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三章 錯身三擊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三章 錯身三擊

.天神王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天邊隱隱有幾個黑點,正在疾速飛來。腦中一轉,喜道:“那是你的飛鷹?”六隻手大頭一搖,得意道:“除了那十三個王八羔子,你還見過會飛的沒?”雖是那四路伏兵齊至,只圍住他與天神王兩個,他卻如沒事人一般,半點也不關鍵,反倒似撿了金子般,洋洋得意,也不知搭錯了那根筋。

恐怕除了那個不知又生出在何處的飛天夜叉何曼,全服之中,也只得這十三個會飛的。天神王輕舒一口氣,爽笑道:“好罷,飛鷹來之前,看我搞定這姓鄧的!”三眼金錯刀微晃了一晃,催馬而出,竟也是視四周重重人影於不顧。鄧思冷笑道:“你?就憑那一招聲東擊西之技么?”

聽他口氣,竟似對這三十六技,充滿不屑,天神王哈哈笑道:“即是不用這招,取你的小命,又有何難?”猛一提馬,三眼金錯刀也不用任何花勢,直直對着鄧思就刺了過去,這一刺直如在鄧思面前送出了一座尖峰,瑟瑟風聲,雄壯無比,竟是真不用聲東擊西之技。

鄧思冷笑道:“如此而已!”他手中那刀奇長無比,又潔白如雪,輕輕一盪,就似在面前罩了一層堅冰一般,嗆的一聲,山峰與堅冰碰個正着,滿場之中,有如碎石與冰屑般的勁氣四處亂竄,四周緊緊圍着的刀騎兵頓受其罪,十人之中,倒有九人給亂勁擊中,鼻臉耳額,紛紛淌下血絲來。

六隻手愕然叫道:“好傢夥,訓練有素嘛,居然一個都不讓……我說那姓王的……不要看了,就是你。疼不疼啊?怎麼不讓的?”對面一名小兵嚇了一跳,顧不得臉上正火辣辣生疼,揉揉鼻子道:“有……有那麼一點,不過……不能跑的,將軍他……”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心中猛的一驚,這小矮子可是大敵,自己怎會跟他嘮起來?正心驚膽戰間。他目光所投方向,卻有一個輕笑道:“一合!處亂不驚,正是鄧某馭兵之道,太傅之并州軍,亦是如此吧!”

眾騎兵左右一分,後面輕輕踱出兩騎來,其中一個若是只看人,分明面容白凈,身材高岸,清清爽爽一個英武少年。若是加是他手中那把單刀一齊看。卻有如濃濃一團烏墨,給人透不過氣來般的怪異感覺,正是先前與六隻手險險交了一招。失了戰馬與長刀的鄧忠。說話那人正在他身側,也是身材修長,面白潔凈,看面色和藹可親,但兩隻眼中凈是寒光,所掃之處,卻叫人不寒而慄。

六隻手輕輕嘆口氣,撓頭道:“鄧艾?”

嗆的又是一聲響,卻是天神王第二刀擊出,先前地雄壯山勢還沒全部消去。第二座大山又重重的壓了下來,鄧思開聲大喝,長刀一直,冰意凜冽而起,第二擊又化作滿天碎片而散。那人輕笑道:“兩合證是鄧艾,久仰太傅之名,今日終得一見,鄧某之幸,亦或太傅之悲?”抬手在頜下輕捻。神色之間,儼然六隻手已是瓮中之物。後面刀騎兵一陣推搡,從中擠出毋丘儉父子來,兩人都是手持長刀,面帶喜色,這一回誘敵成功,算起功勞來,兩人卻是都排名在前的。

想不到居然會在此遇到這樣一隊伏兵,六隻手拚命抓頭,鄧艾只是笑眯眯看着他,也不多話,只是眼中偶爾寒光一掠而過,顯然若是想玩些小聰明將他騙過,那難度何止一個難字了得?那邊天神王吐氣開聲的大喝又起,鄧思以硬搏硬,絲毫不露懼色,兩人卻是戰了個勢均力敵,鄧艾輕輕又數了個:“三合!”看來這十合之賭,卻是又當真了。

空中那幾點黑影漸近,地上早有弓箭手嚴陣以待,六隻手抓了陣頭,終於抬頭沖鄧艾訕訕笑了一個,就如是漠不關心般來了句:“有沒抓到人呢?老圍着我幹嘛?”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叫鄧艾那冰火無形的臉上微微一抖,六隻手看個正着,沒等鄧艾回話,立即又道:“我兒子來了,你叫人散散開,看看是我的兩個兒子厲害,還是你的兩個兒子厲害……老天,先回來歇着!”

