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145 我是如此深愛着她
鎏銀跟着那幾個桃家人走出了宴會大廳,走過迴廊,一路朝着龍家大門走去。
鎏銀停下了腳步,“這裏沒人,有話可以說了,不必要走那麼遠。”
沒能一口氣把鎏銀帶出龍家,幾個桃家人有些可惜,但是想到鎏銀已經吃下了葯,還有幾分鐘藥效就要發作了,便也不怎麼緊張了。
這時之前那個桃家紈絝忍不住率先出聲,發泄多年的鬱氣:“鎏銀,從今往後,我桃家用不着你管!”
鎏銀沒什麼表情,只是無機質的雙眼盯着他,“怎麼了?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
這話立刻就點燃了這些桃家人,“你這話說的,可真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桃家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你來當家?我們都是死的嗎?”
“要不是因為你身份特殊,我們會忍你這麼多年?”
“什麼破約定,要我們來幫你完成,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要不是你,我們桃家不至於只發展到今天這種程度!”
他們忿忿不平地指責着,還提及了好些個原本桃家人非常看好,但是因為要麼不太道德,要麼不夠合法而被鎏銀斃掉的商業項目。憑什麼別的返祖家族可以做,他們桃家就不可以?看着別人賺得滿嘴流油,他們眼都紅了。
鎏銀只是一言不發的聽着,那雙機械人一樣的非人眼睛沒有絲毫波動。
等他們罵完喘着氣,看着鎏銀,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神色微變。
這時鎏銀說:“看得出來你們已經積怨成恨,但是為什麼早不說出來,晚不說出來,偏偏這個時候才說出來?”
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心臟忍不住開始打起鼓來。
“是因為這個嗎?”只見鎏銀將手指伸進口中,不到兩秒便夾出來了一個透明的膠質物,裏面裹着金黃色的液體,正是他半個小時前唯一喝進去的那口香檳。
看着他們大變的臉色,鎏銀又說:“當我覺得吃進去的東西有問題的時候,我的體內就會分泌出這種特殊的膠質,將東西包裹起來,與我的內臟隔離。是從我體內的機油元素里提取合成的,具有韌性和防腐蝕性。你們辦事前,沒有先調查過嗎?戰爭時期多少敵人對我下毒,我都完好無損的原因。”
!
當然調查過!
只是作為還活着的開國大臣兼返祖戰士,政府當然不可能把這些信息公開,甚至還設置成了最高機密,歷史書上寫的那些大多都是根據普通半械族來胡編亂造的。
而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還當都是真的。
“就你們這種智商,也好意思要當家做主嗎?”鎏銀問,語氣和表情都那麼誠懇認真,並沒有絲毫嘲諷,只是單純的困惑。
桃家人卻感覺更加難堪,但很快臉上又流露出了暢快解恨的表情,紛紛退開。
鎏銀看向四周那些冒出來的返祖人,他們本該是宴會上的賓客,此時卻安安靜靜地將他包圍了。
a計劃失敗了,只能開始b計劃了。
……
大廳內,變故突生,宴會大廳內一大半的賓客突然匆匆離開,引起不明真相的人們的注意。
在場少數不明真相的人迷茫不解,景姵作為東家自然上前,“這是怎麼了?”
武家主也擰眉上前,似乎想跟出去看看。
這時鳳家主等幾個大家族家長攔在了門口,對兩人說:“兩位家主,讓我們來給你們說明發生了什麼吧。”
景姵和武家主對視一眼,聽他們講。
“我們要抓今天賓客中的其中一位,他可以為我們在8.20會議上的失利扳回一城,沒有提前跟你們說是為了防止走漏風聲。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代表着全體返祖家族的利益,你們作為我們中的一員,應該不會反對吧?”鳳家主說。
另一個家主警惕地看着他們,說:“別忘了我們的規矩,少數服從多數。除非你們現在聲明,龍武兩家從此叛出返祖家族圈,否則要麼就幫忙,要麼就待在這裏看着!”
少數服從多數,這確實是返祖家族圈子裏心照不宣的規矩,大大小小的返祖家族是一個聯盟,大多數時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聯盟里的大多數人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剩下的極少部分,除非退出,不然就只能服從了。
龍家和武家當然不會輕易退出這個圈子的,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再動的打算。武家主抓了抓腦袋,大大咧咧地問:“先不要這麼激動,我們又沒說什麼。你們要抓誰?目的又是什麼?現在總得告訴我們了吧?”
“等我們抓到人了自然就告訴你們。”他們還是有些防着龍家和武家的,等抓到了鎏銀,鎏銀被分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就不用隱瞞了。
這場生日宴的性質在此時已經完全變了,氣氛有些緊張,武瑛等同樣被蒙在鼓裏的人議論紛紛,各種猜測。
“抓誰啊?”
