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煙花
剛過完春節,該拜年的也拜完了,對於我們小孩子來說,最開心幸福的事莫過於放鞭炮了!自己捨不得花的錢全買鞭炮了。什麼小手槍,小坦克,笛聲帶響月旅行的串天猴,魔術彈,震天雷,還有幾掛鞭炮。除了鞭炮沒放外,其他的在三十晚上一股腦的全部放完了。看着還剩下的鞭炮,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放在炕頭上熱乎熱乎,據說這樣子放起來響。晚上,我用吃完蘋果罐頭瓶做了一個燈籠,所謂燈籠,就是用紙做一個紙拍,放到罐頭瓶疷,然後在中心粘一個蠟燭,這個蠟燭不能高於瓶口,最後再在瓶口栓一個紅繩,瓶口兩端再連一個拎起來的繩子,繩子中間在綁一個木棍,這樣燈籠就做成了。現在看非常簡陋,但是在80年代,還挺時髦的。我拎起來“燈籠”就往我的小夥伴家走,到了我的小夥伴家,喊了一聲小青在嗎?在,進來吧。我進屋以後,看到小青正在吃飯,然後我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小青比我小一歲,是我兒時最好的夥伴,長得比我高,下面還有2個弟弟。他家原先是我家鄰居,住在西面,後來搬到村東頭了。他爸爸後來開煤礦,發了財,賺了不少錢,於是他家天天人不斷,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往他家跑,順便蹭點吃的。當時80年代,他家就是萬元戶,天天僱人做飯,買油條,還有當時非常貴的煙一良友牌。因此他爸爸也成了風雲人物,和沒錢之前判若2人。他爸爸1.78米,中等身材,有一隻眼睛壞了,是因為小時候拿剪子玩,大人沒看住,把眼睛扎壞了。就因為這個缺點,找的媳婦也有缺陷。
“吃飯了嗎,要不一塊吃點”,小青問。“不吃,我吃完了”,我說。其實呢,看到他家裏桌子上的豬肉,白面饅頭等一桌子食物,我也是一直流口水,唉,他家生活水平是高啊!我坐在一邊等他吃飯,這時他弟弟吃完飯了跟我說,“哥放鞭炮去,昨天晚上,我家放鞭炮放了10000響,老過癮了,我家還有,咱們再放點”。我說“好,青我先和弟弟出去了”。“行,你們去吧,我隨後來”,他說。於是,我跟着他弟弟出去了。他弟弟小名叫小程,就他長的不高,眼睛小小的,但非常機靈,一張小嘴巴,非常甜,留着一個小平頭,看上去比他2個哥哥牛逼。雖然他2個哥哥都比他高,但是他一點也不怕他們。或許是因為他在家排行最小,所以受到的寵愛最多的原因。
小程拿出來一掛鞭,然後熟練地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刁到嘴裏,然後,咔的一聲點燃火柴,點上了一根煙。我說“小程,你這麼小,就抽煙啊,你爸不揍你。”小程說“唉呀,這不是放鞭炮嗎,所以抽一根,平時我不抽的,對了哥,你也來一根,好煙,良有牌香煙,再給你幾十個鞭炮,咱們放着玩”。
我接過他的煙,然後我也點燃了,因為以前沒抽過煙,這是我第一次抽煙,嗆的我直咳嗽,眼睛也出眼淚了!他看到了樂得前仰後合的,說了一句,“小子抽煙真牛逼”。
我們在外面噼里啪啦地一頓放,一會他哥哥小青也加入進來,放了半個小時。小青說“我家還有煙花呢,咱們放一個”。我說“行啊,太好了”。小青進屋一會,就拿出了一個煙花放了起來,火樹銀花,就像天女散花一樣,真是好看。放完以後,我說“鞭炮放完了,我們到哪玩啊”,小青說“不玩了,明天再玩吧”。“好吧,明天咱們再玩,那我先回家去了”。我拎着小燈籠,一個人順着街道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我發現了一截魔術彈,好像是有人再點的時候沒有着,就把頭拆開了,然後就撇到路上了。我一看,有戲,只要我從別的鞭炮上找個信子安上不就行了嗎。但是,我是不敢放,心裏想,等明天讓小青來放吧。第二天,小青和幾個同村的小夥伴3個人來到我家玩。我說“我有一個魔術彈,沒點着,你看看,你能不能放啊”。小青說“小意思,我能放”。我馬上找來火柴,然後出屋去放魔術彈。走到門口,我說“往前點吧,別放到房頂上,那可就馬麻煩了”。因為,我們農村房子,倉房都是土房加茅草蓋起來的,容易着火。於是我們靠着籬笆邊,東邊有一個倉房,倉房是用本頭蓋起來的,上面屋頂用茅草蓋上的。這是冬天,上面還有一層雪。“現在點嗎”,我問。“點”,小青說。我咔的一聲,劃了一根火柴,點上了那半截子魔術彈,點完我就跑的遠遠的。只見小青拿着半截子魔術彈,低着頭。只聽“噗”的一聲,一顆魔術彈從他手上滑落。“我的媽呀,這是什麼玩意”,小青叫道。我們說“沒事,是因為太短了,所以飛的低,第二顆就好了”。於是,他沒辦法,又接着放。第二顆比第一個高一些,中好落到東邊的倉房上,因為倉房上有雪,所以我們沒有在意。這時,小青說“啥破玩意,扔了算了”。還沒等他說完,嗖嗖的幾聲,放完了。我們意猶未盡。唉,太少了!扔掉了空筒,我們就出去玩去了。正當我們在外面玩的起勁時,就聽到我家附近一陣一陣的混亂,有人說起火了,快來滅火啊!我和小夥伴都蒙了,誰家起火了,大冬天的,怎麼能起火啊?小青說“不對,是不是你家啊”。
我敢緊跑回家中,看到我家的倉房起火了,火勢越來越大,我家房后的李叔叔拎着水桶就往倉房上潑水,然後再回家取水。我站在旁邊也幫不上忙,干著急。這時我爸拿着水桶路過我這,瞪了我一眼說“回頭再跟你算帳”。火終於撲滅了,原先倉房的屋頂蓋着積雪,現在房頂沒了,只剩下一圈嬈焦的木頭,就像剛剛開完一場篝火晚會。裏面的豆糠都燒沒有了,我家那頭豬的半年口糧沒了,是不是它以後要餓肚子了!正在為豬傷心呢。我突然感覺耳朵一陣巨疼,抬頭一看,是我爸正揪着我耳朵呢,我疼得嗤牙咧嘴,也顧不上同情家裏那頭豬了。我疼的哇哇大哭,說“再也不敢了,我錯了”。之後,還是挨了一頓揍。
我爸爸用小木棍打我的屁股,我一看,大勢不妙,馬上跪了下來,大哭說“不是我乾的,是小青放的魔術彈,我只是在看他放着玩”。“不是你乾的,你領着他們在這玩,你不知道旁邊有倉房嗎?都是乾草,容易着火”,我爸邊打邊說。媽呀,真疼啊!我可真受不了了,我轉眼看到我媽,我媽是最心疼我的。我馬上向我媽求救。“媽媽,不是我乾的,我爸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我哭着說。我媽馬上過來跟我爸說,“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順手把我推進屋裏,我捂着火疼屁股,一瘸一拐的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