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河中收復
“大明萬勝!”
“大明萬勝!”
天啟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伴隨着希瓦城外的喝彩聲響起,希瓦城最終被攻陷。
至此,立國一百三十年的希瓦汗國宣告覆滅,李定國也當即下令驅逐希瓦城西南的土庫曼人,同時圍剿境內不投降的希瓦人。
九月初一,河中地區被設河中行省,並在其中設五府。
烏拉爾河以東,鹹海以西,烏拉爾山脈以南,波斯以北為西海府。
未收復的坎大哈地區為西磧府,費爾干納河谷為河中府,布哈拉等地為西沙府,剩下的地區為濛池府。
河中五府,雖然面積廣袤,但由於土庫曼、希瓦、布哈拉、哈薩克等游牧民族的無節制放牧,加上小冰河時期降水減少,戈壁沙漠化嚴重,因此能生活的地方並不多。
適合生存的地方,也不過寥寥二十餘城,而眼下河中五府的人口甚至不足五十萬人。
其中,這五十萬人還有生活在坎大哈地區的二十幾萬莫卧兒人,以及二十幾萬流竄的土庫曼、希瓦人。
這些人口都在南逃波斯或莫卧兒地區,河中之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情況,變得人口空虛。
在鐵路未修抵此地的情況下,恐怕五府是名存實亡,河中五府只能淪為河中軍鎮。
對此,於九月十五才得到消息的朱由檢也是仔細研究了一下河中的情況。
“嗚嗚——”
火車的汽笛聲代表了朱由檢他們還在旅途中,而眼下的他們,確實是剛從昆明府走出。
坐在火車上,朱由檢在看河中的軍報,朱由校則是在繪聲繪色的說著昆明百姓的生活。
“這雲南的百姓不過三百零六萬,耕地卻有一千八百餘萬畝,也難怪日子能這麼好過。”
朱由校看着火車外那一片片的果田、花海,不由笑道:
“若是火車速度再快一點,恐怕雲南會是國朝的“花園”,你說是不是?弟弟。”
朱由校高興的回頭看向朱由檢,見他還拿着手中的河中軍報,不由埋怨道:
“弟弟這次在昆明都沒有陪我逛逛,只派了文昭陪我,着實無趣。”
“嗯?”聽得朱由校這麼說,朱由檢疑惑抬頭,看着滿臉埋怨的朱由校不禁問道:
“可我聽說,哥哥逛的很是高興,樂不思蜀啊……”
“那不過是掩飾弟弟不在的難過罷了。”朱由校嘴硬開口,惹得朱由檢哭笑不得:
“如此說來,確實是我的不是了。”
“雖不能這麼說,但弟弟自己都開口如此,那便只能如此了。”
朱由校也笑着打趣,兄弟二人四目相對,瞧見各自表情,紛紛哈哈大笑。
只是,笑完之後,朱由校還是說起了正事:
“眼下,我們也走訪了山、陝、甘、川、雲五省……”
“走過這五省,我方知百姓不易。”
“這五省加上我走過的兩京,河南,其富裕之地的農民也不過每戶歲入二十五六兩。”
“那些山陝貧苦之地的農民,歲入更是只有十二三兩銀子。”
“江南、西北、西南,這些地方平均每戶七八口人,二十五六兩供七八口人人用尚且捉襟見肘,何況十二三兩呢?”
“我聽山陝農戶說,乾旱最甚時,每戶歲入甚至不過五六兩。”
“唉……這天災着實害人不淺啊。”
朱由校嘆息了起來,卻沒有想過自己的問題,只是覺得天災實在太無情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路走來的情況,能讓朱由校這種重馭民之術的皇帝都感嘆百姓疾苦,也不枉朱由檢走一遭。
“弟弟,你說馭民之術真的已經不適用了嗎?”
