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的春天來了

石丐帶着子錯去往老海的超市鋪，家長們也帶着自家孩子去拜師。若是天賦不夠，沒被名師看上，就花錢請大師傅稍加照看，或者退而求其次，拜入一般師傅名下。師傅們自然要收一筆不菲的拜師禮，在島上也算是過得滋潤。只有石丐是個例外，不要一分錢還是沒人願意拜師。

子錯走進超市，老海媳婦看着子錯提一箱啤酒出來，就問他：給別人買的？

子錯說到：給我師傅買的。

婦人問：你師傅？

子錯心情愉悅，開心的說到：石師傅願意收我為徒？

婦人一想，島上姓石的師傅就石乞丐那個睡大街的老頭了，他在小店賒賬，還欠着好多錢呢。但婦人知道子錯情況，有總比沒有的強。結賬以後，婦人遞給子錯一隻烤鴨，子錯納悶的問：阿姨，我沒買這個？

婦人笑呵呵說到：阿姨送你的，你今天拜師，提回去給你師傅下酒。

子錯並未拒絕，接過去拿着，說到：阿姨，我種的西紅柿可好吃，明天給你摘幾個過來。

婦人越發喜歡子錯，這小孩實在是太討喜了。就笑到：好啊，我可要又紅又大的。

子錯道謝后就興高采烈的提着啤酒和烤鴨走出去，老海媳婦轉頭看一眼屋裏，自家那娃娃正在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就朝屋裏大吼一聲：還不去做作業，你看人家子錯，比你懂事多了。

那女娃娃嘟着嘴巴，關掉電視走進卧室去了，嘴裏埋怨道：這沒娘養的野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買東西，害我電視都沒得看。

婦人聽見些許，就喊：你嘀咕啥。

女娃娃急忙回復：沒有沒有，我做作業去了。

子錯提着啤酒和烤鴨走向石丐的小茅房，石丐獨自住在離村子很遠的半山腰。子錯走到半途，看見一男一女在黑夜裏相擁的走着，然後鑽進旁邊的小樹林。

子錯轉頭去看，只見男子的手裏拿着手機搖搖晃晃，那女的蹲在男人面前。子錯嘴裏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隨後提着啤酒小心翼翼的走了。

子錯來到石丐的小茅房前面，茅房旁邊養着兩隻產奶用的綿羊。子錯敲門走進去，小茅房只有一間屋子，石頭堆砌的原生態牆壁吹進來海風。一面牆壁旁邊是用木頭搭建的廚房，放着學校食堂退休的電磁爐和缺胳膊少腿的鍋碗瓢盆。

子錯推開門走進去，石丐正襟危坐於床沿，子錯放下啤酒和烤鴨后，跪於石丐面前。石丐問：晨起比雞早，晚睡比夜鶯，修鍊艱苦不得叫苦，為師要你學的不能不學，能做到？

子錯回答：能：

石丐道：一拜。

子錯俯身一拜，石丐又問：執強而守弱，力強則道濟天下，力弱不屈惡道。習武更要修心正性，需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不虛妄，不傲慢，不嬌縱。以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能做到？

子錯道：能？

石丐道：二拜。

子錯俯身二拜，石丐道：武於亂世可定天下，在太平世道則為禍端。習武者在和平年代必須要收斂鋒芒，能忍受才無可用的孤獨，你能做到？

子錯道：能。

石丐道：三拜。

石丐也不知道這小娃娃能不能理解，反正自己的架子是要擺起來，可不能讓這個小子看輕了，不然以後不好教。

子錯對石丐越加佩服，本以為師傅就一個武功厲害點的老乞丐，沒想到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倒像是古代教聖賢書的先生。

三拜完畢，石丐便帶着子錯來到廚房，也就屋子旁邊的那個草棚子。廚房裏一袋大米，半桶金龍魚油，三顆爛白菜，還有水桶裏面幾條餓的躺平的海鮮。子錯看環顧廚房，熟悉傢具位置后，先洗米煮飯，又抓來一條醜陋的魚兒燒菜。

