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甘霖
趙元樂站在黑暗處,拍拍須豬。
“回去守着。”
須豬們離開了,只剩下趙元樂一個人站在暗處。
這些人是分開行動的,但是相隔的也不遠。
趙元樂望了一眼,確定了大概人數之後,輕笑一聲。
正愁這日子過得無聊煩躁呢,就有人送上門來來。
光頭拿着砍刀,謹慎的朝村子裏走,他第一個要去的就是趙元樂家,他知道,只要幹掉趙家兩個力氣大,這村子裏其他人也就不足為懼了。
正當他要從田橫上走到正經路上時,膝蓋處忽然傳來劇痛,像是有什麼東西砸中了他。
“誰!”
光頭低聲怒斥。
這一隊人停住了,慌忙看向周圍。
趙元樂嘖嘖兩聲,在月光之中走了出來,手裏的棍子甩了甩,睥睨着看向這一堆人。
“你們膽子真是大啊,居然還敢打我們村子的主意。”
光頭一驚,但看到趙元樂是孤身一人,手裏還只拿了一根棍子,擔憂的心放下。
光頭冷笑。
“哼,小娘們兒還挺橫,等會兒你就得哭着叫爺爺莫殺你了!”
趙元樂將棍子拿起,好笑:“什麼醜八怪老光頭,等會兒你們就要跪在地上求姑奶奶不要打斷你們的狗腿了。”
廢話不多說,光頭給身旁幾個兄弟使了顏色,幾個人齊齊沖了上去。
趙元樂嗤笑一聲。
“就這反應。”
一點三腳貓的功夫,跑的不快,反應遲鈍,也沒什麼招數,純粹靠人數,或者是靠偷襲什麼的幹事兒,算什麼啊。
邦邦邦,趙元樂拿起棍子,動作又快又狠又准。
基本上沒廢多少時間,她就將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打到在地。
很快,這光頭身邊就沒剩下人了。
壓根不給他反應過來逃跑的機會,趙元樂嗖的一下拍過去,邦邦就是兩股子,打的這個光頭兩眼冒金花,腦瓜子嗡嗡的。
打完過後,趙元樂找到他們帶的繩索,將這幾個人兩下綁了起來。
“什麼玩意兒啊。”
丟下這句話,趙元樂朝着其他方向過去。
再找到的這一隊,也是不堪一擊。
趙元樂只看到一個像瘦猴子的人,在她面前蹦噠。
這瘦猴子嘴裏念叨着許多話。
“我后鞭腿,左手一勾,再一個滑鏟,我…”
趙元樂冷冷看着他表演,等到他後空翻兩下,擺出各種姿勢,停止嗶嗶賴賴后,直接上前一腳。
“去你媽的,什麼玩意兒。”
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根本屁用沒有。
被趙元樂一腳踢的眼淚直流,瘦猴子心裏是悔不當初啊。
他真是信了那個光頭的邪,居然真的以為這趙家坳沒什麼厲害的。
要是真沒什麼厲害的,那為什麼現在還安然無事?
失算了啊…
趙元樂將這邊的人綁住,又朝着另外的方向過去。
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天色漸漸明亮,天氣也熱了起來。
趙元樂將最後一個人一巴掌扇暈后,將他綁了起來,算是完成了任務。
做好這些,趙元樂朝着村子裏走去,挨家挨戶叫醒了人。
一會兒過後,趙家坳眾人,看着這些被他們拖過來的賊人,臉色中帶着幸災樂禍。
老族長坐在椅子上,吧唧抽了兩口煙。
他冷哼。
“居然敢有這些心思,還敢到我們村子裏來撒野。”
光頭瞪着老族長。
“輸了就是輸了,要殺要剮隨便!”
一旁的瘦猴子快哭出來了。
“大哥,我不想死,你想死別拉着我們啊,我們就是想混一口飯吃啊,要不是你,我們肯定不會來的,一定不會這樣!”
光頭怒吼一聲:“你給老子閉嘴!”
老族長一聲吼:“你給我閉嘴,現在輪得到你說話的份兒!”
趙元樂淡定的坐在旁邊,笑了笑。
“按道理,是該送官去,但是送官之前,是不是我們說了算?”
