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穿進原著變成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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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成為卧底的時候，當局長官曾經對每個卧底說過，卧底是最痛苦的職業，因為這份職業會挑戰每個人的心理底線和道德原則，必須要做自己所有最厭惡最看不起的事情，承擔這份心理壓力的同時，也得必須謹記自己的底線。

要習慣去欺騙別人。

要習慣去背叛別人。

還要習慣眾叛親離。

負責的長官還介紹了對應的心理醫師，負責做卧底的心理工作。雖然長官沒有說，但是在任務過程中，因為承受不了各方面的壓力，精神崩潰的，拋棄底線變節的都有。所以卧底心理的工作是長官很看重的問題。

諸伏景光見到長官介紹的心理醫師時，第一反應就是想起在警校時期的楚和。

其實很多時候都可以想到那個青年。

像是有一次說過他要是穿便服的話，楚和一定是會被當做高中生。還記得有一次，楚和坐在餐廳吃飯，周圍都是人高馬大的警校生。就這樣把他團團圍住的時候，諸伏景光都有種他會被欺負的既視感，忍不住過去看他幾眼。每次過去的時候，楚和就像是看透他想法一樣，搖頭表示沒事的時候還會笑。

諸伏景光也總是聽到楚和說自己人很好。也不知道是因為楚和誇了，所以他才無意識或者有意識地強化自己的行為，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做了這麼件好事，然後就和楚和的話對應起來了。聽松田陣平說，楚和在那麼多人裏面最喜歡自己的時候，諸伏景光一開始也是很開心的，但細想起來卻覺得無非還是那句“你人很好”。

那要是我不好了呢？

那要是我不能繼續更好了呢？

諸伏景光並不認為自己是聖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普通的好人，普通的救助他人，普通的關心別人，也許是性格更溫柔一些，所以會比其他人看起來更善良一點。但如果呢？如果自己不能繼續當好人了呢？

楚和會怎麼想。

想自己是不是不過如此？

想自己是不是自甘墮落？

因為這些想法，諸伏景光更羨慕同楚和交好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可以理所當然地“欺負”楚和，尤其是松田陣平。聽松田陣平說羨慕楚和一直關心在意自己，但諸伏景光卻沒有像他一樣敢於說出自己的想法。

在楚和還在的時候，他也試着做出一些努力，比如說找他說話，但又怕耽誤他的時間；比如說約他一起玩，或者跟松田陣平那樣和他有很多肢體動作，可是諸伏景光就也怕一件事——怕楚和覺得自己不夠好，那麼自己便不是楚和最關心的人。

這不知道是不是從小的習慣。因為知道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會緊緊抓着，也不會有所期待，所以自己對人好，也從來沒有想過得到回報。但是，一旦知道那是自己的了，他會很想抓住，非常想。

這種其實會變成一種患得患失的不安感。

它會像疾病一樣來得突如其來，卻去如抽絲剝繭。

每根絲線都緊緊地纏繞着，想要擺脫也很困難。

降谷零有時候說，他總是瞻前顧後，總是先站在別人角度上想問題，人總是太好了。

是嗎？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自私又小孩子氣，也沒有膽量承認自己的不足，對自己很失望，卻不知道怎麼改變。為了避免別人對自己失望，諸伏景光更傾向於自己處理事情，也會和別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尤其是對楚和。生怕自己會泄露一點不足，被對方發現，讓對方不舒服。

楚和離開的時候，諸伏景光見到他看了自己很多次，似乎總是想跟自己說點什麼話，但又阻止了自己的發言。最後楚和還是跟諸伏景光自己說了話。

他說，希望他從來沒有成為自己的負擔。

他說，很高興認識自己。

他說，諸伏景光真的是好人。

諸伏景光從來沒有想過像是楚和這樣自信的人，也會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他。有些時候，降谷零說楚和與自己挺像的時候，諸伏景光總是不放在心上。可是他那麼說之後，諸伏景光在分開之後，總是越想越深，甚至把自己代入楚和進行思考。

就像自己怕他討厭自己一樣，楚和是不是也怕自己討厭他。

只是在機場分別的時候，不敢說得太明白。

正因為想到之間可能會存在那麼些誤會，諸伏景光就覺得自己是那麼多人裏面最想要重新與楚和聯繫的人，真的想要跟他說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也覺得他會有機會的，但是當他成為卧底那一天開始，或者更嚴格的說，他按照組織任務殺了第一個人開始，他就不再是諸伏景光，而是黑衣組織的蘇格蘭。

