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借柳飛一用
金風送爽,桂子飄香,眼看已經要到中秋了。
夜闌人靜時,方淺晴仰望那一輪如眉的上弦月,心裏卻在想着將要到來的那個團圓節。
人月兩圓的日子,她卻與誰同圓?
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微微一酸。洛玄的影子,又在心頭起落,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這個羞澀的男孩子。
秋風冷月,照着方淺晴孑然的身影,有幾分無奈和凄涼。
那一夜,心事如潮,一直都沒有睡好。想起來時,黑白無常說的那些話,好像送她過來,是為了成就她的一場榮華富貴。
可是,在這樣的王府里,榮華富貴是有了,卻不是她所要的生活。摸着脖子裏黑色的石頭,心想:如果老這麼憋悶着,不如找洛玄私奔算了。難道還真的要在這個沉悶的王府里守活寡到老嗎?那這個現代人也混得忒沒勁了。
黑晶石在暗夜裏倏然閃光,耀眼至極,好像在阻止她有這樣的荒唐想法。
方淺晴瞪着黑晶石,彷彿面對着黑無常那嬉笑如常的臉,磨着后槽牙道:“我只是瞎想想,你急什麼?不會破壞你們計劃的,我就在這裏等死,行了吧?”
黑晶石閃出一道柔和的光,彷彿非常滿意她的態度。方淺晴氣急,恨不得把那石頭挫骨揚灰。
睡得不好,火氣也就特別大些,一早上方淺晴就噼里啪啦的,把東西摔打得山響。嚇得一干人等都躲她遠遠的,不敢上來找不自在。
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那副腔調有點像更年期提早到來。
正沒好氣呢,卻見花允烈大踏步地走進了來鳳宮的地盤,臉上還彷彿帶着點笑意。
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升起的?這個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方淺晴抬頭看太陽,看得十分認真。
花允烈還真是有事找方淺晴,進門看那女人詭異地瞧他幾眼后認真看天,不由得來到她身邊也往上看。
天空中,天很藍,雲很白,太陽掛在中間。此時,更是連鳥都沒飛過一隻。
“王妃,在看什麼啊?”
“王爺,我在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裏爬出來的?”
總算知道,又被她損了,花允烈只能不語。
成功地損了他,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就不為己甚地邀請王爺入內,總得像個為人妻的樣子吧。
“王爺大駕光臨,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不敢,確實有事情需要商量。今天上朝,皇上下了旨意,今年中秋邀請皇親國戚進宮共度。”
“那好,我會恪守王妃的本分,不會讓你在人前難堪的。更何況,我也不想成為人家嘲笑和憐憫的對象。”
“不止如此,歷來皇家聚會,都需要內眷拿出看家本領,各顯神通,表演自己的拿手技藝。”
“什麼意思,還得賣藝啊?”
花允烈瞪眼,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句好聽的話。什麼是賣藝,簡直不可理喻。
“那倒不是,皇上也是想看到親戚間團圓和睦,共享天倫的意思。官家子女,哪個不是琴棋書畫的,平時沒什麼機會表現,也就是藉著這樣的機會,讓人了解到孰高孰低。每年各種聚會的時候,有絕活的還能得到皇上的獎賞和眾人的誇讚,連她們的夫婿也臉上有光。”
那還不是拿女人當猴耍,給他們男人逗樂解悶么?而且,這樣的場合下,估計那些後宮的嬪妃們更是絞盡腦汁要求上位吧,明爭暗鬥恨不得對方出醜丟人,自己贏得皇帝的青眼相加。
花允烈當然知道,這樣的場合其實還有各方勢力的權利之爭在內。那些親王郡王的正妃妾侍皇帝的三宮六院,都在等候着出人頭地的機會,這不但是女人們的臉面之爭,更是男人們的臉面之爭。
皇兄早就和他說起,花允翊和他黨羽里的一些親屬,都憋着讓自己的女眷拔得頭籌,好羞辱羞辱花允烈,順便使得皇帝也臉上無光。
聽說花允翊新近納妾,是個歌舞皆優的名歌妓,為了中秋盛會,已經在私下排練了。
而對方淺晴這個王妃,似乎都不太看好。方丞相的女兒自小多病,是朝野皆知的,誰都不曾聽說這個小姐有什麼特殊技藝。
花允烈對她也不抱很大希望,只盼着她不要在人前太過丟臉就是。如今看她拽兮兮的樣子,不免想激她幾句。
自己沒什麼本事也就罷了,別還一副孤芳自賞的模樣。“王妃,你是不是怕去那樣的宴會,怕自己什麼也不會丟人現眼啊?”
