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午門裁撤

六 午門裁撤

006午門裁撤

“皇上傳諭,五品以上官員着皇極門朝見。”

眾多例行等着上朝的官員都有些納悶,這又不逢朔望的日子,快要兩個月沒見着的少年皇上這又是搞啥呢?看着內閣首輔黃立極率先動身,剩下的也不在猶豫,紛紛轉向皇極門而來。按照兩班在皇極門連廊出站定。

沒等多時,朱由檢就在出現在上首的寬座上。一片聖躬康安的簡單禮儀過後,朱由檢微笑着說話了:

“前日朕和英國公對談,說起了先皇宮中演兵的盛事,朕心嚮往之啊。”

不等到驚訝的群臣竊竊私語的聲音安靜下來,朱由檢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站立在旁邊的張維賢,點了點頭。

頓時鼓聲大作,五千閹兵各自舉着五彩旗幟,明亮兵刃從兩側湧出,密密麻麻開始動作起來。剛開始,龐大的隊形還有點笨拙生澀,顯得有點生疏。隊列演示完畢,開始捉對廝殺的時候,久久不運動的胳膊腿好像活動開了,逐漸恢復了生氣。吶喊聲、廝殺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傳來,讓站在朱由檢旁邊的王承恩的雙腿開始瑟瑟發抖。

朱由檢當真是第一次觀看這種類古軍陣的演練,還頗有點興趣,不由得離開了座位,走到了白玉闌干前面。

大陣對壘剛剛結束,就變成了六人一組的小陣對壘,這時候能夠看得出來,這些人的刀馬也都是經過名師指點,下過一陣苦功夫的。太監手上的鋼刀長矛上都捆綁了石灰包,三點沾身即可判出局,其中有數十名膀大腰圓之輩在隊友的掩護下,衝鋒陷陣顯得頗有章法。

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這才由一名太監小校搶奪到了場中紅旗,翻跪在皇極門下。

朱由檢看看旁邊的大臣,微笑着點頭:“嗯,不錯不錯,賞,都賞。”

場下的太監們一起跪下口頭謝恩。徐應元這才大聲說道:“刀槍就地安置,出午門領賞。”這時候就能看出這群烏合之眾和軍伍的區別了。這群太監一聽見賞錢現在就可以領取,頓時場地內就是一片刀槍落地碰撞之聲,五千人亂糟糟的湧出午門。等到最後一人走出,午門轟然關閉。

嗡~~血氣上涌,魏忠賢有一點腿軟。

午門外,剛湧出的五千太監被一眾從兩側跑出的持着真刀真槍的勇衛與午門分割開來。徐應元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大聲叫道:

“都聽好了,聖上有旨,內宮淘汰冗員,今日爾等全員放歸,去隔壁排隊領了月餉和遣散銀子,這就散了吧。”

轟,一下子人群就炸開了。要回宮裏面取家當的,哭着覺得自己沒着落的,吵吵着要見皇帝請求開恩的,頓時就鬧成一團。

徐應元不再說話,把手一揮,午門再次敞開,宮衛舉着長矛就這麼壓了過來。前面幾十個看起來是骨幹的還想要赤手空拳往皇宮裏面沖,很快就聽見了噗噗,長矛入肉的聲音。甲士也不停,踩着鮮血和躺在地上嚎叫的人,轉眼就從三面圍了上來。

剩下的太監們一看,知道再抵抗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條,也就只能朝着城外散去。

看着大事已定,朱由檢笑嘻嘻的走回到了中間的龍椅之上,也沒有端坐,就是輕鬆的斜在一側。

“來吶,給英國公,內閣幾位輔臣搬幾把靠椅,請幾位老大人安坐。”

滿朝啞口無言,站立的倒是比剛才端正了許多。安靜的皇極門內,只聽見朱由檢說:

“朕前日清掃了御膳,為了朕一人吃飯,

御膳有太監、粗使宮女整整八百二十一人。朕有些慚愧啊。朕就留下了十六人。”

