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美人難求
經過姚奕衡的介紹,襲珍珠算是勉強記住了三人的名字。長得高些的叫李賢,長得黑些那個叫常玉,一直在後頭沒怎麼說話的那位叫張遇。
三人倒是都不是空手過來的,手上多少都按這一些東西。按照常理客氣一番之後,襲珍珠便給三人倒上了茶水。她雖說不覺得什麼,可對面的三個人卻是心中有些驚異的。
名頭上是慶祝姚奕衡的喬遷之喜,實際上卻不然。這三人都是在書院裏和姚奕衡關係算是比較好的,自然也都從各種地方聽來了姚奕衡娶了個什麼樣的妻子,傳聞里襲珍珠不僅僅是不想嫁給姚奕衡,還十二分的嫌貧愛富。讀書人最厭煩的就是這個,今日自然也有些想要給襲珍珠下馬威的意思。
然而他們拿來的東西都不算是好,甚至可以說是寒酸了,襲珍珠卻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大大方方的招呼他們吃飯,就讓她們心裏有些犯嘀咕了。
按照正常的想法來說,現在這襲珍珠應該是十分不滿意,然後給他們臉色看才對。這樣他們才能理直氣壯的指責襲珍珠,可人家沒有半點兒嫌棄的意思,這可怎麼辦?
襲珍珠藉著去拿東西的姿勢,躲在了姚奕衡的身後,擋住了張遇的視線,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她還特意笑着和姚奕衡說了幾句話。
張遇意味深長地看了襲珍珠一眼,終於開口道,“我本以為姚兄的娘子大抵是鄉野村婦,卻不想是這樣一等一的美人。美人難求,姚兄真是好福氣。”
也不知是這人的樣子幾人都已經習慣了還是如何,他說出這話竟然沒有人覺得意外,就只是打個哈哈,也就都錯過去了。小六還在襲珍珠的腦中叫喊,總覺得張遇不是什麼好人,想要讓襲珍珠離他遠一點。只是除了目光之外,對方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襲珍珠也不好開口。
而這個時候張遇的腦中就不太對了,他本來也是帶着嘲諷的心思過來的,不僅僅是嘲諷襲珍珠,也是為了嘲諷姚奕衡。就算是在先生的面前討喜又怎麼樣,家裏的妻子不還是那個德行,有什麼好炫耀的?可這一見面,張遇才發現被嘲諷了的人是自己。
襲珍珠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從鄉下上來的婦人,面色蒼老蠟黃,手上都是老繭的那種。反而襲珍珠看起來嬌貴得很,像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渾身都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說話的樣子也和傳言中不同,言笑晏晏,一笑就撥動了張遇的心弦,讓他看着就有些心癢。
他自認也見過不少美人,卻還是在看見襲珍珠的時候就被驚艷到了,所以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他着實有些嫉妒姚奕衡了,得了先生的喜歡也就算了,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妻子。
被嫉妒的姚奕衡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如往常一樣招呼着三位同窗。常玉鬧着說沒有酒不夠盡興,姚奕衡卻就只是看他一眼,淡淡道,“先生讓你晚上過去一趟,你忘了?”
像是什麼魔咒一樣,一聽見這話,常玉就老實多了。比起對姚奕衡,李賢還是對襲珍珠的興趣更多,對這襲珍珠打聽這打聽那,等到了後來憋得不行,都已經開始問襲珍珠關於四書五經的事情了,擺明就是難為人了。
原本姚奕衡是想要解圍的,可看着襲珍珠自信滿滿的樣子,他心中一動,忍着沒有說話。好在襲珍珠之前也看過一些,加上雖說是有意為難,不過李賢問的還是都是一些比較淺顯的問題,她也答得上來。
發現襲珍珠對答如流之後,李賢才是真的五體投地了。
吃到興頭上,李賢由衷地道,“原先聽了一些關於嫂子的傳言,還替姚兄覺得委屈。姚兄這般有才氣,怎麼能有那麼一個娘子。如今看見嫂子才知道,傳言都是假的,如果說是配不上的話,當是姚兄配不上嫂子才對。”
李賢這話說的雖然直白,不過卻也不過分。這個年代哪兒有什麼女子能讀書的,就像是他的妻子,雖說賢惠,也還是大字不識。
能對這些對答如流的,不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么?
姚奕衡一個窮小子,哪兒能配得上那種身份的人?常玉聽來也是連連點頭,表示對李賢的話十分贊同。
他們覺得是理所應當,襲珍珠卻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搖頭道,“奕衡以後是能做大事業的人。”她看一眼姚奕衡,也笑起來調侃道,“到了那個時候呀,奕衡不要嫌棄我才是,哪兒有什麼他配不上我的?”
襲珍珠說話大方敞亮,讓幾人都有些驚訝。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傢伙從屋裏搖搖晃晃地走出來,還揉着眼睛,一看見襲珍珠就撲了過去,抱着襲珍珠軟糯糯地喊上一聲,“娘……”
豆豆的腦袋在襲珍珠身上蹭一蹭,才看見屋裏還有這麼多人,頓時就有些發愣。
襲珍珠拉住他的手,將三人一個個的點給豆豆看,道,“豆豆,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