鄧艾猛一抬眼,眼中厲光一閃,六隻手瞪眼道:“怎麼啦?我這話又不中聽了?鄧忠小子,你剛剛問地事問了沒?你老子怎麼說的?哎,我可說了啊,你想抓的那個人若沒我在,找破頭都抓不着的!把箭扔了!把弓掰了!”

最後八個字,突然提高音量,居然鄧艾那邊近千名弓箭手,就如着魔一般,紛紛將手中長箭往地上一扔,兩手一合,猛一較勁,近千咯嚓同時響起,響聲之中,天上三名飛鷹轟轟飛至,就如直升機般在眾人頭頂一頓,馬七朗聲叫了聲六爺,背上一人一掠而下,人還在空中,就已大聲叫道:“爹!可找着你啦!誰和你過不去啊?咦,是毋丘叔?”

身體一曲一直,穩穩落地,卻是乾兒子文鴦到了。

六隻手哈哈大笑,伸手摸摸肚子,得意之極,再看那近千名弓手,都是滿臉茫然,手握兩截斷弓,不知所已,有人伸手去撿地上的長箭,更多人卻是大汗淋漓八五八書房,無數眼神,都往鄧艾臉上看去。

這一路來怪事雖多,但明顯鄧艾不是曹操所派,卻是板上釘釘之事,否則為何老曹居然吭也不吭,就躲在小倉馬上倉皇而去?既然非老曹所派,老曹又神神道道的要喬裝而行,當然這鄧艾要抓的人,就是他老曹無疑了,是以一語中的,趁着鄧艾稍一分心之際,心屬威力頓發,令得弓手自毀長弓,文鴦安全降落。伸手在文鴦頭上摸了一把,開心道:“來啦?好,好。誰敢跟你老子我過不去啊?來來,先見過老天叔叔……”天神王在前豪笑道:“稍候也不遲,第五招!”

一抬手,竟是將三眼金錯刀忽的一聲,對着鄧思的馬蹄之前擲了過去。若說你擲就擲吧,好歹也稍稍得有點準頭,他這一刀。雖是擲得勁氣翻騰,晴天變色,可無論如何卻看,卻是根本就傷不了鄧思分毫。

六隻手愕然道:“要死了,老天,你怎麼不聽話地?”

文鴦急道:“爹,這位老天叔叔要糟……”躍身要上,給六隻手劈手抓着。對面卻聽着鄧忠失聲叫道:“思弟,小心!”鄧思呸道:“怕他怎地?”戰馬一圈,自三眼金錯刀旁斜斜繞過,長刀指處,直往天神王哏嗓而去。連接了天神王四刀,雖均是濃重無比,竭力之下,卻也招架得住,現在老子哥哥都在這,怎麼不拼了命去表現一下?鄧艾嘴唇微微一動。欲言又止。天神王已大喝道:“錯!”

三眼金錯刀噗的一聲,直扎進地下有半人多深,刀柄尤在晃個不停之際。天神王高大的身軀一躍而起,就如與那地上地長刀有着奇妙聯繫一般,身體忽的一傾,卻是往左邊晃去。若是有人同時看了那刀,又看了他人,定會看到,他這身體往左晃時,刀柄卻是往右晃地,人雖是避鄧思而去,刀柄卻是衝著鄧思後背拍到!

