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村
晚上，無達石晚上等兩個孩子睡下后，找到了也正打算上床睡覺的張芊巧。
“媳婦，和你商量個事。”無達石沿着床邊坐下，兩隻手不停的摩梭着。
“嗯？”感覺丈夫有點不對，張芊巧從床上坐了起來。
“村長跟我說，想把一些孩子送到漁啟城去學習。”
說完這句話，無達石臉上的顏色明顯的紅漲起來。
“所以他看上咱家兩個娃娃了？”張芊巧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丈夫。
“是這麼沒錯，但村長想着先把無逝送出去。”
“其實我也挺想娃娃們能多出去走走，但會不會太早了。”張芊巧話語裏帶着猶豫。
“村長其實以前跟我說過，好像是年齡越早越好。”無達石雙手撐到床上。
“媳婦，你咋想？”
“唉，總不可能留他們在這村子裏一輩子吧。”張芊巧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出去呢？”
“村長說是趁着後天帶無逝出去，計劃村長他想好了。”無達石翻身進了被窩。
“就是不知道祀月這丫頭會怎樣。”張芊巧往裏面挪了挪。
“無逝肯定是願意的，就是祀月不好弄。”
“明天我和他們說下，看他們怎麼想的。”
“那今天晚上……”
有人手已經不老實了。
“死鬼”
兩個人鑽進了被窩裏。
陽光順着牆角爬進房間，明晃晃的光線刺的無逝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
但比起眼睛，更先動的是鼻子。一股青粽糕的味道掐着無逝的鼻子，把他從床上牽到了廚房。
“今天也有青粽糕嗎？”無逝望着從鍋里不斷冒出的白汽，嗓子眼也像是被牽住一樣，往上提了提。
“你不許和我搶！”無祀月正一臉氣嘟嘟的站在廚房門口，頭髮亂糟糟的垂在身後。
“你們兩個都有份。”掌勺的主婦把無逝放到門口。
“陪你妹妹玩會。”
無祀月已經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盤着頭髮，不一會一個單馬尾的漂亮妹妹就出現了。
“妹妹今天真好看。”無逝摸摸無祀月的腦袋。
“就算你這麼說，我今天也要把你那份吃掉。”無祀月扭過頭，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臉上依然是氣不過的表情。
“行行行，都是你的。”
無逝在無祀月一旁坐下，眼睛依然盯着妹妹。
“幹嘛老是看我？”無祀月注意到無逝一直盯着他，臉微微向另一邊側過去。
“我妹妹原來也會臉紅。”
“啊~！你是個壞人。”無祀月撲進無逝懷裏，拿着小拳頭捶打無逝。
無逝一手護住她的腦袋，一手環着她的腰，生怕她磕着。
無祀月可不會在意這個，現在她只想着怎麼把這個壞蛋打倒。
“青粽糕來啦。”張芊巧一出來就又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快來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玩。”
無逝身上重量一輕，無祀月已經跑的沒影了。
“再不去洗手，你待會就沒得吃了。”
等到無逝回來，無祀月已經吃了起來。
“慢點，沒人和你搶。”張芊巧在一旁輕輕拍着女兒，提醒着她別噎着。
無祀月聽到無逝的腳步聲，向著無逝那瞪了一眼，好像在說這傢伙就會搶。
“無逝你先去學堂吧，我有些事囑託你妹妹。”
無逝並沒有起疑，因為平時也是一樣。誰犯了錯，誰就會被母親留下來。
今天母親站在我這邊，無逝朝着無祀月做了個鬼臉。當然，他也知道母親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每次只要撒撒嬌，母親就會放過他們的小屁股，除非是很嚴重的錯誤。
比如自己昨天拿了老爸的糕點，就抓頭野豬回來將功補過。不過今天妹妹好像沒做錯什麼吧，為什麼被留下了呢？
帶着困惑，無逝卻也沒有多想，也許就是想交代點事吧。
“知道今天幹嘛把你留下來嗎？”張芊巧兩手捧着女兒可愛的臉頰。儘管臉上還是充滿青稚，但也看得出來以後一定會是個美人。
像我一樣，想到這，張芊巧不禁驕傲起來，手上的力度也重了幾分。
“媽~，疼~”無祀月想從魔爪里掙脫，但無奈那力氣對她而言太大了。
“哦，抱歉。”張芊巧連忙鬆開，回過神卻看見祀月一臉幽怨的小臉。
實際上張芊巧看到后更想揉揉她的小臉了。
“其實今天是想和你說個事。”
“什麼事呢？”
“你哥哥他會去漁啟城找老師學習，你們可能一段時間見不到了。”
“他們今天晚上會走。”
“不行！”無祀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哥哥不能走！媽，哥哥不能去那。”無祀月抱住母親，眼睛裏滾着淚珠。
張芊巧把女兒抱到自己腿上，笑着揉了揉她的臉。
