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嘴強王者朱高煦
傍晚時分,雨暫時停了,夏雨過後的北平城顯得格外清新,景色很好,卻沒人欣賞。
成淵跟着朱能向朱棣的書房走去。
朱棣的書房在兩層樓閣的正對面,自從兩位郡主出嫁后,就剩下安成和咸寧還住在樓閣上面。
安成一身鵝黃色的夏衣,單手撐着精緻嬌俏的臉龐,手裏拿着話本,看到不知名王朝中的李香君血濺桃花扇,眼裏透出一絲悲傷。
咸寧也在,看到從走廊過來的成淵,打趣安成:“那不是你的成先生么。”
“沒有,別亂說。”
安成郡主臉皮薄,紅着臉關上了窗戶,認真說道:“我,跟成先生沒關係,今後也不會有關係。”
聽到關窗戶的聲音,成淵循聲抬頭,只看到緊閉的窗戶,無所謂的聳聳肩。
成淵聽力很好,心裏道,我也不想和你有關係啊。
為自己的富貴生活奮鬥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只會影響他的速度。
............
書房!
朱能奉上三杯涼茶后,恭敬退到門外。
成淵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望了眼對面的朱高煦和朱棣。
朱棣頭上纏着白綾,身上罩着麻衣,眼睛跟熬過鷹一樣。
朱棣直接從王府出來,蓬頭垢面的要見成淵。
這麼急,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是,這些日子葛誠他們整天監督着燕王,不能隨便請姚廣孝進府。
府里來個人都要被盤查。
第二就是,朱棣從這幾次成淵做的事上,更相信成淵,想問問關於葛城該怎麼處置。
朱棣放下茶杯:“俺的兵馬已經被朝廷調走,那葛誠帶的人說是照顧俺,其實就是今上的人。”
說話間沒有一點氣勢。
上次騎馬進京奔喪,被小旗官擋住。
為了阻止進京,朱允炆竟然出動數面王命旗牌。
朱棣毫無情緒的說道:“今上不想讓我們兄弟替他守江山,那俺不守了。可他派人是什麼意思,這是要監視本王嗎。”
一旁的嘴強王者,朱高煦暴躁道:“老頭兒,我現在去宰了那個葛誠,扔到山裏喂狼。”
啪!朱棣拍了下桌子,聲音嘶啞着:“朱高煦,閉嘴,你想讓整個燕王府為你陪葬嗎!”
成淵也點頭:“高陽郡王,不要衝動。”
朱棣忍不住道:“葛城?”
“先留着,如果王爺現在處置了葛誠,就是給朝廷找借口。”
嘴強王者朱高煦和成淵一起學劍法,對成淵也很尊敬,這會兒也開始贊同。
明代帝王嫡長子稱為太子,其餘的封為親王。親王的嫡長子稱世子,其餘兒子封為郡王。
如今的朱高煦還是高陽郡王。
成淵權衡利弊,得人心者得天下,就勸告道:“王爺,不管最近發生什麼,你也要學會忍。”
朱棣皺了皺眉,朝廷已經把自己的兵馬收回,拿去保衛邊塞。
還能發生什麼悲痛的事情?
囚禁監督他又不怕,只要不涉及家人,其他事都好說。
朱棣擺擺手:“不會不會,本王沉得住氣。”
能這樣,當然最好。
成淵正猶豫該不該提周王的事情。
敲門聲響起。
朱能大聲喊道:“王爺,葛長史求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葛誠早就在前院等着,見到成淵出來,有些皺眉。
成淵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葛誠監督着。
但是,那又如何。
葛誠看了眼成淵。
朱棣大聲道:“成先生,本王讓你去診治王妃的事,記下了?”
“稟王爺,記下了。”
這當然是給葛誠聽的,但是成淵還是去燕王妃那裏走了一趟。
快到燕王妃庭院門口時,成淵和朱高煦看到身後有人。
嘴強朱高煦怒火心中起,被成淵用眼神制止。
...............