“抓到就能扳回一城?哪個這麼厲害?”
桃櫻也跟着左看右看。阿銀呢?他怎麼還沒回來?
這時鳳漪蓮忽然臉色變了變,驚道:“是鎏銀?你們的目標是鎏銀?為什麼?!”
桃櫻猛地轉頭,“阿銀?你們要抓阿銀?”
一個鳳家族人斥道:“還不是因為你們!當初沒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蠢貨,今天我們也不必來這麼一出!”
“砰!”
“轟!”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爆炸般的聲響,這聲響接連不斷,很顯然戰鬥已經開始了。
“鎏銀是半械族,你們這些天天天開會就是為了要抓他,這麼強硬,絕對不是為了合作,你們……你們是不是要殺他?不……你們要跟政府對抗,你們……你們要拆了他?”
鳳漪蓮的大腦捲起風暴,他本來就是極其聰明的天之驕子,在景姵沒出現以前,十二生肖學院返祖部的王就是他,因此很快他就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你們想重現歷史,從鎏銀身上得到能夠跟政府對抗的科學武器。”他難以置信地瞪着鳳家主。
鳳家主撇開了視線,不與他對視。
那個鳳家長輩又斥責道:“要不是你們,我們也不必出此下策!鎏銀也是受你們所累!”
這是承認鳳漪蓮的推測沒錯了。
桃櫻已經沖向了大門口,被還留在裏面的兩個桃家人攔住,勸道:“小祖宗你在這裏獃著吧,鎏銀不是我們家人……”
“阿銀是我的家人!他是我未婚夫!”桃櫻生氣道。
“什麼未婚夫,你根本不喜歡他!”
桃櫻超大聲:“我喜歡!我超喜歡!我最喜歡!”
“傻瓜,你要是喜歡他,怎麼會一朵花都沒開!而且鎏銀根本不喜歡你,他喜歡的是桃媛!你被他騙了!”
桃櫻掙扎的動作一頓,困惑地看向說話的族人,“……桃媛?桃媛是誰?”
……
支援兵桃媛的到來,為鎏銀分擔了壓力。
她使用與植物溝通的能力,將植物在地底根部的連接形成一張強大無比的情報網,每一棵樹見過的人,聽說過的話,通過一條條根莖傳遞而來,搭配鎏銀的能力,於是這片土地便再無死角
但是桃媛也把桃妖一族喜陽、性懶的特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因為他的一些功能需要太陽能,所以總指揮室坐落在樓房最高處,全玻璃封頂,四周沒有任何遮蔽物,一天到晚接受光照。
於是非戰時,桃媛就一天到晚賴在這裏,他經常一轉頭,就能看到桃媛仰着頭呼呼大睡,偶爾前一天打過仗,她還會流着口水。他常常看不過眼,於是僵硬着臉,伸出一條鋼鐵觸手,給她擦擦口水。
“你不要老是到總指揮室里去煩將軍,他會不高興的。”在食堂吃飯時,戰友勸她。
“為什麼啊?指揮室那麼大,我就佔一點點地方啊。”
“呃……不知道,但是肯定會不高興吧,他喜歡獨處和安靜吧?”
“他說過啊?”
“呃……這倒沒有,但是大家都這麼覺得。”
“哦。”
她瞭然點頭,然後繼續賴在總指揮室里睡覺,並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他一起吃飯,然後夾走他不吃的雞腿和白菜。
“半械族為什麼會挑食啊?好怪。”
鎏銀:“半械族又不是機械人,機械人也可以有偏好的機油型號吧。”
桃媛:“哈哈哈哈好好笑。”
鎏銀:“……”好笑在哪裏?
然後把他愛吃的菜也夾走了。
鎏銀不可置信地看着餐盒,再看看吃相優雅但快速的女孩:“……”
你別太離譜,支援兵。
為了保衛自己愛吃的菜,挑食又不愛吃飯的少年將軍,不得不在每天飯點積極乾飯,以免慢了一點就被誤會不愛吃而通通夾走,只能吃噎人的白米飯。
那時他覺得中央給他的這個支援兵聒噪、貪吃又懶惰,還沒有邊界感,雖然確實在工作壓力上替他分擔了一部分,但是心梗程度卻高了一截,有點討厭,又有點喜歡。
寂寞的時光里,出現了一個可以依靠和信賴的同伴,隨着時間的推移,自然而然的,他們開始越來越熟悉,當春天來臨,她突然牽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男生耳尖發紅,低下頭來。
她說:“你知道嗎?我們桃妖一族,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本體是會開花的哦。你猜我現在開花了嗎?”
