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廣域精神的基本定律
“噷～你想說些什麼？”利維婭用十分嚴肅的目光看着薩瑪霞，用勺子不斷倒騰着面前的酸奶。
“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幫助，不過有一個條件。”薩瑪霞起身靠近利維婭打量了一番說道，“我需要你去消滅掉魔女，到時候你需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給你提供，這對我們都有好處，還有你們三個要留下來，這件事情不能由你們去做。”
“哈～這他媽的魔女都出來了嗎？現在已經步入魔法時代了嗎？”
“算是。”薩瑪霞如同變態一般不斷揉搓利維婭的臉，但因為精神被壓制使得她完全動彈不了，隨後伸出一隻手打了個響指，“你看這是什麼？”
一團火焰出現在她的手中，火焰如同葉靈的瞳色一般不斷變化，強烈的光芒照射在四周並沒有讓房間看得更加明亮反而暗淡不少。
“這？”利維婭看着面前的火焰陷入了深思，原本那幫傀儡想要改變自己的體感至少需要等到自己陷入昏迷或是精神力極度衰弱的情況，現在彷彿直接避開了這些直接穿透精神帶來極為真實的體感，那團火焰雖說是從精神中生成，只是一團假象，但灼熱感如同現實一般甚至更加強烈，臉龐已經泛紅，與真實場景無異。
“如果你去分不清現實和幻象，那麼你確實可以稱我為魔法士。”薩瑪霞猛然攥拳，火焰隨之熄滅，房間內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這一系列的行為也成功地讓利維婭老實了起來。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說正事吧，魔女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魔女是什麼，我只知道她的精神強度遠高於其他人，她可以發動一次精神攻擊，讓整個城市的人陷入危險。”
薩瑪霞所說的很明顯就是在指黛桉的那些手段，可現在並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有黛桉這個人還是認為精神攻擊是一個人就能發動的招式，利維婭沉思片刻沒有直面回答，“所以精神攻擊有什麼特徵嗎？”
“有些，就像是你在做夢的時候，有人發動了精神攻擊，你夢到有人要殺你，實際上那個要殺你的人就是精神攻擊帶來的幻影，如果你在夢中死了，那麼現實中也會死，如果她造成的影響非常惡劣，你甚至無法區分現實與幻覺，就像現在似的，我可能就是你的幻覺一樣。”
薩瑪霞一邊說著一邊走向葉靈查看她的身體狀況，盧瑟城以中立為主，並不想去招惹其他人，也不想讓其他人過來搗亂，不過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前段時間，莉莎千荊和她的女性朋友在城邊的荒山上郊遊，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的女性朋友突然間死亡，很神奇的事情是，當天靠近洛塔城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些傷亡，很明顯，如此均勻地分佈，這個人必定在洛塔城內，你經常去洛塔城中心醫院想必也應該認識吧。”
一字一句滲入到利維婭的耳中，聽到中心醫院更是直冒冷汗，利維婭很好奇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不過想到洛塔城已經是一個空城，進來幾個眼線也不是什麼難事，上一次解決思維牢籠問題時數百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滲透進來。
“當然這不是主要問題。”薩瑪霞拿出了幾張照片扔到利維婭面前，“看看這些。”
接過照片，上面的場景和軍事基地內卡咖米的手下幾乎沒有區別，城外的邊界已經爆發了喪屍危機，事情變得更加玄幻了，不過和他們的區別是，這些啃食人體的傀儡身上佈滿了鮮紅色的印記，如同熒光粉塗抹的紋身一般。
“這是什麼？”利維婭遞過照片問道，她內心清楚，這就是血紋症，雖然洛塔城那幾個人是黛桉的騙局，不過利維婭完全沒想過這種病竟然真的存在。
“我不知道。”薩瑪霞回答道，“我只知道這種病會傳染，不過好消息是一時半會兒也傳播不到這裏。”
