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坦尼帝羅的假說
隨着任浩宇的入隊，其他小隊的成員相繼散去，已經是凌晨六點了，同志們都需要休息。
真理蓮華和護士聊起了天，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她在護士身上看到了些許自己曾經的樣子，同樣是那個年紀，彷彿也是這樣的態度。
“你叫什麼名字呢？”真理蓮華不經意地問起身邊的護士。
“忘記了，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成為傀儡之後被救下來，完全不記得那些事了。”護士搖了搖頭，儘管現在堡壘可以調出關於自己的身份信息，“知道了，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護士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沮喪，不該是一個年輕人有的樣子，她蹲坐在角落，用小刷子無聊地刷着地板，時不時用手在乾淨的地板上畫一個圈或是一個不規則圖案，長期在封閉的環境下已經讓她感到無聊，想要走到外界，可並沒有那麼多機會。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聽到這裏，護士愣了一下，“啊～？是哈！你該怎麼稱呼我呢。。。”
護士飛快地走出房間，查詢名字並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借一下特工們的掌機，用一些應用程式調取指紋以及人臉數據即可查出。
她第一時間找到了梅，梅的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多，這對年輕人而言更有安全感同樣也是第一選擇。
梅感到一絲意外，在堡壘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表現得這麼主動。
自從數據中心恢復運轉之後，之前解決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解自己的身世，只有護士顯得有些抗拒，不過查詢功能可以限制範圍，梅大概詢問了一番，最終將搜索限定在了姓名。
“官芸瓏？哈～？”這樣的名字着實讓梅有些意想不到，整個洛塔城姓yun的並不多，姓瓏的人更是屈指可數，首字母是g開頭，很有可能是一個基姓，這樣的組合很大可能是外地人，尤其是依塔洲和克西洲，護士沒在意梅的表情，道了聲謝謝立馬飛奔回休息室。
“我叫官。。。官。。。官什麼來着。”很長時間沒記名字，護士剛走進屋子就忘得差不多了，“額～！想起來了，官芸瓏。”
真理蓮華漏出了和梅同樣的表情，三個姓氏不管是哪一個在本地都十分少見，不過也算是互相知道了名字。
知道名字后兩人的交談融洽了起來，“今天聽到一個小道消息，希莉·萊爾告訴我的，關於利維婭的你要聽聽嗎？”真理蓮華十分認真地說道，同時還偷看了眼身後的三位醫生。
“什麼呀！什麼呀？”
護士對這些小道消息非常感興趣，這得益於真理蓮華與希莉·萊爾認識的時間相對較久，兩人也算是進入了閨蜜的關係。
在利維婭和葉靈獨自離開的那段時間，管不住嘴的希莉·萊爾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統統地告訴了整支小隊的人，回到堡壘又告訴了真理蓮華。
“利維婭她被一個叫莉莎千荊的女的看上了，聽說是一個城主，家裏什麼都有，尤其是那些古老的奇珍異寶，還有一個叫什麼明之花的東西，還要送給她呢！”
兩人坐在矮椅上，頭幾乎貼在了一起，防止被其他人聽到，在真理蓮華看來，堡壘特工小隊的人沒有傳達這個消息似乎是出於對利維婭面子的保護，不過自己再告訴一兩個人問題似乎也不會發展得很嚴重。
“哈～？這是，這是名花有主了嘛？我還沒見過明之花呢，之前利維婭讓我看過照片，它可是會發光的呀！”
“希莉·萊爾把偷偷拍的照片發給我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花。”
真理蓮華拿出手機，快速翻動着頁面，希莉·萊爾給她發了許多照片，甚至還有一段視頻，雖然當時她被綁在椅子上，但掌機的攝像頭剛好對準了整個房間，某種意義上講這也算是一種情報泄漏。