成為蘇格蘭開始，諸伏景光再也不想與楚和見面了。

過去已經成了過去。

但他又無怨無悔。

在楚和失聯七年後，諸伏景光都覺得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楚和的時候，楚和反倒開始出現了。其他人都很開心，包括降谷零，但諸伏景光卻一點都不想要見，不想見到巴不得現在得到一個海外任務，能待到楚和離開為止。

那天是從班長那裏知道他見到楚和了，而班長剛好又找到他們正在找的貓。所以所有人都有理由去和班長順便見一面。諸伏景光卻故意去找了卧底在壽司店旁邊的朗姆，結果降谷零還在等自己。不得已，諸伏景光也不得不從壽司店裏面出來，結果遇到了被發現卧底身份，叛逃離開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跟自己說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楚和在酒店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隻貓和一堆衣服。他剛從毛利的事務所出來，事務所的東西沒有被盜取，但是毛利的衣服被人取走了，看起來像是惡作劇，可是那些衣服在楚和消失的地方出現了。

赤井秀一問諸伏景光，你覺得這像什麼？

像一隻貓變成了楚和，穿了毛利的衣服出去之後再外面繞了一圈，恢復了原身，把衣服也給落在那裏了。

但這太荒誕了。

諸伏景光說不出口，於是皺着眉頭說道：“像什麼？”

赤井秀一知道諸伏景光有答案，於是不明說：“雖然很奇怪，但是你還是注意一下那隻貓比較好。”

諸伏景光見過那隻貓，又乖又小，聽說非常通人性，是個聰明的。但從降谷零那邊聽說，它早上玩店裏的掛牌時還被砸過腦袋，藏過降谷零的亞克力板被發現，這頂多是三四歲小朋友的那種聰明，能夠聽得懂人的話，並且做出一些反應。

楚和不至於會那麼……

諸伏景光不知道赤井秀一為什麼要這種誤導人的話。可是如果他故意誤導別人的話，那是不是其實也意味着他與楚和之間是有聯繫的。楚和很可能是fbi的成員。

諸伏景光只想到這一層。

和降谷零一起聊天的時候，諸伏景光重新提出了遇到赤井秀一的事情。正因為他們的工作任務敏感，該說出去的話更要小心謹慎。他們要整理一遍，才能夠取得高效有利的做法。

降谷零也認為赤井秀一說的這些話是由楚和授意的，但是不知道想要傳達什麼意思。難道貓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最壞最壞的想法是，楚和真的是貓變的。”降谷零說道，“這隻貓誰也不理，但是你來了之後，卻總是看着你，像是看不完一樣，一直盯着。而且，貓對柑橘氣味的東西很敏感很不喜歡才對，卻還是願意親近你。你怎麼想？”

諸伏景光失笑起來。

“開玩笑也適可而止。”

降谷零也跟着笑了起來：“反正赤井是想要我們關注那隻貓，也許是貓身上有什麼監聽器之類的。”

“那要演嗎？演相信他的話。”諸伏景光說完之後，都覺得自己在冒巨大的傻氣，彷彿自己還是個被別人說晚上不早點睡覺就會被大灰狼吃掉的小孩。

降谷零說道：“感覺很丟臉。”

“是吧？”諸伏景光都沒有辦法想像自己相信貓會變成人的那個畫面。

“那我們和其他人說一下吧，畢竟貓是在警視廳寄放着的。”降谷零覺得這個赤井秀一給的信號太難懂了，“那要和陣平他們說赤井秀一的這件事嗎？”

“他們應該也會進行調查吧，我們可以講一下。這避不開，而且和老師應該想的是我們是整體，有一個人知道，其他人也會知道。”

降谷零說：“可以演演看，陪和老師玩，也許和老師發現我們在不停地試探他和貓之間的聯繫，見我們上當了或者發現我們陪着玩，覺得很開心也說不定。”

聽到降谷零這麼說楚和會很開心，諸伏景光原本的拒絕也放下來了。

“那我就抽空跟着貓走吧。在破解到底是想傳達什麼意思之前，先這樣做。”