趙二成將手指捏的咯嘣響。
“哼,只要不打死,晚點送官也沒啥事。”
話音落下,周圍眾人看着這群被五花大綁的賊人,虎視眈眈緩緩靠近。
一聲聲慘叫響起,好些人看熱鬧看的認真,還有人在旁邊喊加油的。
趙元樂坐在一邊,將身上人灰拍了拍。
“我去睡個回籠覺,你們打完叫我啊。”
到時候她要給這群人直接送到公安部去。
一直到了下午,鼻青臉腫的眾人,被丟在太陽底下曝晒,一口水都沒喝到。
他們眼睜睜看着旁邊看守他們的人喝水,吃東西,還有那什麼冰可以嘗。
他們乾的嘴巴皮都裂開了,只能用舌頭舔舔。
午睡過後,等到太陽沒那麼毒辣時,趙元樂從家裏走出來,將他們一個個都栓牢。
然後,她拿起了棍子,催促這些人趕緊走起來。
“今天就得送你們去縣裏,別耽誤我時間。”
眾人沒有敢不從的,一個個看着趙元樂手裏那棍子就瑟瑟發抖。
等到趙元樂終於趕着這麼多人到了公安部時,何縣長在她面前又不淡定了。
何縣長大概數了一下面前的人,心中咯噔一下。
“這都是賊人?”
趙元樂點頭:“是啊,對我們村子意圖不軌,可惜啊,被我發現了,現在都給抓好了,送到這裏來呢。”
何縣長:“你一個人抓的這麼多人?”
眾人忍不住點頭。
趙元樂自然:“是啊,我一個人打他們這麼多人,根本沒問題。”
何縣長看一眼:“這些人是…”
趙元樂面不改色:“自己傷的唄,還有,就是抓他們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何縣長黑了臉:“你這是能糊弄的?這一看就是打的,是不是你打的?”
光頭掙扎着開口:“是,大人,他們村子裏的人,打了我們整整一上午,還曬了一下午,差點弄死我們。”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趙元樂一巴掌甩了過去。
誰料一旁的瘦猴子慘叫出聲。
“哎喲,刮著我了啊。”
趙元樂趕忙過去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小心誤傷你了。”
瘦猴子還沒來及高興,臉上卻一瞬挨了巴掌。
趙元樂笑着:“這個才是你的,剛才那個是誤傷。”
瘦猴子:“…”
何縣長看不下去了,聲音很是嚴肅。
“趙元樂,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趙元樂站起身來,看向這樣何縣長,聳聳肩:“我怎麼過分了?這些人,手上可都沾着血,死有餘辜,再說了,我真的就是不小心打到的,又不是故意的。”
何縣長:“你當我是瞎子嗎?”
關鍵,給他整來這麼多賊人,他怎麼安排啊。
趙元樂看向何縣長,問:“何縣長,我這給你抓了多少犯人啊,都是真的犯人,沒一個冤枉的,你應該高興啊。”
何縣長冷笑:“你要是有本事將偷糧食的飛賊抓到,才算是為本官幫忙,本官才會高興。”
趙元樂:“抓那個飛賊幹什麼?
我們縣,既沒有流民,又沒有暴動,您這次的轄區這麼太平,事兒做的這麼好,之後好處得多少啊。
您說不定還得感謝他呢。
要知道,其他縣,鬧事兒的數都數不過來了。”
何縣長:“賊就是賊!”
趙元樂冷笑:“那就是咯,反正您也抓不住,還是好好想想,這些人您要怎麼辦吧。”
趙元樂將人留在了公安部,也沒有多說,結束流程后,拍拍屁股走人。
何縣長站在公安部,這臉色是怎麼都不好看。
這麼多的賊人,可怎麼辦啊。
趙元樂從縣長這裏離去,直奔醫院。
這個時候的醫院,看起來了冷清多了。
這裏的病人少了,需要的人手也少了。
胡醫生還在看到趙元樂來了,笑着招呼她坐下。
“最近還好嗎?”
趙元樂:“還好,你這裏還好嗎,這個醫院還開着呢?”
胡醫生無奈笑笑:“我就住在這邊上,每天就在這兒守着。”
趙元樂:“再過段時間就好了。”
胡醫生點點頭,好奇:“你只是來看看我?”
趙元樂:“是啊,就是看看。”
在與胡醫生寒暄過後,她便離開了醫院。
在回家的路上,趙元樂留意了一下路邊,發覺還沒什麼餓死的人,心中感慨:“這不是好好的嗎。”
這樣就能渡過乾旱,不是挺好的嗎?
