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彗星》首播（7500字大章）（含電影劇透）
賀雲峰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職員，此時一臉疲憊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回到了他在江城的出租屋裏。
洗了把臉，把買來的炒麵連膠袋套盛在盤子中，癱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順便打開了電腦。
要說疲憊也並不是腦力消耗過度的疲憊，而是摸魚熬出來的疲憊。
摸魚也並不簡單啊。
你說你一廣告公司也學人互聯網公司搞996，你配嗎？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就是每天多出來4小時工作時間，人的大腦卻不會因此多工作4小時，事實上，正常人一天真正的有效工作時間一般不會超過5個小時。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延長時間，我降低效率，賀雲峰已經深得其中三味，畢業沒幾年就已經是摸魚大師了。
按說摸魚是快樂的，但一絲絲對未來事業發展的迷茫嚴重侵蝕了他摸魚的快樂，因此也就越來越迫切的想要在互聯網中尋求心靈的撫慰。
剛工作的時候還能堅持在下班後去健身房，畢竟還沒有結婚，大學談的女朋友又畢業即分手，單身狗要找對象，身體素質也很重要啊，起碼啤酒肚還是盡量要隱藏的。
現在的賀雲峰對“健康生活方式”已經是“累了，毀滅吧”的態度了。
開一局遊戲還是C站？
猶豫了兩秒鐘，賀雲峰還是先打開了著名彈幕網站C站。
說道C站，這破站也是讓賀雲峰近期心情鬱悶的原因之一。
這個網站是賀雲峰上大學時候的快樂基地，熱愛漫畫動畫的他在大學四年間幾乎將美國與瀛島的熱門漫畫、動畫以及漫改電影看了個遍，後面甚至還在C站上看起了電影電視劇，可以說某網盤滿足了他一半的精神需求，而C站滿足了他另一半的精神需求。
當然他們的共同點是，基本都是盜版資源。
而賀雲峰的快樂卻在上個月戛然而止。
因為C站終於喜迎C輪融資了。
在這一輪融資中，國內長視頻平台的領頭羊——幻世網，搖身一變成了此站的大股東。
迫於來自大股東的要求，還有其他長視頻平台一年來的多番訴訟，C站不得不下定決心從灰色的陰影中走到了牌桌上。
付出的代價就是賀雲峰的快樂源泉和精神食糧被刪了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當然身為C站大股東的幻世網又不是錢多的燒的慌，也不是想要直接幹掉這個剛收下的小弟。
除了支持C站用本輪融來的資金集中採購了一批在國內相對還算便宜的動漫版權之外，幻世網還在C站開通了賬號，將自家擁有版權的一部分免費影視劇進行了上傳，算是幫助C站穩住了轉型的陣痛。
打開C站，首頁上，靜謐的夜空中一顆亮度超過所有繁星的光點，拖着絢麗的白色彗尾。
彗星來的那一夜。
該不會是什麼愛情電影吧？有些既視感的賀雲峰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個念頭。
旋即被海報下面的一行小字吸引住了目光。
科幻，懸疑，燒腦。
鼠標光標停在這行小字上方，點了下去。
播放頁面出現。
瞟了眼視頻播放框下面的up主，幻世網官號。
“呵……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儘管幻世網對C站開放了一部分免費影視資源，但仍舊彌補不了賀雲峰的損失。
嗟乎！多少下飯神劇，經典老電影再也回不來了！多年積累的沙雕彈幕一朝灰飛煙滅，
老夫心痛啊！
在賀雲峰鄙視的目光中，幻世網的短小動畫過場播完了。
夢工廠的片頭與logo還沒拍出來，需要費不少力氣，陳景行準備在下一部真正的銀幕電影中使用。
慢慢對焦的畫面中傳來交談的的聲音，女生邊開車邊打電話，寥寥幾句話中可以判斷出手機那頭應該是他的男朋友。
女生的男朋友有些話想在跟她一起參加朋友聚會前談一談。
“喂？”
“張偉？”
“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清脆的咔嚓聲。
女主赫然發現自己的手機屏幕出現了好幾條裂縫。
賀雲峰咀嚼着嘴裏的食物，眉頭輕輕一揚。
聯想到電影的標籤，嗯，難道是異能？
還是鬼怪？畢竟這是網大的傳統配置。
