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膽量(求推薦票)
三點半起床。
進貨,到早市。
魏濤用了幾天的時間,讓母親熟悉且認可了自己的‘銷售’方式,在早市和在街口都一樣,誠信經營,薄利多銷,盈利可以少,付出時間一定要少,得到回頭客一定要多。
前幾天,大姨周興蓉每天都過來,看到外甥‘長大了’能夠堅持主動幫忙,也安下心來。
劉姨那邊,最初的幫襯之後,多是魏濤母子反過來幫襯她,早上進貨多了三輪車推不動,一部分會放在魏濤的三輪摩托上,因此讓魏濤少了一點進貨空間,他並沒有說什麼。
這幾天一直都在那個夾空兒出攤,魏濤也嘗試學別人用磚頭綁着塑料繩佔地,地段不是好的,地方也不是大的,可即便這樣,轉過天的早上,還是經歷了一場‘地盤保衛戰’。
一對也是賣菜的夫妻,看到魏濤母子的攤位每天生意都不錯,覺得是地方的事情,也知道這家裏沒有爺們,動了欺負一二的心思。在那天早上,格外早的過來,將地面的磚頭踢到一旁,直接佔據了這塊地方。
先是交涉,談,對方沒有絲毫要讓的意思,進而轉化成為爭吵。
吵架,不認識也見過,至少也眼熟都是在這早市做買賣的,磚頭佔地到底是不是個規矩,爭吵只會讓旁人看笑話,互相無關痛癢的動用一點小招數只會互相噁心,起不到什麼一錘定音的作用。
“滾。”魏濤選擇了更為直接的方式,掀起對方地面的苦布,將上面的菜堆直接掀翻在地,在那丈夫三字經罵出口並揮舞拳頭向他撲過來時,魏濤將衣袖裏的扳手掄起來。
心理優勢太重要了,活了快要四十年的他什麼沒見過,打架這件事氣勢上就不能輸,也知道怎麼打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加上重生歸來能吃飯、力氣也增漲,手裏還佔着拿武器的優勢。
一下子,就砸在對方的肩膀上,伴隨着對方哎幼一聲慘叫,魏濤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膝蓋上,掄起扳手,收斂五分力,對着倒地的對方後背大腿和臀部,勐砸。
對方下意識的雙手護頭,縮成一團,將實際上肉最多最抗揍的區域都露了出來,魏濤也沒客氣,打贏不是目的,打疼也不是目的,是要打怕對方。
所以,他所呈現出來的,是一副小狼崽子爆發了要拚命的架勢,那模樣,咬牙切齒怒眼圓睜,給人感覺下一秒暴起殺人都有可能。旁人眼中也就是地上那個抱住了頭,沒試圖反抗,不然那麼大扳手一下子掄在腦袋上,要人命的。
最開始那一下,魏濤也是高舉扳手,掄起手臂,一副我就要一扳手砸你天靈蓋砸死你的樣子,最終‘砸偏’了,旁人看到覺得是那男人躲了一下,實際他躲不躲,魏濤心裏和手裏都有準,哪怕其中一個失誤了,沒砸准真的砸在腦袋上了,最後時刻會收一部分力,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我TM宰了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是吧?”道德制高點先站住再說。
當魏濤被母親和旁邊人拉住之後,掙脫開,再衝上去,這一次是騎在對方身上,扳手始終沒撒手,這時候不是掄起來砸,是近距離對着對方護住的頭,以扳手把手的位置,小範圍的手臂擺動去砸。
砸到臉,砸到鼻子,砸到嘴,出血了,看起來很嚇人,實際上要遠比一時衝動直接一下砸到腦袋上的傷害小得多,也安全得多,只是看起來非常嚇人而已。
待到對方妻子衝過來搶奪扳手,魏濤順勢讓她搶奪成功,但不是讓她拿到扳手,而是讓扳手脫手掉落地面,順勢將對方甩開一旁,繼續掄着拳頭,騎在那男人身上,一通類似王八拳的招式,對着對方的腦袋就是勐打,多數是打在對方護着頭的手臂上,少數打在臉上和後腦。
最開始是計劃好的,打着打着,魏濤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生活都能重新倒退十幾年再來一次,催生的可不止是你多出來的記憶和三十幾歲老爺們的閱歷,還有一份是專屬於每一個重生者的福利,穿越者都不一定有。
膽量。
膽子小,是你的認知里,生命只有一次,一步走錯命運全部改變很可能這一生就毀了。所以很多事情,會先膽怯不敢去做。
現在的魏濤,膽子足夠大,生命在他的認知中,變成了不再是一人只有一次的固定價值,誰知道下一次的自己會在哪裏會是什麼樣會擁有什麼樣的身份。
最終魏濤是被周遭幾個男人一起拉開,此時地上的漢子呻吟着,身體小範圍的抖動着,地面上可見迸濺的血點,魏濤已經做好了要因為打架進到派出所的準備,結果是他沒想到的。
醫院檢查,皮外傷處理一下,在大姨拉着那個並不喜歡魏濤但卻有一定社會人脈的大姨夫調解下,周興蓮最後支付了醫藥費並補償了對方五百塊錢,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之後,那對夫婦竟然沒有再出現在這個早市。是否會過後報復,魏濤每天是扳手不離身邊。