這時候,她的心裏,也開始籌劃上了分自家糧食的事兒。
等下雨過後,她是要分糧食。
但是卻不能直接送。
她準備,當做不算利息的借。
只需要等到明年收糧食的時候還上就行了。
免得白送的話,有些人不珍惜。
算盤打得好好的,趙元樂回家過後,便和自家人商量這件事。
自家人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家藏的糧食,還有那麼多。
趙三成對此是最清楚的,因為很多時候都是他吃面去買糧食的。
但是他沒說,他連何菊都沒說。
對此,趙家人自然也沒什麼意見了。
反正是把自家口糧備好了,自家又餓不着,其餘的,能幫人就幫幫,當是給祖孫後輩積德了。
這之後幾天,某個下午,空氣中瀰漫著久違的氣息。
抬頭一看,便是烏壓壓一片的雲,飄到了上方。
趙元樂頓時狂喜。
有雲了,那就是要下雨了。
這種低氣壓的感覺,就是暴雨的前奏啊。
不止是趙元樂一個人察覺到這些,村裡不少人也反應過來了。
老族長立馬跑到村子裏,通知了村裡人,注意一件事情。
“不要在那些坡邊待着,還有那什麼岸子口子待着。”
久旱,泥土中水份蒸發,植物枯死。
忽然來一場暴雨,一個不好,就要山體滑坡。
再一個不好,山溝溝里的水一衝,山洪就要來了。
所以老族長特別叮囑,還到了家背後靠着山坡的人家處,叫他們注意着些。
趙元樂看了一眼自家背後,嗯,基本上沒什麼危險。
但她不禁想到那些住到山溝里的人。
希望不會有什麼事吧。
在這樣的期望下,晚上,低氣壓到了極致,嘩啦啦,天上便如同戳破了窟窿,雨是往下直倒。
傾盆大雨都不足以形容了。
趙元樂站在可口屋檐下,甚至無法看清對面養豬場的大概樣子,面前的雨幕厚到遮擋了視線。
那些悶熱,燥氣,被轟的弄到半空之中,又因為厚重的雨水,瞬間消失不見。
溫度嗖的一下降了,趙元樂見家裏人給孩子們都穿上了外衣。
趙元蘭走在她身旁,也看着雨幕嘆氣。
“這天氣,怪嚇人的,天好像都要垮了一樣。”
趙元樂:“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趙大成從後面走出來,感慨:“這怕是要下很久了。”
根據他小時候的經驗,這種大旱之後的雨,基本上很難停的,停也只是一下,然後接着下。
趙二成走到一旁,將瞬間就接滿的桶弄了進來。
“管他的,我先好好洗個腳。”
這首多少日子,沒有碰上過這樣的水了,舒舒服服玩一下才好。
內院中,雨水彙集着落入陽溝,好似一條小河流。
么兒拿紙折了烏篷船,一個一個放進陽溝里,看着它們流走。
小城城也加入了其中,嘴裏嚷嚷着船,船,一邊拿了紙塞到么兒懷裏。
么兒耐心的給他折船,忽然聽到外面的歡呼聲。
原來是村子裏的人,到了路上淋雨玩去了,都是些大人,還有幾個小孩,在雨幕中歡呼。
趙大成聽着聲音,看到路邊的情景直皺眉。
“這是幹嘛呢,到時候要生病了。”
趙二成:“大哥,這不是有你嗎?”
說完,他也跑進了雨幕之中,開心的將頭髮一抹,大叫:“下雨啦!”
下雨啦,這句話,在今晚遍佈了方圓幾百里。
趙大成無奈搖搖頭,拐進屋子裏,開始找起來傷風感冒的草藥。
“行行,我給你熬藥,熬藥。”
趙元樂乾脆端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看雨。
“過後,草長起來,我的豬又可以繼續養了。”
這次乾旱,她的損失也挺大的,養豬的規模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更別說還散出去不少金子。
但只要天氣正常起來,她的豬恢復規模也很簡單。
一旁的趙元蘭忽然驚呼:“姐姐,你的豬。”
趙元樂一看,那幾頭小姬豬從豬圈縫裏鑽了出來,排排整齊靠在她的身邊,感受這久違的雨天。
趙元樂笑了。
“這次過後,你們就能下崽了。”
它們能下崽,羊毛豬也要下崽,就是辛苦野豬王,不僅要和小白一起下崽,還要去給花豬配種。
她到時候會記得給野豬王加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