沿海城市的手段是什麼樣的薩瑪霞再清楚不過了，只要是異類立馬清理掉，當他們發現這個病會傳染的時候，直接使用了最簡單的治療手段，將所有患病者處死，隨後給一部分傀儡下達指令讓他們收拾屍體，接着這些人也要死在荒郊野外，而之前他們呆過的地方將被封鎖成為一帶無人區。
希莉·萊爾看到利維婭的表情之後選擇不查看這些照片，早先時候再其他城市根本沒見過這些詭異的事情。
“雖然和平時期的時候，大家都想做好人，可現在大家沒得選，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給你那麼多東西，如果送給你們，其他城市也會向我們索要，所以這些事你看着來吧。”薩瑪霞翹起腿等待着利維婭的回答。
目的已經十分明確，薩瑪霞想要處理掉黛桉，她知道很多信息，不過並不知道那些更深層次的事情，利維婭有些猶豫，如果答應她，就需要暫時留在盧瑟城，不答應後面的事情就會變得棘手，並且不排除薩瑪霞的能力可以直接貫穿自己的精神，她所表達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希莉·萊爾靜靜地看着兩人，什麼也說不出來，自己只是按照斯萊特的意思過來的，完全不知道是要做些什麼事。
這裏並不像黛桉所描述的那般簡單，利維婭也根本不知道黛桉想要表達些什麼意思。
“再糾結什麼嘛？”薩瑪霞用掌心撐住下巴看着滿臉糾結的利維婭，“也是，和平時代人人平等，你擰螺絲我種地，大家資源產物平均分，做得多大家得到的也多，只可惜現在不太一樣，外面一直再爆發戰爭，那些有點精神疾病的人沒辦法有效控制自己的思想，現在想吃點好吃的都成為一種奢望，如果覺得這個方案不合適，其實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一場刺殺行動，不過這件事我們不能做。”
“什麼刺殺行動？”利維婭瞬間打起精神，奎尼威爾確實有點東西。
薩瑪霞用捏臉軟件生成了一張陌生的面孔，並將手機遞給利維婭，“看，這個人大概率是二十七區的共智者老大，二十七區是什麼地方你是清楚的，一個區的作物就夠幾個城的人吃上一年，不過很不幸的是，二十七區和其他幾個區不一樣，這個區的老大大概率是從精神病院裏面出來的一個患者，精神極度不穩定，這就導致他的手下一直處於瘋癲的狀態，攻擊性極強，控制能力同樣如此。”
“所以我們三個過去和他媽的送死有什麼區別嗎？”利維婭反問道。
“不，你們不一樣。”薩瑪霞又一次忍不住起身去捏利維婭的臉，同樣的招式限制利維婭的行動，讓她只能看着這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發生，卻又張不開口，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們是共智者，我們的人如果脫離了範圍就會被他們控制，但你們不一樣，你們面對的是一群被精神病患者影響了的瘋子，因為共智的原因，那個病人的病情加重了，他們沒辦法像我們一樣正常思考，也不會考慮主動控制你們。”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先把你的手他媽的從我的臉上拿開？”利維婭顯得十分不耐煩，本以為只有莉莎千荊是這樣的人，沒想到低估了盧瑟城。
“抱歉，抱歉，我並不想這樣，只是莉莎千荊控制我這麼做的，畢竟她想這樣。”
薩瑪霞一番話直接將利維婭的猜想噎了回去，解除了動作限制的利維婭氣憤地拍了下桌子，本以為黛桉的意思是莉莎千荊對葉靈有點興趣，沒想到第一個沖向了自己。
希莉·萊爾坐在一旁猶如痴獃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完全不知道利維婭的體會，只是看她沒有說話，自己也不做出牽制。
“這個提議可以考慮，不過。。。”
“你是想試一下那幫共智者的手段嗎？這簡單，盧瑟城郊外有一家精神病院，莉莎千荊會給他們開放智力，等到晚上7點，你們三個可以進去體驗一番，你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看看恐怖電影，你在裏面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說罷，薩瑪霞示意手下將葉靈叫醒，同時搬來了一套便攜式vr眼睛，十分輕巧，甚至跟普通眼罩沒什麼區別。
