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162 她像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
今晚的動靜着實太大了,儘管政府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並沒有對外透露裘法死期的預言,但是很多返祖家族還是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是具體是什麼情況,知道的人還是不多。
江清大概是唯一一個知道的。
他也關注着這件事,同時心裏慶幸,武家主和武瑛都去其他州抓組織的人了,否則今晚這事,保不准他們要參與,太危險了,那種怪物,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這場博弈,到底誰會贏呢?”他垂眸看着手機,清凌凌的鳳眸平靜無波,他就像過往的每一次一樣,就像一個局外人,一個觀棋者,站在旁邊,看着幾方博弈,不置一詞,也不參與其中,彷彿輸贏都與他無關。
直到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
中央,看着屏幕上那一隻只接連不斷從裂縫裏湧出來的怪物,他們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一些比較穩不住的年輕人,已經臉色煞白,流露出幾分絕望。
一隻、一隻就已經那麼難對付,居然又出現了那麼多隻,還有那一群小的,而且還源源不斷地出來,這真的是人力可以解決的災禍嗎?
糟了。
總統立刻出聲:“各位將軍,我們的火力集結怎麼樣了?”
“時間太緊迫了,很多返祖導/彈還在運送的路上,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集齊並同時開火。”
“而且看情況,我們之前制定的計劃不行,需要更多的火力,需要清出更大的戰場。”
“派人去接應那些村民,封鎖路段,務必儘快清空戰場,讓戰士沒有後顧之憂!”
總統看着屏幕,“裘法需要幫助。”
建立在村外的以裘家城堡為中心的包圍圈,各種武器已經架上,也有一部分返祖戰士,此時接到命令,立即行動趕向了戰場。
那些大象大小的伴生獸和那些大型螣蜥一樣麻煩,因為它們雖然不如螣蜥強大血厚,但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成群結隊一涌而出,而且一出來就盯上了那些村民,而且還跑得很快。
裘法不得不在螣蜥的圍攻之餘,抽出空去阻攔,結果被螣蜥打中了好幾次,直到外圍的返祖戰士趕來接應村民。
“裘司長!”其中有一個很年輕,大概很崇拜裘法,竟然直接朝着這邊奔來。
“司長,我來幫你!”
裘法臉色一變,“快——”
慢了一步,有一隻螣蜥消失了,再出現已然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小年輕一口吞下。
或許是在屏幕上看,因為裘法太強,與怪物對戰並未落於下風,才導致有些人產生了錯覺——這螣蜥好像也沒有多厲害。
直到現在,年輕人在被幾乎被怪物包裹在口中的瞬間,才驟然發現它的存在,他想逃,卻為時已晚,一種即將死亡的恐懼感將他凍結,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電光石火間,似有一道清脆鈴響,紅光一閃而過。年輕人被一道巨力扯住,整個人飛了出去,怪物猛然咬合上的利齒與他的鞋底板險險擦過。
他驚魂未定地抬頭。
紅色大波浪,犄角下金色的鈴鐺發出清脆鈴響,淚痣魔魅勾人,紅唇笑容嫵媚,她正扭頭盯着那隻怪物看,嘴裏喃喃自語道:“我雖然說那三個小崽子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世界與我無關,但是可沒有說允許這個世界直接末日了啊。”
什、什麼?
