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聶雲和聶遠二人聯手對付路映寒是綽綽有餘,但張寄容一人對付席饒是那是比不了的,看席饒雖然是長了一副斯文儒雅的相貌,卻能看的出來絕對是二十七八的人物,且修鍊武功要從小學起,想來席饒這般修為,少說也得有數十年的辛苦磨練,極樂殿又是江湖門派,有着獨特的獨創武功,又豈是他們能夠匹敵的。
眼看着張寄容也被擊敗,席饒姿態優容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聶遠看着,悄然抽出自己袖帶中的匕首。
在席饒和路映寒取得了這場勝利放鬆之時,一道銀光直衝席饒的身上飛了過去。
席饒還沒有反應過來,腰間的腰帶頓時被刺穿開來,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聶遠的身上。
“匕首投的挺準的嘛。”席饒笑盈盈的看着那個面帶笑容的俊俏少年,似乎沒有下來的意思,路映寒在房檐下看着席饒,用刀子把自己裙擺割下來一條:“不過是條腰帶,辦正事要緊,先用這個湊合。”
“聶少卿,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席饒從容不迫的撿起聶遠投擲掉在地上的匕首,割下自己衣袍上的一縷布條,綁在了腰上。
看到席饒此舉,所有人都愣了,他不應該下來將東伶的兩個兒子殺了嗎?為何在房檐上站着不動了?若以席饒的功夫,若是想,房檐下的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卻沒有乘勝追擊。
席饒剛剛的話讓人產生了極大的懷疑,路映寒對同伴的反常格外的敏感,眯起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席饒笑道:“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幫助柳元春殺了柳家人,無非是報她當年的私仇,為了自己的仇恨,不惜攪亂各大門派之間的秩序和關係。又為了一個男人,挑起朝廷和門派之間的紛爭,極樂殿的哪個人不是任她宰割?抱歉吶,我還不想淪為魚肉。”
他把玩着聶遠的匕首,看着房檐下的路映寒,笑的不勝燦爛:“不過既然你這麼感激柳元春當年為你做的一切,如今是你報答恩情的時候了。”
張寄容難以置信的看着席饒,他說背叛就背叛了極樂殿,既然他要背叛極樂殿,為何又要對她這般出手?而房檐上的席饒微惱:“不過我這腰帶沒了,衣服也毀了,這筆賬,我之後會和你另算,小鬼,我記住你了。”
說罷,抬手將匕首朝着房檐下擲了去,伴隨着手起刀落,匕首直直的插進了路映寒的胸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席饒竟然會有背叛極樂殿的一天。
是啊,仔細想來,柳元春的確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犧牲了不少極樂殿的弟子,他們都沒有反抗的權力,只得聽命行事,都為柳元春魚肉,不是每個人都是路映寒,能夠得到柳元春的真心相待,換做是她,也不願意自己的生命被人利用。
路映寒沒有說話,其實她能夠明白極樂殿之人被逼迫卻又無可奈何的情況,可她心中還是有些凄涼,若是沒有了她,極樂殿還有誰是真心的為了柳元春的人呢,她不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了嗎?其餘門派之人早已很透了柳元春,她日後該多麼艱難啊。
席饒滿目笑意看向聶遠:“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期待我們日後的相見~”
他們沒有選擇深追席饒,武功不及,若要深追,無非是自尋死路,路映寒已經是瓮中之鱉,既然捉不到席饒,那便退而求其次,捉到了路映寒也是一件不虧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張寄容受傷最重,聶雲和聶遠兩個人都是輕傷,為此還被張家父母批評了好久,在家中好一番修養,而大理寺因抓過了極樂殿一員,大功一件,被方青好一番褒獎,在朝廷中大肆宣揚極樂殿之人已經被聶雲抓住,天子座上的那位也對他大加讚賞,雖說路映寒並沒有多大的能力,能抓住隱蔽出行的極樂殿之人,也是不小的事迹。
方青這個人雖辦事能力不強,卻是個極會做人的,從不貪功,抓住路映寒聶雲功不可沒,方青在朝廷宣揚聶雲,既做了好人,又讓天子座上的那位認為,聶雲有了如此成就,也多虧這位大理卿的提拔,這才沒能沒落了人才。
即便天子對他的功勞進行了嘉獎,也定不會少了這一位慧眼識珠提拔人才的大理卿。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抓住了極樂殿的人,自然是要多加審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來更多的關於極樂殿的事情。可這路映寒卻是個硬骨頭,不管怎樣嚴刑拷打,就是不吐露半個字,關於極樂殿所做的惡行,路映寒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聶雲深知路映寒不過是替極樂殿背罪名,無奈路映寒嘴巴是個嚴實的,他毫無辦法,在審訊兩天沒有結果的情況下,聶雲猜想路映寒對極樂殿殿主絕對是意義非凡,極樂殿並非是毫無武力值的門派,而是這些年埋沒太深,被人口耳相傳變了質,而門派向來看中資質,以路映寒這等的資質是絕不可能留在極樂殿的,若是說路映寒對極樂殿沒有某種重要的意義,聶雲是不會相信的。
既然如何審問路映寒都不開口,不如將計就計,因為保住了東伶的兩個兒子,極樂殿之人也沒有禍及柳家其餘之人,周懷容對大理寺的人很是感激,聶雲派人去詢問關於柳元春的容貌。
周懷容是個好記性的,畫功也很是不錯,便將柳元春少時的容貌畫了下來,聽周懷容所說,柳敬和被殺的那一天柳元春雖回來過,但她帶着銀黑色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不清容顏,只聽着熟悉的聲音,好久才分辨出竟是柳元春來。
柳家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不想時隔數年,在陽城從未聽說過她的消息,還以為她早就因生活所迫死在了外頭。離開柳家的時候年僅十歲,回想起來,柳元春離開柳家已經有了十五年的時間了,現在也不知是何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