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年不晚…

番外三十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年不晚…

我是雷三虎,現在我躺在醫院的病床里,腦袋還時不時會產生眩暈,那是被刀背砍得後遺症。

這一切都是拜江文河所賜。

我躺在病床里,現在距離我入院,已經過去了三天,我感覺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出院了。

也不是我感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而是因為醫院的醫藥費太高了。

我心疼錢啊。

早出去一天,這不是可以省點錢嘛。

我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行李,瞞着所有人出了院。

出院之後,我先回了自己和無名的窩點,無名並不在。

屋子裏就我一個人,我坐在床上,看着凌亂的屋子,屋子裏擺着金潔的那些衣服和用品,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一切后,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那並不是因為我懷念金潔,實話實說,我應該是最希望金潔死得人。

如果沒有她,我不會落得現在的地步,我的父親更不會死。

我走到金潔那堆衣服前,伸手拿出來一個信封……心想這都21世紀了,金潔竟然還用書信的方式和人交流。

等等,金潔之所以用書信的方式和人交流,不是因為她的手機在我們手裏把着嗎?

我的好奇心忽然爆棚起來。

我打開那封信,想看看裏邊到底寫了什麼?

信上說,見字如面,大哥二哥我是金潔,你們趕緊跑,有人想殺你們,他還想殺我。

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很明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大哥二哥並沒有收到這封信,看了一眼信的日期,已經過去了三天。

黃花菜都該涼了。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金潔的大哥二哥應該已經被無名從荒山上給丟了下去。

我把那封信收了起來,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江文龍,出現在了我面前。

番外三十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年不晚,再等十年。

江文龍就像是……就像是個剛從水裏爬上來的一樣,他渾身都是水,滴答滴答的水珠子順着他的褲腿流了下來,我看着江文龍的眼睛,戲謔的問他“你這是,游過來的嗎?”

現在的江文龍,不應該是在無名手裏嗎?他是怎麼跑出來的?

只有一個人嗎?

等了半天,真的只有江文龍一個人,我稍微吐口氣,我問他“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有人給我發短訊,告訴我來這裏見面,別跟我裝,那個人不是你嗎?我弟弟在哪?”

你弟弟在哪?這個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盯着江文龍的眼睛,然後拿出電話讓他等一下。

我唰的衝進陽台反手把門鎖死了,我把電話打給了無名。

“無名,江文龍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窩點,我遇到他了。”

“你……你現在應該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怎麼回老窩了,你他媽出院不告訴我們。

我告訴你,三叔抓住了江文河,本來想把江文龍約到老窩,然後一併制服,可他不會知道……你小子竟然瞞着我們回了家,你現在要麼想辦法從老窩跑出來,要麼穩住江文龍等我們過去,要麼自己準備迎接嚴重後果吧。”

說完,無名啪把電話掛了。

陽台的門開始咣咣的響了起來,那是江文龍在撞門,看來他是改主意了,他打算,劫持我去換他的弟弟。

所以他撞門。

陽台的門咚咚咚的響着,而我能做得只是祈禱無名和三叔能快點帶人來救我,我剛出院,身子虛弱的很,怎麼能是江文龍的對手。

我打開窗戶,想從屋子裏翻出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江文龍已經撞門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拿着那把破菜刀。

他目露凶光的看着我,猙獰着說“雷三虎,乖乖跟我走吧,要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會砍死你的。”

我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的,但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定不能跟着他走,如果走了,那三叔的計劃一定會打空,雖然並不知道他到底在設計什麼計劃。

我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把手槍揣在身上,因為如果有槍,我就不用和江文龍肉搏了。

他張牙舞爪的奔着我殺了過來,我彎腰用肩膀狠狠撞了江文龍的腹部,轟隆一聲,我像炮彈一樣把他給撞了出去,我也因為巨大的慣力倒在地上。

我頭很昏,我一個病號傷員,怎麼可能會是江文龍這勢大力沉的流氓對手,他爬起來揪住我的脖領子,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我的後腦勺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的腦袋像是被火車給碾了一下。

我眼冒金星的倒在地上,雖然體力不支,但是意志力告訴我,必須反擊,於是我拼勁力氣蹬出去一腳,把江文龍從身上蹬了下去。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睜不開了,我要昏過去了。

恍惚之間,我看到江文龍被一個高個子擊中了腹部,然後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掙扎着再也沒站起來。

那是斷腸拳。

無名的代表性招式。

看到無名來了,我知道自己得救了。

但我還是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工廠,站在我旁邊的人有很多,有唐春,有孫豐,還有大廣……我以為自己出了幻覺,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那真真實實的疼痛告訴我,那並不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這些人就真真實實的站在,坐在我的旁邊,這些人坐在一個長桌的兩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長桌的主位。

