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初 013 “巧合”
羅念做完了想做的事，一時間居然有點空虛。
唔……總不能研究一下烏克勒托的十字架吧？也許我一把它取出來，就會被它的主人追蹤到，然後嗝屁……
而且按照“厄難”的效果不難猜測，那把十字架一出現，估計立刻狂風大作，海嘯來襲。
要不……找維澤里聊聊天，了解了解十三洲？
於是羅念便在船上尋找起了維澤里的身影。
他看見維澤里正沐浴在海風與晨光中，任憑髮絲輕輕地飄動，依舊一動不動地站着，眺望着遠方。
“維澤里。”羅念開口小心地試探道，“你了解奧義道嗎？”
“略懂一點。”維澤里側過頭去，微笑着道，“你是奧義者嗎？”
“是。”羅念順着維澤里的問題答道，“但是我完全沒有頭緒要怎麼提升自己的奧義等級，對奧義力量也不能很好地控制和運用，還有剛才在對實驗品通靈時，被不明不白地弄得七竅流血，都不知道怎麼中斷，我太難了。”
此話一出，羅念頓時一驚，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由自主地一口氣說了那麼多？
而且似乎真的只是自己忽然很想多說一些，而且並沒有被精神控制之類的跡象……再說了，維澤里沒有“光團”，似乎並不是奧義者……
“為什麼想變強？”維澤里輕聲問道。
“變強了才能更好地活下去，才能見到我想見的人，才能明白……很多我不知道但是想知道的東西。”羅念不假思索地答道，“所以，我內心特別想快點提升自己的奧義等級。”
此話一出，羅念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縫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維澤里有類似於“套話”的能力……也許這種能力來自於某種神職，而不是奧義道，這樣就能合理地解釋一切了！
羅念頓時明白過來，提高了警惕。
不過，維澤里應該沒有歹意，否則，昨天晚上就可以對我動手了，還可以直接把我拋屍入海，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
維澤里將羅念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裏。
“勿急於一時。”他淡淡地說道，“只要有兩件事物，夢想皆可實現。”
“時間與心。”
“心……是什麼？”羅念疑惑地追問道，“恆心？耐心？信心？”
“心是慾望的海，也是慾望的錨。”維澤里清澈而平靜的湛藍色眼眸中倒映着大海的影子。
“心是慾望的海，也是慾望的錨……”羅念重複了一遍這句耐人尋味的話，似乎陷入了思考。
維澤里便悄悄地轉身離去，留下羅念一人待在原地。
一張黑色的塔羅牌的虛影出現在維澤里的身旁，正是牌靈。
“為什麼把這個告訴他？”，牌靈機械般的聲音響起，冰冷地問道，“不怕日後秘密被發現？”
“那我回去和他‘解釋’得清楚一些？”維澤里故意開玩笑道，“直接陳述‘慾望行於心中，又為心所制約’，然後他聽懂了，‘嘭’的一聲……當場暴斃？”
牌靈沉默了，開始散發出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我和他，不會是敵人。”維澤里並未表露出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補充道。
“隨你的便吧。”牌靈這才微微收斂了那種壓迫感，“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維澤里眸光微微流動，剛想開口，轉念還是搖了搖頭，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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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我不能招惹的存在。”
牌靈於是不再多言，虛影消散。
甲板上。
羅念下定決心要解讀“巧合”的能力，就從現在開始！
“魚兒們出於巧合，全部聚集在了這裏”？
海面下沒有任何的動靜。
問題出在哪呢……
忽然，羅念靈光一閃，會不會錯在“全部”？畢竟“巧合”不可能太巧，巧合也是有一個尺度的！這個程度要適當、合理，否則就應該叫做“奇迹”了……
從另一面想，如果巧合太輕微，又算不上是巧合……比如：我和路人甲中午都吃了飯，而中午吃飯屬於大概率事件，所以不算“巧合”，而是更貼近“常規”……
於是羅念繼續嘗試。
“一條魚出於巧合，跳上了甲板”？
甲板上沒有跳上來任何東西。
羅念尬住了。
也許是因為情境不對，畢竟一條魚跳上甲板，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是割裂的一段情節，根本無法形成完整的、有邏輯的“巧合”。
而自己和艾倫他們在陵墓時，是處於特定的情境中的。
前因是“鋼樁”掉了下來，並且會砸到地上，那麼“巧合”干預的就是具有不確定性、但又有確定的範圍的過程——鋼樁可能巧合地砸到艾倫所站的地方，也可能巧合地砸到艾倫所站地方的旁邊一點點。
而結果也因此有多種對應“巧合”與否的、確定的可能——艾倫被砸到，艾倫不被砸到。