三人坐在一起，同時被薩瑪霞限制了行動，她的雙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利維婭的臉不斷揉捏起來，但被限制行動了的利維婭根本沒辦法說話，只能承受這一切。
晚上6點，卡咖米和卡莉已從昏迷中清醒，過於衝動的ace失神陷入了昏迷之中，如果放在和平時期按照聯合法典的條約這兩個人已經成了屍體，可為了後續考慮卻又不能這麼做，不斷的精神內耗讓他難以支撐。
名為艾爾蘭的男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躺在床上的凱洛斯蘇醒，也算是完成了答應凱爾斯的事情，不過清醒過來的凱洛斯目光獃滯如同一座無神的雕塑一般。
“他這是怎麼了？”斯萊特問道，同時示意王后小隊、ade小隊以及撲克小隊的成員監管倖存者們的娛樂，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意外。
“重裝系統。”艾爾蘭的比喻很直白，順手指了指旁邊的卡咖米，“需不需要給他也來一次？”
斯萊特搖了搖頭。
卡咖米較為親近的手下被利維婭擊斃，但不這麼做到時候死的就是自己，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他們開始發瘋，然後到處咬人。
卡莉受到嚴重的驚嚇至今蜷縮在角落，艾爾蘭並不打算幫助她，如果這樣做性質就和卡咖米的手段沒什麼區別了，到時候只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早先ace根本沒選擇原諒卡莉，但卡咖米往他的腦袋裏塞了一堆人民至上、道德同情、保護弱小之類的話語讓他難以集中精神，最終忘了自己要做什麼，只是認為前面有受傷的群眾應該立馬保護起來。
艾爾蘭在葉靈一行人離開的一段時間為堡壘講述了關於共智者更深層次的內容，在思維牢籠的那段時間，除了利維婭沒人知道艾爾蘭的身份，不過現在他的身份逐漸明了，他是一位生物研究人員，雖然以前是一位質檢人員，但憑藉共智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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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在生物研究領域有了不錯的發展，甚至在傀儡發生的幾個月找到了一個地下實驗基地。
共智者和普通人一樣，也會存在思維干涉，但比起普通人而言共智者得更加複雜。
思維干涉對普通人而言就是指猶豫，但對於共智者而言這個概念明確了不少，當紅、藍兩條線同時向前移動，他們遇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紅覺得應該去往左邊，藍覺得應該去往右邊，這是兩串思維的抉擇，但他們面臨了一個問題，再不能分開走的情況下兩者必須去往一個方向，那麼必定會有一條線的抉擇會被干涉。
就如同面前有一塊巧克力，紅色線想要吃掉它，但藍色線極度排斥，此時抉擇會向精神力高的一方進行偏移，當主體懷着排斥的心理吃下了巧克力時，那麼就代表藍色被干涉，藍色線僅剩的精神力僅僅可以傳輸思想但卻無法作出行動，這一情況艾爾蘭稱之為抉擇干涉。
而思維干涉在抉擇干涉之後，不同於抉擇干涉的地方在於，抉擇干涉指針對主體的兩條抉擇線路中的一條進行干涉，而思維干涉源自於其他方面，同樣是十字路，同樣是巧克力，左邊選擇吃，右邊選擇不吃，而正前方的路是對向行駛的路段。
當兩個線條的精神力平均時，他們無法做出直接的抉擇，但主體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才能進行下一個事件，則需要更多的干涉協助進行選擇。
紅色線認為巧克力好吃決定吃掉它，而藍色線認為容易發胖，兩者僵持不下一直再精神內耗，這種行為會讓生命體的精力不斷下降，此時生命體將做出一個選擇，而選擇的邏輯同樣是對比精神強度。
藍色線從思維中找出了一項理由，主體的體重已經超過了目標水平，如果繼續下去日後想要減掉會變得非常複雜，當邏輯樹發散之後，紅色方也會尋找相關思想，紅色線認為，等會兒要去鍛煉，同樣可以減掉巧克力的熱量。
