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古樹開花
兩周時間，每每路過芙芙咖啡，溫楠還是習慣進去坐坐，也順便詢問案件進展。而於芙就如人間蒸發一般，溫楠不相信聽到的每個傳言，見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沒有消息，也是一種看似可觀的警鐘。
十月，d市也正式宣告入秋，早晚猶如鬧鐘般準時催促的溫媽，幾件疊起來不見天日的外套也如被拯救般神氣起來。
薛衡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入股芙芙咖啡當起了副店。學業忙起來時幾人顧不上去店裏，他也趁機學樣做起私家外賣小哥。
每每邱默打趣他，稱薛老闆，溫楠也只是笑笑，瞧他喜歡這份職業，倒是應了羅文文說的：“商人的兒子自然也是商人。”
這話倒也不錯。
有次閑時想起柳曉曉的話，詢問試探想約出來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她也只是推脫，或許是因即將臨近的大賽。
記事起，溫楠不記得柳曉曉拿過多少市鋼琴比賽，省鋼琴比賽的獎盃，她最擅長的事就是拿獎。
邱默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而她也一直在這條道路上不斷前行，是要將一件事好到極致。據說柳家是書香世家，人人有名，唯獨到了柳爸這輩開始經商。
老兩口不樂意孫女做個商二代，曾揚言要接過去親自培養。
也是幾經商量，才將女兒留在身邊，柳爸為難，柳媽就擔起了立志培養鋼琴家的重責，老兩口也常強強聯手。
所以，記憶里和柳曉曉的交集也是前幾年同校后，才稍稍多起來。
她待溫楠倒是極好，至於羅文文，兩人除了溫楠組局，私下倒是沒什麼交集。
本着有踏春自就有踏秋，溫楠將羅文文和邱默拉進群后才發現一直以來，與薛衡有交集，至於聯繫方式。
零。
幾經相傳，踏秋隊伍也是持續壯大，邱默來時場面格外壯觀，浩浩蕩蕩，羅文文說倒不像是踏秋。
“搜山。”
兩人默契的擊掌，溫楠笑起來，以前她只是知道邱默朋友多，到處都是熟人，卻沒想到如此之多。
清一色的生面孔，或許趕上節日，踏秋的人也格外的多。薛衡來時早已各自分散。
“走吧，溫楠，你敢不敢！”邱默指了指上山的路，“吃過去。”
和她叫板，溫楠笑着回擊：“若是輸了的，要求饒呦！”
兩人打打鬧鬧，羅文文和薛衡相識，無奈的笑着跟上。人群擁擠，兩人險些被迎過來的人群擠散。溫楠只覺得舉步艱難，像是隨着人群移動大方向被帶着走。
溫楠汗顏，倒是真成了隨波逐流。
又一撥人上來，溫楠擠在人堆里，瞧不見幾人，更是不辨方向。羅文文緊抓着薛衡，尋着另兩人身影。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道身影逆行，伸出手猛地抓住他的世界中心。
順着方向瞧去，溫楠露出笑臉，驚奇叫着：“邱默！”
擁擠了約五米，前面人倒稀少起來，羅文文和薛衡擠出來時，另兩人早已買好了吃食，邊吃邊往他們這邊瞧。
那模樣，一臉無辜，像是路人旁觀奇景。
見羅文文出來，溫楠笑嘻嘻迎過去，視線卻未從人堆處移開：“都擠在那頭，難不成那是塊風水寶地。”
順着人群流動方向瞧，是一條紅色弔橋，而後是直順而上的層梯，仰頭見那高處不知是何屋處，旁立了棵巨樹，看樣子有些年頭。
遠瞧着一片鮮紅，溫楠從未去過，以往只是被拉着路過時，偷偷瞧上幾眼。
“姻緣殿。”
溫楠只聽誰說了句，問道：“什麼？”
“那邊是姻緣殿。d市習俗秋日踏秋之時求姻緣，昨天看了幾個帖子，都說極靈。那是棵古樹，傳說有千年歷史。也有人說是神樹，相傳盛王城城主動兵千里移來此樹，種於府內，供夫人賞樂，而那樹十年一次花落。”
“王城？”溫楠不解，“那是何朝代，可有歷史記載？”
“不清楚。網上對這棵樹記載不多，剛剛那些是在一篇帖子上看到的，發佈時間過去很久了。或許那只是傳說，可能是胡亂編撰的，畢竟沒人見過這樹開花，估計就是棵上了年頭的樹，沒什麼特別的。”
“古樹開花？”
邱默叉了丸子放嘴裏，視線落在那棵樹上，相隔太遠，除了那樹，只見一片鮮紅。
“有意思。”最後一口吃完，邱默瞧了半天。
“來之前看過圖，就這一條路。”
經羅文文提醒，邱默默認如此，轉過身子：“去看看唄！”
幾人相視一笑。
到橋頭時已是晌午，陽光直射，樹下枝幹處系的鈴鐺格外刺眼，被風吹的響個不停，走上層階數條紅絲映入眼帘，近瞧着尤為震撼。
邱默也不似剛剛玩笑時，仔細上前端詳，密密麻麻的紅絲似乎並不影響古樹生長，站在樹下仰頭，那頂上的枝似乎要刺穿雲層。
“來都來了，要不要繫上一根。”
不知羅文文何時買了四條紅絲，幾人接過，選了不同方向，一條條紅絲繫上。溫楠走近直直瞧着那樹，似乎有什麼古老的故事要講給她聽，她伸出手輕撫樹榦，莫名惋惜。
心裏嘆道：可惜你沒法開口講予我，我亦不是你的解語花。
莫名的傷感，溫楠低頭不語，求姻緣本應歡喜，我倒無緣由傷感，是否會孤寂而終。
與此同時，四人各懷心思，停滯於時間。
最後一條繫上之時，頭頂似乎有葉落，溫楠伸手去拂。
櫻粉色花瓣置於指腹間。
她抬頭，啞樹竟落起花瓣，周圍有人掏出手機拍着盛世奇景。溫楠卻立於樹旁，久久未能回神。
啞樹竟開花了。
“居然開花了嗎？”她低聲念着，卻不明為何如此，執念於一古樹開花，她於秋季雪日降生，怎會與落花有何因緣。
從層梯上下來，幾人各懷心事，漫無目的朝山上逛着，路邊擺滿了小攤，卻無人有心瞧上一瞧。
“邱默，剛剛……”
溫楠想問，剛剛奇事究竟是何緣由，卻被一聲音打斷。
“萬般皆是因，萬般皆是果。因果循環，皆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