畫面轉到了房子裏。
幾個朋友一邊準備食物，一邊閑聊。
一個篤信風水的女人在努力像朋友推薦酵素。
女主進來了。
話題轉到了女主的手機屏幕碎裂，沒有信號。
在對手機屏幕碎裂的討論中引出了女主男友的前女友也會來參加聚會。
隨後在餐桌上，眾人的閑聊中引出了女主與男友的矛盾，還有其他人手機屏幕也詭異的碎裂了，而且都失去了信號，眾人開始談起了新聞預報的今天會有彗星經過的話題。
雖然這些好像沒有推動劇情的閑聊看起來有些無聊，但賀雲峰觀影量不錯，倒是從這些女主與朋友們的對話中接收到了導演想要傳達的幾個明顯的伏筆。
比如房子的男主人自稱是話劇演員並且主演過一部電視劇的，但女主男友的前女友卻堅稱自己看過這部電視劇，認為劇中男主角與其並不像。
女主透露出的在網上曾經看到過的因為彗星經過引發的詭異故事。
這些關鍵信息在賀雲峰心中種下了一些疑問，而這些疑問讓他對接下來的劇情有了一絲期待。
突然地停電讓眾人措手不及，很快找出了一根蠟燭點燃放到餐桌上。
大家一致同意出門去看新聞預報過的米勒彗星。
美麗的彗星劃過夜空的景象讓眾人讚嘆不已，回到房間后，一個特寫讓賀雲峰打起了精神。
一個破碎的杯子。
有人來過房間？觀影量不錯的賀雲峰很快便有了種種猜想。
電影中眾人雖然注意到了破碎的杯子，但並沒有多在意，有人提議出門看看是不是整個小區都停電了，順便問問物業知不知道停電到底是什麼原因。
一個人站出來表達了反對，因為他的哥哥是大學物理教授，之前給他發過短訊，說彗星經過時可能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讓他們待在房子裏不要隨意出門。
這個說法不僅讓電影裏的眾人有些不安，也讓賀雲峰產生了好奇。
電影的名稱是彗星來的那一夜，這算是點題了？彗星會引發什麼奇怪的事情呢？
儘管大家都有些不安，但房子的男主人提出這片小區幾乎沒有停過電，所以他們也沒有準備足夠的蠟燭，只有餐桌上這麼一根蠟燭，和一個手電筒，光量不足，收拾餐桌洗碗都不太方便，提議是不是出小區買點蠟燭手電或者借點蠟燭。
商議過後，大家派出了兩個男生出門借蠟燭兼打聽情況。
房屋裏剩下的人一邊等待兩個男生回來，一邊討論跟米勒彗星有關的事情。
“砰砰砰”
劇烈的敲門聲突然想起！
不僅電影中屋內眾人被驚嚇到了，連賀雲峰都嚇了一跳。
只有一支蠟燭照耀的昏暗房間，眾人影影綽綽的面孔，突然響起的敲門聲。
“懸疑的感覺出來了。”
久經恐怖片考驗的賀雲峰覺得電影塑造的氛圍很不錯，僅從這一點來看，比很多恐怖鬼怪題材的網大強得多。
偽紀錄片式的拍攝手法極大的增加了真實感，真實感對於恐怖情節具有極大的加成作用。
女主的男友張偉壯起膽子開門查看沒有發現異常，眾人虛驚一場，房子的男主人起身查看電箱，將電閘重新開啟后燈光便重新亮了起來。
“只是電閘跳了嗎？為什麼外面一片漆黑？”
大家雖然仍有不解，但重新來電給了眾人安全感。
兩個出去借蠟燭的男生遲遲未歸，眾人為是否出門去找他們發生了爭論。
隨後又響起了敲門聲，抱着戒備的情緒開門后，發現是借蠟燭的兩個男生回來了。
還帶回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裏裝着八人的照片，照片背後表有不同的數字。
賀雲峰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帶回盒子的兩人對出去的經過語焉不詳，其中發現盒子的男生好像受到了驚嚇，一直支支吾吾，在極度不安的眾人催促下道出了所見所聞。
“我……外面有些黑，我一直往前走……然後看到了另一棟樓。”
“你是往左走的嗎？那應該是七號樓，我們是八號樓。”房子的女主人回道。
男人好像連自己都無法接受自己的話，表情中夾雜着疑惑與恐懼。
“……我看到那棟樓一樓也有一個窗戶亮着燈……那個窗戶……我走近透過窗戶看到……”
“到底看到了什麼？”
“快說啊，看到了什麼！”
“……一張餐桌。”
“餐桌上擺着食物飲料……餐桌旁坐着……八個人……我們八個人。”
賀雲峰感覺雞皮疙瘩從後背一路蔓延到自己的胳膊上。
什麼鬼！？
賀雲峰開始真的覺得這個電影有意思起來了。
電影中，這種詭異而恐怖的說法自然無法讓眾人接受，女主男友懷疑剛剛劇烈敲門的就是兩人，眾人為此又產生了爭執。
問題的核心又回到了盒子裏眾人的照片以及照片背後的數字。
毫無疑問，即便不接受剛剛回來的男生述說的荒謬的見聞，僅僅是盒子裏面裝的東西就足夠讓人毛骨悚然了。
女主很快發現他和男友張偉各自的照片本身是一張合照，被剪成了兩半，而這張合照就在她的包里裝着。