這一招人刀一體。委實防不勝防。六隻手大喜道:“好啊!這一招厲害了,小蚊子,你看看,讓你不要一驚一乍了,我就鎮定得很,如何,你老天叔沒事吧?”他這一長溜話脫口而出,字與字間,直似沒有停頓。可在鄧思耳中,卻是只覺背後風聲大起,暗叫聲不好,反手揮手擋過去,風聲一近又遠,卻是那刀柄又衝著反方向遠遠盪了開去,自然是一刀揮空。天神王朗笑聲中,身體卻反往鄧思盪了過去,一隻飯缽大的拳頭,對準他腦門子轟到。鄧思驚呼一聲,他反應倒也是極快,側身就是一滾,刀也扔了,馬也不要,只求保命要緊,沒曾想身體才動,天神王身影卻又盪遠而去,反是身後本該盪去了的刀柄,又掛着濃重風聲,仍是直奔他後背砸到。

難怪天神王叫了個錯字,果然這三眼金錯刀與他的身體,卻是錯開來的,此去而彼來,此遠而彼近,真遂了這金錯刀之名。鄧思悶哼一聲,就在刀柄即將及體的那一瞬,突的儘力一掙,濃密的冰雪之簾應聲而出,將身體護個緊緊,天神王長笑不止,刀柄再去,拳頭又來,這一下轟地一聲,准准轟在鄧思右脅之上,那一片濃濃的冰簾,大概可擋得了刀柄一擊,卻抗不住天神王這重逾千斤的鐵拳,噗的一聲悶響,滿天都是雪花濺起!天神王爽喝道:“七招!八招!九招!十招!”

每喝一聲,都是一拳擊出,所中部位,都只在鄧思右脅之上。天神王這打人之法,還極有特色,鄧思本該是給他一拳就轟出老遠去,他卻在每出一拳之際,另一隻手必是探手一抓,准準將鄧思抓個正着,憑空一放,一拳送上,再一抓抓回,只在眨眼之間,天神王一拳破去鄧思護身,又連轟三拳,哈哈一笑,最後一下卻懶得去抓,鄧思就如一捆稻草般貼着地皮遠遠飛去,鄧忠一聲怒喝,躍下馬將他接着,再看鄧小二,早是兩眼翻白,估計雖是留下一條命,但右邊那排脅骨,恐怕是盡數作了碎排骨。

六隻手長吁一口氣,挑指贊道:“小樣!看不出啊?這招叫什麼?”

天神王將雙手一拍,探手將長刀拔起,傲然道:“刀名三眼金錯刀,每一眼都有一擊,我這一招,自然就叫錯身三擊!看他年輕,本來只是一招,就算是四招好了!”六隻手扳起手指算道:“你先別忙啊,我算算看啊……扔刀那一下,咱們就大方點,算是一招;破他護身那一下,咱們也大方點,又是一招;轟轟轟三拳頭,自然還是大方點,算三招……哈哈,不錯不錯,真是一招也不多,一招也不少,正好十招……哎,鄧小子,你幹什麼?要打架啊?”

人家赤紅着眼拎着刀衝來,不是打架還是什麼?文鴦挺身而出,抬指點道:“要打架?和我打!毋丘叔,我就不客氣了!”毋丘儉偷偷看了眼鄧艾,鄧艾眼光遊離不定,面色卻一沉如水,誰也看不出他內心深淺來,毋丘儉喃喃無聲罵了兩句,居然看也不看文鴦一眼,鄧忠吼道:

“你滾開!叫那大個子來!”

六隻手奇道:“你這人倒好玩了,大個子還在傷心着呢。你就不肯放過他?”把人打個半死,有什麼好傷心的?鄧忠愕然一愣,六隻手正色道:“說好十合取命的對不對?這大個子個頭雖大,拳頭卻沒什麼勁兒,連轟了四拳頭,竟也打不死個人,他不去傷心,誰傷心去?”就天神王那樣的拳頭。莫說是四拳頭,就只是一拳頭轟下來,鄧思再多條小命也沒了。六隻手這意思,自然是天神王手下留情,放了鄧思不死,鄧忠倒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一時無語,只是將兩隻怒眼,惡狠狠衝天神王瞪去。文鴦不喜道:“你這人眼睛真不好看,是不是還想打啊?我正好渾身作癢。陪你好了!”微一長身。渾身骨節如同炒豆般響起,四系真氣,就如四條飛龍。繞着他身體轉了個不息,那股聲勢,真要叫膽子略小的,立即就要回家換條內褲。