這時,那雙勾魂奪魄的紅眸忽然垂下來看着他,“聽命行事,不懂嗎?小菜鳥。”
“梅……梅隊長,我、我很抱歉!”年輕人慘白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走吧。”梅煙嵐一個甩手,就把他遠遠甩了出去。
梅煙嵐轉頭看向裘法,身後已經多出了好幾道高矮不一,但各個都散發著強大氣息的身影,“裁決司特種部隊1號到10號,前來報道。”
裘法:“9號和10號,去城堡廢墟下把那三台機器找出來。”
當務之急,是必須儘快把裂縫合上。
“是!”兩道身影馬上閃身到了裂縫附近,開始尋找被城堡廢墟壓住的機器。剩下八人則和裘法一起戰鬥。
特種部隊是裁決司除了裘法之下的最高戰力,只有十個名額,排名越靠前戰力越強,最後一名如果被人挑戰輸了,就只能退出特種部隊。因此各個都是出類拔萃,位於華蘭頂端的強者,只執行最高難度的任務,而且身份信息都是機密,也只聽從裘法的調令。
因此即便是中央高層,知道他們都是誰的人也很少,更別說如今罕見的十人齊聚並肩作戰的場面。
在華蘭最頂端的戰力之下,螣蜥的隱身、速移和預知能力似乎都不是無解的,它們被打得痛叫連連,叫屏幕前的人一時間看得眼花繚亂,熱血沸騰。
而且9號和10號很快就在廢墟里找到了那三台機器。
“太好了!等等,怎麼關閉?”10號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按鍵,愣了一下。上面的按鍵並不是他們熟悉的字母或者阿拉伯數字,而是一些奇怪的標點符號一樣的東西。
“直接砸了可以嗎?”9號問,舉起了拳頭。
“不行!”裘法轉頭制止,同時躲開了怪物襲來的尾巴。他想起了109號泡泡的那一台,當時景姵就不允許砸了機器,因此他斷定這機器也只能使用密碼來關閉,一旦砸了,這裂縫恐怕反而不能關上了。
“快,我們需要破解密碼。”中央那邊馬上動了,在9號從口袋裏掏出密碼破解器貼上那三台機器后,數名頂尖黑客和破譯專家火速展開工作。
“哼,想要破解我們的密碼,再花一百年吧。”主持人看着屏幕,已經猜到政府正在幹什麼,笑道。
“但是109號那次,密碼是怎麼泄露的?查出來沒有?”一個股東問道。
“沒有,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知道密碼的人,只有三個人,我、教父,和老雷。老雷已經死了,我和教父難道會泄密嗎?所以這次不可能泄露。”主持人篤定道。
其他人聞言,也頓時放鬆了下來。
主持人並沒有吹牛,組織成立到現在,花費幾百年時間,耗資千萬億研究的機器和技術,密碼破解難度比核/武器的還要超出幾百倍,當然不可能是短時間內可以破解的。
“如果要破解這個密碼,恐怕、恐怕至少需要50年。”一位破譯專家抬起頭,臉色難看地說。
而此時,屏幕里,從裘法到梅煙嵐,所有人都已經負傷染血,很難說能支撐多久,因為有兩個致命問題。
一是螣蜥的自愈能力比它們本身的強大更可怕,遠超於人類,被砍掉的四肢、頭顱,不到五分鐘就會重新長出來。
二是那條裂縫敞開着,好不容易將一隻螣蜥打到殘血爬不起來,又一隻活蹦亂跳地鑽出來了,而且還有那些小的在干擾,突然就偷襲一下咬傷人。
裘法最慘,那些怪物的首要目標就是他,多出來的都會去圍攻他,有些明明跟其他戰士打着打着,也會突然不顧對手,跑去襲擊裘法,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就好像裘法是它們刻在基因里的仇人一樣。
“它們難道沒有弱點嗎?”
“無論是火燒冰凍還是進它們肚子把心臟打穿,居然都不死!”
“這樣下去,累都會把人累死!”
梅煙嵐吐出一大口血,身體搖晃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怪物,罵道:“它媽的,沒完沒了。”
這時,有好幾隻螣蜥忽然消失,戰士警惕地繃緊神經,卻發現那些怪物出現在了廢墟上,襲擊看管三台機器的9號和10號。
之前從裂縫出來的怪物,全都無視了9號和10號,因此被突襲的這一刻,他們雖然及時反應過來,閃身躲開了襲擊,卻忘記了那三台機器。
兩個從不同方向來的巨大利爪,撕向了機器,裘法馬上意識到,它們想要毀掉機器,立即閃身趕來。
他的速度仍然快如閃電,在怪物爪子砸下的電光石火間趕到,返祖之力就像一張透明護盾驟然集中在身前,展開。但是怪物有兩隻,而他的力氣消耗了很多,返祖之力護盾只能展開一邊,所以他只好背對其中一隻,以身為盾,任由那可能會撕裂他的爪子落在身上。
“砰!”身前的怪物爪子砸在了護盾上,護盾震顫。而裘法身後的爪子也已經殺來。
“司長!”