另一個男生也發現了自己照片的問題，照片里的他穿的衣服和他現在穿的一副一模一樣，而他穿的這件長袖T恤是今天上午才買的。
而照片的背景正是正對窗戶的牆面！
這更加引發了大家的恐慌，有人猜測是窗外有人在窗外偷拍，但隨即被否定，因為照片上他正對着鏡頭，從照片上的距離來看拍照的人一定是站在屋裏的。
這時那個說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男生想要再次去看看那棟樓，和一樓那個熟悉的窗戶，他也在找借口說服自己，可能是自己恐懼之下的幻覺，如果不是的話他也要再次去做確認。
但大家都反對他隻身再次出門。
“就算你去了之後，你怎麼辦呢？你要和……他們接觸嗎？”
“不，我會寫個紙條，就說我手機沒有信號了，想借個手機聯繫我哥哥，我去敲門之後，把紙條貼在門上，我退到外面，暗中觀察，視情況發展再做決定，只是借個手機，這個理由很合理。”
說罷男生就找出紙筆開始寫字。
“嗨，你們好，沒有嚇你們的意思，我的手機壞了，只是想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話，頂多5分鐘，不勝感激。”
突然又是一道敲門聲響起，再一次引發了眾人的慌亂。
女主男友張偉從廚房找出了一把菜刀，壯着膽子開門后發現外面沒有人。
只有門後面貼着一張紙條！
張偉顫抖的手揭下紙條，在眾人的沉默中念着上面的內容。
“嗨，你們好，沒有嚇你們的意思，我的手機壞了，只是想……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話……”
張偉的聲音在顫抖中失去了讀下去的勇氣。
電腦前的賀雲峰也覺得自己的大腦被電流電了一下。
兩張一模一樣的紙條上一模一樣的字跡，交替閃過，伴隨着詭異的恐怖引擎的音效（恐怖引擎和水琴是兩種較常用在恐怖片中音效的樂器），和張偉顫抖的聲音，足以製造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氛圍。
“這個導演很適合拍恐怖片啊。”
電影中，眾人冷靜下來后開始研究盒子裏的照片，
女主在本子上將眾人的名字和照片背後對應的數字一一寫下，想要找出是否有規律或者數字本身的含義。
但她在抄寫數字的時候卻恐懼的發現，照片背後數字的筆跡和自己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
這些詭異的事情讓眾人一籌莫展，有人認為不能坐以待斃，與其在這裏疑神疑鬼，做各種不靠譜的猜測，不如大家結伴出門一起探探究竟，另一棟樓的另一群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起來明明是跳閘引起的停電為什麼外面仍然一片漆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女生們都堅決反對，但女主擔心自己的男友張偉，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情跟着男生們一起出門了，房子裏只留下了三個女生。
四個男生與女主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行走，卻在半道上撞到了另外幾個人影。
對面同樣是五個人，四男一女，漆黑的光線讓人分辨不出具體的面孔。
但電影中眾人與電腦屏幕外的賀雲峰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疑問。
女主五人遇到了另外的他們，遇到了他們自己。
強烈的恐懼驅使着女主五人慌亂的跑向回去的方向，回到了房間內。
賀雲峰已經被一波又一波的劇情徹底吸引住了，一個意外剛剛平復下來馬上又有一個意外出現，他已經完全猜不到電影接下來的劇情了，每一個轉折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內。
即便是恐怖片，也都有慣常的套路，像賀雲峰這樣有足夠觀影量的觀眾很多時候都能猜到情節的發展，甚至什麼時候會出現恐怖的畫面都能預料的差不多，雖然仍舊不可避免的會被嚇到。
但這部電影卻處處超出賀雲峰的預料，勾引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追尋到事件的真相，讓他找到了幾分童年時初次看偵探小說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部能勾起他如此好奇心的電影了。