朱由校忽的發問,但面對這個問題,朱由檢卻果斷搖頭:
“馭民之術並非沒用了,只是它需要改變了。”
“以往的馭民之術在於愚民、疲民,讓百姓愚昧且疲於奔命。”
“日後的馭民之術,應該是讓百姓服從正常的規矩,給予百姓小民尊嚴,而不是頑固的當成愚民。”
“古往今來,皇帝皆將百姓視為奴僕,更有甚者視百姓為牲畜。”
“如此對待,百姓富裕能吃飽時尚且無事,但百姓一旦遭遇困難,朝廷還依舊不加體恤,那就怪不得百姓起義了,王朝自然將被百姓推翻。”
“國朝曾經也是如此,這是千古未變過的。”
“然而自蒸汽機出現以來,國朝面對的將是千古未有之大變革,若是還不生變,那國朝只會遭遇報復。”
“文武百官尚且能承受這報復,但坐在位置上的那人便不一定了。”
“臣弟分封諸藩於海外,為的就是保護哥哥這一脈的未來子孫。”
“有諸藩在,無論王朝如何更迭,後繼者始終不可能做的太過分,因此哥哥這一脈和海外諸藩的諸脈子孫都能保住性命。”
“命保住了,那便要說道說道如何維持國朝統治了。”
“臣弟早說過,時代變了,國朝對百姓的態度也得改變,對百姓的需求也得認知道才行。”
朱由檢給朱由校親手泡了一壺茶,緩緩開口道:
“以往的盛世,只要百姓能吃口飽飯便是盛世,哪怕只吃番薯和番薯藤,只要能吃飽,能活命,便是盛世。”
“然而,眼下時過境遷,千古不同。”
“三皇五帝時期還在刀耕火種,眼下卻已經用上了機器。”
“國朝遭遇十五年天災人禍,眼下可耕種的七億餘畝土地里,有兩億畝便是花生、番薯、馬鈴薯、玉麥等物……”
朱由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
“這些個東西好吃嗎?不見得……吃它們只是為了活命罷了。”
“等旱情過去,百姓都會想着吃米麥,吃精糧,這是人嚮往的,自然不可阻攔。”
“可是……”朱由檢剛剛停頓抿茶,朱由校就皺眉道:
“如果用上化肥,番薯可畝產七八石,土豆可畝產三四石,玉麥也能畝產兩石。”
“這一畝番薯,能抵得過四五畝稻子,五六畝麥子。”
“百姓停種了這些,轉而吃米麥,那國朝的土地就只夠他們吃米麥了,一些諸如肉、桑雜類的價格便會上漲……”
“不能一筆概括……”朱由檢搖頭打斷:
“誠如哥哥所說,國朝十億七千餘萬畝耕地,畝產大多一石,只有江南、湖廣、四川等地能畝產二三石。”
“如此算下來,這十億七千餘萬畝耕地,除去種植瓜果蔬菜的田畝,歲產也不過十四五億石米麥罷了。”
“十四五億石米麥,碾磨去殼,能吃的不過十一二億石,而國朝百姓直接吃下的糧食便有六億。”
“剩下的糧食,不管再怎麼操作,始終也是足夠的,富裕的。”
“國朝萬曆初年,大部分百姓能過的舒服也因為如此,日後也會如此。”
“況且,只要有機器在,有化肥在,只要工業一直發展,溫飽問題便不是問題。”
“需要解決的,是在原本“不餓死”的基礎上增加一些東西,諸如肉食、綢緞之類的東西,而這些也是天災未降臨前,國朝百姓所追求的東西。”
“上善若水,而百姓為水。”
“水可載舟,亦能覆舟。”
“大明朝不是我朱家一家的天下,儘管它曾經是,但它未來不能是。”
“大明是天下百姓的大明,而我朱家,不過是大明這艘船的修船工罷了。”
“百姓非議如舟船破洞漏水,解決問題,修補缺口即可。”
朱由檢說著自己的想法,對此朱由校皺了皺眉頭:
“可若是這水變得洶湧,不知所謂,一昧索取,又該如何。”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朱由檢抿了一口茶,淡漠道:
“若是真的勸不住,那便視情況而鬆緊,但原則問題不能退步。”
“只要抓好教育,錘鍊好統一的思想,伴隨國朝百姓接受的教育提高,後繼者依舊能聽進去百姓的所需,那大明還可傳百年。”
“重要的無非就八個字……因地制宜,與時俱進。”
說到這裏,朱由檢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你我兄弟並非神人,如何能預測百年之事?”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你我已經做了幾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夠了……”
朱由檢這話讓朱由校忍不住點頭頷首,但卻又追問道:
“弟弟覺得,國朝百姓若是想要達到頓頓有肉吃,年年有新衣,那我應該如何做?”