這種雙方提議互相干涉主體行動的局面被稱之為列舉干涉，所有的精神干涉都會導致精神內耗，而精神內耗就會讓人感到乏力，主體必須在有限的精力下選擇出最佳的方案，它限定了一個搜索範圍，如果某一份的理由不夠充分，那麼天平會瞬間傾斜，最終選擇出最佳的方案，而在這個概念當中，思維干涉包含列舉干涉以及抉擇干涉，但兩者相加並不等於思維干涉，思維干涉是一個更龐大的概念。
斯萊特也是因為這些而感到頭疼，共智者限制手下思考同樣是為了防止思維干涉影響自身判斷，當然有些共智者不會做這種事情，當有自我意識的手下多起來的時候，思維干涉會變得更加頻繁，卡咖米以及卡莉的舉動很有可能是在眾多人的思維之下做出的抉擇，他們的選擇很有可能是經過多數人層層過濾、層層疊加之後生成的，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選擇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而是自己手下提供的更加強硬有利的意見。
斯萊特同樣很慶幸當初卡咖米阻止了ace的行動，他並不想挑起事端，只是想讓一切過的正常一些，不過這對ace而言就無比難受，斯萊特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索性將所有人帶到地下四層和其他倖存者一塊歡樂，順便聽一聽地下五層傳上來的哀嚎聲。
晚上七點，葉靈、利維婭、希莉·萊爾以及薩瑪霞來到精神病院，月色普照在大地上，夜晚烏雲，滿天繁星如同白天一般。
直升機行進速度很快，僅花費了十分鐘就到達了目標地點，為了三人的安全，薩瑪霞需要在室外檢測。
“好了，進門就是精神病院，不過裏面前段時間斷電了，至於為什麼斷電想想你們洛塔城做了什麼好事，你們有電我們就停電，不過還有些其他的事情交給你們說一下，這是目前城內的人對共智者作出的研究，可能存在錯誤，不過總比沒有好。”
薩瑪霞伸出手指說道，“廣域精神第一定律，當個體精神強度低於廣域精神，那麼個體必將陷入思維領域。第二定律，當個體精神強於廣域精神，那麼精神領域將對該個體無效，並且個體可以完全操控整個思維領域。第三定律，廣域精神的一切個體精神波動都會影響思維領域中的所有個體，以及思維模擬出的產物。第四定律，廣域精神中，低精神力的個體產生的精神波動不會影響比自身精神力高的個體。”
三人完全沒聽懂薩瑪霞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一臉呆愣地看着她那四根伸出的手指。
“好了，知道了！”利維婭擺擺手，將錄音轉譯成文字發給兩人，徑直走向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外貌和洛塔城中心醫院沒什麼區別，自從和平時期以來，所有服務性設施都有了統一的建設配置，主要是為了方便跨城就醫，以及減少不必要的崗位。
不過整個大樓一片漆黑，燈火明亮的街區全都是城市內的自供電，像是這些不必要的場所都進行了斷電處理。
幽閉的醫院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雖然洛塔城中心醫院已經去過很多次了，不過裏面房間的分佈有很大的差異。
“完了，會不會有個精神病突然跳我們臉上？”希莉·萊爾感受到一股刺骨的陰冷，自從看完剛剛的恐怖電影，現在都覺得身後有東西再爬，“完了，我想回去了，太恐怖了。”
“我的姐姐，我覺得你對精神病有點誤解。”利維婭打開耳機上的手電，雖然燈光微弱，不過也可以湊合著看清東西，不至於五指摸黑。
葉靈與希莉·萊爾同樣有這種便攜設備，不過每個地區可能有些差距，葉靈的手電是嵌入在胸牌內，而希莉·萊爾這種普通特工用的是掌機手電，性能雖然高於市面上的手機，不過並沒有加入強烈的照明系統，微弱的光芒甚至不如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
“等等，窗戶？”
“什麼窗戶？”
“門呢？”希莉·萊爾驚呼，剛剛走進來的旋轉大門變成了一堵牆，窗戶高高懸挂在上方使月光照在自己面前，也是剛剛與月光的對比才發現這件事。
“哈～？真好，新花樣啊！”利維婭哼笑着看了眼四周，面前這堵牆的風格和其他牆壁顯得格格不入，“真好，我就的我們應該祈禱不會有殺人犯送進精神病院裏面。”
聽到利維婭的話，希莉·萊爾拿出掌機簡單查詢了這家醫院的相關信息，“這家醫院應該有上千位病人，通常情況下精神病患者都是保持着正常的狀態，不過。。。”