“……你開花了嗎?”
“你猜。”她背着雙手,笑眯眯地望着他。讓他心跳更加快了。
“你的壽命居然有那麼長啊!那我們來一個約定吧,就約定你要好好活着,幫我守護我的子孫後代怎麼樣?你看我們這種族,沒人盯着,肯定早晚被人賣了當柴火燒耶。”她笑嘻嘻地說,開玩笑一般。
當時的場景,兩人的關係,聽在鎏銀耳朵里,就彷彿桃媛是怕他在她百年之後就跟着一起去,所以才故意留下的約定,讓他心臟酸澀脹痛。這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如果桃媛要跟他一起,兩個返祖人是不能有後代的。
“我答應你。”他鄭重地說。
春天帶着香甜的暖意匆匆離去,灼熱的夏季一晃而過,秋季裹挾着枯萎的落葉席捲而來,還算順利的戰況,就像緊接着到來的凜冽冬風一樣急轉直下。
“將軍!北地防線失守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我們的換防時間,在我們防守最薄弱的時候突然出手……”
“將軍,海線被襲擊了,我們的兩艘運糧船被擊沉了!”
“將軍……”
糟糕的軍情一件接一件,調查的結果是敵方來了一位新將領,據說是一個在西方軍校出來的高材生,出身煊赫,年輕有為,他的到來一掃敵方疲態,像一劑強有力的強心劑,狠挫了我方,讓敵方士氣大盛。
內部有他和桃媛嚴防死守,不可能有叛徒,也不可能有間諜能夠竊取情報,那就是這位新的敵人擁有超群的大腦,或者特殊的能力,算到了這一切。
面對這種勁敵,鎏銀再一次將自己“長”在了指揮室中,他的身體軀幹再一次變成一根根光纖,有些看得見,有些細到看不見。
這是他幾乎進入了完全返祖狀態下的樣子,幾乎從一個人,變成了徹底的機器,而他卻還需要保持人的理智,這是艱難而痛苦的,代表着他一分一秒也不能分神,必須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
痛苦的不止是身體上的磨難,還有精神上的,當他長在指揮室里,和這個州的網絡連接,他將被迫接收全州所有網絡的信息,看到數不清的人性的惡意和負面情緒。
桃媛看着他只剩下一顆腦袋的樣子,他的臉色蒼白,但神色卻十分沉靜,似有一種無言的堅定,磐石一般。
“你一定會看到你保護的人民里,有很多的人渣,垃圾,有很多人在背地裏責怪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升米恩斗米仇。”她緩緩地說,神色複雜,“為了這些人,值得嗎?”
鎏銀說:“我為之付出的,不是這些人。是這個國家,這片土地。”
桃媛還未說話,鎏銀又說:“而且沒你想像中的那麼黑暗,人渣和惡人才是少數,我看到的大多數是在擔心和關心我的人。這個民族在面對外敵侵犯時的凝聚力和決心,如果你親眼見到,會為之震撼的。”
桃媛瞳孔微動。
“你來。”鎏銀向她伸出手。
桃媛不明所以地將手遞給她,一股電流從鎏銀的手中傳來,她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了很多畫面。
她看到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將家中的存糧翻找出來,男女老少跑到基地門口硬塞給軍隊,軍隊不要便扔下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被塞回來,寧願自己餓着肚子,也要給戰鬥的士兵吃飽飯。
看到學生們聚集在一起引經據典痛罵侵略者,那燃燒的清亮眼眸,漲紅的憤怒的年輕面龐,可以看出滿腔的熱血,如果給他們一桿槍,他們便會不懼生死的為國戰死。
民間自己組織的醫療隊和志願者街頭小巷的巡邏,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她口中的那些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正在被人痛罵和圍毆。
“將軍十幾歲的時候就來守着我們了,比我兒子年紀還小呢!那麼多年,你敢這麼說,還有沒有良心?我噴死你個傻逼!”
“我看他是個當漢/奸的苗子,還是送去警局,萬一是個間諜呢?”
“對對對!”
“什麼?還敢罵桃媛小姐?我可去你的吧,打死他!”
“他竟然說是桃媛小姐拖了將軍的後腿!打斷他的腿!沒娘養的狗東西!”
“……”
桃媛唇瓣顫抖了幾下,臉色有些蒼白。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我去休息休息。”桃媛抽出手,讓腦子裏的那些畫面消失,快速轉身離開。
之後的幾場戰役,有勝有敗,敵方的新將領展現出了狠辣的行事作風,但是卻仍然有一種太過料事如神的感覺。
“內部有情報泄露了。”最終,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可是線上有他監控,以及每個監控攝像頭都是他的眼睛,線下每一棵植物又都是桃媛的眼線的情況下,有誰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情報泄露給敵軍呢?