“蕭規曹隨,哥哥只需要按部就班,堅持十年即可。”朱由校毅然決然的回答。
“只需十年?”朱由校有些不敢相信,但朱由檢卻道:
“十年之後,國朝耕地恐不下十八億,而人口至多不過三億。”
“屆時,百姓人均六畝耕地,畝產因化肥而產出一石四五斗,歲入八九石米麥。”
“若是能達到這樣的盛況,國朝百姓就足以衣食無憂,餐餐吃肉。”
朱由檢沒有小看大明的潛力,在他看來,眼下大明雖然人口很多,但適合開墾的地方也很多。
眼下的拖拉機雖然原始,但只要產量大,數量多,那也能讓大明的農業發生質變。
更何況大明接受基礎教育的人太多,日後一旦有人稍微改善拖拉機,讓其能達到二十世紀初的效率,大明都能利用龐大的工業產能來開墾出幾十億畝耕地。
以大明眼下的疆域,哪怕沒有進入第二次工業革命,但化肥普及后,養活十億人是沒有問題的。
正因為老百姓吃飯的問題解決了,基礎教育跟上了,朱由檢才會擔心思想解放后引起的皇權和民權衝突。
皇權和民權肯定是能共存的,但具體操作起來很有難度,朱由檢想動手自己操作也不可能,因為現在民權和民間思想還沒有徹底解放。
他賭不準這個時間點會在什麼時候到來,所以他不可能在大明一直耗着,把自己留下的政治問題不斷加重。
儘早脫身並沒有錯,他即便去了齊國,也能寫信給自家哥哥,幫其解決問題。
想到這裏,朱由檢看向了朱由校,笑了笑道:
“哥哥不用太過憂慮,若是真的有急需改變的事情,我也會寫信通知您的。”
“別忘了,眼下有蒸汽輪船,送一個人從齊國來大明也不過一個月,更何況一封信呢?”
“倒也是……”聽到朱由檢的話,朱由校也釋懷開來了。
“也對,自己還有弟弟,自己或許不能想出辦法,但弟弟肯定可以。”
“嗚嗚——”
在朱由校想着的時候,火車的汽笛聲響起了,這代表他們距離前面的站點已經不遠。
這讓朱由檢加緊了對其它正事的交代,而這其中便有他剛才放下的河中奏疏。
聽着汽笛聲結束,他拿起奏疏對朱由校交代道:
“哥哥,這河中之地雖然收復,但治理起來並非那麼容易。”
“且不提當地宗教影響極大,單單當地的環境和情況就足以令你重視。”
“李定國和李自成拿下坎大哈只是時間問題,南虜的空間會被進一步壓縮,而國朝和波斯也將直接接壤。”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對波斯人的宗教信仰問題無法做出妥協,而國朝又無餘力繼續拿下波斯,因此河中便已經是極限了。”
“後續,國朝和波斯的邊塞衝突會一直存在,哥哥得有足夠的定力,不得輕易開啟戰端。”
“河中之地比起中原兩京十三省還要大,但等其平定之時,其境內人口恐怕連二十萬都不一定有。”
“因此,國朝必須準備修建一條通往河中南北的鐵路來貫穿國朝東西兩端。”
朱由檢的話讓朱由校頷首,他詢問道:
“是順着眼下的京西鐵路向西修建,對否?”