“不過賭博的結果只有輸。”葉靈突然之間開口讓兩人瞠目結舌，利維婭深吸了一口氣，按照黛桉的意思來講，只要葉靈能說話了，就意味着陷入了思維領域，葉靈面無表情地指了長廊正前方的漆黑處。
兩人根本看不到裏面有什麼東西，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剩下的就是醫院常有的藥味。
“那裏怎麼了？”利維婭開口問道。
“我能看到那裏有個人，不過長得很詭異，可以說是長得像是個蟲子？”葉靈也抱着懷疑的態度盯着面前，一隻眼睛什麼也看不到，而另一隻眼睛卻能明顯地看到一隻長得像蟑螂的人。
“或許我們應該過去看看？”利維婭的語氣也變得不確定起來，漆黑的伸出彷彿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骨骼活動的聲音又像是軟體生物的觸手拍擊地板一般。
希莉·萊爾膽子很小，根本不敢正視前方，只能躲在葉靈的身後，好在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可以用葉靈的頭髮堵住自己的視線。
利維婭和葉靈對這些恐怖的元素沒有任何感覺，死在利維婭手下的屍體已經可以用貨運卡車拉一車了，葉靈雖然沒做過這些事，不過母親葉氏那極其殘忍的手段也是從小看到大，對那些血腥的牆壁、地板；扭曲臉形、表情等等之類的元素幾乎免疫，唯獨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密密麻麻還會活動或是說像是蟲卵一樣的東西。
三人沒有一絲猶豫，徑直走向深處想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僅向前移動兩步一個四肢扭曲向下，身體朝上，腦袋如同蟑螂一般的怪物出現在他們面前。
蟑螂人口中不斷漏出透明的口水，口水滴落在地板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原本光澤的牆壁隨着三人的不斷靠近逐漸變得血腥、扭曲，無數的銹跡均勻地分散在每一個角落，屍體殘肢隨處可見，血肉如同泥漿一般塗抹在四周的牆壁之上，聽到動靜蟑螂瞬間回頭漏出那十分詭異的表情，下巴猶如昆蟲一般向兩側張開，嘴中的充滿血跡的殘渣掉落在地。
“嘭～！”隨着一聲槍響，蟑螂人的顱骨如同氣球一般炸裂。
“這他媽直接物理驅魔嘛？”希莉·萊爾看着面前的屍體又轉而看向利維婭的那把重型左輪，如果換做她自己這個時候已經被嚇跑了。
“.50全威力爆裂彈，大象都扛不住這一發，更別說這些玩意了。”利維婭收起左輪俯身觀察面前的屍體。
蟑螂人的身體構造十分特別，像是一個想像出來的產物，很有可能是一個人將自己想像成了蟑螂，但這又扯到了貓狗問題。
“如果a認為自己是貓、面前的人是狗，b認為自己是狗，面前的人是貓，但從c的視角看他們兩個是普通的人，d看到了一隻貓和一隻狗，但是他分不清是a還是b，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我們面前出現了兩個人一隻貓和一隻狗，我們該怎麼判斷他們的身份。”利維婭一遍問着一遍翻動着屍體試圖尋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問題對兩人來說有些複雜，也在這時她們明白了薩瑪霞說的幾條定理是什麼意思。
利維婭向兩人提出的問題實際上是當初特使想要表達的東西，只不過最開始並沒有表達清楚，而是用掌機發送了一條消息，沒想到會用在這種地方。
“如果c的精神強度最高、a第二、b第三、d最低，那麼a是貓，a面前的是狗，a的面前是b，同樣b的面前是a，c的精神強度遠超三人，可以看到本質，而d最低陷入了兩個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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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葉靈回答道，“現在我看不到他的本質是什麼，但幻象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我們現在和d沒什麼區別，怎麼判斷面前的幻象是誰生成的是個問題，如果不處理掉他，這玩意可能會纏我們一路。”