面對着大姨善意的惡語嚇唬:“小濤,你再這樣,肯定不管你了,哪能什麼事都動手呢,知不知道給人打壞了,你得蹲監獄……”
魏濤只是呵呵傻笑,態度誠懇表示不惹事,這時候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去跟自家人放狠話撂態度。
非善人,不好惹,名氣闖出去了,魏濤見好就收,之後在早市依舊是過去的樣子,見誰都笑,對誰都客客氣氣,喊人的時候也有禮貌。只是有了這麼一檔子事,周遭這些早市做生意的,沒誰再敢覺得這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半大小夥子,下手最沒輕重,招惹什麼樣的人也不要招惹這類人。
由於魏濤堅持精品誠信出售,劣品主動聚堆降價,周興蓮都囔了幾回他依舊我行我素,也就不再說話,確實他們娘倆進的貨,賣的很快,幾乎都是當天賣掉,白天若不是周興蓮堅持,魏濤還讓她早市結束直接回家休息,下午兩點多再來小街路口擺攤。
藉著帶母親去水果批發市場看一看的由頭,這一天早市結束,將剩下的菜拉回家放好,早上八點多,母子倆到了位於城東郊區的水果批發市場。
鎖好車子,母子倆簡單的逛了一圈,這個時間段,一個個大挂車拉來的水果,多數都批發出去了,剩下一些,也只是擺在車旁,可能貨主就是車主,在陰涼處放一個摺疊床休息呢,白天能批多少批多少,批不了,等到第二天凌晨再去批發。
更多沒有批發完的,都是封車,幾輛車留一個人在這看着,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等着隔天凌晨。撲克局、酒局成為留守看管人員的日常生活。
逛了一圈下來,周興蓮的反應是趕緊走。
這幾天每天都在一百元上下的收入,進貨一千多塊,她正準備每天多進一些呢,胃口大了一點。可兒子這……
蔬菜和水果的價格,天然有差距,一千多塊錢能進一后斗的蔬菜,只能進少半斗的水果,還得說不進那些價格貴的高檔水果。
水果的市場水更深,魏濤也是在觀察,這一次也只是過來看看,見母親一副乾脆不願意嘗試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堅持,跟着一起離開。
看了一圈,實際看不到什麼內容,但有一點魏濤很清楚,一箱的蔬菜,損耗有可能遠遠低於水果。
一箱水果都別說擠壓和爛壞,一些小小的磕碰傷痕使得皮毛賣相降低,都有可能這一箱水果你到最後是賠錢狀態。且水果的保質期要低於蔬菜,賣家而言因為這方面的損耗,是他們母子暫時承受不起的。
如何批發到好的水果,這是一門學問,可不是簡簡單單拿着錢在批發市場進貨。
經歷過蔬菜進貨,內心對於劉姨的感謝,也就多幾分,甭管如何,人家領進門,讓你少走了彎路,力所能及給予對方一些幫助——佔用自家三輪摩托后斗給她帶貨,使得人情味更濃郁幾分。
又過了兩天,魏濤提前半個多小時從家裏出發,先幫母親進菜,送到早市,天還很黑,旁邊的早餐攤才開始搭棚子,幫着母親將一箱箱菜搬到地上,打了聲招呼離開。
只是去了一趟,哪裏能灰心,他的心裏早已規劃好一條家裏小康致富的路線,水果的批發進貨途徑是必須要摸清楚的。
天剛有一點蒙蒙亮,魏濤騎着三輪摩托到了水果批發市場,這個時間段,這裏跟蔬菜批發市場一樣,熱鬧異常,只是相比較蔬菜批發市場三輪車居多的畫面,這裏,麵包車半截子皮卡多了起來,三輪摩托是絕對的主力。
魏濤這看看,那瞅瞅,聽着別人聊價砍價,看着別人買貨賣貨,本想找機會遞上一支煙聊一聊,結果發現這裏不管是買的還是賣的,都是腳不沾地的忙,哪有時間駐足跟一個陌生人聊兩句。
“魏濤?”
一聲呼喊,讓魏濤愣了下,站定腳步四周張望了一下。
此時可視條件還不是很好,就見一個人快步小跑過來:“還真是你,嘛呢,畢業了一點消息沒有,企鵝也不見你上線,要不是看到這校服,大老遠的我還沒注意呢。你這是幹什麼呢?”
此刻的魏濤,還穿着技校的校服,一大早幫着母親進菜,渾身上下也沒個乾淨的地方,這些天在外面賣菜,人也晒黑了一些,按照他們這個年紀人的思維模式,這也太‘寒磣’了。
離得近了,也認出了對方,找尋記憶的節點,對這個人的記憶印象,停留在總是一副我比你強的優越感,哦,原來是他。也虧得是這優越感,讓魏濤對他的印象還算深刻,一個晃神就想起來‘十幾年’沒見面的老同學。
以前的魏濤會撒個謊保留面子,諸如陪家裏人過來轉轉之類的,哪怕對方明知道是撒謊,只要當面躲開也就躲開了。現在嘛,早已過了青春期那不知名面子為重的年紀。
“過來進點水果,咱這破技校也不分配,總得養活自己,在江南練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