“對!”朱由檢點了點頭,陸文昭見狀也遞過來了一本地圖。
朱由檢將其打開,展開鋪在桌上后,出現的是大明的基礎鐵路地圖。
他將手放到了已經修建到輪台縣(烏魯木齊)的鐵路上,一路滑動指向了怛羅斯城,然後先滑向了烏拉爾山脈的南部平原,又滑回怛羅斯,繼而滑向了南部的坎大哈北部。
“國朝需要在河中地區修建兩條鐵路,鐵路從輪台一路向西,抵達怛羅斯后,一條向西北抵達河中行省的西海府,未來的西海城。”
“一條從怛羅斯向南,抵達眼下的坎大哈,日後國朝的磧西城。”
朱由檢說出路線,讓朱由校觀摩后,自己讓開繼續說道:
“這兩條鐵路,工期分別為十三年,十五年。”
“按照現在的情況,預計在天啟三十五年、三十七年宣告完工。”
“屆時,國朝就可以毫無壓力的遷移百姓了。”
“不過在此之前,河中還是得以軍管的方式運行,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雖然存在,但盡量不得干涉都督府的運行方式。”
朱由檢這麼說,也是他對河中地區難以脫離大明的自信。
步槍的命脈在子彈身上,而現在整個世界,能生產步槍子彈的只有順天和應天兩大兵工廠。
更關鍵的是,兩大兵工廠一個是負責雷酸汞生產,一個是負責製作底火。
也就是說,河中即便想要脫離大明,妄想獨立,那他們也會在明軍的攻勢中彈盡糧絕而亡。
現在已經是熱武器時代了,沒有子彈的步槍就是一桿短矛。
大明的任何一支軍隊想要割據地方都不可能,除非他們擁有完整的子彈生產線。
“雖然這麼說,但若是按照弟弟之前所言,旱情即將結束,那國朝內部的百姓,恐怕不會樂意去河中之地。”
“即便流放貪官污吏的三族,每年數量也不過數萬,起不了太大的用作。”
朱由校說出了他對遷移之事的擔心,而對此,朱由檢卻絲毫不擔心。
“一年數萬,十年數十萬。”
“河中之地並不需要太多的人,太多的人也養不活,這點和嶺北、安西、北庭、漠北、烏斯藏類似。”
“現在嶺北之地已經發配了三十幾萬貪官污吏的三族,差不多也該輪到河中了。”
“接下來十幾年時間,國朝也不會發動太大的戰事,如此便可。”
朱由檢說著,火車也抵達了大理府的祥雲鎮站點。
當看到窗外的“祥雲站點”四個字后,朱由校就知道自家弟弟為什麼那麼著急交代事情了。
這裏有他想見的人,也有自己不想見的人。
“除去這兩條鐵路,國朝還需要新增單于省安北城到輪台縣的鐵路,工期預計十年。”
“另外還有瀛洲本島的沿海鐵路,舊港府和南海府的南海鐵路,以及國朝從浙江連接交趾的浙交鐵路。”
“最後,哥哥還可以仔細研究研究,從昆明到暹羅城,從瀋陽到平壤”、釜山的鐵路。”
“暹羅、朝鮮都是臨近國朝本土的藩屬國,建設鐵路連接他們,有助於國朝掌控他們。”
“這八條鐵路,便是國朝未來二十年需要修建的後續鐵路。”
“雖然現在在投入上達到了一億六千餘萬兩,但隨着後續的材料費用降低,實際投入應該不到一億兩千萬兩。”
“國朝的賦稅我算過,后歲開始,即便每年額外還要修建這麼多條鐵路,其凈入也大概有一千萬兩左右。”
朱由檢幾乎把後續工部十幾年的事情都交代了。
在未來不出什麼工程意外的情況下,未來十幾年的工部都得忙着維護朱由檢執政時期留下的水利工程、道路工程和鐵路工程,並建設新的道路和鐵路。
朱由校看着娓娓道來的自家弟弟,倍感欣慰的同時,卻再度又不舍了起來。
他始終是人,是人就有感情,而這也是他一個人無法成為中興之主的原因。
他無法眼睜睜看着自家弟弟就藩,儘管這會讓他的位置更為穩固,但他還是不想。
“弟弟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嗎?”