燕王妃是徐達的女兒,也是未來的徐皇后。知道成淵和朱高煦來的原因,便留兩人說了會兒話。
“煦兒,待會兒把那些補品給你二哥送過去。”燕王妃知道朱高熾身體。叮囑朱高煦不要欺負他。
嘴強王者朱高煦不樂意了,誰還不是個孩子。
“母妃,我二哥那麼胖了,還給他補啊。”朱高煦吐槽。
燕王妃嗔怪的看眼朱高煦,又看向成淵:“讓成先生見笑了。”
成淵搖搖頭,“不會,我倒是很喜歡高陽郡王這性子。”
嘴強王者朱高煦在一母所生里,排行老四。
永安郡主,朱高熾,永平郡主,朱高煦,朱高燧,安成郡主和咸寧郡主都是徐皇后所生。
常寧郡主不是徐皇后所生。
這些日子,他才把這幾個兄弟姐妹分清楚。
徐王妃的孩子裏,不算女兒的話,只按兒子算,朱高熾就是排行老大哥,老二是朱高煦,老三則是朱高燧。
“成先生真會說話。”燕王妃讚許頷首,接着道:“我帶安成去城外寺廟進香,就不陪先生了。”
因為成淵年紀輕輕,做事卻十分出色,很是讓燕王妃喜歡。
成淵回到住處,朱高煦又纏着成淵和他一起練劍法。
看着這個嘴強王者,成淵有些無奈。
朱高煦也挺可憐的。
被人間清醒的二哥朱高熾每天捧殺。
靖難時被老爹朱棣畫大餅,還被祖父朱元璋不喜。
被侄子朱瞻基給蒸熟,誰有他悲慘。
朱高煦脾氣暴躁,說話口無遮攔,練武卻是一把好手。
.............
成淵從燕王府後門出來,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徒弟楊賢之。
他穿越后,楊賢之就一直真誠忠心的跟着他。
前世見過很多的虛偽惡行,所以他更加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善良和情義。
燕王府後門出去,是個僻靜的小巷子。
成淵看着巷子口高大威武的乞丐,悠悠嘆了口氣。
身後沒有人跟着,成淵這才放心的和那幾個乞丐說話。
“老大,我們不放心你,就過來在這邊討飯。”幾個乞丐塊頭比成淵還大。
說話卻很恭敬。
成淵想說出口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兩年前,在北平府邊緣生存的斧頭幫被草原上的騎兵圍堵。
遇上賣米的成淵和楊賢之,那一對蒙古兵被兩人用飯菜葯倒了。
系統獎勵的老鼠藥原本是給舒克貝塔準備的。
沒想到最後用在了韃靼身上。
斧頭幫三十多個莽人就認定成淵了。
為了不被人懷疑,整天扮成乞丐,拉幫結派。
得到系統給的洗髮水和牙膏。
就毀掉包裝,把那些東西裝進罈子,分給他們用。
在他身後,楊賢之靠在牆上:“師父,上個月又有新來的。”
其中一個大漢掰了掰手指頭:“老大,別聽楊兄弟亂說,也不多啊,就兩百三十個,都被我打發到其他地方要飯去了。”
雖然自己收留的是斧頭幫幾十個人,可這怎麼越發展越成乞丐窩了。
楊賢之跟了出來。
“剩下的幾百人呢?”成淵掃視一圈問道。
“師父說不準聚集,他們就南下要飯去了。”
成淵:“.......”
楊賢之拿出盒子遞給成淵,說是斧頭幫以前的信物,遇到事就拿出這個,會有手下來相助。
成淵接過,把斧頭墜子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自己混成老大了。
再從巷子出來時。
成淵懷裏揣了兩沓寶鈔。
袖子裏也多了半袋碎銀子。
從王府前門走了不遠,發現有人跟蹤,隨即冷哼一聲,進了家勾欄。
回到燕王府時,葛誠在門口看見成淵,客氣道:“成先生,去哪裏逛了。”
“都是男人,你懂的。”
葛誠自然知道成淵去哪兒了。
沒有再多問。
成淵吸取教訓,下次出去得先易個容。
這個葛誠整天待在大門口,替朱允炆守着,比八公還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