希莉·萊爾將視頻裁剪成了幾段，直接讓誤解大大增加，護士看到莉莎千荊坐在利維婭的身上，而利維婭此時正在床上躺着，護士完全沒想過兩人的關係竟然已經發展到了如此親密的地步，甚至當著眾人展示兩人的關係，雖然這種行為在和平時期有些不道德，但是她們是在家裏面，這種事情就顯得十分正常。
視頻一轉跳到了利維婭離開的階段，她用手指在畫上輕點了幾下，因為視角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晰，不過可以看到莉莎千荊摔倒在地，明之花在觸動之下猶如日出一般耀眼，白色的光暈讓室內橘黃色的燈光顯得暗淡，而利維婭將花親手獻給了莉莎千荊。
“不行了，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前幾天還說自己不考慮這方面的事情，沒想到是在我們背後偷偷摸摸的。”護士雙手懷抱在胸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雖然平常的網絡劇中會有許多類似的場景，可這都不如身邊的人帶來的感受更加直觀，“真羨慕，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躺在明之花花叢里睡一覺，或許還能拍上幾張照片。”
“聽希莉·萊爾說，這種花整個歐麥克倫洲都不一定能找到十支，或許我們可以蹭一下利維婭的福氣。”真理蓮華笑着對利維婭說道，轉身猛掐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男性，“喝完汽水去玩那玩意上真有你的，哈～！”
兩人從下午已經收拾到了接近黎明，或許是“戰後後遺症”，導致這些人始終無法從中恢復。
早一批進入休息室的人恢復得不錯，在幾位醫生的安排下，由他們接替兩位護士的工作，同樣也算是增進人們之間的感情。
長期以來的居家生活讓人們變得不再善談，儘管特使提出了一系列的方案最終的效果都顯得有些羸弱，最初的方案是降低遊戲、綜藝節目、影視劇的產出，可惜效果不佳。
那一段時間的人們寧願在家享受一些短時的樂趣也不願意出門走兩步，隨後特使選擇打壓宅圈文化，試圖重新回到十幾年前的狀態，不過依舊沒有效果。
人們不排斥每周一到兩天的工作日，但很排斥出門逛街，不僅歐麥克倫洲是這樣，其他三個聯合洲同樣如此。
一部分專家給出的看法是，常年的安樂讓大家對隱藏在陰暗處的威脅沒有任何防備，儘管這類人群佔比不是很高，但逐漸增長的趨勢會不斷影響下一代，隨後專家建議特使多加監管網絡平台同時增加舊一代文化的傳播或者是完全消滅新型自由黨。
沒有人願意放棄歡樂的時光，只可惜身體支撐不住，最後一批人在撐到了中午十一點才睡着。
堡壘沒有那麼多床位，只能讓他們躺在地板上，雖然不是很舒適，不過那些極度睏倦的人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睡在什麼地方。
相比之下，機場是住起來最舒服的地方，其次是軍事基地，最後是特工堡壘。
在機場中，雖然需要自己搭一個簡陋的床鋪，但至少是在地上，睜開雙眼便可以看到滿天繁星，如果睡不着，可以看着星星想像着憧憬的未來。
軍事基地的床鋪很多，只不過睡起來的感受沒有那麼良好，通常情況下一個屋子可以容納幾十人，一些孤僻的人難以接受這種形式，他們更願意自己搭個帳篷睡在裏面。
至於堡壘，睡覺的地方不過是騰出了幾間會議室將休息室的床擺了過去。
希莉·萊爾起得很早，並不是因為睡得充足，只是任浩宇的睡姿要比想像的差太多了，和她們兩個不一樣，自己的睡眠深度並不是很深，比起葉靈這種睡著了就再也叫不起來的人，她們兩個倒是沒有任何影響。
利維婭與莉莎千荊的事情已經成為今日的熱點話題，剛剛送來的早間晨報甚至記錄了完整的事情經過，甚至在某些方面誇大的手法連希莉·萊爾都不敢想像。
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留意到狗仔，但那些超級清晰的圖片如同臉貼臉拍攝一般，不知道是他們趁這半年的時間發展了科學技術使攝像機的像素提高了一個檔次還是安插的攝像頭進行了偷拍，總之這種行為如同公開處刑一般。
報紙上的醒目的標題是《新一代傳奇特工利維婭與神秘女子的秘密私會，誰能想到這名女子竟然是莉莎千荊，舉動親密疑似早已相處》。
長達四十七個字符的標題生怕別人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大號的字體直接讓整個標題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報紙，或許是傀儡時期太過於無聊，唯有這些報紙能讓人產生一些樂趣，原先的陸運模式變成了現在的空投，洛塔城北側的三個城市甚至關閉了防空系統，允許托利城直升機路過。
