下來的選擇。
而賽瑟斯一心都在追蹤車隊上面，雖然迅速在解決了阻攔他的諾瓦但也沒有發現在遠處觀察他的蘇林，而是繼續朝着黑翼的車隊追去，憑藉他此時超人般的身體素質和追蹤能力迅速追上了車隊，正當他要攻擊行駛中還沒有發現他的巴士時，有一人已經閃現到他的身後發起攻擊。
賽瑟斯轉身抬手擋下對方的踢擊，看清了來者是黑翼情報部門的古，對於此人的信息他知道的也不多，此時的緊迫感驅使他想要快速脫離對方，但一顆鮮紅的信號彈從他的手中被射出，照亮了黃昏的天空。
同時附近也發出了兩三顆信號彈，像是在遙相呼應，古看着眼前戒備他的賽瑟斯，打了個哈欠就消失在了陰影中，但雖然古的氣息消失了，賽瑟斯的位置卻在此刻暴露給了所有前來支援的黑翼成員，在他想要撤退的同時自己的腳邊已經閃爍起數個陣法，其中射出閃着金光的鎖鏈綁住了他的手腳，又有一人從一側殺出，持刀砍向被禁錮住的賽瑟斯。
但那人的刀在砍中賽瑟斯時卻沒有任何感覺，眼前的敵人也化作一團能量消散，持刀的黑翼成員看向了身後剛才發動魔法的同伴，那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將法杖向地上一敲，一個巨大的陣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術士將法杖指向了自己的左前方，一道光炮從法杖前端射出，轟散了賽瑟斯躲藏的樹叢。
抗下這一發光炮餘波的賽瑟斯看着面前兩名黑翼成員，感受到至少還有一個小組的人在向他靠近，知道自己想要迅速脫身只能是不留後手了，便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張開眼時，強大的能量已經擴散開來。
不遠處的蘇林觀察着那邊賽瑟斯的情況，雖然他現在的能量等級還在不斷提升，但黑翼正在趕過來幾人也不是善茬，賽瑟斯至少要被阻攔一段時間甚至會直接被幹掉，判斷到這一步他也便不再關注那邊，而是看向了已經逃出白牙掌控，此時被空中信號彈所吸引的大群平民。
在卡莉的刻意安排下這些平民中原本為非人種的比例是要高的，而她是故意在這些非人種中再混入一些人類，在這個情景下成為弱勢群體的人類又會被如何對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大部分人類的身份在這群被白牙高壓的平民中有所暴露，但他們也沒有對其做什麼。
雖然卡莉認為在這方面算是一個好兆頭，不過這只是在雙方的利益沒有產生衝突的情況，所以她之前的幾次夢境都沒有收穫多少有用的樣本，為了收集樣本重開了幾回，結果有幾次玩崩又重開了數次。
不過有了前幾次重開的經驗，這次雖然還是發生了一些狀況之外的事情，但最終還是把局勢控制到了預期的地步。
回到現在的這個情況，雖然普通民眾在白牙的高壓下暫時選擇了團結一致，救出白牙帶回來的孩子逃了出來，但如果給一個雙方對立的條件，他們又會怎麼選擇。
不過這樣就要扮演一下壞人，所以蘇林心裏還是挺膈應的，不過都上了卡莉的賊船，在加上秦夕的承諾，想到這蘇林嘆了口氣，帶上了卡莉臨時做出來的青銅獸面，雖然在平民中他蘇林並沒有特別出名，不過還是要遮一下，一方面也是可以營造一點幕後黑手的感覺。
“各位，首先恭喜你們逃了出來，至少第一步做的很好。”蘇林掐着嗓音來到眾人面前，阻攔了他們的去路。
“你是誰？第一步是什麼意思？”為首的卡魯多站了出來問道，蘇林扶了一下青銅獸面，回答道：“當然是在這種環境下你們會怎麼做，是攜手合作還是分道揚鑣。”
卡魯多看了眼身邊的雷諾和牛阿姨，回道：“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麼抉擇是顯而易見的。”
蘇林點點頭，繼續說道：“當然，所以我來給你們提出一個新的條件。”他說著，手一揮，在卡莉的提示下將人類和非人種兩撥人分了開來。
“這個空間都是由我掌控的，也只有我能決定誰能留下來，誰能離開，而現在，我將選擇權交到你們手裏。
“現在你們兩方的身份都明了了，而只有一方人能出去，另一方人只能死在這，我可以代為動手，只要你們做出決定，記住哦，是我劃分出來了兩方哦。”
說著，被隔開的非人種突然發現自己的樣貌開始變了回去，也發現了蘇林劃分兩邊的依據。
卡魯多面對蘇林提出的條件憤怒道：“你是在叫我們互相殘殺嗎，你憑什麼有這樣的權利。”