“裘法!”
所有人看着這一幕,大驚失色。
一道碧影,忽然從天而降。
“砰!”
“滋啦——”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碧影砸入地面的聲音,一道是爪子從碧影劃過,發出的刺耳聲音,且火花四射。
“那是……”人們瞪大眼睛,驚愕地看着這一幕。
裘法也回頭,看到一塊大大的幽碧清透的盾,上面散發著他熟悉的,讓他心跳加速的氣息。
這是……龍的逆鱗,這個世界上僅次於玄武龜殼的最強防禦物。
“你好啊,裘司長,需要幫助嗎?”景姵坐在逆鱗頂端,低頭笑眯眯地看着他說。
裘法在這一刻,聽到了自己靈魂震顫的聲音,在剛剛的那一刻,他有一瞬的以為自己會死,那一刻他腦中浮現的是她的身影和巨大的懊悔,他不甘心自己沒能再見她一面。
然後,不可思議的,她從天而降,像個救世主。
“龍、龍錦?”
“怕什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來了能改變什麼?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主持人說。
“對,沒有密碼,就無法關閉機器,毀掉機器的話,裂縫就只能等時空壁自己修復,而這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一周,足夠讓雲錦州陷入地獄了!”
這時,那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過來襲擊這些機器,而有些懵了的怪物再次動了。
景姵從逆鱗上跳下來,對裘法說:“我的逆鱗借你用,保護好我哦,我來解決這條裂縫。”
“不準借人,把它收回去!”裘法着急地嚴厲呵斥,反手就把逆鱗拔起來扔向景姵。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就是因為逆鱗之下是龍的死穴,需要逆鱗的保護,她現在把逆鱗拿出來,要是被襲擊了就會很危險。
景姵接住逆鱗,把它收回身體裏,沒有多說,她心裏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
現在的劇情因為逆子的插手,已經變得和原著不同了,原著里沒有那麼多螣蜥,沒有裁決司特種部隊,沒有政府,裘法是在被雷老用假的記憶泡泡欺騙,以為自己真的手刃了血親后,絕望痛苦之下有了求死之心,然後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這些強大的敵人,在死戰後與敵人同歸於盡的。
現在有了政府,有了隊友,但是與此同時,敵人的數量也增加了百隻之多!那逆子,剛剛螣蜥會突然攻擊機器,就是因為她要來了吧。
累壞了吧,逆子,可惜白費功夫,她還是及時趕到了。
她一邊跑到機器前開始輸入密碼。
“她知道密碼?”組織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一下子站起身,紛紛瞪向主持人。
主持人臉色同樣難看,“這不可能!她怎麼知道的?這不可能!”
“你背叛了組織!你是叛徒!”
“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難道會是教父嗎?!”
