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茫】
果然，沒多久，一則消息上了電視、印上了報紙、傳遍了整個哥譚市。
三個就職於華爾街的員工，被一個小丑槍殺了。
這讓秦天深深感到震驚。
為什麼？難道這段時間自己做的一切，對亞瑟沒有任何的幫助嗎？
任務也完成了，為什麼那三個員工還會被小丑殺死？
秦天知道那個小丑就是亞瑟！百分之百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那天下午，秦天就蹲在亞瑟家門口走廊上，一直到晚上，亞瑟才回來，邁着輕快的腳步。
“秦？你怎麼在這裏？吃過晚飯了嗎？”亞瑟看上去，似乎心情還不錯。
“為什麼你要殺了他們？”
秦天沒有抬頭，沒有回答亞瑟的問題，而是反問着，他知道亞瑟聽得懂。
亞瑟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從褲兜里掏出一根煙有些慌亂地點上，大抽了一口后，變得放鬆地靠在走廊牆上，享受着這般安靜。
“回答我！亞瑟！”秦天看向亞瑟，加重了語氣。
而亞瑟只是目視着前方，緩緩地開了口：
“你知道嗎，秦，那天，我又在地鐵上遇到他們了。”
“之前你也在的那次，我是小丑的裝扮，所以他們沒認出我來。”
“你知道我在他們身邊聽到了什麼嗎？他們在討論我和你！他說‘這兩個廢物永遠只是哥譚的最底層！’我親耳聽到的，我知道他們在討論我們！”
“他們甚至還說要是再遇上地鐵那個被騷擾的女士，要強行行使不軌！”
“這種人渣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亞瑟越說越激動，語氣顯得相當急躁，似乎表明第一次遇到他們時就該把他們射殺，甚至有點責怪秦天的意思。
秦天抬起手，阻止了亞瑟繼續說下去，他很難想像這一串話語是從不善言辭的亞瑟口中說出來。。
“即便是這樣，制裁他們的也不該是你。”
秦天不明白，為什麼亞瑟會如此激動。
“秦！你不懂！他們就在地鐵里說的！高談闊論！絲毫不在意周邊的人會聽到或者有什麼想法！”
“沒有人會制裁他們！他們也不怕制裁！”
“他們是壞人！！！而我，是個好人！！！”
亞瑟就像面對一個怎麼教都教不會的小學生，只能通過放大音量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好人就該制裁壞人。
秦天沒想到，原本做事畏畏縮縮的老好人亞瑟，轉變成“行動派”的好人。
而那三個人，竟是他轉變的導火線。
秦天看着亞瑟，雖然這部電影他是看過的，他看過亞瑟是如何從一個善良的人轉變成小丑的。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跟亞瑟的相處，此時亞瑟的轉變讓秦天感覺很陌生。
他要變成小丑了嗎？
在地鐵上阻止了他殺人，卻仍阻止不了他成為小丑嗎？
秦天很難受，難受的是阻止不了亞瑟，而不是這不可理喻的哥譚常態。
起身輕輕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沒有再看亞瑟一眼，秦天徑直走向走廊出口。
“秦，你會報警嗎？”
秦天沒有回應。
沒多久，這座城市就多了不少小丑。
是的，多了不少小丑。
射殺三個華爾街員工的小丑，被奉成了英雄，在這座哥譚市。
底層的市民受夠了巨大的差異的壓迫，還有那些富人們的嘴臉，這些標榜自己是有成就的人，自翊為這個城市做了多大貢獻，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他們的成就和財富，是踩着多少底層市民建立起來的。
而這些資本家卻對那些在底層而試圖反抗的人，稱之為跳樑小丑。
此刻卻有一個人站出來，讓那些自傲的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小丑”
如同一塊石頭扔進水裏，激起浪花。
越來越多底層市民，戴着小丑的面具，在街道上，宣揚自己的立場，抗議資本家們。
秦天發揮着自己的讀心術技能，他能讀出這些市民的不滿，讀出那些成功人士利益熏心的內心，卻唯獨讀不懂他在這個世界最關心的朋友----亞瑟。
幾天後，亞瑟找到了秦天。
“秦，你看，我殺了那三個人渣，但是沒有人關注到我，沒有人關注到亞瑟，他們都只關注到了小丑。”
亞瑟露出他那很特別的笑容。秦天讀不出那到底是無奈、欣慰還是嘚瑟。
“謝謝你，沒有選擇報警。”亞瑟平和地對秦天說。
秦天抽了一口煙，那是亞瑟遞給他的，穿越來的秦天並不會抽煙，只能接過手，往嘴裏吸了一口再吹出來。
並沒有感受到那些吸煙者們的放鬆和快樂。
“但遲早還是會查到你身上的，亞瑟，原本這城市並沒有出現那麼多小丑。”
秦天想說的是，有人知道哈哈人才公司的小丑業務，有人知道亞瑟在兒童醫院表演小丑節目掉出了槍，還有那個把槍送給亞瑟的那個同事。
這些線索都能查到亞瑟身上來
另一層，秦天想要說的是：亞瑟，你讓這座城市進入了渾亂。
亞瑟並沒有在意。
秦天不知道怎麼再跟亞瑟交流了。
“亞瑟，你想回去以前的生活嗎？”秦天試探性地問了問。
“忘掉那三個人渣，忘掉小丑。。。。。。”
“秦！”
亞瑟熄滅了手上的煙：“我受夠了以前的生活！我不知所措！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錯的！我在試圖改變，我也正在改變，即便那是一條不正確的路！但它讓我更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你！每次都試圖把我拉回來，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但我不知道哪一邊才是迷失的自己！！”
“別再管我了，秦。”
亞瑟恢復平靜，盯着熄滅的煙好一會兒，然後放進口袋，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天讀到了【迷茫】。
亞瑟再也沒來找秦天了，秦天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理由去找亞瑟。
正如亞瑟所言，他不知道哪一邊才是迷失的自己，繼續忍受一切苟活下去，亦或是那些讓他感受到存在感的做法。
秦天也不知道。
他找不到理由說服亞瑟，似乎小丑一早便是埋在亞瑟心裏的種子，發芽是遲早的事，再怎麼插手，也不過是延緩一下而已。
系統也沒再頒佈任務了。
。。。。。。
。。。。。。
“秦，你知道嗎，亞瑟的母親過世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公司同事小侏儒蓋瑞找到了秦天，儘管秦天已經很久沒去上班了。
唉，當然知道，電影中那個鏡頭讓秦天感到很不舒服----亞瑟的母親，是被亞瑟用枕頭捂死的。
經歷了嘲笑、羞辱，以及母親的謊言，亞瑟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誰也阻止不了亞瑟變成小丑了。
“我想我們該去看看他，蘭德爾已經先過去了。”
小侏儒蓋瑞的也是個善良的人，秦天也很久沒有見過亞瑟了，這是個理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