“這個蟑螂人的屍體不會鑽出來一群小蟑螂崽子吧！”
話音剛落，一隻六足爬蟲爬上利維婭的手套，只覺得一陣噁心讓她猛地甩手，但爬蟲如同膠水一般附着在手套上，另一隻手將其取下，六隻懸空的腿不斷撲騰，扔到地上一腳踩死流出酸臭的液體。
“這他媽的究竟什麼玩意？”，屍體裏面不止一隻蟲子，接二連三的蟲子猶如潮水一般從屍體中鑽出。
十隻、二十隻、上百隻，密密麻麻的蟲子在光滑的地板上爬行，安靜的走廊中只有蟲子們的腳步聲十分清晰，那聲音如同一塊生肉不斷拍擊地板一般。
利維婭拉上兩個身體僵直的如同屍體般的隊友向電梯奔去，身後跟隨的蟲子數量越來越多，似乎有複製般的能力。
蟲子終究只是蟲子，跑得再快也比不過人，醫院停電了，神奇的是電梯可以正常使用，將兩人拖進電梯利維婭鬆了口氣，“真險。”
葉靈和希莉·萊爾並不好受，一個嚴重的密集恐懼，一個精神有些崩潰，兩人走進電梯，極度的噁心瀰漫心頭，電梯啟動的那一刻，失重感讓兩人無法控制地嘔吐。
“我算是知道斯萊特為什麼想讓我過來跟你們一塊了，你們每天都搞這麼刺激的嗎？”希莉·萊爾從旁邊的飲水機處接了杯水，逐漸緩解下來，“我剛剛就想了一下那個蟑螂人屍體會不會蹦出來蟲子。”
“猜得真准，說不定等會兒會變成個人過來追你呦！”利維婭將掌機的光調成綠色放置在下巴處，不過利維婭長相俊俏，絲毫沒有任何恐怖的感受，反而感到一絲愜意。
“叮咚。”
“什麼聲音？”
利維婭瞬間警戒起來，聲音十分熟悉，正是電梯到達時的提示音。
希莉·萊爾指向了一旁的診室一連串的手勢向兩人發出指揮。
“電梯ab-42，我cd5、葉靈d3、利維婭ad5”
“叮咚。”
電梯的到達提示音再次響起，第一次的聲音彷彿是從樓下傳來，而這一次的又彷彿在樓上。
“叮咚。”
這一次，電梯的提示音就在面前發出。
三支激光瞄具射向電梯內部，電梯內明亮的光下什麼都沒有。
“活見鬼，醫院停電了，電梯還能用。”利維婭將半個大腿長度的左輪重新塞回槍套，如果不是槍套的機械原理可以支撐左輪的重量，換做平常胳膊都要累折。
“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希莉·萊爾將耳朵緊貼地面仔細聆聽附近的動靜，“為什麼樓下和樓上的電梯會響？”
“因為有人要包圍我們。”葉靈忽然開口說道，並指向了一處地板，“我能看到有東西上來了，但很神奇的是，我什麼也看不到。”
“哈～？”
兩人完全聽不懂葉靈這句話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只能看到她的指尖不斷向上抬起，從地板直到平行與地面，人影也隨之浮現在兩人的激光瞄具下。
“這他媽的不是人，這是什麼？”
如同泥漿一般的浮動讓兩人的激光起了一絲波瀾，微弱的燈光音樂能看清無數的蟲子在一個人性的生物上爬動。
利維婭看到面前的這一切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爆裂彈貫穿肉體，幾聲甲殼撞擊地面的聲響掩過槍聲回蕩在三人耳邊。
“這他媽的！”
利維婭暗罵一聲，三人已經察覺到，面前的玩意確實不是人，而是一種古怪的生物。
異類越走越近，藉助燈光希莉·萊爾直接站在原地嘔吐，無數的蟑螂附着在一起形成了人的形狀，葉靈和希莉·萊爾根本接受不了這看起來極其噁心的生物，和平年代沒有手雷，三人沒什麼東西能制裁這種玩意。
“裂了，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斯威萊瑟要賣武器了，果然，槍炮之下出真理。”
葉靈拉着兩人向更深處跑去，利維婭極力幻想着手雷的模樣，可惜沒有任何作用，廣域精神模擬出的思維領域裏，精神強度低什麼都做不了。
“等等，這個玩意手裏拿的什麼？”
三人跑到深處才發現已經被兩個蟑螂組成的人形生物包圍，而面前的手裏還攥了一個不知名的玩意。
來不及觀察，一個圓形的玩意飛到三人臉上，利維婭反應很快，抽出長劍劈向圓球狀的黑色物體，可事與願違，這並不是手雷，也不是粘液。
“完了，這他媽是蟑螂變成的手雷。”利維婭驚呼，從傀儡事件發生至今，從未見過有如此噁心的東西，完全低估了這群傀儡的實力。
葉靈是福斯城的頭號特工，利維婭則是洛塔城的傳奇特工，兩人的衣服上都有着納米塗層，可以完美地還原荷葉效應，那些蟲子落到外套上的一瞬間衰落在地，外加上緊身衣物，讓它們無處可去。
