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明
人大概真的是有‘否極泰來’這麼一說,窺得一絲天光有了一點苗頭之後,好事就會一件接着一件來。
許行霽恍恍惚惚地離開了盛弋的房間后,毛頭小子一樣的傻笑個不停,身上那些本來的發熱和酒後的難受彷彿都蕩然無存了,大晚上忍不住到陽台吹冷風。
人在興奮到極點的時候,是會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的。
就在許行霽想大晚上換上衣服下樓跑兩圈的時候,俞九西的電話打來了。
正愁無處散發自己的這股子快樂,許行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電話接起來——和俞九西認識十年,他第一次接他電話這麼快。
“老九,我和弋弋說我們重新開始了。”未等對方說話,許行霽就迫不及待的宣佈:“她說會考慮一下,我現在…手都有點抖,這他媽還是第一次。”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俞九西沉默片刻,無情的嘲諷着:“盛小妞就說考慮一下,至於么你?”
“你懂個屁。”許行霽簡單粗暴地打斷他,說的錚錚有詞:“能考慮就代表有戲。”
總比之前毫不猶豫,沒有任何餘地的拒絕要好的多。
“算了,說正事兒。”俞九西已經不想和這陷入單方面愛河的傢伙繼續交流這方面,直接說:“魚上鉤了。”
許行霽一怔,本來歪歪扭扭的身子站直了些:“怎麼?”
“你不是讓那個小護士裝成盛小妞在病房裏釣魚么,嘿,狗東西狗急跳牆,尋不着你,還真去找盛弋了。”俞九西說著都忍不住笑出聲:“看來這狗東西這麼多年升不上去是有原因的,智商就擺在這兒了,他派去的人裝成醫生要給胡小雲注射藥劑,被咱們在那兒埋點的人抓了個現行,在警察局沒等審兩句呢,小嘍啰就把上面人都供出來了。”
背後的人除了盛情,那自然還有董平。
許行霽彎唇笑笑,戲謔的聲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輕鬆:“那看來我可以帶着弋弋回林瀾了。”
□□,證據確鑿,盛弋或者他沒被石頭砸死是命大,但這可不代表施暴者就不會受到懲罰了,他很樂得回去看戲。
第二天一早,許行霽就迫不及待的去告訴了盛弋這個好消息,後者眼睛一亮,是顯而易見的欣喜。
“太好了。”女孩兒眼睛彎起來:“我能回去見我媽媽了。”
此從工地出了意外后盛弋不是被圈在醫院裏就是中海,庄青也被許行霽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住了,兩個人算算都快*T小半個月沒見面了,她是真的挺想她。
“嗯。”許行霽應了一聲,心裏多少有點淡淡的悵然。等回了林瀾,該用什麼借口靠近盛弋呢?無論用什麼,也很難達到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了。
一想到這點,腦子裏復婚的念頭就愈發強烈,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還太快了,這點道理許行霽還是明白的。
他不敢打草驚蛇。
“你好點了么?”盛弋興奮過後回神,走過去床邊拿了她從酒店服務生那裏要來的體溫計,素白的手伸過去遞給他:“測一□□溫。”
許行霽忍不住笑了下,接過來夾在腋下。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女孩兒穿着睡衣忙着收拾行李的場景,柔軟的燈光下彷彿整個人都散發著一層毛茸茸,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味道,他不自覺地說:“弋弋,你真好。”
“許行霽。”正在蹲下收拾行李箱的盛弋脊背一僵,回頭睨了他一眼,唇角有着強忍着的笑意:“你真肉麻。”
後者拿出已經到時間了的溫度計,扯扯唇角:“你當我是燒昏頭了吧。”
盛弋一怔,站起來過去看——許行霽的體溫和昨天相差無幾,並沒下降,雖然精神看起來不錯。
“怎麼搞的?”她不解的喃喃道:“你不是吃退燒藥了么?”
夢中情人近在咫尺,纖腰被寬容的綿柔睡衣本來是擋的嚴嚴實實,但微微抬手對着光線看體溫計的時候,上下兩截的衣服不自覺的向上竄,就露出來一小截白膩的軟雲。
從昨天到現在許行霽一直都處在‘雞血’狀態里,燒能退的下來才怪呢,不推波助瀾的把自己燒死就不錯了。
“弋弋。”他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腰,小孩子耍賴似的嘟囔:“想抱抱你。”
“許行霽,你…”盛弋蹙眉,下意識的伸手就想推開他,但手碰到他骨感突出的肩,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也能感覺到掌下灼熱的溫度。
就…還是心軟了,盛弋抿了抿唇角,乾脆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着。
微微垂眸,能看到許行霽高挺的鼻樑正橫在相當曖昧的位置,但或許是現在他生病了的原因,就像是一隻打了蔫的老虎,並沒有什麼威懾感,也就不讓她覺得那麼不安了。
“許行霽。”盛弋想了想,說:“我想去醫院拆線后再回林瀾。”
“好。”他一口答應下來:“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