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嚴筠走後,我立刻從一側的房間裏沖了出去。
我走到周舜臣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酒杯潑了他一臉。
周圍的保鏢立刻將我按住,我拚命掙扎卻絲毫沒有用。
周舜臣微微眯了眼,他的睫毛和鼻樑上都掛滿水珠,正一滴滴順着他臉部的輪廓滑落下來。
旁邊的保鏢第一時間恭敬遞上紙巾,周舜臣接過,粗略地擦了擦。
“怎麼?看見你姘/頭為難,心疼了?”
我冷麵不語。
他繼而將紙巾扔進桌面的煙灰缸里,“不用心疼他,你還是心疼一下你自己比較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一定不會保你。因為,你根本不值那麼多錢。”
我頓時啞口無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的確,如果我是嚴筠,我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捨棄自己的事業。
周舜臣忽而發笑,不是冷笑,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我抬頭,“蓉蓉,如果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懇求我放你一條生路,我也許會心軟。”
我神色平靜回視他,一字一頓,“你不會心軟。”
他頓時來了興趣,“怎麼講?”
我毫不避諱地道:“因為你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小人。我跪下來求你,除了能得到羞/辱之外,不會再有其他。”
我與他四目相對,片刻死寂。
他忽然向我傾身,我沒有防備,僅在片刻之間,他忽然伸手用力按住我的頭,直接將我重重地按在了桌面上,“我想,你還是應該先從道歉開始說起。”
我頓時大驚失色,但也僅僅只是數秒之間便立刻恢復了從容。*T
我的頭被周舜臣用力按着,我的左臉頰也不得不緊緊地貼在冰冷的桌面上。這樣的姿勢迫使我說話困難,但我依舊不卑不亢地道:“我為什麼要道歉?”
周舜臣聞言冷笑出聲,他手掌的力度再重一層,眉峰狠厲,“都到這份上了,還這麼伶牙俐齒。”
我從容不迫注視着周舜臣,一字一頓,“我已經跟你分開了六年,六年前你都不曾來找我,為什麼偏偏六年後要來與我為難?我很納悶兒,這六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現在如此恨我?”
周舜臣冷冷一笑,“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我咬了咬牙,“好,既然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那你不必摻和嚴筠了。你不是要玩遊戲嗎?你現在就把你那些所謂的人證、物證都送到警察局,讓警察抓我去坐牢!”
周舜臣眉峰狠厲,眼眸也跟着陰沉了下來,“你以為我不會?”
我冷麵沒吭聲。
他繼而附身,貼近我的臉,“在你心裏,我是一個小人。”
我毫不猶豫說是。
周舜臣片刻冷笑,“那嚴筠是什麼?我的手段下作無恥,他的手段就很光明磊落?西郊房地產的那塊地皮,誰放的火?當我是傻子不知道?”
周舜臣說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重,“如果我是小人,那嚴筠就是偽/君/子。怎麼?在你的心裏,小人和偽/君/子還能分出個高低貴賤來嗎?”
我微怔,一時沒話反駁。
他沉默數秒,慢慢鬆開了按着我的手,“一周的時間,希望你的姘/頭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否則,你這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裏度過了。”
他話落便起身,繞過我,然後大步離開了房間。
他一走,他身邊的保鏢也緊跟着離去。
空氣一時間靜默下來,昏暗的包廂里充斥着煙酒的味道。
我微微閉了下眼睛,幾秒鐘的時間,我復而睜開,然後起身大步離開。
從[夢回]出來,我幾乎是身心俱疲。
回到家的時候,保姆第一時間就急匆匆地湊了過來。
我無精打采問她:“怎麼了?”
保姆壓低了聲音對我道:“蔣小姐,剛才醫院那邊傳來信兒,說秦小姐已經醒了,但是,秦小姐瘋了。”
我一時沒聽明白,“瘋了是什麼意思?”
保姆說:“精/神/失/常。”
我半分思忖,“可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保姆顯然是真的不知情,只如實道:“大概是承受不了吧,發生了這樣的事,秦小姐也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沒再吭聲,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攪着,潮水般瀰漫而來,包裹得密不透風。
我隱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一時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當天晚上,我絲毫沒有睡意。
後半夜的時候,隱約間聽到有門鎖擰開的動靜,很輕,像是不願吵醒我,又奈何夜太靜,壓不住火候。
我一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迎*T面的人影頓了下,隨即摸黑打開了燈。
我微微詫異,“筠哥?”
他嗯了聲,走過來輕輕捏了捏我的臉,“幾點了還沒睡?不怕長皺紋嗎?”
我與他四目相視,“你怎麼來了?”
他繼而坐到床尾,伸手扯了下領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着你一個人在家裏可能會害怕,所以過來看看。”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抬眸掃我一眼,“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怕得連覺也不睡了。”
我頓時微微紅了眼眶。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怎麼就這點出息?平時折騰我的氣勢哪裏去了?果然是個窩裏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