“再給我教導教導垠哥兒也行啊……”朱由校聽着自己的話,自己都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朱和垠才一歲半,而且還是皇長孫,以他的年紀恐怕要等到九年以後才能開始培養,哪怕只培養六年時間,也是整整十五年後了。
十五年後,那時朱由檢都四十有七,接近半百的人了。
“哥哥這話,倒也不知羞……”
便是朱由檢,也忍不住發笑起來。
“嗚嗚——”
好在,火車汽笛聲打破了這令朱由校窘迫的一幕,他尷尬擺手道:
“只是捨不得弟弟罷了。”
“無礙,說不定我日後還會回來經常走動。”朱由檢安撫着朱由校,同時把鐵路地圖折起來,推到了朱由校面前:
“哥哥要去麓川巡視,這圖紙剛好可以給哥哥解解悶,閑暇時可以想想怎麼修這八條鐵路。”
朱由校私底下偷偷建造小火車和輪船的事情,朱由檢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他才特意那麼詳細對朱由校交代了鐵路的事情。
他所想的,就是讓朱由校好好監督工部修建鐵路,別出現什麼質量問題。
儘管天啟二十二年以來,在水利、道路、鐵路上沒出現過什麼重大事故,但朱由檢還是不放心。
既然自家哥哥懂行,那就讓他去盯梢好了,感覺他也會玩的比較高興。
“呵呵,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聽到自家弟弟的話,朱由校也視若珍寶的將鐵路圖紙收到了懷裏。
那動作,比他收皇帝印璽時候還要珍貴三分,看的陸文昭暗中嘖嘖不已。
“既然如此,那臣弟就在這裏等哥哥一個月後回來了。”
朱由檢站了起來,朱由校見狀也是如此。
“我送送弟弟。”
他二話不說,牽着朱由檢的手腕便和他走出停下許久的火車車廂內。
二人來到了站台上,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商賈行人,只看到了成排的儀鸞衛兵馬。
“弟弟近來與我一同南下,一路上消瘦不少,希望我下次回來時,能看到弟弟胖些。”
朱由校目光關切,他可以感受到自家弟弟那纖細了不少的手腕,以及衣服下那十分消瘦的身形。
“哥哥就送到這裏吧,火車燃料已經備好,一直佔用一條鐵路也不是事,哥哥先出發吧,臣弟跑不了。”
面對關切,朱由檢笑了笑,隨後卻反向安撫起了朱由校,並且話里話外還用“佔線”來逼他這哥哥早早上車。
聞言的朱由校沒有埋怨他着急趕自己,而是笑着點了點頭,十分聽話的回應: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去了,一個月後弟弟務必在此處隨我走完接下來的路。”
“皇兄所請,臣弟不敢辭……”朱由檢拱手作揖,行禮示意可以動身了。
瞧着他的舉動,朱由校雖說不舍,卻還是鬆開了手,目光遲遲沒打算挪開。
只是瞧着朱由檢遲遲不起身,他才依依不捨的轉過身去,腳步緩慢的上了火車。
見他上車,朱由檢也直起了脊背,同時儀鸞衛也紛紛上車。
在所有人都上車的同時,朱由檢也看到了坐回位置,在車窗背後還一直看着自己的朱由校。
他笑了笑,而與此同時火車也發出了“嗚嗚”的汽笛聲。
在汽笛聲中,火車緩緩啟動,隨後帶着朱由校不舍的目光,強行將他從此地帶向了麓川。
瞧着漸行漸遠的火車,朱由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與陸文昭和十數名錦衣衛走向了火車站的門外。
在門外,在十數裡外,那裏還有着一位朱由檢想要徹夜長談的老友。
此刻,他只想見一見他,因為這一面后,恐怕二人便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