主位坐着的,是我們熟悉的龍先生。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流氓,坐在一張桌子上,這麼有秩序和規矩的開會,這也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看起來有點荒誕的會議。

等那些我叫得出口,和叫不出口的人到齊,龍先生掐滅了手裏的雪茄,站起來說“你們好,我姓龍,我叫龍先生,今天呢,我在這個地方召開一場流氓會議,為的就是一個字和,黃家,江家,還有雷家,大廣,你們已經打亂套了,事情有點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了,所以我出面,調停你們之間的惡戰。

很感謝各位能給我龍先生這個面子,能來,能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開會。”廢話,你龍先生說話有人敢不來嗎?

不來,就等同於跟你叫板。

敢和龍先生叫板……那可真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得了。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為龍先生的虛偽而感到可恥。

“龍先生,你就說吧,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儘力去辦。”會還沒開始,捧臭腳的就出來了。

其他人雖然沒說,但也都是這個意思,畢竟今天這個會議,是龍先生的主場。

龍先生從懷裏又掏出一支很粗的雪茄,放在嘴裏引燃,他心滿意足的嘆口氣,吐出一個眼圈,指着坐在長桌尾的江文野說“先從你開始吧,江家以前的那些事情,從現在開始你不要管了,之前的衝突和矛盾,現在全都放下,安安靜靜的做生意。

另外,江家那哥倆,必須好好長長記性,既然他們是江家人,就交給你來辦,大哥廢了右手,弟弟廢了右手,以後讓他們一隻手吃飯吧。”

江文野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上的汗,他站起來點點頭,說“一定按照龍先生的吩咐去做,保證廢了那哥倆的手。”

龍先生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他擺擺手讓江文野去廢江文龍和江文河的手。

我們就看着那哥倆像烤乳豬一樣被綁在身後的桌子上,江文野拿着準備好的鎚子,咚咚咚的砸了下去。

咚咚咚的聲音就像砸在我脆弱的神經上,每砸一下,我都心驚膽戰一次。

不過,龍先生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打着哈欠看向了黃江,一個眼神就把黃江嚇得不輕。

正準備喝茶水的黃江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畢恭畢敬的看着龍先生。

“你們哥倆,從現在開始給我保持靜默,不能嘚瑟,安安靜靜的做生意,為了限制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月拿出營業額的百分之五,捐到我的商會,去資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

要不然你們錢太多了,錢一多就容易嘚瑟,與其那樣到不如把錢給那些需要幫助的孩子。”

能看出來,黃江很憤怒,但是又不敢發作出來,龍先生這不是再要錢,這是明搶。

可黃江能說不嗎?

同樣是搶劫,拿槍進銀行搶和龍先生這樣搶,性質是絕對不同。

前者是犯法的,後者不用負任何責任。

黃江也好,黃河也罷,哥倆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們敢說不嗎?

龍先生又揮揮手,意思是讓黃家兄弟可以走了,他們的事情已經說完了。

這哥倆灰溜溜的離開會場。

龍先生拿起茶杯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嘴唇,又把目光看向了離我不遠的孫豐身上。

這個時候身後砸手的聲音還沒停止,就像是我們開會時的背景音樂一樣。

龍先生似乎被那聲音弄得很是煩躁,他讓江文野滾出去砸。

等屋子裏清凈了,龍先生這才繼續說“孫豐,從現在開始給我停手,要麼洗白你的逃犯身份,要麼去蹲監獄,一年一度的展會馬上要召開了。

如果你再惹出麻煩,不會有人放過你,我有去國外的路子,今天晚上你必須跟着船走,去國外躲一躲,如果你被抓了,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律師幫你辯護,這個條件如何?”

這不是疑問句,這是肯定句,因為龍先生清楚孫豐不會拒絕,更不敢拒絕。對於他這樣的危險份子來說,逃亡國外或許是目前他最好的結局。

只是,誰都不會想到,多年以後,這個逃犯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玫瑰家園位高權重的高層領導。

就像很多年以前,對無名姐姐施以暴行的大廣非但沒有因為那件事成為階下之囚,反而還變成了人們口中的廣哥。

這就是好玩的地方。

我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上分泌出的汗珠,因為龍先生的眼神已經掃到了我身上,更準確來說是掃到了我身後的無名身上,他用雪茄指着無名說“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放棄復仇,從現在開始跟着雷家叔侄好好發展,我能扶持你們三個成為企業明星。