無聊的激將法,方淺晴豈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動什麼腦筋。可是,被人說句什麼都不會,心裏總是有點不爽。
想起自己在穿越前,那可是大學裏響噹噹的學生會文藝部主任啊。既然是掙大家面子的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個絕的。
當下以比花允烈更欠扁的表情斜眼問他:“不知道王爺想我得個什麼名次呢?如果不怕把皇帝的三宮六院都比下去,丟了他的顏面,我倒不介意給你拿個第一回來。”
鼻子裏哼了一聲,心說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那些女子,哪個不是技藝壓身,她倒好,來了個吹破大天不用賠。
“不信?那我不去了總行吧?”
本來就沒好氣呢,居然還那麼質疑她的專業水準。
“既然你那麼自信,好吧,本王願聞其詳,王妃要以什麼樣的本領來奪取那個第一呢?”
“要想拿第一啊,必須借個人給我。我需要柳飛的幫忙,你要是肯,那就沒什麼大問題。”
“柳飛?”一下子觸動了花允烈那根階級鬥爭的敏感的弦,他懷疑地打量着方淺晴,彷彿她在出什麼壞主意對付他的心上人一樣,“為什麼要找他?那樣的場合,他不適宜出現。”
看他那護短樣就不舒服,柳飛好歹是一個男人吧,我方淺晴好歹是一個女人吧。為什麼每次都好像她要吃掉柳飛的樣子,露出那種叫人不爽的表情。
“行,不借就不借,我在家獃著,皇宮那種地方,請恕我不去。”
本來對花家兄弟幾個一向沒什麼好感,去也是為了那些表面的文章。他要是怕柳飛吃什麼虧,那就不妨找個保險箱給他放進去,何必在她面前做出令人噁心的姿態。
算啦,花允烈不禁責怪自己,何必把話說僵了。小柳曾說過,他們相處得還過得去,還切磋過古箏。也許,她想叫小柳教她幾招,能在人前表演一番吧。不過,這個女人顯然想得太容易了,別說是箏了,就是琴啊簫的,那些女子也個個不弱。就她那點本事,居然還想爭第一。不過也好,讓她去見識見識,以後也好謙虛點。
“或,我可以幫你請其他樂師呢?京城裏有的是技藝超群的樂師歌,同樣能幫忙教你古箏彈奏。”
“誰要人教了?”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你不能不承認你那柳是京師一等一的音樂奇才吧?你難道不知道,只有他才能過耳不忘,任何曲調都能迅速彈奏出來?”
“這個,,”確實,這是柳飛的絕招,旁人絕不能比。
“我要麼不出手,出手就一定是絕活。我要表演的,可說是一般人從沒聽過的東西,連個伴奏都拿不下來。你說,沒有柳飛出來幫忙,其他誰能勝任?”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讓小柳幫你。”看她說那麼言之鑿鑿,還據說是無人聽過的什麼樂曲,也只能想姑且信她了。
“不是幫我,是幫我們!”方淺晴才不肯在口頭上吃虧呢,明明沒她什麼事。
事情談妥,立刻不打算再留此人在來鳳宮內。
方淺晴小臉一翻,打眾人:“恭送王爺!”
花允烈為之氣結,為什麼每次來這裏,都好像是被轟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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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更新,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