在和平時期文化的傳輸下，人們最喜歡看的就是這種情感猜測，尤其是有關公眾人物的事件。
不知何時，利維婭走到了眾人身邊，沒有人聽到腳步聲，只是聽到了她的一句咒罵。
“這他媽一定是黛桉搞的鬼。”
一段咒罵，利維婭的心態恢復，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追問，靜靜地坐在一旁喝了口咖啡，等着下午三點那名為尤索夜華的男人上門。
簡單查看了一番昨晚的通訊記錄，其中一名名為任浩宇的女性當上了特工，同樣提到了尤索夜華。
“為什麼她會認識這個男人。”利維婭試圖搜索兩人的身份信息，大體上看兩人沒有任何關聯，很有可能是在傀儡事件爆發之後才相識的。
再仔細回想昨天半夜葉靈邀請他加入特工的理由，很顯然葉靈知道寫什麼，只不過說得比較淺層，並沒有直面表達。
按照斯萊特的標準，如果加入者有足夠堅定的信仰或是目標，那麼就可以成為特工，從那一小會兒對尤索夜華的觀察根本無法判斷這個人是否真的達到標準。
想不通事情的原因利維婭直接刷開葉靈的房門想要問清楚狀況。
葉靈起的也很早，雖說睡眠時間沒有達到日常標準，不過在盧瑟城睡的那段時間多多少少也可以算在基本睡眠之中。
葉靈穿着睡衣，漫不經心地走出房門，兩人正好相遇，“有什麼事嗎？”葉靈比劃得十分緩慢，看起來像是突然醒來而不是自然醒，彷彿夾雜着一點迷糊。
“任浩宇想要邀請尤索夜華加入特工，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利維婭直接了當地問道。
葉靈絲毫沒有理會她，拖動着疲憊的身子，就像是經歷過一次漫長的逃亡那種脫力感一般，整個身軀軟塌下去，沒有一絲
（本章未完，請翻頁）
精神。
利維婭伸手向葉靈的腰側捏去，並沒有用力，如同按摩一樣的揉搓，從腰側到背後，再從背後到達肩部，沒有感受出碰撞痕迹。
“你是怎麼了？”利維婭抽出手快速比劃着問道。
葉靈沒有回答。
“她應該是沒睡夠，你看一看任浩宇的睡姿。”希莉·萊爾猜測道。
抬首望去，沒有發現異常，利維婭靠近跟前，整個床單濕成了一張地圖。
任浩宇沒有穿睡衣，室內的空調溫度正常，利維婭脫下手套向她的背部、胸口、額頭摸去，在觸碰到的一剎那便感受出了不同，她一直在出虛汗，即便是做一晚上噩夢也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狀況，頂多是出幾次汗隨着溫度穩定身上會變得乾燥，但從床單、睡姿和身體濕度來看，這更像是長時間精神緊繃引起的問題。
“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利維婭低語着，隨後將那快要濕透得薄被更換成了更加透氣的被褥，“看起來我已經快要當上保姆了。”
離開房間，大廳站滿了倖存者，考慮到黛桉的意思，斯萊特提前安排倖存者住在堡壘，等待事件結束，只是堡壘的伙食根本供應不上這麼多人，至少要等到處理掉二十七區或是等待下午的方便麵。
短時間內沒有其他的事情能做，利維婭駕駛着殘破的科羅威爾·s前往風神組所在的軍事區域，同時想要藉助他們的人力協助修理一下車輛。
這輛電能超跑的前段向內凹陷，雖然並不影響正常駕駛，但翹起來的一頭有些影響視角。
北部軍事基地距離風神組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只需要跨越半個城市即可，他們所在的基地名為拉寧軍事基地，全名為拉安尼寧，也是洛塔城最早出現的基地之一。
整體排布與北部軍事基地相似，由於地勢原因，北部基地相對較小，同時拉寧基地靠近補給區，安全係數以及裝備補給遠高於其他基地。
全速前進，利維婭只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達了拉寧基地，憑藉著傳奇認證卡，不需要其他額外的認證就可以直接進入大門。
傀儡事件過後，黛桉將絕大多數人都拉到了地下，剩下的軍人不足以維持整個基地的堅守，走到了會議中心都沒能看到一個人。
打開掌機，利維婭直接聯繫了基地負責人索羅佩萊，他的年紀要比自己的父親和斯萊特稍大一些，不過與利文迪的關係十分親密，他也認識利維婭。
兩人在掌機上的溝通並不是很費力，只是一些上一代冷笑話讓利維婭有些不理解。
索羅佩萊發送了一段cd41，這是特工們常用的報點手段，可以理解為以利維婭現在所處的位置左後方臨近自己的第一豎排第二間屋子。