主持人猛地看回屏幕,手指緊張到抽搐,希冀着景姵輸入密碼錯誤,使機器進入自毀程序。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
第一台機器:“密碼輸入正確,程序逆轉中。”
第二胎機器:“密碼輸入正確,程序逆轉中。”
第三台機器:“密碼輸入正確,程序逆轉中。”
那不知道連接着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的裂縫,開始緩緩閉合了,這力量似乎是無法抗衡的,一隻螣蜥才鑽出來了一半,就被卡住了,雖然它劇烈掙扎,又將它撕開了一些,可不等它爬出來,撕開的裂縫又開始閉合,最終在它的痛苦的吼叫中,它的身體被軋成了兩半,只留了一半在這個世界。
它身上的黑霧漸漸消散,竟是徹底死去了。
裘法一看,一下子明白了:“弱點在胸部以下七寸的位置,黑霧是它們自愈力強大的原因。”他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把這些下賤東西,給我一刀兩斷。”
梅煙嵐也笑了,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瓣,像女妖要吃人了,“明白。”
其他人也磨拳霍霍,“反擊時候到了。”
螣蜥的弱點在胸下七寸,只有精準從那裏將怪物切斷,它才會失去那可怕的自愈能力,馬上死亡,否則無論是砍掉它的頭還是哪裏,它都能很快重新長出來。
但是即便知道弱點在哪裏,要達到這個目的也是很難的,不說怪物體型巨大,想要將它一刀兩斷需要多大的力量,更別說怪物周身覆蓋的那飄飄蕩蕩的黑霧,也很難讓人精準定位,換一群人恐怕死也難達成目標。
但是眼下這群人,是華蘭的最高戰鬥力,而且他們是戰友,配合得天衣無縫。
裂縫已經關閉,敵人的數量不再增加,一隻又一隻的螣蜥被一刀兩段,徹底倒地不起。
“太好了!!”中央大樓里的人歡呼了起來。
組織內,憤怒指責的聲音直衝主持人,“龍錦是怎麼知道密碼的?!”
“原來你就是叛徒,難怪我們之前怎麼也找不到情報販子的情報網!”
主持人臉色慘白,百口莫辯,畢竟泄露密碼的人不可能是組織的教父,那他作為僅存的另一個知道密碼的人,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可是,他明明沒有!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密碼的?!
景姵確實不知道密碼,但是她知道誰知道啊。
……
江清臉色難看,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原本以為今晚自己仍然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怎麼也沒有想到,又接到了那個混蛋情報販子的電話。
“我知道你只想站在勝利者的那一邊,但是有我的加入,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你要是不告訴我密碼,你,今晚就會是輸家。”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通過變聲器改變,語調令人火大的,“你也不想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武瑛知道吧?”
“你既然要贏,現在才行動,不覺得太晚了嗎?”他捏碎了花盆裏的花蕊,冷冷地問。裂縫打開了,捕食白虎的怪物出來了,意味着組織的實驗成功了,他們“偉大的目標”就要實現了。
“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我計劃的一環呢?”對面的人笑道:“給你30秒。”
江清實在無法摸透這個情報販子,但是不得不說,她的贏面似乎不小,龍錦和她也早早結盟了。
他只能告訴她密碼。
不久后,他知道了龍錦趕到現場,並且逆轉程序閉合了裂縫的消息,看來這場危機解除了。
他看着手機,學校群里已經議論了今晚的事很久了,包括龍錦一路過去出現的種種事故,很多十二生肖學院加入了救援中。
他看着看着,有些困惑地擰起眉頭。
江清擰起眉頭,組織派人設計今晚的一切事故,阻止龍錦了嗎?可是他們怎麼知道龍錦會趕過去關閉裂縫?而且,為什麼他不知道有這一步?組織要攔的人,不是另一個人嗎?
……
“哇,好大的雨啊!”永無區內,閔躍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的大雨,大聲嘆道。
辦公桌後面的閔靜:“第十一次。”
這已經是她今天發出的第十一次感嘆了。
閔躍接著說:“這麼大的雨耶,要是以前,我們早就被泡爛了,哪裏像現在,居然可以這麼舒舒服服的待在乾燥的地方欣賞雨景啊!”
如今永無區已經大變樣,一座座垃圾山,一堆堆殘垣廢墟,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樓房取代,還有很多正在建築,街面開闊整潔,大家都十分愛惜。因為房租比周遭都要便宜,已經有不少人來永無區租房居住,最近永無區區政府正在忙着招商,這座曾經被遺棄的城市正在漸漸復蘇,一切欣欣向榮。
“沒錯,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們的龍錦小姐。”閔靜穿着西裝,看着自己的女兒溫柔地說。
閔躍用力點頭,一臉自豪,就好像她是龍錦一樣。
“那麼,為了向龍錦學習,你把這兩斤卷子也做了吧。”閔靜從桌子底下提出來一袋試卷。
閔躍的臉頓時垮了下來,“論斤算,太過分了吧!”