希莉·萊爾並沒有這麼好運，雖然是覓武城唯一的特工，但離開站點之前什麼都沒帶，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些看起來像是保安的款式。
數十隻像是蟑螂一樣的蟲子散落在衣服上的各個角落，好在特工的大衣長度足夠蓋住腳踝，絕大多數蟲子都附着在衣服外側。
希莉·萊爾脫掉衣服順手點燃砸向蟑螂人，微小的火苗瞬間化作烈焰，在跌落地板的那一刻瀰漫整個空間，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如同澆滿汽油一般迅速燃起，三人顧不上其他迅速向安全門奔去。
果然，在認知當中安全的地方確實很安全。
大門封得很死，三人已經聽不到門外的灼燒聲，葉靈睜開眼睛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和幻象不同，三人在廣域精神中身處十層，而現實中三人依然在一樓徘徊，甚至希莉·萊爾、利維婭兩人一直撞向牆面。
“現在我們的身體還在一樓，我勉強能控制我的身體，你們應該是困死在這裏面了。”
葉靈的語氣十分無奈，擺擺手拉上兩人的同時控制軀體走向那看似安全的地方。
葉靈的精神強度並不高，這導致她無法單獨控制外界的身體，就算精神全部集中在外界的軀體上，控制起來如同將要溺死的人一般。
“好了，你們至少安全了。”葉靈將兩人扔進了公共廁所的儲物櫃，通常情況下只有員工會進去，不過現在看來她們已經下班了，“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葉靈指向樓梯的上方以及下方，又指了指安全門。
按照之前的事情來看，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按照理想中的去往上下兩層，那麼薩瑪霞說過的廣域精神波動很有可能會讓那幾隻蟑螂人憑空出現在上下兩層。
現在門外沒有火焰的聲音，隔着小玻璃只有一片漆黑，火大概率已經滅了。
如果直接出門，只有兩種可能，開門的時候蟑螂人就在門口，或者是蟑螂人不在門口，他們已經去樓上或是樓下。
利維婭做好了決定，直接拉開大門，密密麻麻的蟑螂爬在安全門的外側，希莉·萊爾忍不住地乾嘔，葉靈手疾眼快一腳將門踹了回去。
密密麻麻的角質觸及鐵門的聲音從外側傳出，葉靈的身體並未與精神隔斷，所受到的折磨可以說是希莉·萊爾的一倍。
“我覺得我們該走了。”
利維婭已經不敢瞎想，生怕那些玩意再整出來個驚喜，她徑直走下樓梯，按照之前葉靈指的方向來講，蟑螂人是從下層爬上來的。
葉靈勉強攙扶着精神接近崩潰的希莉·萊爾向下走去，醫院的樓梯分為兩段，每一段十四個台階，可走在上面如同一個新的平台一般，每邁一步都十分的費力。
“完了，我的姐姐們，出大問題了。”利維婭指了指樓梯下側的樓層指示，依舊是在十層，“我扶着她，你上去看一眼。”
葉靈飛速向上跑去，利維婭也緊盯着葉靈的所走的方向，直到從眼中消失。
一個拐角，葉靈再一次看到了站在上層的利維婭，“哈～？”，一聲驚訝又望向了剛剛走上來的地方，也就是下層，同樣，利維婭依舊盯着葉靈。
“發現什麼了？”
看到葉靈不斷徘徊，利維婭詢問道。
“很怪，我能在樓上看到你。”言語間葉靈緩步走向樓上，同時從利維婭的眼中消失。
略感到不妙，利維婭尋思向下看去，葉靈確實和想像中的一樣從樓下走了上來。
希莉·萊爾的狀態稍微恢復了些，迷迷糊糊地說著那些聽起來十分暴躁的話。
“嘿嘿，醒醒了！”利維婭晃動着她的身體，試圖讓她清醒一些，不過並沒有任何作用，如同睡着一般，嘴裏還說著夢話，眼看沒有效果，只能將她先放到一旁。
“說起來這個場景我也很熟悉，曾經黛桉發動過一次廣域精神，同樣是困在類似於這裏的一個純白空間，只要我走出範圍或是離開了她的視線便會被立馬拽回去，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區域根本沒有人，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精神力幻想出來的罷了，精神力不足以延伸出新的場景或是被限制就會一直在這裏循環。”利維婭使勁拉了一下面前的門，像是被焊死一般紋絲不動，“我們唯一的出口就在剛剛已經被堵死了，很顯然外面的場景是那個精神病人幻想出來的，而這個場景是我們三個幻想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