但諸伏景光沒有想到自己傳達這些話出去之後，他也從松田陣平那裏知道七年前琴酒曾經追殺楚和的事情。而楚和明明在醫院裏面，卻又能出現在京都裏面應付貝爾摩德和琴酒。有這樣能力的，說明楚和背後有組織勢力在幫襯。

諸伏景光到此才知道，他曾經擔心過楚和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但這些擔心都是沒有必要的。因為楚和是fbi的成員，這也和他說要去fbi匡提科相應和起來。

“那阿和這次出現，一定是有大動作。委託別人說這句話，也許是想要我們花費一定的時間去調查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松田陣平聽到諸伏景光這麼說，尋思起來，“不管怎麼樣，只能先配合他結束他的任務，回頭再收拾他吧。”

“他一定會再出現的。”萩原研二說道。

諸伏景光心臟一陣瑟縮，他其實並不想見到楚和。見降谷零一直在看自己的眼色，諸伏景光又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笑了笑。

櫻庭議員庭審案當天，楚和又一次出現了。

諸伏景光原以為楚和會再一次不告而別，但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找班長，這已經就是在放他想和其他人一起見面的暗示了。剛好這個時候就來了任務，諸伏景光剛心安下來，卻沒有想到這個任務會那麼可笑，組織要諸伏景光去暗殺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這要是被楚和知道，那就完了。

諸伏景光在接受手術的時候，也這麼想。

術后昏迷了好幾天，也總是夢到自己狙擊他人的時候，被楚和看到了。楚和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瞳光起初是震驚的，而後慢慢地開始陌生起來，最後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彷彿自己做什麼事情，都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估計是精神狀態有問題，原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卻還是被松田他們發現了。

他們把那隻警視廳的貓給帶了過來，跟降谷零說的那樣，這隻貓真的很喜歡自己。去貓咖談合作的時候，就算店長是按摩技術好到所有貓纏着她，小貓也不喜歡別人碰它，但是它就會喜歡黏着自己。晚上見自己換完傷葯之後，才回貓舍裏面睡覺。

如果它真的是阿和的話，那就好了。

諸伏景光這個念頭剛落下，才後知後覺一件事。

原來他真的很想見到楚和。

不是那個赤井秀一扮的楚和，就是真正的楚和。

小貓見諸伏景光還沒有躺下來，又到處看他是不是哪裏疼了，諸伏景光順勢把它抱在懷裏，頭埋在它的身上。似乎感覺到自己很累，小貓的尾巴當做手一樣，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背。

“你要是阿和，就好了。”

小貓的尾巴因為諸伏景光的話一頓。

因為久久沒有反應，諸伏景光正打算抬頭看，結果被小貓蓬鬆的尾巴蒙住了眼睛。諸伏景光把小貓的尾巴移了下去，說道：“你覺得，阿和會不會想見我？”

諸伏景光決定要用貓咪占卜法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如果楚和想見自己的話，那他一定要去見楚和的。

“如果小貓覺得會的話，就叫兩聲，如果不會的話，就叫一聲。”

諸伏景光才說完，小貓就“喵喵”叫了兩聲。

“你這麼會哄我開心的嗎？”

諸伏景光忍不住笑道。

然而知曉這應該是偶然，諸伏景光的笑意從臉上慢慢消融后，長嘆了一口氣。

“就算你不叫，只是我單方面，我也想去見他……”

真的。

按照楚和的計劃，諸伏景光聯合其他人順利逮捕了朗姆。雖然中間還有很多未知的細節，但是相信見面的時候，他就可以從楚和那裏聽到。還是由班長主持下大家一起見了面，赤井秀一先以沖矢昴的面目出現，這讓諸伏景光一陣慌亂，因為這足夠說明楚和將要出現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受傷，或許不需要解釋。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

居酒屋的門拉開，幾個人的目光齊齊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就像是有感應一樣，默契十足地認為來的人就是楚和。黑髮的楚和和七年前一模一樣，就像時光從來都沒有往前挪動一樣，諸伏景光有些愣怔。

還沒有等所有人開口打招呼，諸伏景光眼前就出現了一道虛影，坐在椅子上被楚和直接抱住了。這個舉動太突然了，突然到自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餘光處還看到旁邊赤井秀一驚愕的表情。

“……”

不用想，全場都應該都因為楚和這個擁抱的動作，在看着自己。

想到這裏，諸伏景光當下耳朵都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