那是一間食堂，拉寧基地的人手較多，很難想相信整支風神小隊的33名成員全員倖存，沒有一人受到傀儡的影響，還有些零零散散的常規人員，由他們組成的團體可以輕鬆地打掃整個基地，讓那些基礎設施看起來十分嶄新並不像是遭遇混亂后的破亂。
見到利維婭，索羅佩萊十分熱情，以他們的禮儀，遇到親友或是他們的兒女可以進行一次短暫的擁抱表示熱情，利維婭漏出十分熱情的笑容主動向索羅佩萊抱去。
早先時期利文迪想讓利維婭先考慮學習再考慮後面的事情，索羅佩萊則在暗地裏偷偷地教利維婭如何屏息、瞄準、開槍，這是她仰望的生活，雖然放在現在看來有些奇怪。
“怎麼了？你爸又管着你上我這兒來避難了？”
“這次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利維婭向後退一步，抬起頭盯着索羅佩萊的眼睛說道。
看到她的表情，索羅佩萊感到一絲不妙，從小到大以來從未見過她有過那種迷茫又堅定的眼神，幾種眼神像是幻燈片一樣交替展示，彷彿有着強烈的思想鬥爭，“怎麼了這是？直說吧。”
“最近會有一批武裝平民進入洛塔城，我們需要做的是擊斃他們，並且不能讓他們進入任何地下設施。”
索羅佩萊示意利維婭進入會議室，他率先進門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上，手指輕擊着桌邊，表現出一股思考的架子，“什麼樣的武裝平民。”
“可能會有熱武器，大概率是一些手無寸鐵的人。”
“那為什麼要擊斃他們？”
利維婭猜到了他會問這個問題，提前準備了在軍事基地時卡咖米的經歷以及關於近期外圍城市遭遇不明疾病侵襲的情報。
索羅佩萊對外圍的情況有些了解，之前有臨近城市的情報人員專門送過資料，拍攝了那些所謂的疾病人員，除了滿床的血漬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看起來更像是遭受了槍擊或是受到了銳器的傷害，索羅佩萊同樣將這些資料扔給了利維婭。
“這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東西，你的視頻當中這群人在啃食同類，而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是這群患者躺在病床上血流不止。”
索羅佩萊並沒有對利維婭的話產生懷疑，只是想要確認這種疾病出現了突變還是又出現了新的疾病，這兩者看起來並不衝突。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不過大概意思是這群病人啃食有機生命體都可以起到延緩病情的作用，像是某些疾病引起患者暴飲暴食一樣，而出血不止是這個病的癥狀，患者會極癢難忍抓撓皮膚，皮膚受到刺激就會滲血，同時這個病傳染性極強，可以通過體液甚至空氣，不過目前對普通人沒什麼影響，但仍然會受到體液傳染。”
“所以需要怎麼做？沒有治癒的方法嗎？”
“看起來沒有，在我的理解中，應該是想讓我們用高威力武器造成精確攻擊，確保讓他們立即死亡，並且將屍體火化。”
索羅佩萊十分猶豫，他根本沒親眼見過這些東西，並不是很相信外界的傳聞，如果是一種疾病的話，依靠傀儡的能力發現病因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做幾次檢測就能發現病患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但現在和普通疾病根本不掛鈎，在科學年代提及詛咒、魔法、巫術更像是在扯淡。
思考片刻，索羅佩萊做出了回答，“看起來證據不足我們不能隨意擊斃那些平民，如果這件事十分重要，或許可以等明天葉氏抵達洛塔城再商量。”
“哈～？”利維婭展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葉氏這麼快就要來了嗎？”
“昨天半夜的消息，姆·n·德恩說的，不過這種事情我不能亂下決定，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等明天葉氏來了，或許我們可以重新商量一下，葉氏的情報網絡要比我們好得多，或許她會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利維婭點了點頭，沒吃早餐的原因肚子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聲響。
聽到聲響，索羅佩萊從柜子裏拿出一些外地特產遞給了利維婭，這一刻讓他想到了曾經利維婭跑過來避難的情景。