石丐越發欣慰，這小子咋這麼懂事呢。石丐打開一瓶冰鎮的啤酒一飲而盡，又卷了一隻旱煙抽着，嘴裏唱到：人間總有到頭時，有也過客無也是客。空也是，實也是，大夢一場，何必待清明。摸一把美女細腰肢，看一眼聖人聖賢書，存天理，存人慾，大道可尋。我的這個啤酒冰涼，烤鴨下肚，道在腹中。俏媚的娘子在夢中。

子錯聽着有趣，又覺得高深莫測。不過多時，子錯燒了三個菜，石丐嘗一口，讚歎道：手藝可以。

石丐並不拘泥什麼尊卑秩序，讓子錯搬來三塊石頭當做凳子坐下，如爺孫倆一樣吃吃喝喝。

此時那林中的兩人，男子躺在地上，心中愉悅，他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等艷遇。這女的好像是來島上看望孩子的，五日前與自己相遇，聽說自己是老師后，就對自己暗送秋波。

這女子極美，身段妖嬈，勾魂兒的大胸殺人的腰。女子與劉禪相熟后，當日晚上就到劉禪家中洽談武學，溝通陰陽交合之道。此後幾日，女子日日纏着劉禪，什麼事都要刨根問底，對劉禪痴迷異常。劉禪認為是自己的春天來了，只把女子對自己的過分關注，看做是對自己的過分痴迷。

劉禪日日陪着女子，給她講島上的家長里短，學校的大事小事。又把家中兄弟幾人，有什麼興趣愛好，以及和學校老師的關係，全都一五一十的交待。

隨着新生考試結束，上島的家長和訪客也要陸續離島。劉禪知道女子就要離開，心中極其不舍。這日晚上，女子約了劉禪出來，說是要玩點刺激的，劉禪樂呵呵的跑出來，跟隨女子來到林中約會。

子錯收拾了廚房后，便起身回學校。走到半路時候，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嘶啞的喊叫。子錯急忙跑上去，只見地上躺着一個人，上半身被鬼魂一樣的東西拉扯着拖進草叢裏。

子錯被嚇壞了，心想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可那倒下的分明是一個大人，自己一個小孩跑過去能幹嘛。猶豫片刻后，子錯伏着身子，墊着腳尖走過去。聽見草叢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遠，子錯才走進細看，發現地上有一條拖痕，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

子錯猶豫着要不要跟進，這時林中走來一人。來人一邊走一邊拍打衣服，用手電筒照着子錯臉蛋，嘴裏說到：誰家的大狗，給老子衣服都咬破了。

來人走出來，看着白明。白明記起來，這人是學校的老師。劉老師帶着一副半框眼鏡，看到子錯脖子上的紅領巾，問到：你哪個班的，這麼晚還不回學校去。

子錯道：初一五班的，我來找我師傅，就要回去了。

老師說到：快回去吧，不知誰家狗瘋了，你在外面很危險。

子錯覺得劉老師的衣服有些奇怪，好像是女人穿得的休閑褲，老師身上的香味也似女人香。但子錯並未多想，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世界上哪裏有鬼魂。

劉禪見子錯走遠后，轉身回到林中，地上躺着一個**的死人，面孔和這個劉禪一模一樣。兩隻飄渺的黑色鬼魂把地上的屍體拉起來，來到海邊的懸崖上。

劉禪的屍體被放在一塊岩石上，扒下來褲子。活着的劉禪從石縫裏提出來一個密封的桶，倒出散發刺鼻氣味的液體，澆在屍體上。屍體立刻被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音，冒出青煙。不過多時，屍體就剩下些許白骨，老師把白骨拆開，圍繞懸崖轉一圈，分散丟進海里。

劉禪回到公寓后，拿出來學生名單，找出其中六張，正是六個特招生的資料。最後劉禪又找出來子錯的資料看一眼，覺得沒啥特別後就丟到一旁。今日之事，他大概沒有發現異常，用不着殺一個小孩子滅口。

隨後劉禪又翻出來白劍夜的簡介，拍下照片用手機發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