鄧忠怒道:“怕你不成?來就來!”雖是說地不怕,其實已沒了把握。六隻手搖頭道:“何必呢?小蚊子,你先退下吧,讓你弟弟來打成不成?”卻是空中黑影又現,一道人影不等飛鷹稍降低一點,高高躍下,身法翩然。有若是一隻赤翼之鳳,卻是小眉兒到了。

鄧艾終於回過神來,輕輕哼了一聲,鄧忠立即就收起張牙舞爪之勢,乖乖退後去了,看來他鄧家地家教,倒不是一般地嚴。六隻手樂道:“我說地吧,不打了吧?老鄧啊,沒抓到人。你回去怎麼交令去?”

頭稍稍歪了一歪,陰笑道:“如果你抓不着,卻反給姓鐘的抓了去,豈不是……豈不是……哈哈!哈哈!”有了鄧艾,自然就有鍾會,鄧艾既然是想去抓老曹,當然鍾會也會插一杠子了,是以雖是還沒見過這人,隨便詐上一詐,居然也就詐中。看着鄧艾又有反應,立即有意大聲狂笑,轉身就走,這時地聲勢,與先前又有不同,前面是小眉兒開路,背後是文鴦隨行,身旁天神王橫刀縱馬,天頂七名飛鷹上下浮沉,一行人直對着重重騎兵就直走了過去。眾騎兵沒得吩咐,讓又不敢讓,上也沒那膽,眉兒樂道:“你們這幫傢伙,裝什麼蒜嘛,都退後都退後!”

輕輕舉手一揮,立即貼地起了一層烈焰,帶着呼呼劇烈燃燒之聲,往面前流水般淌去。就算是人不怕,馬卻是怕的,一時間戰馬驚叫之聲此起彼伏,立即就讓開一條通道來,一行人大模大樣直走了出去,身後鄧艾固然是陰着臉不動聲色,兩旁騎兵更沒一個敢動手,一行人直穿出人群,奔西面而去。

算算鄧艾該在十里之外,六隻手這才突然收腳,吁了口氣,伸手在額上抹了一把,后怕道:“奶奶的,老鄧給我唬住了,要是一擁而上……小樣的,姓鄧的這手下,兩三把刷子啊!”鄧家這三父子,確都是一流強將,毋丘儉也就罷了,那毋丘甸眉如飛月,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那近萬騎兵之中,除卻毋丘儉地兵大概弱點,鄧艾的親兵,又怎會是無能之卒?若叫鄧艾橫下心來不惜死傷的硬上,六隻手大約可以逃得掉,其他人嘛,就難說得很了。

眉兒不服道:“再多兩把刷子又怎麼樣?我隨便揮揮手,那幫傢伙不就都灰溜溜讓開了?那個鄧忠嘛,我看也不怎麼的,有個二三十招地,保證拿下!”這話自然也不算是很吹,六隻手瞪眼道:“狂妄自大你知道那姓鄧的是什麼角色?萬一再耍什麼花樣,我這人最是誠實,中了人家茅招,難道指望你救我?”

天地良心,他六隻手什麼時候是“最”誠實了。

眉兒轉頭沖文鴦吐個舌頭,文鴦偷笑道:“爹很老實的,就是我現在都搞不明白,我到底有幾個媽……”頭頂眾飛鷹一陣竊笑,六隻手怒道:“反了你了!隨風那豬頭呢?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么?”旦有尷尬,立即顧左右而言他,六太傅於這一樁上,可是用得順手之極的。眉兒抓頭道:“你說那個人啊?他走啦,接到封信,然後就急驚風的說是趕去洛陽,把餅子他們也帶走了……爹,咱們也是要去洛陽地吧?”

六隻手忽地將眉頭一皺,懷中抽出亘古錘來,對着眉兒面前狠狠就是一錘,眉兒愕然道:“爹,你幹嘛嚇我……”話音未落,小錘早擊在空處,居然嗆的一響,所擊之處,現出一枝長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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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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