“吾皇英明!”無論懂還是不懂,眾多朝臣在已經離座的內閣大臣的帶領下,先恭賀了再說。

“英明也未必。”

嘿,還躬身道賀的大臣們搞不懂這少年的心思了。

“奧,國公,黃公,坐坐。不用老是這麼起身,年齡大了,朕尊老的心還是有的么。”

“臣謝恩。”兩次三番,這幾位也只是屁股沾了一下凳子。

“朕又安頓着魏忠賢了解了一下宮內內侍的數目字。不看還罷,看了之後是觸目驚心啊。這紫禁城中內侍一萬五千餘名,宮女三千八百多人。今日天下,外患不平,內亂又起,賦稅虧空是越來越大。朕這裏就不能在浪費了。”

“皇上不妥啊。”說話的是內閣次輔施鳳來。

“皇上乃是國朝的臉面,這尊敬和體面不能少,臣以為以後不增即可。”

“行啦。”看着跪在前面的施鳳來。“有事回話就行,不用動不動就跪着說。朕是國朝的臉面,這話說得紮實,朕也無話可說。可是這朕的臉面就在這宮內的內臣和宮女上么?”

說罷,不等到其他人在回話,朱由檢直接說道:

“朕安頓懿安皇后,這幾日就把這些內侍和宮女放出,宮內每人安頓銀錢十兩。有家人的回家,無家人從今日起到皇家莊子勞作。共計十五萬兩的銀子。朕和皇后的內庫出了。”

“吾皇聖明。”眾位臣工又是如此。

朱由檢不由的有一點悲哀,聽着整齊劃一的聲音,看着或蒼老或青年的身影,這就是大明的精英啊,散發著一股世故、成熟的腐朽的氣息。他知道,儘管自己完全是因為安全的原因清理宮中的內侍,但是即使一個皇帝做成了這樣,他們也根本就不會打心中有感激之情。

眾人依然是悶聲不語,朱由檢也不管他們,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進行。

“今早,內官魏忠賢、李永貞、裴芳等一十二人上奏乞休。能與朕共有此意,朕深感欣慰。所以,朕准了!但魏公公乃是兩朝的老人,先皇肱股,朕也多有依賴,不準。”

魏忠賢趕忙出來下拜:“老臣多謝皇上。”但是從臉上已經看不出得意之情。

朱由檢繼續說道:

“說來也巧,”說著還看了一眼魏忠賢。“今早上懿安皇后也接到了奉聖夫人的呈子,請出外宅。就來請朕的意思。這也是朕的疏忽,奉聖夫人服侍先皇有功,如今先皇不再,也確實不合祖制。准了。其子侯國興先去了錦衣衛的差事,好生服侍夫人。”

遠在隊尾的侯興國隱約聽了個大概,心中不由得大慌。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出列拜倒謝恩。

朱由檢這時候卻看也不看,只是扭過來頭,問魏忠賢道:

“公公可覺得朕處理的如何?可還公道?”

聽到這話的魏忠賢雙腿戰慄,汗如雨下。皇上這是殺雞給我看呢,罷了罷了,既不能攻,先服個軟再說。這時候也只能匍匐在地上:“皇上聖明啊。臣請辭東廠之職。”

一聽到這裏,朱由檢還沒有反應,倒是王體乾急了。你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做法啊。你辭了東廠的職務,把我這個還在你秉筆太監之上的掌印太監不是放在火上烤呢么?只好也連忙出列,:“老臣也請辭內宮掌印之職。”

哦?還有這個效果。朱由檢頓時有點無趣,這個步驟有點大了,敲打是敲打,剩餘價值今天還不能一次就兌現。

朱由檢站起身:“兩位公公都平身,朕清理內宮主要目的還是要節儉支出,朕還是那個意思,咱們都還先這麼著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剩下了兩個跪在地上的公公和面面相覷的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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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八路反軍有我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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