回到電影，眾人想起了其中一個男生說自己的哥哥是物理教授，還提前警告過他在彗星過境時呆在家裏不要出門，便問這個男生他哥哥是否還有其他的有關這次彗星的交待。
男生突然想起前幾天他哥哥在他車裏落下了一個文件袋，便與另一位男生結伴出門到他車裏取回了文件袋。
文件袋裏裝着一本書。
《引力：研究趨勢簡介》
書里夾着幾頁紙，是他哥哥的課堂提綱筆記。
題目是“退相干以及薛定諤之貓”。
“量子力學告訴我們薛定諤之貓處於生與死兩種狀態的疊加態，只有當你打開盒子時，這兩種狀態才會坍縮到單一的事件，但還存在另外一種理論：兩種狀態繼續存在，但彼此之間相互分離互不相干，基於這兩種結果，每一種都會創造出一支新的現實，而量子退相干保證了這兩種不同的結果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相互作用。”
雖然大家都不懂量子力學，但對筆記中這段話的描述的過程與結果都能理解。
“也就是說，你哥哥認為，米勒彗星會讓我們陷入到薛定諤之貓的狀態？我們現在就在盒子裏，我們就是那隻貓？所以……所以同時存在兩種狀態？兩個分離的現實？”
“這是彗星的影響？”
“如果彗星經過之後呢？兩種狀態會重新坍縮到一個單一的事件？我和……另一個我會融合在一起？還是……其中一個會消失？”
“根據薛定諤之貓的描述，打開盒子的一瞬間，生與死只會有一個確定的結果。”
“所以，我有可能會消失？”
“……也有可能大家相安無事？那上面不是還寫了什麼量子退相干？兩種狀態繼續存在，但彼此之間相互分離互不相干，每一種都會創造出一支新的現實？”
“你說的是平行宇宙？”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了起來。
電腦屏幕外的賀雲峰一臉獃滯，這怎麼就量子力學了？薛定諤的貓聽過，退相干是什麼玩意？這是電影？
“不行，我們不能冒險，沒準彗星過去后盒子一打開，坍縮到他們了？我們怎麼保證我們是盒子打開后的那個確定的結果？不行，我不能接受，只有我才是真實存在的，該消失的是他們！”
房子的男主人無法接受，他認為自己是薛定諤的貓，等彗星過境一結束，兩者之間只能存在一個。
而女主則傾向於認為是平行宇宙，是量子退相干，等彗星過境后，彼此之間會繼續相互分離互不相干。
“我要去殺了他們！”
其他七個人被他的話驚呆了！
連同被驚嚇到的還有賀雲峰，怎麼就產生殺人的想法了？
但又轉念一想，如果帶入自己，如果整個事件是薛定諤的貓，盒子開啟后兩種同時存在的狀態要坍縮成一個結果，現在的自己可能就會消失，另一個自己將成為自己？
賀雲峰這麼一想，對另一個自己產生殺意倒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電影中，其他七人都無法接受這個極端的想法。
“在干任何蠢事之前能不能先過腦子想一想？我們到底是薛定諤的貓還是退相干的平行宇宙？”
“就算都有可能，這個風險我也不想冒！”
“冷靜一下，他們和我們一模一樣，他們就是我們！你能對另一個自己動手？反正我做不到！”
“那我們就在這裏什麼都不做？聽天由命？等着盒子開啟？！”
“他媽的你這傻逼能不能冷靜一下！你如果要這麼做你知道你要先對付誰嗎？你要先對付你自己！你會撞見你自己！說不定那個房子裏的你也在拿着把菜刀等着你呢！”女主男友張偉憤怒的喊着。
話音剛落，眾人便突然陷入了沉默。
賀雲峰看到這裏有些不解，為什麼電影裏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呢？這句話有什麼毛病嗎？
但賀雲峰到底多少算是影迷，觀影量很可觀，馬上就反映了過來：“ohmygod！”
生出殺意想要解決掉另一個自己的房子男主人也跟屏幕外的賀雲峰一樣反映了過來：“他也想殺掉我？沒錯，他是另一個我，我們有同樣的思考邏輯，同樣的性格，天哪！”
“當我冒出殺掉他們的想法的時候，他也很可能會有這個想法！你之前想留個字條，我家門外面也出現了字條！”
猜疑鏈！
雖然本位面沒有《三體》，所以賀雲峰沒有脫口而出“黑暗森林法則”，但他同樣明白猜疑鏈的邏輯。
“這部電影真是……哇奧，導演真是個天才。”
回到電影中，其他人也都明白過來了這個邏輯，空氣陷入了恐懼與迷茫的寂靜當中。
“書！”
女主角先一步反映了過來。
“對！關鍵是書，沒有書的話，他們就不會聯想到薛定諤之貓和什麼退相干！”
“另一個你的車裏面也有這個文件袋！”
