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賭石（2）
周熙如在趙叔助理小哥的幫忙下，把三塊料挑了出來，過稱的時候，才三十多公斤，沒法子，她四處看了看，準備隨便挑一塊湊數。
“小哥，這塊可以嗎？”周熙如看着被丟在汽車輪胎旁邊的一塊料，模樣長得像是一個大冬瓜，大小也像一個大冬瓜。
“可以！”小哥笑道，“哥這車剎車不太好，怕打滑，就拿這塊料墊了一下子。”
“剎車不好你也敢開？”小越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助理小哥只是笑笑，周熙如在市井混跡三年，多少還是明白的，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讓助理小哥給她過稱。
那塊料有四十多公斤，總共4塊料加起來83公斤，趙叔沒有等周熙如還價，大手一揮，直接照着80公斤算。
周熙如支付了40萬之後，小越正欲招呼助理小哥幫她解石，那邊，趙叔大聲叫道：“小越，你過來，叔今晚包你，過來，幫叔記錄著。”
小越聞言，大聲說道：“叔，你另外找一個人，我剛才看到阿珠了，你找她吧，我今天已經被徐公子包了。”
“卧槽！”趙叔聞言，看着徐之舠蹲在地上研究翡翠毛料，問道，“你錢多人傻了？”
“我難道不是錢多人傻的代表嗎？”徐之舠不以為然，笑道，“我今天撿到一個萌萌噠的美貌小姑娘，心情好，趙老闆，我不和你這個連着石頭都撿不到的人說話，你會帶壞我的好運氣。”
徐之舠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向著周熙如這邊看了過來。
“撿到的？”周熙如在心中低語。
這位徐大公子的腦迴路，她當真是不太理解，一般人遭遇一個“碰瓷”的，難道不都是深惡痛絕嗎？
趙叔瞄了一眼周熙如，問道：“如果那個小姑娘是你撿到的，叔表示服氣。”
小越招呼助理，幫周熙如解石。
“周小姐，怎麼解石？”助理小哥把解石機接好電源，笑吟吟的問道。
小越看着周熙如。
但是，周熙如也是一臉懵，她哪裏懂得解石了，以前，賭石這個行業都不為人所知，現在屬於資訊時代，加上這幾年翡翠被炒得水漲船高，賭石這個詞才走進普通人的視線。
就算如此，眾人也只是在網上看個直播，或者看看書，了解一下子，對於普通人來說，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石頭，只存在傳說中。
“從中間切一刀？”周熙如以前看過一些解石視頻，想了想，直接說道。
反正，根據剛才小越給她科普的知識，趙叔輪公斤賣的毛料，想要出翡翠的概率很低很低，就她利用系統挑出來的料，三十多公斤都只有那麼一點點東西。
問題就是，這是她在幾噸料裏面挑出來的，系統直接覆蓋掃描，三維立體透視下的效果。
模樣像冬瓜的這個料，系統沒有掃描，理論上來說，也不太可能出翡翠。
“好的！”助理小哥答應着，調整好解石機，對着那塊冬瓜大小的料直接一刀切了下去。
大冬瓜直接被腰斬，助理小哥也沒有在意，分開切面——
下一秒，助理小哥的瞳孔都有些收縮，心臟砰砰砰的亂跳，甚至，他還唯恐自己看錯了，摸了一下子切面上的碎石屑，叫道：“老闆，老闆，你被小姑娘迷花眼了，這……出綠了，高綠，正陽綠……”
瞬間，眾人紛紛湧上去看着。
周熙如向後退了幾步，天知道，lv的鞋子，她已經三年沒有穿過了，被人踩壞了，她心痛。
沒有窮得極致的人，都不知道錢的重要性。
“怎麼了？”徐之舠低聲問道，“碰瓷的，那塊料是你的？”
“嗯！”周熙如點頭。
“成色很好嘛？”徐之舠很小聲的問道。
周熙如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有如此能耐，你為什麼還要……”徐之舠很想問問她，為什麼啊？
他喜歡古董，尤其是瓷器，他認為，那是華夏文明的國粹，對於歷朝歷代的精品瓷器，他都有興趣收入手中。
想要收藏古董，免不了就需要和瓷器鑒賞大師們交往，他明白，能夠在碎瓷片裏面撿漏精品瓷器的人，絕對是行家裏手，某些老學究的關門弟子。
“我需要湊個買路錢，還需要入場券！”周熙如溫和的笑着。
“切！”徐之舠鄙視她，正欲說話，但是，此時已經有人翻身找周熙如談談那塊翡翠的價錢。
“周小姐，200萬。”
“周小姐，220萬。”有人大聲說道。
周熙如鎮定了一下子心神，以前，她是啟東財團的大小姐，她不善於人際交往。
後來，她是一個卑微的破產者，人人都對於欺辱欺辱這個曾經的豪門小姐有興趣，是個人都想要踩上一腳，似乎如此就能夠把“萬惡的有錢人”踩在腳下，似乎他們就能夠變成有錢人一樣，所以，她沒有社交的機會。
所以，這亂糟糟的場面，她有些束手無策。