利維婭吃着牛肉乾暗想着應該做些什麼，按照最近一段時間對黛桉的了解，她一向不擇手段，她能做出來的事情必然有一定原因，現如今不能第一時間擊殺的話，就不能讓風神小隊提前駐守，否則會引起那幫人的警惕。
“黛桉還給你說過些什麼？以前黛桉經常找我。”
“噷~？她找你做什麼？在你面前當幾天謎語人？
索洛佩萊仰在椅子上，嘴角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出來，“本應該過兩年你就能知道他們說的那些謎語是什麼意思，只可惜現在沒那麼多時間教你，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說出來，所以就會用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話術，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
說著翻開掌機將風神叫了進來。
風神組在基地內巡邏，風神回應得十分迅速，只花了十秒鐘的時間便來到了兩人身邊。
“找我有什麼事？”風神率先問道。
索洛佩萊給了利維婭一個眼神，示意她聽好，緊接着猛拍了下桌子，“幫我倒杯水。”然後裝模作樣地捂住自己的頭彷彿有什麼困難的事情發生一般。
風神沒有立馬行動，而是先在掌機上敲打了一番，然後轉身走向了飲水機。
“以前利文迪勸我，想讓我平靜些，你說這讓我怎麼平靜？”索洛佩萊一把奪過水杯一飲而盡，“你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有點個性挺好，利文迪一個人溫和點就行了，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必要。”風神拉開一把椅子坐到一邊擺弄着掌機。
“看明天什麼意思了，沒別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風神起身將椅子推回原位，按照他的意思離開了房間。
“你們他媽的到底說得什麼玩意。”利維婭在邊上捂着額頭，完全聽不懂兩個人究竟在說什麼東西，甚至從兩個人身上看到了那幫傀儡謎語人的影子。
“哈哈哈~你有錄像，回去你可以問問斯萊特這個老油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發現了一個現象。”索洛佩萊將手臂橫到利維婭的面前，播放了一段畫面。
這是一段關於前段時間拉寧軍事基地內索洛佩萊與克洛城傀儡談話的視頻，人物的面部特徵被堡壘的數據中心檢索並進行了標記，是一位名叫菲維奇斯的男性，從穿着上看曾經是一位計算機行業從業者。
男人的主要目的是想讓風神組幫助他完成一些刺殺工作，就像是奎尼威爾的建議一般，尋找可疑目標然後擊斃，將屍體帶到發起人面前拿到一大筆懸賞，和奎尼威爾的手段一樣，他讓自己的手下將事情說出，之後手下原地自殺。
“這。。。”看到這一幕，利維婭有些驚訝，她不太明白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後來黛桉告訴我了答案。”
“答案是什麼？”
“很簡單，和剛剛我給你演示的事情一樣，傀儡似乎有一套獨立的機制，目前不知道原理是什麼，這些謎語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暗號，一種在社會經驗的支持下形成的暗示，好處就是不用提及任何相關信息就可以清楚地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含義，如果對方聽不懂那就代表這件事情不應該讓他來做，反而換一個有共識的人會更好。”
（本章未完，請翻頁）
利維婭細細琢磨剛剛索洛佩萊與風神的對話，依然感受不出來有什麼玄機，反而像是一個猜不出來的謎語一樣纏繞在自己的腦袋裏。
“行吧，我放棄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利維婭的下巴趴在桌子上，咬着手裏的牛肉乾，用一種十分無助的眼神看向索羅佩萊。
“兩個隱藏在城內的新型自由黨私下交易軍火的時候，為了不被人察覺他們會怎麼說話？再舉個例子，其中一個人會問對方，一塊玩會兒遊戲有興趣嗎？我刷了一倉庫裝備，要的話我給你點。”
聽到這裏，利維婭總算明白了點，問得有興趣嗎實際上就是問對方是否需要，如果不需要則會拒絕，如果需要就會轉到下一套話術當中，這樣一來可以輕易地躲避監管，黛桉和索洛佩萊那些謎語要比這些更加高級，而傀儡的思維被監視的情況下只能用一些手段。
