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憐煙對她的關心,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副恬靜溫順的模樣,說一切但憑父母做主。
兩位家主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淡然的反應,意外之餘,也稍稍安心了下來,不論如何,至少她們的女兒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小女孩了。
古代的生活方式和現代大不相同,雖然有很多的不便,好在她身為一個大小姐,很多事都犯不着她動手,生活還算是愜意,她很快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世間最多的一種穿越方式就是借屍還魂,她繼承了聶家大小姐聶子寒的身軀,卻全然沒有繼承到關於她的記憶,單按照這兩天同兩位家主的接觸,她對從前的聶子寒有了簡單的了解。
真正的聶子寒是一個普通的大家小姐罷了,雖說因為家庭背景使她多少有些驕傲,到底也是一個琴棋書畫,言談舉止都算得體的一個大家閨秀。
按理說,一般人是不會輕易選擇和一個有背景的千金結仇,更不要說下手去殺害她。聶子寒死的離奇,聶南城雖然朝廷中或許會有仇家,但聶子寒一個姑娘家不會有,且聶南城的仇家沒有必要下手在一個姑娘的身上。
聶子寒的情況看起來更像被人所害,可現實的種種跡象看來,不像是看起來的那回事。
聶家兩位家主曾多次提醒她想讓她回憶起她遇害的那一天是否是有人刻意而為,她到底不是聶子寒,根本不曾知曉是何人所為。故此事雖讓人心有不甘,也只得不了了之。
聶子寒身子好轉的消息傳的很快,在消息傳出的這一天內,許多的人登門拜訪,他們帶着許許多多的補品,為的無不是讓聶子寒好好補補身子,也好同家大業大的聶南城示個好,刷一波存在感。
前來探視的人瞧不見聶子寒的人影,心中不免生疑,聶南城稱對外身子剛有起色,不宜過於勞累。
事實也卻如聶南城所說,聶子寒大多數的時間還在閨閣休息。
這天,聶子寒在自己院中小坐,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身着粉衫的眼生的女子,眼看着她直直的朝着她院中的方向走了過來。
想來這也是“聶子寒”生前認識的一位朋友,她這麼想着,起身迎接。
“何小姐。”春瀾給她見禮。
“快些起來吧。”姓何的姑娘歡喜的拉過聶子寒的手:“我前些時日聽說你出事了,雖然未能前來看樣,心中卻是挂念的很,如今聽聶伯伯大人說你身體好轉,已無大礙,這才放心,不過瞧你現在臉色蒼白了不少,定時這段時間受了苦。”
何小姐與聶子寒熟絡,春瀾便道:“奴婢先下去為何小姐和小姐沏茶。”
何啟月身着粉色綢緞,體態玲瓏,秀髮及腰,一張白凈的鵝蛋臉以及明亮的雙眸,到使得她眉宇間更添幾分柔情,活脫脫美人的風骨。
“讓你掛心了,到是我的不是了。”聶子寒熟練的和何啟月對話,好似她們真的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般。
在這庭院之中,種植着許多品種不俗的花草,有奇異的,也有她熟識的,一片片紅花綠葉的,被修剪的十分整齊,一路走來,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兒就瀰漫在兩個人的周圍,讓人心情愉悅。
在往前走,有一片餵養着魚兒的池塘,池塘的中心處修葺了一間涼亭,涼亭一處連接着紅木的走廊,走廊有序排列着的紅木支柱,有的支柱上已經被幾隻攀岩類植物爬了上來,綠瑩瑩的觸手纏繞在紅木枝幹上,使人頓感涼爽之意。
閑聊着,兩人來到了池塘深處的涼亭,涼亭內設有桌椅,兩個人坐在了此處,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子寒,今日聽消息得知你好了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了,但不知怎的,竟覺得你我之間莫名生疏了不少,怕是我錯覺了。”何啟月神色黯然,又笑道:“也怪我,未能得空早早探望你,實在是有事纏身,不便前來,看你神色如常,我懸挂着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何小姐此話到叫我羞愧了起來,本是我害得你這般擔心,你身有要事不便前來,又怎能怪你呢?且經歷此番,我卻是什麼事都全然忘記了,而今看到你,也想不起我們往昔的種種,心中只覺得十分愧疚。”聶子寒唇畔掛着一抹苦澀的笑意,臉上儘是愧色,何啟月趕忙道:“怎會如此?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
聶子寒看着何啟月,搖了搖頭。
何啟月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你記憶全失,又怎會記得我呢,怪不得,我見到你之時,我們之間多了幾分疏離之意。”何啟月想了想,又道:“我姓何,名為啟月。我們認識了十數年,不想你如今全然不記得這些事情,我會讓你重新記起來從前的事,不要太灰心。”
說罷,何啟月眉宇輕蹙:“只是你無緣無故怎會落去湖中,你平時也不是這種不小心的人,這件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索性你現下已無大礙,可那人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對你下手,若是與你有着深仇大恨,只怕此番未能取你性命還會再次下手。我這說的有些遠了,或許是意外也說不定,但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是要小心為妙。”
聶子寒點了點頭。“眼下是七月,待到九月便是皇城中太后的壽辰,到時候百官便會攜家中妻眷去參加皇宮中的盛宴,為太后慶賀,到那時,會有許多管家子女會進行即興表演,一來為宮宴增添氣氛,二來,能參加宮宴的子女,也都是該尋門當戶對之人結親了,宮宴上有所表演,被人記上了心,亦或者某家公子小姐看對了眼,便可私下提親,也是一段佳緣。可現下你已全然失去了記憶,此時開始學,只怕是到宮宴那時也難以上場……你要早做打算才好,若需要我的幫忙,也可告知於我,或你想學習某些技藝,我也可以教導你一二,只不過……”何啟月知曉她已經失憶,不日後的宮宴不免有些替她擔心。
只不過,時間是個問題。聶子寒在心裏默默說出了何啟月沒說完的那句話。
“謝謝你,啟月。”
“我們之間,不說這個。”何啟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給於一定的安撫。“若你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