“所以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們，只要有一邊表決超過一半我就會動手，當然你們也可以都不投票，期望着會有人來打破這個局面，不過我是不認為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蘇林話音未落，非人種那邊已經有兩三人舉起了手，雷諾氣憤的沖那些人吼道：“你們在幹什麼！忘了是誰帶你們逃出來的嗎！”
“可是，”幾人被雷諾吼得放下了舉着的手，而一人依然舉着，說道，“他們那邊就十幾人，半數通過肯定比我們快，要是他們先動手，我們怎麼辦！”
“對啊，說到底我們和他們之前也沒有交集，也是有利可圖才相互合作的，現在逃出來了，自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在那人的鼓動下，非人種這邊也變得激動起來了，畢竟在關係到性命的選擇下他們也不敢賭。
“咳咳，各位，我想再補充一個點。”蘇林指了指被劃分開來到人類的那一邊，那些被現在的情況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們。
“表決的人數是把他們算進去的，當然，留下的話也是算上他們的。”
蘇林的話明顯在兩邊都激起了不小的風浪，雷諾和卡魯多都沖蘇林怒吼道：“為什麼要把他們卷進來，他們都是無辜的。”
蘇林只是冷冷地回道：“那怎麼，他們就不算是人類了嗎，我說過很多遍了，選擇權在你們手上。”
而同時也有人數了一下兩邊的人數，驚喜道：“他們那邊成人不到一半，就算全投票也通過不了，除非……”
“你這混蛋！”雷諾再也不能忍受這種話，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就這樣出去你活的心安理得嗎，還是你覺得一群孩子會下殺手殺你。”
蘇林看着兩邊現在的情況搖搖頭，說實話他現在也挺失望的，在涉及到生死問題的時候，之前的情分像是笑話一樣不夠自破，如果人人都是這樣，那都市的問題也確確實實是非常嚴重，雖然沒有暴露在明面上，但暗流也在不斷涌動，更別說還有白牙這樣煽風點火的傢伙。
人類那邊，雖然還沒有人帶頭舉手投票，但是也有人悄悄向卡魯多詢問道：“我們怎麼辦，要通過的話只有讓他們也跟着一起投票，不然我們就完了。”
“你這傢伙，憑什麼就認為他們會害我們。”卡魯多放大聲音，不只是和身邊的人說，也是要告知這邊所有的人類，“還是說你們想當劊子手，讓那些孩子當劊子手。”
“話不是這麼說，畢竟不是我們動手，難道你不想要我們都活下來嗎？”
“活下來？”卡魯多質疑道，“在害死另一方的基礎上嗎，讓那些孩子帶着兩方的仇恨活下去？別傻了，這樣永遠也沒有盡頭的。”
他這樣說著，轉過頭去注視着蘇林，似乎是想透過那青銅面具，去揣測此人真正的目的。
但又有人拍了拍自己，讓他看另一邊，不少的非人種已經舉起了手，同時自己這邊也開始舉手表決，卡魯多搖搖頭，雖然他想要阻止，但是在這名為人的大群體中他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此時他也有點參透蘇林的目的了，在這個種族利益的大框架下，兩方的選擇。
不過就在非人種那邊的投票人數快要過半時，黑翼運送非人種孩子的車隊也在此時趕到了此處。
“終於來了啊，再不來這局面我還真有點難收手了，在重來我都要崩潰了。”
蘇林自言自語着，放出大量能量，護航着車隊前來的幾人看到眼前的情況，雖然還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但也能感覺蘇林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有兩人一馬當先就向蘇林攻了過來。
“嘛，很感謝各位的努力，不過這個選擇不是由你們來做的，能否請你們先離開呢。”蘇林說著單手一揮，上前的兩人脖子上就多出了一道血口，頭顱隨之落地，蘇林此時也驚訝於自己這一擊，看來卡莉確實給自己開了一下掛，他能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能量等級達到了上位能力者的地步。
跟着護航車隊來的幾名黑翼成員也被蘇林這一擊震懾到了，然而蘇林也不打算給他們反應的機會，仗着自己現在被強行提上來的數值瞬間就衝到其他人面前，僅是一個照面就將所有的黑翼成員解決掉。