徐之舠笑了一下子，說道：“各位大佬不要亂，容我問問！”
聽他這麼說，眾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周熙如。
“喂……周……”徐之舠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面掏出來那張協議，瞄了一眼，這才說道，“你的名字為什麼這麼拗口，周熙如？那塊翡翠你要賣不？300萬？”
原本眾人還都圍着他們，等着周熙如的意見，聽徐之舠這麼說，頓時就有人忍不住，罵道：“徐公子，你幾個意思，你這是光明正大的托好不好？”
“閉嘴，這丫頭是我今天才撿來的，托什麼托？”徐之舠罵道。
“讓我先看看好不好？”周熙如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徐之舠，說道，“徐公子，你的名字也很是拗口，還是生僻字。”
聽周熙如這麼說，大家忙着讓開，周熙如走到解石機前面，伸手在切面上摸了摸，問道：“這就是正陽綠？”
“是的，大姑娘！”助理小哥笑道，“綠色很正，陽，這顏色只要吃進去一點點，可就不得了了。”
“能夠把它全部解出來嗎？”周熙如問道。
剛才，系統已經掃描了，左邊的這一塊，只吃了一點點進去，大概只有一公分多一點，右邊這個，可不是只有一點點的綠，200萬到300萬賣掉太虧了。
“好！”助理小哥爽快的答應着，問道，“大姑娘，你要先解石哪一塊？”
“右邊！”周熙如直接說道。
這邊，助理小哥開始解石，趙叔拿着大喇叭，可着勁的開始叫囂着：“大賭石大賭石——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徐之舠認為，周熙如的運氣太好了，這不，隨便撿了一塊墊輪胎防滑的石頭都解石出正陽綠，可見，她是那等運氣極其旺盛的人，哦，她還在碎瓷片裏面撿漏了。
自己應該蹭一蹭她的好運氣，也去買一塊翡翠毛料？
所以，他跑去找趙叔討價還價，準備買二號翡翠毛料。
由於周熙如這邊解石出了綠，導致趙叔的生意瞬間就爆了。
很快，地上的八塊料全部售空。
這邊，助理小哥三下五除二，已經把右邊那塊翡翠毛料徹底的解石出來，綠色很好，長足足有八九公分，寬度也有八九公分，足夠出好幾個滿綠的鐲子。
眾人開始亂糟糟的找周熙如開價，徐之舠這個時候，拿着電動磨光機在磨他的2號翡翠毛料，周熙如就有些無措。
“你們把我老頭子的學生嚇壞了。”李彥教授見狀笑道，他是聽聞出了玻璃種正陽綠的翡翠來看熱鬧，見狀，忙着拉過周熙如，問道，“好孩子，這翡翠賣不賣？還是留着自己做收藏？”
周熙如手中握着十多張名片，聽的李彥教授問，當即忙着點頭，她心中糊塗，賣是肯定要賣，問題就是——她應該賣給誰啊？這麼多人亂糟糟的。
“好！”李彥笑道，“大家別鬧，既然這麼多家要，自然就是學拍賣的規矩，季雅的中介費買家承擔，來來來，先賣大的，2000萬起拍。”
似乎，競價比周熙如現象中還要激烈，很快，價錢就飆升到3000萬出頭，停頓在3100萬，這個價錢，竟然是趙叔出的。
周熙如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助理也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沒人出價了，沒人出價叔自己收了啊！”趙叔一點也不覺得傻，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再說，賣翡翠毛料他賣的很成功啊，收藏翡翠那是另外一回事。
憑什麼在場的人，都一副想要打他的樣子？
“3300萬！”突然，一個清亮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徐之舠，你要做什麼？”趙叔一肚子的火氣，拿着大喇叭吼道，“這小丫頭是你帶來的，你還給她請了助理伺候，現在，你出價？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避嫌？”
“對不起，我臉皮厚，不知道。”徐之舠呵呵笑道，“你可以不用出價，我買啊，這樣，我就做不成託了。”
“3500萬，徐公子不要再掙，趙老闆也請不要再搗亂。”一個穿着寶藍色襯衣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了出來，走到周熙如面前，溫雅矜持的笑道，“周小姐，方便加個微信嗎？在下是明玉珠寶公司的董事長楊和玉。”
說話之間，他已經遞了一張名片過去，笑道：“周小姐，你下次如果賭石出了翡翠，想要出手，可以直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