但假如砸到艾倫是不可能事件，鋼樁會砸到某塊普普通通的地上，這件事的結果就不屬於“巧合”可以影響的範疇了，因為這不具備任何“巧”的特性……畢竟砸到哪塊普通的磚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還有，在這個“巧合”中，“艾倫”是一個與“巧合”是否發生有着直接聯繫的關鍵對象，這個對象是明確的。
而烏克勒托遇見我就是一個完美的“巧合”——具有足夠充分的前因：我受戴夫等人之託，完全有帶有那把十字架的可能性、烏克勒托出於某個我不知道的原因，也打算取回自己的十字架，也具有取回那把十字架的可能性；
而那個神秘男人製造的“巧合”干涉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巧合的是，烏克勒托想起圖利蒙了；不巧合的話，烏克勒托沒有想起圖利蒙。
而這樣的巧合分別對應了直接由“巧合”的出現與否而導致的結果——我會遇見烏克勒托，我不會遇見烏克勒托。
想到這裏，羅念做出了總結：
第一，巧合的程度應該適中，才能屬於“巧合”；
第二，巧合必須具有一定的邏輯性才能成立；
第三，製造“巧合”與不製造“巧合”要產生不同的結果，才能體現出“巧合”理應造成的後果；
第四，“巧合”的發生最好涉及到明確、關鍵的對象，這樣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
這就是奧義的“解讀”階段么……真是燒腦啊……羅念揉了揉太陽穴，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那麼，要從哪裏開始嘗試呢？
忽然，羅念心中有了一個很棒的主意——
“因為拜恩皇室每天都有船隻出海尋找烏克勒托的十字架，艾倫屬於皇室成員，艾倫是個生性喜歡冒險的人，出現了巧合，所以他今天會一起出海。”
“因為我在海上，艾倫也在海上，出現了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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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他可能相遇！”
嗯……這需要觸發兩次“巧合”，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反正試一試吧！
羅念有了幹勁，開始調動起了身體中那些“奧義力量”，一個個小小的光點便輕輕地躍動起來……
他感到身周的環境中，似乎有什麼肉眼不可見的東西被觸動了，不斷地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編造出的“巧合”。
國王大陸，天州西北部，皇城，聖查理花園內。
艾倫悶得無聊，想要出去散散心，但是沒有被允許，於是生着悶氣在花園門口附近里踱來踱去。
這時，監視着艾倫的士兵恰巧被攝政女教皇——西諾·西惟拉叫過去問話，一個穿着深藍色海軍裝、戴着深藍色帽子的海兵恰巧從聖查理花園門外小跑過去。
“站住！鬼鬼祟祟，去幹什麼的？”艾倫佯裝憤怒地呵斥道。
“出……出海……”那名海兵見到艾倫如此憤怒，嚇得立馬跪了下去。
艾倫走上前去，道：“知道忤逆我有什麼後果嗎？”
那名海兵不敢出聲，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不住地顫抖着。
艾倫悄悄歪嘴一笑，走到他身後，毫不留情地一掌把他擊暈了。
兩分鐘后，艾倫身着一襲深藍色的海軍裝，壓低了帽檐，迅速離開了聖查理花園。
國王大陸西部，西勒納海，一艘小船上。
“西南海岸港口出現了極端分子運動，我們要到西邊的海岸停泊了。”維澤里對羅念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羅念吃驚地問道。
維澤里的手中浮現出一張又長又窄的報紙，將它遞給了羅念。
“顧曼提時分報，消息可靠，時效性強，可以精確到分鐘級。”維澤里說道，“訂一個月只需要三十銀幣。”
羅念接過那“條”報紙，看了起來。
“兩分鐘前，港口城市蘇丹頓，發生藍月教會異教徒極端活動事件……”
此時此刻，“白浪號”軍艦上。
艾倫鬼鬼祟祟地環顧着四周，敏捷地躲避着眾海兵，靠近了操縱室。
這時，一個年長的大鬍子海軍官正在盡職盡責地巡視着甲板，忽然，他恰巧捕捉到了那抹身影，厲聲喝道：“那個海兵，你在幹什麼？站住！”
艾倫做賊心虛，瘋狂逃竄。
大鬍子海軍官迅速追了上來，厲聲喊到：“血之紅，血之獄！”
話音剛落，憑空出現了幾道血一般的紅色光柱，沖向了艾倫，艾倫敏捷、輕鬆地躲避了那幾道紅色光柱。
操縱室門口的值崗海兵恰巧因身體不適而暫時離開，於是艾倫便順利地側身躲入了操縱室內。
艾倫打了個趔趄，不得不用力撐在一個操縱台上來維持平衡。
“哐當！”艾倫臉色煞白，發覺自己好像不小心摁斷了什麼操縱桿，於是乖乖停在了原地，還摘下了帽子。
大鬍子的海軍官沖了進來，看見艾倫后，目瞪口呆，鬍子抖了幾下。
“陛下……”大鬍子海軍官聲音顫抖着說道，“怎麼是您？”
“戴維德，我親愛的戴維德，我許諾賦予你海軍中將的職位，附加你三十年的年收入，可不可以……忘記你今天見過了我？”艾倫臉色蒼白道，“我好像製造出了一點點問題……”
被稱作戴維德的大鬍子海軍官向艾倫身後望去，臉色煞白道：“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