在發現敵人好幾次偷偷靠岸,什麼都沒做,又悄悄離去后,有一個答案出現了。
“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說。”這天,桃媛跟他說。
敵我雙方已經俱是力竭,正是短暫的喘息期,鎏銀也轉回人形,跟着桃媛走了。
又是那片樹林,他們曾經在春天靠在樹下看書,落葉落入書間,被夾成了書籤,永遠留在了那本故事裏。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拐賣了,只隱約記得,我是華蘭人。”桃媛一邊帶着他往樹林深處走,一邊說:“我從小在一個非常華麗的大房子裏長大,被訓練、被馴服。鞭子打得我皮開肉綻。那個男人很溫柔,會為我上藥,在鞭子過後給我糖吃。”
桃媛嘴角的笑容變得奇怪起來,就好像在哭一樣,“所以,我愛上他,是理所當然的對不對?”
鎏銀的手緩緩收緊,沒有說話,靜靜聽着。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總說愛我,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們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個返祖純度很高的天才,才那麼點歲數,就已經能夠織起一個城鎮範圍的植物情報網……”
鎏銀閉上眼睛,敵方數次靠岸的人中,有一個看起來很小的孩子。情報就是這樣傳遞的,通過植物,通過桃妖一族返祖人這能夠與植物溝通的能力。
“但是我也沒見過他幾次面,因為戰爭快要爆發了,他把我送到了華蘭,我開始長達數年的潛伏。”
“從一開始,你就是敵人。”鎏銀唇瓣微顫,臉色蒼白地說:“你也沒有……為我開花。”
此時他們已經在密林深處,風陰冷刺骨,寂靜陰森如鬼蜮。
是啊,這是一場美人計,但是啊,但是……
桃媛嘴巴張了張,似乎急切地想說什麼,忽然間她臉色變了變,那似哭似笑的表情換上了冷酷嘲諷之色,驟然對他攻擊而來。她從未展現過這樣的戰鬥力,就像一個莫測的忍者,一個飲血的刺客,速度快如閃電,且刀刀致命。
鋒利的刀子在瞬間割開了他的咽喉,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噴了她一臉。
“笨蛋,你居然相信我的話嗎?我不會為你開花,你永遠也別想看到桃花!”
鎏銀倒在地上,身體有一種麻痹感,無法動彈。桃媛知道他的致命弱點,要殺他的話得拿走他的心臟,所以下一步就是剖開他的胸口了吧。
但是桃媛卻沒有動,密林里走出了好幾個人。
桃媛說:“任務完成了。”
一人說:“他還沒有斷氣。”
“不用管他,我在刀上塗了新型病毒,他無法自愈,馬上就會血流干而死,我們趕緊走,不是還要炸掉軍火庫嗎?”
“你可真是個黑寡婦,本來可以我們動手的,你卻要自己動手,真狠心啊,他那麼喜歡你。”
“閉嘴。”
“桃媛,你立了大功,想必等我們帝國勝利了,你就會成為我們的皇后了。”
“……”
聲音漸漸走遠,鎏銀卻並沒有流盡血而亡,桃媛騙了他們,刀上沒有病毒,她也沒有告訴他們,心臟才是他的死穴。
因此,軍火庫沒有被毀,那些人被盡數剿滅,包括桃媛。但這並不是因為他趕回來及時,而是因為桃媛動的手,她在夥伴們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偷襲了他們。
然後炸彈在戰鬥中意外爆炸了,火焰在乾燥的環境中迅速燃燒起來,桃媛明明可以逃走,卻放棄了,任由火焰將她吞沒。
“我傳遞了數次情報,害死了很多人,我罪無可赦,我真該死。我生在這片土地,本該也像那些人一樣,為它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它不被侵犯,我本可以和你成為真正的戰友,共同抵禦外敵,感受它的溫暖和胸懷……”
“但是我卻被拐到了一個冷漠的、黑暗的地方長大,成為了對準她——我的祖國的一把刀,殺害了我的同胞。我想為她,為你開出一片桃花,但是我已經不配。”
“將軍……如果我從未與她分離有多好,我重新認識她太遲了,愛上她太晚了。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接下來,我將告訴你的情報,請好好利用,他們傳信回去說我已經將你殺死,正在高興地等待着軍火庫被炸的消息,正是好時機……”
她被大火吞沒前,看着一個監控頭緩緩說道,她知道鎏銀能看到,能聽到。
鎏銀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帶着解脫的微笑,消逝在了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