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死的劍客

兩日後，天下會暫緩了對外擴張的步伐，陸續召回多位高層，並傳出一則消息：

天下會幫主雄霸，邀無雙城劍聖，共商結盟之事。

有小道消息稱，天下會正暗中抽調分散在各分舵的精英，聚於天下第一樓。

天下會總部的守備力量，達到了建幫以來的巔峰。

江湖上總不缺愛熱鬧的人，人們對此議論紛紛，有人說雄霸懼怕劍聖的威名，也有人說這是雄霸擺下的鴻門宴。

正義之士們不遠萬里來到無雙城，將自己從三教九流處搜集到的情報送達。

也有人趁機以血書為諫，請求劍聖殺了雄霸，為江湖武林除一大患，他們是天下會擴張道路上的犧牲品，與天下會有着血海深仇......

江湖風起雲湧。

只因一人一劍。

......

十日後，無雙城。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緩步走出劍閣。

吸收完老劍聖一身所學，他就迫不及待地出關了。

獨孤劍的目光粗略地掃過人山人海，眼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

江湖武林。

刀光劍影。

曾經在螢屏上遙不可及的世界，自己，置身其中。

“老城主，出關了——”

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激動地大喊。

越來越多的人呼喊了起來，人們爭先恐後地向劍聖打招呼，拚命介紹着自己。

尤其是一些劍客，他們表情狂熱，面紅耳赤，激動到說話都結巴了，比前世的那些明星演唱會還要誇張。

“聖靈劍法天下無雙！”

“雄霸的死期到了！”

“劍聖無敵！”

“劍才是天下最強的兵器！”

“......”

這樣的場景，是獨孤劍上輩子從未經歷過的。

繼承而來的一身渾厚內力，讓獨孤劍能從嘈雜的聲音中分辨每一個人的呼喊，聽到每一個人在下面崇拜的言語。

這些讚譽讓獨孤劍很受用，很滿足，聽了心情愉悅。

換作是老劍聖決不會這麼做的。

若他出關，八成是放下一句狠話，要與雄霸一決生死，然後輕功走人，又冷又傲。

老劍聖對這種虛榮嗤之以鼻，認為這些虛假的名譽，都是劍道上的阻礙，他也一直是這般身體力行的。

可惜獨孤劍不是老劍聖，那種舍劍之外、再無他物的心境，獨孤劍做不到。

江湖的是是非非自己還沒經歷過，怎麼捨棄得了這些虛榮名望？

站在這裏享受許久，獨孤劍終於回過神。

倒不是享受夠了。

而是一名青年，抱着劍，擠開人群，來到了獨孤劍的面前。

青年一言不發直接拔劍，劍身映着日光，綻出刺眼的光芒。

“天山派左劍秋，久仰聖靈劍法威名，望劍聖不吝賜教——”

青年腳邊的塵土驀的散開，衣衫無風而鼓。

劍刃之上延伸出五、六寸的劍芒，氣勢如虹。

人群剎那間寂靜。

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這個青年。

沒有人能想到，劍聖的聖靈劍法更上一層樓后，還有人有膽量挑戰。

“老夫今日不想動兵刃。”

獨孤劍的臉色有些微妙，自己雖說繼承了老劍聖的一切，可實戰經驗太少，動手時萬一沒掌控好力道，恐怕會要了對手的命。

這人與自己無冤無仇的，獨孤劍作為來自現代社會的五好青年，哪有無故取人性命的道理。

“得罪了！”

左劍秋不聽勸，一劍直刺，直取獨孤劍心口。

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架式，身、劍、意合一，速度快得出奇。

“可惜。”

獨孤劍側身，避開了這一劍。

這個人在劍道上的天賦相當不錯，即便是在無雙城、天下會這樣的勢力中，也能謀得一個不錯的高位。

這樣一個劍道天才，不應該覺察不到兩人之間的差距的，他這般莽撞行動，只有兩個解釋了。

要麼，是真的痴於劍道。

要麼，受人指使，別有所圖。

繼承自老劍聖的豐富江湖經驗告訴獨孤劍，應該是後者。

至於他到底是天下會的人，還是其他哪方勢力的，獨孤劍就無從知曉了。

噗嗤。

所有的思考只發生在須臾間。

獨孤劍的手指，按在了左劍秋心臟處。

鮮血自左劍秋後背飆射，他睜大眼睛，仰面倒地。

“......”

群雄面面相覷，老劍聖劍法通神，所有人都知道。

可這樣平平淡淡、慢悠悠的一指，輕描淡寫間殺敵，也太誇張了。

說到底，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劍聖出手，哪怕是一些老一輩的人，所了解的，也只是多年前，掌握劍二十一的劍聖。

“天佑我無雙城！”

“老城主的劍法，屬實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了！”

一名老者大聲地向獨孤劍行禮。

獨孤劍抬頭，這個老人他有點印象。

老劍聖閉關之前，老人就在獨孤家辦事，當時是一個打雜的。

無雙城這些年，看來發生了不少變化。

幾名僕人自老人身後迅速跟上，將倒在地面的左劍秋拖走，清理血跡。

老者彎着腰，恭恭敬敬來到獨孤劍身側，小聲道：

“老城主，這邊的事請交給下人們吧。城主與您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獨孤劍笑了笑，也不戳破，跟着老人往城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