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危機
寒風凜冽,路旁的樹在寒風中無力地搖擺着,儘管政府為了推行節電節水政策,連路燈都變得暗淡了多,但他仍成了許多流浪漢的聚集場所。
他們大多蜷縮着身子,這或許是給他們心中一絲慰藉的地方。“下雪了”一個流浪漢插了插手上的煙灰,或許是天氣原因,除夕這晚,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不是所有人在這一晚都能平安度過的,冬意味着死亡,他們在祈禱,祈禱春天的來臨。
一條生鏽冷舊的巷子裏,到處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蕁麻、野草,就連廢棄的住所也不放過。經過長年的風吹雨打,房子的屋頂上鐵皮已經銹跡斑斑,煙囪塌陷了半截,門前的台階已經腐朽,牆上的灰漿剝落,無不給人一種死氣沉沉,恐怖陰森的感覺。
翻過一座圍牆,一道身影正在費力地擺弄着什麼,“這才幾天沒見,這麼多草。”葉子秋嘴中咬着一柄短刃,手指將亂草撥開,一條野徑出現在眼前。野徑的盡頭,有一座半人高的小門,旁邊還有兩扇窗子,不知多久沒有維修,裏面的鐵欄杆大多都零零散散的扔在地上,有一種令人厭惡的氣味。
葉子秋小心翼翼的翻過圍牆,嘴裏仍舊叼着那把短刃,手中卻多了半隻繩子,找好姿勢后。葉子秋的頭用力一甩,嘴中的短刃擲出,打在了門旁的窗邊,不知是觸碰到了什麼機關,石門應聲打開。葉子秋借勢滑進去,不到片刻,手中的繩子便在門一旁懸挂起來,剛卡卡進門的石槽。
“終於弄好了,這下以後來的時候,就不用這麼費力了。”葉子秋拍了拍手,敲了敲身旁邊的瓷磚,石門再次落下。
一間三層高的宿舍樓內,失修的水管不停的發出嘀嗒的聲響。牛貴陽拖着疲憊的身軀,撲通一聲倒在床上,他的體態臃腫,粗俗,倒像個莊稼漢。眼睛很紅,身材高大且他的手腳粗大,一拳打上去,似乎能送一條人命。
兩米長的木質鐵床,就在他的擠壓下陷了下去。“唉,每逢春節都要過來幫忙,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給累死。”牛貴陽嘟噥着,思維停止了半刻。起床開始收拾餐桌,“就這鬼天氣,才一月份就開始下雪,還不給人供暖,人不凍死才怪。可憐我那可憐的大哥,那小身板能禁得住嗎?”
“老遠就能聽見你的嘟噥,怎麼不咒人能死啊?”葉子秋笑着推門走進來,手中多了三朵樣式奇特的鳳尾菊。
“哎呀,我的大哥,你可算回來了,你瞧,這不~我都快準備好了。”牛貴陽不知所措的撓撓頭,想去擺放桌子卻又顯得有些多餘。
“哼,我再不回來咱們就喝西北風吧。喏,去把這幾朵花插上。”
“你怎麼拿點鳳尾菊呀?還是從后窖拿的,這味兒我一聞就忘不了。再好的花也能被那地整磕磣了”
“是,就你記性好也不知道某某人就喜歡這鳳尾菊。”
“鳳尾菊,鳳尾菊”牛貴陽琢磨了半天,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麼給忘了!奚雨最愛啊。怎麼你們倆碰到了?”
“明知故問”葉子秋白了牛貴陽一眼,從床下翻出一個大箱子,那是一老式的密碼箱,葉子秋在其上一按,一道藍光閃過,經瞳孔識別後,箱蓋緩緩打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些****,小型***,和一大堆化學用品。葉子秋撇了一眼箱角,撿起一個紫色的小球就向外走去。
安放好這一特殊的煙花,葉子秋又回到了屋內,此時,屋內倒已被胖子收拾的井井有條兩人倒弄了半天,夜幕已經降臨,即便是這個地處偏遠小鎮,除夕這晚,依舊少不了要燈火通明。望着窗外的煙火,葉子秋小心翼翼的點上蠟燭,擺好了一系列餐具。才緩緩地坐到床上,現在,眼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知為何,那一年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那年,葉子秋剛搬到這座小鎮,一切都是那陌生,但他絕不會忘了那一晚。煙火升空,一個女子拉着一個孩子,在街道中飛快的穿梭着,幾個手指大小的彈孔已被鮮血染得通紅。但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
“快追,讓他們跑了”
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接連傳來,並逐漸逼近。“媽媽他們為什麼要追我們。”孩子帶着純真的目光問母親,此時的孩子臉上已被一顆流彈擦破了皮,血已經止住,孩子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快走,小秋,這或許是上天給我們的懲罰。”“那天為什麼要懲罰我們呢?”“或許是因為這不公的世界。”轉過一個拐角,女子伸手打開了電話亭的門,將孩子推進去“小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媽媽會回來找你的。”說罷,親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哐當”電話亭的門關了,門上覆海的廣告正好遮住了這個孩子。“別跑,站住”“砰砰”槍響撕碎了天空,孩子終於感到了恐懼,獨自在報亭里哭泣,等着,等着那一門能重新打開,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可他什麼都沒等到。
而那,同樣也是除夕夜。
“葉子哥,葉子哥”一陣呼喚聲將葉子秋叫醒,眼前那張紅撲撲的臉蛋是那麼的真實。“葉子哥”陸奚雨又喊了一聲。
“啊,怎麼了?”沈青猛的回過神來,眼前的這張臉離得確實太近了,甚至都能感覺到那人的呼吸。
“葉子哥,一直叫你都不理我。又去神遊物外了嗎?”陸奚雨委屈的嘟起了嘴。
不知何時,陸奚雨已經來了,周圍的小無人機,正高興的繞着葉子秋旋轉,像是在邀功。
“他呀,在做黃粱夢呢。”胖子笑眯眯的走來,手裏還端着一個果盤。
“說什麼呢?”陸奚雨正想打抱不平。
“還不是平時看的那些奇怪的電影。”胖子仍舊笑着。
陸奚雨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早已滿臉通紅,確實剛才她的臉都快貼在葉子秋臉上了。“口無遮攔,哼”
葉子秋笑了笑,他們經常這樣,從認識時候開始,就是一對死冤家。不過更確切的,是一對青梅竹馬。在自己窮困潦倒的時候,是陸奚雨幫助了他,胖子對他更是如同兄弟,自己能遇到他們,算是三生有幸了。
“恭祝葉子哥獲科技青年名譽,幹了”三人舉杯同慶,恰逢窗外的煙花閃過,照的天空格外的藍。璀璨的星光照在胖子和陸奚雨脖子上,晶瑩剔透的綠玉顯得格外美麗。
送走陸奚雨,葉子秋和胖子被灌的頭暈目眩。
“兩個大男人,喝酒居然喝不過一個小姑娘”胖子輕吐道,身子一傾倒在地上,葉子秋好不容易將他搬到床上。
“還不是你非要逞強,酒量不行,還喝那麼多。”
“想讓我醉,那是八字沒一撇——早着里”
“好好歇着吧,當代曾棨”
忽然,一聲推門聲響起,“咦,奚雨忘拿東西了嗎?”葉子秋剛想轉過頭,忽然頭一沉,整個人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門后暗處進來一個老人的身影,他戴着像是斗笠,低到無法直視他的面容。半睡半醒之間,葉子秋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抬了起來,一個人像是在自己手上畫了些什麼,后只感覺胃裏一片翻江倒海。
老者滿意地笑了笑,“好小子,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