第二,你繼續復仇現在就殺了這個桌子上的仇人,然後你開始逃亡,雷家叔侄這輩子也不會得到重用,怎麼選全看你自己”

龍先生這一句話,就把無名逼上了梁山,他很果斷的就給出了答案,他說“我選一,我不報仇了。”

報仇?報什麼仇,長桌上的人都是狐疑的看着無名,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做過壞事,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是這個無名復仇的對象。

給出這個答案以後,我看到龍先生臉上閃過一抹失望,就好像他並不希望無名拒絕復仇一樣。

龍先生說“好,既然這樣,明天開始雷三虎和你就進我公司,我給你們物色了經理的位置,明天早上到我這裏來報道吧。”說完,龍先生意味深長的盯着我和無名看了幾秒鐘。

然後他把目光又看向了唐春一家子,唐春是跟着他爸一起來得,父子倆坐在一起,喝着茶水,絲毫沒有料到龍先生會突然看向他們。

龍先生很直接的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這就是字面意思,因為龍先生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幹嘛的。

於是,唐春的父親遞過去一張名片,龍先生哦了一聲,然後大聲說“搞裝修的啊。”

這話說完,長桌上坐着的人都笑了,這純屬是龍先生在糟踐他,唐春他爸分明是做瓷磚的,在龍先生嘴裏就變成搞裝修的了。

唐春父親也不敢發火,只能嘿嘿嘿的陪笑,龍先生則派頭十足的對他說“你帶着你兒子回去聽信,在這個桌子上坐着的人,要麼是開ktv的,要麼是開夜總會的,你有一個搞裝修的坐在這,覺不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回去等電話,有什麼通知自然會告訴你。”

很多年以後,同樣的長桌會議上,唐春因為不堪忍受龍先生的糟踐想跟龍先生翻臉,結果成了第三個死在長桌上的人。

這次,他爸忍了,所以他爸並沒有馬上死在這裏,而是死於幾天後的一場車禍。

唐春父子灰溜溜的離開后,長桌上還剩下三個龍先生沒有點到的人分別是大廣還有大廣的哥哥老常,以及黑石集團的代理人黑蛇。

對,他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就是黑蛇,我實在無法想像,這世界是竟然還真有人跟無名一樣,拿自己的外號當真名。

這時,長桌上的人也剩得寥寥無幾了。

龍先生看向大廣和老常,他用手指頭點了點空氣,像是做出什麼重要決定一樣說“我想讓你們兩個做得事情很簡單……”

龍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時候無名站起來,轉身去拿什麼東西。

我正好奇無名要拿什麼東西時,龍先生那陰惻惻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說“你們兩個,得死在這!”

大廣和老常聽完都笑了,他們認為龍先生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可當倆人看到龍先生認真的表情時,他們便知道,龍先生沒有在開玩笑。

龍先生不讓無名復仇,可卻讓他的仇人去死,這……真的很矛盾對吧。

我們看到無名從一個地下室里牽着一個鏈子,慢慢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當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鏈子那一頭牽着的不是狗。

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我的老熟人,老金。

老金掙扎着站起來,什麼也不說,嘶吼着朝大廣沖了過去。

我騰的站起來,因為動作太大,導致椅子嘎巴的倒在地上,不過屋子裏沒人看我,大家都在看老金和大廣的廝打,老金掐着大廣的脖子,傷心欲絕的喊着“你還我女兒,還我兒子!”

大廣把老金從身上頂了下去,他扶着椅子站起來,看了看正對他笑的無名,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你害我,這是你的圈套!從你們來夜總會,到決定救我……都是圈套!”

“哥們,你這就有點扯淡了,我又沒那麼算,只是偶爾翻看金潔的手機,發現你是幾年前,害我姐姐殘疾的兇手,那個時候我才決定……干你。”

無名拿出手機,遞給我看了一眼,在金潔手機相冊上,有一張照片,照片里一個女孩正血肉模糊的躺在一個陰暗的巷子裏。

無名扶着我的肩膀,平靜的對我說“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要費那麼大勁,讓金潔來我們房間送死了吧。”

“這是……這是你姐姐?”我指着手機屏幕上那個血肉模糊的女孩,不過我並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我只是看着大廣和老金兩個人廝打到了脫力,在這個關鍵時刻,無名踢過去一把鎚子。

那是,砸廢江文龍手的鎚子,鎚子上還帶着血。

老金撿起鎚子,對着大廣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一陣山崩地裂的巨響過後,大廣成了過去時。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我們已經認不出來那個人是大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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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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