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南
天戌十年,江湖勢力與朝廷爆發鬥爭,不少宗教銷聲匿跡,也有些許投靠朝廷。一些人猜測,朝廷要借清洗江湖勢力,拔掉內患,進而無所顧忌地發動對邊疆地區的戰爭。一時間,人心惶惶。戰爭,終歸是用數不盡的屍體奠基成功。
同時,各大藩王勢力不斷壯大,軍隊規模亦直追朝廷。
“唉……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千絕崖底,南斌越盯着手中的書信緩緩出聲,只是多了幾分惆悵。雖說他已退隱江湖,但故人的離去終究令他有些傷感。
陽光依舊明媚,但今日似乎有點冷。這時,一片樹葉緩緩落在院內石桌上,引起南斌越注意。
“無風葉落么……似有大事發生,待我卜上一卦。”說罷,南斌越揚起落葉。
“地水師么”,南斌越眉頭一皺,看來要有戰爭。想到此,便甩出三個銅板,
“山風蠱……,看來是朝廷自身出了問題。艮掛生門緊閉,此為大凶。按理來說,朝廷有龍氣鎮壓,不該如此。莫非與皇帝有關……”
想到此,南斌越抬頭望向東方,只見紫薇星暗淡,眼神一凝。“果然如此,皇帝命不久矣,最多還有十年……十年,那孩子能否成長起來還未知,既然如此,為師要提前做準備了。”
……
“老頭,你叫我過來,所為何事?”四年時間,慕梓麟長大不少,稜角分明,一襲白衣,確似畫中所繪的翩翩公子。
聞言,南斌越抬頭,望着自己這個寶貝徒弟,道:“近來朝廷對江湖勢力動刀,似是在謀划什麼。為師卜了一卦,掛相顯示會有戰爭,時間最長不超過十年。”
“戰爭……”慕梓麟眼神波動,“大離已經政權穩固,為何還要打仗。父皇不是前幾年才裁軍分土地,戎官戎費,國家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
“這一切的問題都需你親自去探究,命運的轉盤已啟動,我們誰也無法左右。生逢當下時代,唯有自身變強,才能以不變應萬變。明日,你便去那江南吧,那裏有你的幾道緣。”
“江南?以前聽母妃說起過,那裏,很美。”似是慕梓麟回憶起什麼,道:“
碧水映日紅勝火,細雨飾閣闕朦朧。
絲竹悠悠傳畫舫,紙傘錦緞美人見。”
“是啊,那確實是個好地方。”
“老頭,我走了,你怎麼辦?”慕梓麟望向南斌越,看着自己這個不太正經的師傅,一時有些不舍。
南斌越微微一笑,“我嗎,自然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好。”聞言,慕梓麟不再多問,轉身去收拾行李。幾件衣物,些許盤纏,便是全部家當。
今夜的天空,似乎更為明朗,星光點點,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月亮是彎月。
屋頂,師徒二人屈膝而坐,只是氣氛有些沉悶。
“酒作千愁葯,一樽一消憂。
身倦心明理,悟事方自清。”南斌越放下酒樽,望着明月,緩緩出聲。
“這酒,比宮裏的好喝。”慕梓麟同樣望着月亮,不知在想什麼。
“不,這只是普通的桃花釀,自然比不上宮中美酒。應是你心裏作用,不再拘束,彷徨。心照明鏡罷”
“那今夜,一醉方休!”慕梓麟說著就舉起酒樽。
“醉什麼醉,小孩子家家,少喝酒。”雖是這般說,南斌越還是舉起酒樽,“就當離別前的放縱吧。喝!”
……
清晨,當慕梓麟醒來時,身旁已不見南斌越身影。只見桌上,有一張地圖和一碗醒酒湯。
“師父……”
慕梓麟有些哽咽,喝下湯,朝房屋拜了三拜,大踏步離去。
林中,南斌越望着慕梓麟逐漸遠去的身影,眼神中充滿欣慰,自言自語道:“好徒兒,就讓為師替你清除一些阻礙吧,等你展翅翱翔的那天,這天下,終是你的……”
說罷,南斌越朝崖頂大喝一聲“白淥!”
“嘔——”只見一隻仙鶴從天邊飛來
,轉瞬之間便來到南斌越身旁,低下頭,雪白的脖頸蹭着南斌越身子。
南斌越用手輕輕撫摸仙鶴,道:“還以為此生我們不會再相見了,看來又得麻煩你多陪我些日子了。”
白淥似乎聽懂了南斌越的話,展開翅膀拍了拍他的後背。
“嘔——”
“多謝,我的老朋友。命運的輪盤已然轉動,世人皆無法跳出局中,我亦是如此。出世二字說得好聽,可誰又能真正做到呢?興許,帶我羽化登仙時,便是出世罷。我們走!”
一人一鶴乘風而去,半晌,便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