“這是小學六年級的語文數學卷子,做完你就可以開始學初一的知識了哦。”
永無區今時不同往日,閔靜票選成為區長,閔躍作為她的女兒,如果想要幫上忙,自然不能不讀書,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當個上躥下跳不學無術偶爾打點零工賺錢的野孩子了。
“哈哈,明天再說!馬上十點了,我要接阿錦的電話,沒空!你快點工作!”閔躍說著就逃出了區長辦公室。
閔靜看着她充滿活力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工作。
閔躍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生怕閔靜拿着卷子追出來,見沒追出來才大大鬆了一口氣,慢下腳步,喜滋滋地拿出手機。
她也沒說謊,景姵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聊幾句,還會教她做題,上課好無聊,她總是昏昏欲睡,但是只要是景姵給她講題,她卻總能聽得很起勁,而且很快融會貫通,她每天都很期待這通電話。
良師益友,這就是良師益友!
閔躍找了個座椅坐了下來等。
但是等到閔靜辦完工了,景姵的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她今天比較忙吧。”閔靜說,撐開大傘,一如既往地和女兒一起走回家,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兩母女單獨散步回家的日子已經很久沒有了,她們身邊跟着數名持槍警衛,其中甚至有兩名返祖人,警惕着四周,保護着區長及區長千金的安全。
好在她們也開始習慣了。
“你也不要太粘人,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了,要忙的事情比較多,偶爾沒空是正常的……”
聲音漸漸遠去,地面濕漉漉的,一片片水窪倒映出並肩而行的母女和他們身邊警衛員的身影,只是那倒映中,有另一道倒映匆匆跑來,與他們擦身而過。
楚栩生在區政府辦公大樓前停下,他微微喘着氣,卻看到區長辦公室的燈已經關閉。
“閔區長和閔躍呢?”他問門口的警衛。
楚栩生和景姵是熟客了,警衛認識,聞言詫異道:“區長和閔躍小姐剛剛走了,你沒看到嗎?”
楚栩生一愣:“什麼?”
他沒有看到啊?
……
“轟!”巨大的怪物身體倒下,砸得地面震顫,水花和石塊四濺。
景姵站在城堡的廢墟之上,有些可惜,怎麼辦呢?裘家沒了,可憐的大貓沒有家了。
她站在廢墟上看他們打怪,偶爾打打那些跑來襲擊她的小怪物,其實她對打打殺殺沒多少興趣啦,比起動手動腳,她還是比較喜歡動嘴皮子和腦子。
而且現在這情況,不需要她裘法和梅煙嵐等人也能解決,他們這群人,一旦知道了對手的弱點在哪,那對手就只有敗仗能吃了。
可是……
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景姵心裏忽然浮現了這個念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這時,場上剩下的十來只螣蜥忽然停止了攻擊,它們忽然集體顫抖着身體隱身了。
“什麼?難道是想逃走嗎?”所有人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當即快速後退,集體展開了返祖之力,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以免讓怪物逃出這片戰場。
但是他們卻沒有感知到怪物砸中了他們的結界,空氣中浮現一股惡臭的怪物的血腥氣。隨後,第一隻螣蜥重新現身了。
它砸在了地上,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黑霧。
“什麼?死了?”梅煙嵐瞪大紅眸,十分詫異。
更奇怪的是,第二隻螣蜥也重新現身了,同樣已經死去。
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每一隻消失后再出現,都已經是死亡狀態。
景姵也感到困惑,它們在幹什麼?我做過這種設定嗎?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她快速在記憶宮殿裏尋找起來螣蜥的設定。
【螣蜥殘忍、狡詐,擁有隱身、預知和速移的能力,身上的黑霧對敵人是毒氣,對於它們自己則是強大的治療霧,幾乎可以治療它們身上的任何傷,因此只有破壞掉它們體內產生霧氣的器官,才能殺死它們。那個器官位於胸部以下七寸的位置。
螣蜥是十分強大的生物,在它們的世界裏,白虎是它們唯一的天敵。因為成年白虎會殺死螣蜥,卻只是為了吃它們的心臟。因此螣蜥一旦遇到幼小的白虎,就會想盡辦法將其殺死吃掉,這是為了確保種族的延續。
螣蜥對白虎的仇恨與捕食**,確實是刻在了dna里的。
螣蜥是群居生物,往往一旦看到一隻,就意味着附近還有一群,因為它們很臟,身上會有很多寄生物,因此有幫它們剔除身上的寄生物的伴生獸一起生活。
注意,螣蜥有一種隱藏技能,該技能是:???】
景姵看到最定擁有隱藏技能,卻沒有寫出是什麼設定!
