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公歸來
不過她反應很快,立即回道:“我與……我與相公的事是家事,不勞您費心。您做長輩的,既然知道晚輩受傷,不說多關懷幾句,還要趁着我相公不在來上門鬧事,明擺着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這樣喪門絕戶的法子都能使得出來,你也不怕折壽!我倒要叫街坊鄰居來看看,您這好三嬸是如何當的!”
龐氏臉漲得通紅,狠狠一跺腳:“我說不過你這賤蹄子,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直接搬!”
“好呀!您搬也可以,那便用這幾盆花抵了那二十兩吧,豆豆,去將里正大人找來,做個見證。”襲珍珠作出不在意的模樣,故意嘟囔,“反正這幾株破草也是從山上挖的,又不值什麼!”
龐氏見她一副“你們隨便搬,反正我賺了”的表情,心裏也有些拿不準。
再看階下這幾盆花,越看越像雜草。
猶豫片刻,咬牙道:“哼!你當我會上你這小賤婦的當?區區幾盆破花就想抵賬,拿我當傻子糊弄呢!反正月末就到期了,若是你們還不上賬,我就將你這不安分的小蕩婦賣到窯子裏去換錢!”
說罷,一揮手,將勞力都帶走了。
珍珠也沒再說什麼,看着她走遠了才摟着豆豆回房。
她醒來時便不早了,這麼一番鬧騰,馬上便要晌午了。
豆豆神色萎靡地趴在桌上,偶爾看一眼灶台,咽咽口水。
襲珍珠嘆了口氣,轉過身準備去做飯。
翻箱倒櫃找了一番,絕望地發現——這戶人家的米缸比她的臉還要乾淨,柜子裏空的連老鼠都待不住!
看來是真窮啊……
她摸把臉,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狗屎運氣,這算啥?穿越式扶貧?
剛才與三嬸吵架時看到院裏有幾株紅薯,算着時節應該是能吃的。珍珠便去外邊挖了三隻拳頭大小的紅薯,又生起火,把紅薯扔進灶膛,不過兩刻鐘便香氣四溢了。
小糰子口水咽得更歡了,見她把紅薯拿出來,卻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並沒有貿然上前。
襲珍珠母愛泛濫,主動拉着他的手坐到桌前,剝了個大個兒紅薯:“吃吧,小心燙。”
豆豆眼都亮了,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邊吸氣邊說:“好香!”
襲珍珠看他開心得眼都眯起來了,不由愛憐地揉了揉他的頭。
原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葩,連這麼丁點的孩子都不願好好對待?
還沒等襲珍珠弄明白,原主的相公就回來了。
襲珍珠看着熟練地晾曬草藥的男子,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往花痴方向奔去。
這,這也太犯規了吧!
在她的想像中,上山採藥的農夫大約只比原始人好一點。
每日裏風吹日晒,再好的相貌也得磋磨成老樹根。
誰知這人竟如此得天獨厚!
面如冠玉,眸若寒星,定定地望着她時,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吸入眼中。
襲珍珠被他看得雙頰緋紅,喃喃道:“怎,怎麼了?”
姚奕衡垂下眼睫,隱去眸中探究,淡聲道:“沒什麼。你今日的葯在爐子上溫着,記着喝。”
說罷,便不再理她,只抱着豆豆教他今日的功課。
襲珍珠無事可做,只好邊喝葯,邊蹭在一旁看他們做什麼。
目光卻不住的往姚奕衡臉上飄。
看得男人越發不自在,終於忍不住道:“你……不必如此。若你執意要走,等你傷好之後我便送你回去。”
“啊?”
“爹,豆豆不想要娘走……”豆豆聽他這樣說,嘴一憋,眼淚就要落下,“今天三叔奶奶來家裏鬧,還是娘將她趕走的,不要讓娘走好不好?”
姚奕衡聞言,驚異地看了襲珍珠一眼,道:“今日三嬸來了?”
襲珍珠便將今日與龐氏之事說與他。
等聽到她讓龐氏搬花抵債時,姚奕衡不贊同地皺眉:“旁的就罷了,只是這花是父親留下的,實在不應當輕易許人。”
襲珍珠一笑,道:“三嬸將銀子看得比命都重,如何看得上這幾盆花?放心啦,我誆她的。”
姚奕衡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卻不由多看她幾眼。
怎麼這次醒來轉了性子?
非但不再要死要活地與他鬧和離,連帶着腦子也靈光許多。
襲珍珠沒注意到他的眼色,猶自說著:“不過這次也是權宜之計,若是想以後清靜,還是要好好謀劃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