“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拿到手了！”
“不一定啊，總之也許我們可以先試一下！”
“……把你鑰匙給我，我去把他們車上的書拿過來。”
“等等，我們不應該盲動，這太冒險了！我們不應該再出門了。”
“聽我的，我不能冒他們拿到書的風險你明白嗎！……天哪，這就是我，我就是這個性格，你們明白嗎？我就是這個性格！！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男主人要走鑰匙出了房門，只留下其他七個人面面相覷。
眾人在惴惴不安中，負面情緒被不斷放大。
在不斷地爭吵和懷疑中，每個人都陷入到了消極情緒中。
女主和他的男友張偉也因為其和前女友的曖昧陷入了僵局。
張偉工作要調動去另外的城市，而女主卻對是否與其一同去另一個城市猶豫不決，這也是影片開始張偉與女主要談的事情，在爭執中女主和男友的感情開始了破裂。
在一片焦頭爛額中，一聲巨響，讓眾人再次成了驚弓之鳥。
張偉按捺不住情緒，與眾人一同出門到外面查看，發現是放有文件袋的車的車窗被人打破了，而女主在這時卻回到了自己的車裏將車裏男友送給他戒指戴在了手上。
女主剛關上車門便發現張偉就站在車旁邊，女主向男友求和，想讓兩人忘記剛剛在屋裏發生的不愉快，卻發現張偉她說的爭執完全沒有印象。
女主終於意識到面前的張偉不是自己的男友張偉。
這一段發生在一片漆黑環境下的劇情讓賀雲峰感覺自己在看恐怖片。
女主逃回房內后，平復了心情，與眾人討論着為什麼會有人砸破車窗。
“為什麼他們要砸破車窗？這沒有道理？”
“車內的文件袋已經被我們取走了！文件袋就在車後座，隔着窗戶就可以看到？何必多此一舉？”
經過眾人的討論后，大家終於發現了他們並不是在薛定諤之貓的盒子裏，而是處於量子退相干的平行宇宙的盒子裏，每時每刻不同的決定都會誕生一個分支，不是只有兩個他們，只有兩個狀態，有不知道多少個他們正遊盪在四周。
而要在無數個自己和無數棟房子中間準確定位自己，不讓自己迷失的最好辦法就是標記自己！
賀雲峰看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原來最開始盒子裏每個人的照片以及照片背後的數字便是標記之用。
通過擲骰子，用隨機的數字標記每個人，然後將數字的組合裝到盒子裏，相當於雙重標記，每個人通過自己的數字與其他人的數字可以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一個“正確的”團隊中。
數字標記后，本以為應該萬無一失的女主突然在其他人的對話中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團隊中了。
她早已經迷失了，原來每一次出門后回來的房子都不是原來的房子了。
與男友感情的挫折，找不到自己定位的迷茫，還有破門而入的襲擊，無止境的互相指責與爭吵，女主悄然離開了房間。
在靜謐的夜空下，伴隨着凄美的配樂，女主角路過一棟又一棟一模一樣的樓房，一間又一間窗戶，看着窗戶裏面一模一樣的八個人的不同境遇。
有的在互相爭吵，有的在打架，有的房間內空無一人，有的眾人陷入了冷戰，有的在相互對峙。
在尋尋覓覓中，女主終於找到了一個溫馨版本的現實，窗內眾人其樂融融，沒有爭吵，沒有對峙，她與男友張偉之間也沒有出現感情裂痕。
看着那個房間內笑靨如花，與男友幸福繾綣的自己，一絲殺意湧上心頭，她打碎了車窗的玻璃，將眾人引了出來，在另一個自己上車拿戒指的時候用迷藥將其迷暈，再“化妝”成自己進去聚會。
這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電影並沒有在此結束，第二天清晨，女主醒來出門碰到了自己的男友張偉，這是張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發現電話號碼竟然是女主打來的，張偉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疑惑的看着女主角。
影片就此結束。
看着黑色屏幕映出的自己的面孔，賀雲峰長出了一口氣，這種過癮的觀影感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趕緊把進度條拖回最初，他要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