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碰——”高之野朝後看着，那球被打到了中外野手面前。
“喲西——！！”
“乾的漂亮！”
在第四局，終於能打出一個安打了，而且是從那個投手手裏面打出來的，客隊的板凳席都要沸騰了。
主隊的青道板凳席則沒什麼反應，經過這幾局，大家都大概知道了這對投捕的安排,沒有其他球種，只有直球和二縫線。這種比賽強度，相當於青道對內訓練的程度。
“嘛——高君今天的直球依舊狀態良好啊。”這算是高之野保留的優勢吧，直球的準度和犀利度。
不過只靠這兩種球的話，適應到第二輪打席，總歸會被打出去。
投手丘上的投手看了一眼一壘方向，就沒再注意了,專心盯着捕手的配球。
‘對方是不是已經發現了？’簡直是廢話，但御幸的手套還是擺在了內角,‘這裏，你最擅長的內角直球！’
高之野笑着點點頭，一邊是自己定下的規矩和疲憊的身體，一邊是一上場就冒出來的壓制對手的本能，他在這幾局和自己心情的鬥爭中，稍微成熟了一點。
‘又疲憊，還想完全壓制對方，別整天小孩子心思了。’說實話，是有一點憋屈的，尤其是看到對方板凳席那副開心的樣子。
身體在疲憊之下，心情是很難保持平穩的，高之野壓下心頭的火，自問，‘到底想要得到什麼,明明在比賽前就想清楚只是鍛煉自己，結果心裏又不平衡？’
回答就是，‘要的就是這種糾結的心情啊！’如果不在練習比賽時將心情捋順，重要比賽的時候可沒時間用來糾結。
“啪——”犀利的球風掃過，打者抬起球棒躲避，卻仍然能感受到投手對決的心情。
四局上半，無人出局一壘有人，打者是五棒。
客隊板凳席外，監督正在着急比着暗號，‘短打！’
一分一分的追，否則分差就太高了。
“碰——”白球被碰到一壘方向，整個球場都活動了起來。
而高之野則站在場中央，和他那點殘餘的少年氣做着鬥爭。
——————————
在東京這邊的比賽如火如荼的同時，遙遠的北海道，贏下了地區春季大會的巨魔大藤卷內部，一道門裏隱隱傳出了播放比賽錄像的聲音。
有人過來了，風在來人推門之前就透過門縫吹了進去，一個背影正在專註得看着比賽錄像。
“正宗，去牛棚吧。”蓮司在飯後看不到搭檔的身影，過來影音室這邊，果然找到了。
“嗯,走吧。”本鄉正宗將視頻暫停,桌子上攤開的本子已經寫了好幾頁。
“又看出什麼了嗎？”
這是春季甲子園結束后，本鄉正宗新添的習慣，每天都要看一下東京某個對手的比賽，並且記下來。在沒有健全數據分析的情況下，這個本子就會成為本鄉最大的資料庫。
“他的滑球果然還是變了。”
3月份的春甲，4月份的地區春季大會，僅僅這麼一點時間，就足夠這個人的滑球進化了嗎？
“還是這個問題嗎？”作為陪着好友看錄像的人，蓮司在前幾天的討論里，並不認為那是一個新球種，只是青道王牌偶爾的狀態爆發罷了。
“不，
這顆球雖然確實不穩定，但是有跡可循。”本鄉知道搭檔的想法，在順利拿下春季大會之後，新田監督對於本鄉的掌控終於鬆了一點，兩人這麼看錄像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哼，在地區的比賽里表現得再好又怎樣？重要的甲子園不還是輸了？”新田監督時刻不忘用青道王牌刺激本鄉。
“怎麼說？”
“這顆滑球，橫向的位移更大，變化時機更晚。雖然投得不多，但是明顯已經固定了下來。”
蓮司走得更近之後，能看到本子上面，一行行寫着高之野的資料。
‘高之野，身高193厘米，體重78kg。右投右打，球種包含：直球，球速最速......二縫線、卡特球、滑球、變速球......’凡此種種，看起來是從偵查員那邊拿到的，但是詳細程度更高。
“你這是在做什麼？”不光是看比賽進行記錄，還要監控嗎？
“是他的所有資料，在夏甲之前我要保證對他的了解是最新的。”
這時候，已經慢慢對本鄉的這種特別關注麻木掉的蓮司，又一次在內心裏亮起了紅燈，‘這傢伙，要當青道王牌的斯托克嗎？’
“但是身高體重這些沒辦法吧，除非有人去採訪，可是每次青道的採訪，都很少涉及這些內容。”而且離這麼遠，巨魔大的偵查人員也沒法時時關注青道的每場比賽。
“是啊，那就去問他吧。”此時本鄉臉上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對方在信件上沒有保留得把自己最近的情況和安排都告訴他了。
明明應該高興的，但本鄉總覺得心裏不痛快，這麼毫無保留的呈現給他，就好像兩個人不是敵人一樣，不過是贏了一次而已，就如此自信了嗎？
“那你乾脆在這次回信的時候，問下那個滑球的成果？”蓮司作為中間人，最近新田監督的管控變松，是可以直接借給本鄉手機的，但那兩個人就不，非要通過紙質信件通話，‘真不知道是在相互體諒還是相互較勁了。’
本鄉猛合上本子，“不行，唯有這個，不能問他。”
‘嗯，所以你們到底每次寫信都在聊什麼？聊目標和訓練計劃嗎？’蓮司窺見了一絲王牌之間交鋒的氣息，雙方都亮出牌來，告訴對方自己的目標和現在的重點，然後在比賽的時候統一驗收？因此每個階段每個階段去問最新成果，就有點爭得太過明顯？顯得不夠成竹在胸？不夠王牌氣度？
王牌的世界真是不懂啊......
“那你要給他回信寫什麼？你的縱向滑球？”按照剛剛分析的道理，應該是不會提到的。
果然，“這種小進步不用去炫耀。”
本鄉最在意的，還是高之野的那個目標，‘在夏甲的時候，投球更加遊刃有餘。’
他知道高之野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所以這個目標簡直是貼到臉上的戰書。
“走吧，在他體力追上來之前，我要先在球速和轉速上，上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