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次日一早,羂索醒來,床的另一半如昨天早上一樣已經空了。
羂索心裏本能地升起了一股危機感,而苟命千年的他對自己的直覺自然是深信不疑——雖然不知道虎杖仁那傢伙究竟是獲得了什麼神秘力量,亦或者是被什麼不可名狀的怪物附體了,但既然他從虎杖仁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對方!
如果有必要的話,放棄腹中的這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雖然很想將孩子生下來,但一個不知道能否對他的大業有所助益的孩子與他自己的性命相比,當然還是自己更重要了。
不過……八個月大了,直接剖腹取子,孩子活下來的可能性應該也很大吧?
羂索有點不確定地想,反正實在不行,就動手試試。
正在***心早餐的虎杖仁,並不知道自己的危險妻子已經打定主意要跑路了。
等到一家三口吃完了早餐,虎杖仁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對羂索說道:「香織,我今天要去公司一趟交接工作,爸爸也準備出門去找朋友下棋。你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我會儘快回來給你做午餐的。」
虎杖倭助看了眼兒子,然後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走了,準備出門去找老友下棋。
——沒眼看啊沒眼看,兒子比以前更妻奴了。
羂索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不用着急,我中午可以自己出去吃。」
聽了這話的虎杖仁臉上露出警惕的表情,「出去吃?你一個人還是跟別人一起?」
——可惡!
——這就要去找牛郎了嗎?挺着八個月大的肚子也要去?未免也太執着了!
羂索皺起眉,彷彿對丈夫的管束非常不悅,「仁,你在懷疑我嗎?」
既然這傢伙想玩夫妻遊戲,那就先順着[祂]來,也免得[祂]突然發瘋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虎杖仁連忙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不太安全。你要是跟別人一起出門的話,不如把那個人的手機號碼給我吧?」
羂索語氣淡淡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想一個人在附近的公園轉轉,沒打算出遠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虎杖仁當然也不能再說什麼。
[祂]乖乖地洗完了碗筷,然後回了卧室準備換身西裝。
***了站在等身鏡前的時候,虎杖仁以一種挑剔的眼光端詳起了自己的身材。
——身高不算出色,因為從事文職工作缺乏鍛煉的關係,肌肉並不明顯,但也沒有什麼贅肉,平平無奇的普通人身材。
雖然想當一個幸福平凡的普通人,但在面臨妻子變心的危急關頭,果然不能繼續保持普通!
[祂]必須要讓妻子重新迷戀上自己,如此才能給即將出世的孩子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庭!
虎杖仁這般想着的同時,淺金色眼瞳中閃過了一串數據流。
下一秒,[祂]身上的肌肉塊群如同橡皮泥一樣被一雙無形的手捏造改動了起來,整個人身形也開始抽高——從將近一米八,直接變成了一米九三。肌肉線條不算誇張,但絕對足以令人血脈賁張,畢竟這可是[祂]綜合了統計結果得到的精準數據。
虎杖仁摘下了戴在鼻樑上的銀邊眼鏡,抬眸看向鏡中的粉發男人。
原本溫和的眉眼此刻看上去鋒銳無比,那雙毫無感情的淺金色眼眸給人一種非人的感覺。
虎杖仁重新戴上了眼鏡。
雖然早在[祂]降臨到這具身體上的時候,近視的毛病就痊癒了,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讓人直視[祂]的眼睛——即便,這雙眼睛並非是[祂]真正的眼睛。
聽到門開的聲音,羂索朝着聲源處瞥去一眼,目光瞬間一滯。
像是吃了激素身高猛漲十幾厘米的粉發男人,他現在的丈夫,似乎完全沒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離譜,神態自若地走到他面前,抬手將他頰側的一縷頭髮捋到耳後,「香織,我先出門了。」
羂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的?」
——這是打算直接不做人了嗎?
虎杖仁滿臉無辜地說:「我一直都這麼高啊。」
羂索正打算指着身後掛在牆壁上的結婚照控告對方撒謊,結果一回過頭,猛然發現結婚照里的虎杖仁也拔高了一截。
羂索:「……真有你的。」
虎杖仁不解地歪了歪頭,「多謝誇獎?」
羂索微笑道:「不是要出門了嗎?還站在這裏幹嘛?」
虎杖仁眨眼,「親一下再走。」
羂索:「……」
見虎杖仁杵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能讓[祂]滿意,自己肯定是沒法離開了。
羂索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纖細微涼的手指從粉發男人胸前滑過,然後捧住了對方的臉,柔情蜜意地說道:「真拿你沒辦法啊,仁。」
他一手扣住虎杖仁的後腦迫使對方低下頭來,隨即仰頭迎上去,兩人嘴唇相抵。羂索的舌頭靈活地鑽入了唇縫,給從來都沒跟人接過吻的虎杖仁帶去了一場唇舌誘惑的極致盛宴。
那雙淺金色眼睛透過薄薄的鏡片,直勾勾地盯着懷裏嬌小的妻子——野獸鎖定獵物的時候,通常就是這個眼神。
黑色的影子沿着羂索的腳踝攀升,如同藤蔓要將他牢牢捆縛。
唇分之際,一隻溫度滾燙的手攔在了羂索的后腰上。
虎杖仁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嘴唇,說道:「再來一次。」
羂索想着要把人哄住,便也沒有拒絕對方再次親上來。
但是等到虎杖仁想親第三次的時候,他果斷地拒絕了,「仁,再耽誤下去的話,你就要遲到了哦。」
——有完沒完?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嘴裏放點毒藥,直接送[祂]歸西。
虎杖仁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妻子,「那我走了。」
「嗯,早點回來!」羂索臉上的笑容在門關上的瞬間消散無蹤,他又等了會兒,才走出家門,乘坐着預約的車輛離開了。
汽車駛出街區的時候,羂索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街道上怎麼一個咒靈都沒有?就連隨處可見的蠅頭都沒個影兒,整個世界彷彿被凈化了一樣。
羂索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定跟虎杖仁脫不了干係!
看來跑路是正確的決定,只希望那傢伙不會陰魂不散地追上來。
就在汽車駛出仙台市範圍的時候,交接完畢工作的虎杖仁剛剛在書店裏選好了要買的書籍。
感覺到妻子脫離了自己的保護範圍,虎杖仁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祂]抱着懷裏壘成厚厚一摞的書籍結完了賬,然後離開書店走進了附近的一條巷子。
走進巷子的剎那,[祂]腳下的地面如水盪開微波。
瞬息之間,虎杖仁眼前的巷子就已不再是之前所站的那條小巷,[祂]抱着書走出巷子,正好與剛從計程車後座下來的羂索對上了視線。
正打算換乘黑車甩掉牛皮糖的羂索:「……」
虎杖仁疾行幾步走到了妻子的面前,驚喜道:「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老婆。」
——絕對不能讓妻子覺得自己被丈夫跟蹤了,假裝偶遇糊弄過去好了!
羂索滿臉無語:「……」
——我看起來難道像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