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王府情況
早飯時,眾人在膳廳里的長桌圍坐,膳廳設在內院,下人是不能與主人們同席的。
沈墨淵和沈清玉依次坐在長桌右側,葉靜茹則坐在左側,在她下位是祁鴻鷹。
從昨天回來后,已經在這個家裏呆了一天了,通過詢問下人和祁鴻鷹,沈墨淵也大概了解了一些家中情況。
按理來說祁鴻鷹是王府管家,沒有資格和家裏主人同桌而食的,但祁鴻鷹的身份不簡單,是當年父親的副將,像長輩一樣照顧父親,跟着父親南征北戰。
在父親封王后,因為受傷卸職與父親一同回到京城,當了王府的管家,是看着沈墨淵和沈清玉長大的,所有沈家人都將他視為家人。
沈清玉是父親兄弟的女兒,父親年輕時在戰場上征戰不慎落入敵人的陷阱,身受重傷,沈清玉的父親背着他殺出重圍,自己卻油盡燈枯,臨終前將還在襁褓之中的沈清玉託付給平南王。
當平南王穿着殘破的鎧甲,渾身是血,抱着一個嬰兒出現在母親面前時把葉靜茹嚇了一跳。
善良的葉靜茹將剛出生的沈清玉認為養女,十幾年來一直當自己的孩子養大,與自己的孩子沈墨淵無二。
因為平南王沈嘯圖只有葉靜茹一個王妃,並無妾室,所以飯桌上有些空蕩蕩的,一共只有四人。
沈墨淵看了一眼空着的主位,有些疑惑:
“父親還是沒有來吃飯嗎”
自從他昨天回來便沒有見到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
葉靜茹嘆了口氣:“你父親他一直有病在身,很少來膳廳,一般都是將飯菜送到他卧房”
沈墨淵沒有再說話,看着女傭端上來放在面前的飯菜。
一碗白粥,幾個肉包,幾根油條,一碟酸蘿蔔,十分簡單的飯菜,放到這個世界,但凡是有點錢的人家都比這吃的好。
有點寒酸啊,沈墨淵暗中嘆氣,還以為王府一日三餐都是山珍海味呢,不過沈墨淵也理解平南王府的窘迫。
也難怪昨天自己在被馬車撞前買小吃時,祁鴻鷹看着錢袋一臉心疼的表情啊,原來家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沈墨淵三下五除二便塞完了早飯,起身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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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房走去。
葉靜茹有些擔憂的問:“三元,不吃了嗎,你腦子生病了多吃一點”
在古時親近的人之間或在長輩面前都用字來稱呼。
沈墨淵一臉黑線,知道母親是心痛自己,但腦子有問題和吃多一點好像沒什麼聯繫吧。
朝背後還在吃飯的眾人擺了擺手:“不用了,我還有事”
正喝粥的沈清玉放下碗,不滿的嘟囔着:“能有什麼事,不是去惹事就是去喝花酒,現在家裏都這樣了,還是不忘敗家”
葉靜茹對着沈清玉搖了搖頭,沈清玉倔強的轉過頭去。
沈墨淵假裝沒聽到沈清玉的話,獨自離開了膳房。
沈墨淵正沿着長長的走廊向自己居住的西廂房走去,轉頭看向旁邊的樓閣。
梁棟、斗拱用彩色繪飾,檐角青碧,門窗房柱漆朱紅,上面還有用金漆繪製的圖案,無時無刻不在顯示這所王府它曾經的輝煌。
但隨着靠近自己的西廂房,沈墨淵驚奇的發現從這開始柱子上坑坑窪窪,上面的金漆圖飾不見了。
沈墨淵走上前撫摸柱體表面,手掌感受到粗糙的感覺,沈墨淵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這是被人硬生生的摳下來的,誰這麼大膽,敢在王府這麼干?
“少爺,您在看什麼呢”就在沈墨淵看着柱子深思時,一個帶着討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墨淵回頭一看,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王府下人的服飾,臉型消瘦,不大的眼睛裏透露着機靈。
“哦,是小七啊”這個人沈墨淵認識,是他的貼身下人,聽祁鴻鷹說從小便跟着他長大的。
沈墨淵隨即便向小七發問:“這柱上的金漆被誰破壞的?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乾的,就算王府現在再窮,也不能扣自家的東西吧”。
小七猶豫了半天,見沈墨淵盯着自己,才磨磨唧唧的說:
“少爺,是您自己乾的啊,這個月夫人給您的五兩銀子幾天就被您花完了,然後您就打上了這金漆的主意,前天晚上你偷偷起來,把這附近的金漆全鏟了下來,去典當行換銀子去了啊”
沈墨淵有些尷尬,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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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屬賊喊捉賊了啊。
“咳咳,沒事了,對了,我問你件事,王府為什麼會是現在這種境地,按理說王府就算被打壓,但也有家底的,不應該這麼窮啊”
沈墨淵其實一直好奇這件事,但昨天問祁鴻鷹時,他閃爍其詞,問其他下人他們也不敢說。
小七一聽,臉都白了幾分,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在旁邊,才湊在沈墨淵跟前開口:
“少爺,鷹管家下了封口令,不讓人在王府談論這件事”
見沈墨淵死死盯着自己,一副不問出就不罷休的樣子,小七敗下陣來,將事情娓娓道來。
隨着小七的講解,加上自己以前看宮斗劇的經驗,事實逐漸浮現在沈墨淵眼前。
在先帝光文駕崩后,平南王暗中支持的是三皇子,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長公主強勢登基。
帶着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將之前一切反對她的大臣全家統統送上菜市口斬首,成為大慶王朝建朝二百年來第一位女帝。
作為之前反對女帝的平南王卸任太尉職位,退居幕後苟延殘喘,要不是在軍中還有威望,女帝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原主沈墨淵已經在地下回歸大自然了。
但女帝依然沒有放過平南王,女帝的心腹大臣栽贓平南王之前貪污軍餉五十萬兩,於是女帝順勢讓平南王十日之內交出臟銀。
平南王年輕時征戰疆場,中年在朝廷擔任太尉,清清白白,但迫於女帝施壓,便變賣家產還債,導致現在平南王府外強中乾,一日不如一日。
沈墨淵在心中默默為父親表示同情,同時記下了這個讓自己不能享受榮華富貴的可惡女帝。
“沒你事了,下去吧”沈墨淵將小七打發走,自己走進了西廂房。
房間很大,分外堂內室,之間用屏風隔開,佈置倒是很簡單,外堂一張原木桌子,幾把椅子,在後面內室里一個泡澡用的木桶,一張梨花木床。
沈墨淵也理解這情況,畢竟都去扣外面的柱子了,房間裏的值錢物件估計早就賣了。
沈墨淵坐在椅子上,給自己沏了一壺茶,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正式梳理他到這個世界后的所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