“那麼你剛剛和風神的那段對話是表達了什麼含義呢？”利維婭問道。
“嗯~，當我拍桌子的時候，風神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他不確定具體是什麼事情，隨後我提到了利文迪勸我平靜，此時他就知道是因為某些事引起了衝突需要武力解決，之後我問他有什麼想法，他說有個性很好，就表示他們現在狀態很好，可以聽從我的決定。”
利維婭極度鄙視的表情看着索羅佩萊，同時懷疑着和平時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陰陽兩不沾的東西，除了那些窮凶極惡的人，誰會去用這些東西。
雖然覺得罪惡，但放在現在的情形來看還是要多少學習一下，“有沒有第二種案例？就是說他拒絕你的想法，並不想援助，或是說無能為力。”
“當然有，看好了，我再給你演示一遍。”
說著索洛佩萊翻開掌機，敲擊小鍵盤聯繫了正在附近執勤的風神組組員，一位名叫帝森亞蒙的男性成員。
索洛佩萊依舊使用了同樣的面部表情，在他進門的那一刻，猛拍了一下桌子，並且重複了同樣的話語。
“幫我倒杯水。”
帝森亞蒙沒有猶豫，徑直走向飲水機，幫索洛佩萊接了杯水。
像上次一樣一把奪過，一飲而盡，“以前利文迪勸我，想讓我平靜些，你說這讓我怎麼平靜？你有什麼想法？”
帝森亞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上水杯再次轉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放到索洛佩萊面前。
“看明天什麼意思了，沒別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待到帝森亞蒙走出房間，利維婭像是焦慮一樣揉了揉額頭，“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都是有手段的啊！”
利維婭第一時間想到了斯萊特平常說的話，看起來很正常，實際上都多多少少夾雜着一些潛台詞，還有葉靈，天天比劃着手語，看起來人畜無害，如果不是索洛佩萊的指引，說不定今年一年都發現不了葉靈那些話裏面夾了多少潛台詞。
尤其是和尤索夜華交流的時候，完全沒明白她為什麼要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現在想來，昨天晚上在調運站葉靈給出的回答完全是在敷衍自己找了個借口。
利維婭沒心思繼續呆在這裏，起身順走索羅佩萊的半包牛肉乾比劃了一個手勢走出房間。
回到堡壘已經是下午兩點，葉靈從迷糊中清醒了過來。
“羨慕你睡着舒服的大床。”利維婭比劃着手語一臉戲弄的表情嘲笑着葉靈，看到她臉上漏出那種無精打採的表情，利維婭感到一絲歡快。
“加油！”
葉靈特地比劃出了個標點符號，回應她。
兩人被這無聊的對話尬住，獃獃地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堡壘的那位老工匠甚至無聊到打磨了一副麻將，將透明材質的塑料板切割、拋光最後上色，並更換了幾個做起來比較簡單的符號代替麻將原本的圖案。
洛塔城的麻將規則和其他地區相差很大，最初的規則是由名為古影易的千術大師製作而成，因為規則變更后的遊戲性與策略性更強，因此當地人將這種規則沿用至今。
工匠對麻將沒什麼興趣，而混混、卡伽米一家、凱爾斯一家以及艾爾蘭對此很有興趣，雖然在傀儡控制結束之後除了艾爾蘭和混混之外，其他大部分傀儡的能力嚴重下降甚至清空為零，但多多少少保留了曾經的一部分認知，卡咖米一家和凱爾斯一家在古影易麻將規則下的水平幾乎處於同一水平線，而混混在裏面只有被暴打的份，艾爾蘭可以隨隨便便單挑三人。
在如此誇張的實力差距下，混混只能繼續去打桌球，艾爾蘭則在一旁觀察幾人。
“所以你是知道尤索夜華要加入特工所以故意邀請他從而提前增加好感的嗎？”利維婭看不懂麻將，索性坐到葉靈身旁詢問她昨晚的事情。
“不。”
“那你一定是認識任浩宇，所以才知道尤索夜華要加入特工提前邀請他進入的嗎？”
“是，也不是。”
“那是什麼？”利維婭已經感到不耐煩，發現索羅佩萊教自己的東西根本不是幾分鐘能夠參悟的玩意。
“之前聽希莉·萊爾提到過這件事，索性逗了他一下。”
“什麼叫逗了他一下？”
“就他那樣子來當特工能幹什麼呢？什麼都幹不了，我問他要不要來，實際上是在告訴他，來了是給他面子，不來是他不給我們面子。”葉靈面無表情地比劃着，“等會兒他來了，他可以選擇不加入，但他不會拒絕我們的條件，因為我們給足了他面子，就算他加入了也無所謂，剛好做了任浩宇的意思。”