“媽！哥哥都要出去了，你怎麼不着急！”眼見媽媽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無祀月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兩手抓着媽媽的衣角。
這也是為什麼單獨要留下無祀月說明的原因，要是無逝看到他妹妹這樣，說不定馬上就決定不去了。
所以張芊巧決定還是不跟無逝說了，晚上直接讓無達石帶走就行，這樣就不是自己背鍋了。回頭那孩子也只會怪在他爸身上，到時候再把村長推出去，最後就還是村長背鍋。
“怎麼？以往你不是很想你哥哥走嗎？”
“那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
“就……反正就是不一樣！”無祀月急得不知道說什麼，眼淚不知不覺從臉頰滑落。
“祀月長大啦，知道關心哥哥了。”張芊巧輕輕幫她把淚水抹去。
“哥哥去那是為了日後能變得更好，到時候你也可以去的。你不是一直想去漁啟城玩嗎？”
“但是會不會哥哥去了那就把我們忘了。”無祀月臉敷在母親胸口，小小的一隻像個娃娃。
“到時候你也有機會去看他的。”張芊巧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未來會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們，有困難你們也一定要挺過去。”
“哼，那個笨蛋不拖我後腿就好了。”無祀月氣鼓鼓的說，手上繞着自己的頭髮。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無祀月眼睛閃亮起來。
“媽，我們做點青粽糕給哥哥吧！”
“好啊，不過這次就是你主力了哦。”
在學堂里，無逝正思索着該不該走。昨天跑了之後村長好像蠻生氣的，而晚上又急着和小夥伴去玩，回來時村長已經走了。
要不今天就算了？
但待在這也沒事做啊。
正想着，村長已經來了。
“今天我們直接修鍊，所有人。”
聽到村長的話，孩子們都乖乖盤膝修鍊起來，不是每個人都像無逝那樣有魄力逃課，更別說往山裡走了。
這裏的孩子都能感觸到靈力，其他不能感觸到的就只能去幫着父母幹活，年齡尚小的他們大多數時候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無逝這次也聽話的開始修鍊，一段時間后，無祀月也來了。看到哥哥也在這，無祀月心裏安定不少，不久也開始修鍊了。
“哥哥今天怎麼也在這?”
“我在這也很正常吧？畢竟我可愛的妹妹在這。”
“哎？！”無祀月臉上直接紅透了，撒着腳丫子奔到無逝前面走着。
兄妹倆就這樣在夕陽下，一前一後的走向家裏，和曾經無數個下午一樣。
日光消散於天際，月亮與星星接管了穹頂的廣袤。無祀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無逝卻被老爸拉着去了村長那，隨後就是稀里糊塗的上了無達石的賊車。
這種真大光明的出村還是第一次，興奮感馬上淹沒了困惑。加上自己父親在夜裏駕車，無逝也不敢和他聊些什麼，怕他一走神就開山溝里去了。
很快，困意湧上，無逝在馬車裏沉沉睡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耳邊儘是噠噠的馬蹄聲，馬車中的無逝在睡夢中醒來，手底下的木板不時發出吱呀的聲響。
“你小子，真就睡到大中午才醒啊。”駕馭馬車的中年人聽到聲響，頭也不回地出聲說道。
“這不醒了嗎?”
“還好意思說，接着，這是你妹妹給你留的早飯，一會搬東西可別說沒力。”
看着從前面窗口遞來的青粽糕，無逝心裏泛起暖流。同時肚子不爭氣的鳴叫讓他幾下就把吃的掃蕩乾淨。
待到享受完早餐，無逝像是想起什麼，向前問道“爸，為啥今天是咱兩運貨，今天不該是村長和你來嗎？”
“村長昨晚巡察寧息陣的時候把腿摔了，不方便，所以我只好把你拉來了。”
“看來是老了啊，村長可是行者六段，這也能摔着腿。”
“行者只是比普通人強些，你行者四段不也要睡到中午才起。”
“這有啥好說的！”
“哈哈哈……”
伴着父子倆的歡聲笑語，馬車離漁啟城越來越近。周圍不斷有道路併入，路途也越來越寬敞平坦，不像剛出村那段路，坑坑窪窪的。
一想到這，無逝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顛簸的難受。
不時有其他馬車從他們身邊穿過，有些富麗堂皇，有些則和他們的馬車一樣，拿匹馬套了幾塊板就叫車了。
不過無逝還是對別人一直在越過他們感到有些氣憤，視線惡狠狠地颳了老爸手裏的那匹馬。
也許是察覺到了這充滿惡意的目光，這匹馬速度不增反減。
“怎麼這麼慢了，小菊，你可是吃飽了才上路的啊。”無達石有些不滿，這馬是村長的，跟村長一個脾氣，平日裏只有在村長手裏才會乖乖的，到自己手上總要出點問題。
“到了漁啟城給你吃好的。”無達石眼見着這馬就差停着不走了，只好拿出平時自己管用的技倆。
小菊拿鼻孔憤憤了兩口氣，才再次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