“看樣子賽瑟斯真是攔住了不少高手啊，繼續加把勁。”
蘇林說著，用線將那兩輛載着非人種孩子的大巴吊到了非人種那邊，被這一意外攪和了一下，不少非人種之前投票的手都放了下來，一群人湧進了大巴內，雖然那些孩子的面容還沒有被變回來，但不少的父母也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好了各位，”蘇林直到雙方都冷靜下來，再次說道：“剛才的鬧劇也算是展現一下我的能力，以打消某些人的質疑，現在投票重新開始吧，記住，按現在的人數來算。”
現在的形式逆轉了，兩邊如果需要投票表決通過的話，就都需要孩子參與表決。
“阿寶，聽爸爸的，把手舉起來吧。”一名獸人男子抱着他的孩子說道，同時雷諾過來揪起他的領子吼道：“你在說什麼，要不要看看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要讓他們成為殺人兇手是不是！”
“那還能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等死嗎！”對方也不敢示弱對雷諾吼道，這一下把他懷中的孩子都嚇到了。
“嗚啊啊啊……爸爸，大哥哥們對我們都很好，大家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雷諾也鬆開那人的領子，指着另一邊說道：“你們看到那邊，他們是什麼樣的選擇，好好看看，再想想，你們，還有你們的孩子，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蘇林看着此時兩邊的抉擇，他現在好像知道了，都市的未來究竟要走什麼路，隔閡不會是一下就消除的，可能在這一代，這會是一個難題，但是一代又一代，承載着某種前代人期許而又難求的願望，或許真的能在某天，真正創造一個沒有隔閡的都市。
“我們不會聽從你的，去做什麼表決的，今天在這裏的人，一個都不會因為另一方的選擇死，我們絕對不會成為你想要看到的兇手。”
卡魯多面色兇狠地瞪着蘇林，表面了自己的決心，另一邊也逐漸有人開始點頭，開始拒絕蘇林的提議。
“差不多了，我這黑臉也唱完了，該有紅臉了吧。”蘇林輕聲道，說實話雖然這種場面是他期望看到的，但他也確實沒有想過那之後該做什麼。
不過下一刻，一柄長刀就刺入了他的體內，蘇林知道這是安德莉亞的一刀，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紅臉，之後的就交給安德莉亞處理了，不過此時令卡莉滿意的樣本也搜集到了，直接結束這場夢也差不多了。
這樣想着，蘇林的眼皮子開始打起架來，該死的安德莉亞，看樣子是要報之前騙她的仇，這刀是真捅啊，疼死了。
…………
再次睜開眼睛時，自己躺在卡莉用來作為臨時據點的床上，卡莉見蘇林睜開眼，沖他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蘇林支起身問道，卡莉回道：“夢境空間已經關閉了，過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該醒過來了，關於這次夢境的記憶他們也都會忘記。”
“那這樣的結果又是什麼，我們做了這麼多有什麼意義嗎？”
“我會留下啊一點點，有關於希望的記憶，別的也不能太多，這也是夢境的問題，不過也已經夠了不是嗎。”
“哼哼，”蘇林再次躺倒在床上，“至少我們做的事有意義，那就沒事了。”
“哦忘了說了，”卡莉突然補充道，“由於安德莉亞後面也參與了我們的行動，她的記憶我也沒有抹除掉，而在最後從她捅你那下傳出來的情感波動表明……”
她突然在這頓了一下，蘇林接道：“表明什麼？”
“她似乎捅地不夠盡興。”
“沃日啊，要出人命的這下，我得出去躲一段時間，見到老闆記得別說見過我。”蘇林被驚得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拎起自己的衣服就離開了卡莉的藏身處。
卡莉目視着蘇林的離開，一直緊繃的臉上此時此刻終於流出了幾分笑容。
“現在我確實相信這座城市，真的能有一天做到前人都做不到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