想必當時她是沒有想到滿意的設定,所以才暫時留了空,而現在,這個空子,大概率已經被逆子鑽了。
她臉色一變,連忙出聲:“阻止它們!”
其他人還未有反應,裘法就動了,但是最後一次出現怪物屍體的地方卻擊了個空,他人還在半空中,忽然聽到梅煙嵐急切的喊聲:“阿錦!”
裘法猛地轉頭看過去,瞳孔一縮。
巨大的陰影忽然將她籠罩,在那巨大的可怖的怪物面前,景姵就像一隻幾乎看不見的螞蟻,她拚命逃走,也無法及時從這片陰影中跑出,就像翻不出如來佛祖手掌心的孫悟空。
他們明白了,那些怪物居然把自己餵給了同伴,集齊族群的力量,養出了一隻更大更恐怖的怪物!這是一隻劇毒螣蜥王!
“有夠老套的設定!”景姵一邊罵一邊拿出逆鱗,卻在拿出來的瞬間就被一道力量打飛了出去,劇毒螣蜥王的預知能力也更強了。
本能地慌了一瞬,景姵馬上鎮定下來,不就是死而已嗎?又不是沒死過,何況她還有秘密武器。
在感覺到背後傳來尖銳的,要將她刺穿的力量的時候,景姵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接受這一次死亡,不料眼前一亂,一道炙熱的強壯的身體從旁邊撞來。
景姵摔得眼花繚亂,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她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場景,渾身猶如被凍結了。
那帶着倒刺的針一樣的尾巴尖部,刺穿了最前方的返祖之力護盾,穿過了裘法擋在她身前的胸膛,滾燙的鮮血如注湧出,並且很快變成了中毒的黑色。
“……跑。”裘法抓住刺入他心臟的尾巴,不讓它動分毫,艱難地對景姵道。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她說,卻又無法說出。
“裘法……”景姵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也被刺穿了。
“跑!”
景姵從地上爬起來,飛速往外跑,快速拿出手機給閔躍打電話。
“對不起,您說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
於是她又給楚栩生打電話,楚栩生現在應該已經趕到永無區了。
楚栩生很快接了電話,傳來的聲音卻十分驚慌:“家主,閔躍和她媽媽不見了,我翻遍了永無區,到處都找不到她!”
景姵腳步猛地一頓,狠狠瞪向了天空。漆黑的夜幕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張臉,正在朝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些阻止她的災難,只不過是用來迷惑她的障眼法,它要組織去阻攔的人,是閔躍。
只要無法逆轉時間,她就救不了裘法。
景姵回頭看向裘法,身體被趕來的梅煙嵐快速扯着往外拖,她以為景姵要跑回去救裘法,吼道:“他已經死了!你別犯傻!”
景姵當然知道,只是為什麼聽人說出來,會這麼刺耳,令人這麼難受。
她緊緊咬住牙關,前所未有的憤怒在她胸膛里激蕩,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激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