面前的女人利維婭只能用心理陰暗來形容，年紀僅僅比自己大了兩歲，完全沒想到過內心能如此陰暗，如果放在和平時期這種思想暴露出來基本是要弔死在大橋下。
雖然內心十分排斥這種行為，可利維婭並沒有直接訴說，無論怎麼說，自己也能算上一名共犯，如果不是傀儡問題也不會攤上這種事情。
“兩點半了，你去吧任浩宇叫起來吧。”葉靈無力地比劃到，暗想着那幫助在地下的傀儡如何解決飲食問題。
如果按照曾經的猜想，地下設施早已建成，傀儡完全可以在地下進行種植，這樣一來地下設施至少提前了十幾年便開始建造，如果按照黛桉所說的那樣只花費了6個月的時間，他們只能提前預備物資，而調運站的那些東西很可能就是為地下的傀儡所準備。
“在想什麼呢？”艾爾蘭被幾人遺棄，做到獨自做到葉靈身邊，在傀儡能力的加持下熟練地比劃着手語。
看到葉靈的微表情，艾爾蘭猜到了答案，他拍了拍葉靈的肩膀試圖套近乎，葉靈並沒有在意，眼睛緊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知道其他城市的人為什麼要研究將人的精神附着在動物身上嗎？”
艾爾蘭漫不經心地說道，隨手捋了捋自己的白髮，將帽子脫下，從中拎出了一隻鸚鵡。
“你來告訴她，為什麼。”
鸚鵡點了點頭緊接著說道：“因為人終究只是人。”
葉靈驚恐地看着艾爾蘭手指上的鸚鵡，她完全沒想到傀儡的能力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也算是知道為什麼傀儡總是喜歡殺人滅口。
“它？真的有人的意識？”葉靈的手語因為思緒的波動變得緩慢。
“是的，美麗的小姐，能讓我站在你的手上嗎？”
葉靈沒有拒絕，終究是人變的玩意，始終都想占點便宜，葉靈將手指伸出，鸚鵡從艾爾蘭的手指上精準地躍向葉靈，它不僅聽得懂話，甚至還能辨識手語。
“現在這項技術並不是很完善，不過我們的成功已經遠超其他城市，現在遇到的問題是將人的精神附着在動物身上時，因為身體構造原因導致智力大幅衰減，雖然這不是問題，畢竟傀儡可以將意識傳遞到其他目標身上，不過這就導致一大部分大腦的工作交給了本體，這隻鸚鵡更像是一個傳話筒。”
聽到艾爾蘭的解釋，葉靈嘗試對鸚鵡做了一些簡單的測試，首先測試了最基本的反應速度，在葉靈伸出手指的時候需要鸚鵡迅速眨眼。
在幾番嘗試下，可以確認反應速度遠快於人類，這也和艾爾蘭說的一樣，這些動物和傳話筒沒什麼區別，基本能力取決於自身構造。
“你們共智者的精神可以複製嗎？”葉靈好奇地問道，儘管曾經有過回答，可答案並不明確。
“不能，精神這個東西雖然我們無法觀測、無法察覺，但它確實存在，如果用塔爾樹語解釋會很簡單。”艾爾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裏面有一款可以模擬塔爾樹語的軟件，他隨機挑選了幾個字符進行排列，一條紅色的線和一條藍色的線在字符的紋路中穿插形成了一個不規則圖案，“就像這樣，每一個字符都有自己的編號，去掉一個字符再替換一個編號不一樣但樣貌一樣的字符就改變了原有的佈局，那麼這段精神就會成為一段新的精神，但如果將字符恢復成原來的模樣，那麼就能便會原本的他，不過這沒有什麼意義。”
葉靈明白他的意思，精神只是一段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現在來看除了連接人與人的思想之外還沒有發現其他用途，一個人最終的行為思想是由教育、社會和常規認知等諸多因素不斷融合組成。
“曾經有一個概念，或許你聽說過，也就是著名的坦尼帝羅假說，當科技水平達到一定級別過後，人類可以給所有的元素進行標記，此時一個人由abc組成，當他死後，屍體被細菌分解，再通過層層食物鏈形成一個新的生命之後，這個新的生命體的元素組合在某一時間點恰好等於abc，那麼他就會解鎖這個人生前這一時間段的認知、記憶等等等等的一切。”
葉靈點頭，她也相信坦尼帝羅的這一假說，雖然並不可能像故事中所說的那樣如此簡單的排序，但在理論上講，所有元素按照預定的軌跡繼續行進一遍，那麼這件事和時間倒流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一個人脫離了原定軌跡，那麼這就可以說是改變歷史。
不過以目前共智者的角度而言，人就是一個生物機械，只要按照最初的路線行進，那麼最終的結果必然相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