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轉世輪迴
臨轉城鎮，行者驛站。
繼神秘人之後，此時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今天的客人真是一茬接一茬呀。”白凈男子停下手中的筆頭，抬頭看向立在弄堂外的人影。
“家主這是來親自監督我的工作么？真是三生榮幸。”
人影不是他人，正是行家當代家主，行獵。
白凈男子說完，隨手提起身旁的錐形壺，走到擺放着青色陶杯的長桌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坐坐？”
行獵也不客氣，進入驛站一屁股坐下，他看着空蕩蕩的陶杯，眉頭一皺，道：“有人來過？”
白凈男子如是答道：“有。”
“誰。”
“器宗，林氏劍家二子。二爺，七爺，以及隨行的三個小輩。”
行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幾人的分量都不足以讓白凈男子親自沏茶。如果說是林家家主或是傳說中形跡飄忽不定的林家九少，這兩位親至或許還有可能，僅憑二七兩位爺是真的不夠看。
行獵又道：“沒了？”
“蓑衣客。”白凈男子吐出了三個字便不再言語，他知道行獵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
行獵聞言，眉毛一扭，手一抖，差點就要原地蹦起。
“他來這幹什麼？”
白凈男子一攤手，直言道：“我怎麼知道。”
“像他那種大人物，又豈是我能過問的。”
行獵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也對。此人性情乖戾，與世俗格格不入，就連聯盟共主也無法約束。”
“只是他為何至此，而且又是在這個時間點。聯盟和學院不是已經...”
話到一半行獵停了下來，因為下面的內容不宜再去談論。
他轉頭對白凈男子說道：“慕雲，想必你已經猜到我特意安排你到此處的用意了。”
“葉離么？”白凈男子慕雲淡淡的說道。
行獵有些意外，“你們見過面了？”
“沒有，稍微了解了一下。”
行獵熟知慕云為人，他既然說了解，那一定是將葉離的信息里裡外外全部‘了解’了一遍。
“我看好你，這點你心裏清楚。但葉離，他是老家主看好的人。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直視行獵炯炯有神的眼睛，慕雲笑着問道：“要杯熱茶嗎？”
行獵知他是故意裝傻，嘆了一口氣，道：“這天也該亮，跟我去見見吧。”
說著也不等慕雲，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慕雲搖搖頭，無奈的將錐形壺置於桌上，緩步接上行獵的步伐。
這口燙嘴的熱茶，怕是沒人喝的上了。
……
巨獸腹地，暗刃劍旁。
葉離道：“讓我們從頭開始梳理。”
“在距今不知多少萬前發生了一場仙鬼戰役，已知參戰者有鬼獸玄冥，十仙以及鬼邪看到的身影。至於最後戰況如何現在還無法肯定。但，玄冥叛逃薨斃，十仙佈置重生陣，應該錯不了。”
小女孩和鬼邪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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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點頭稱是。
“根據鬼邪描述的畫面，結合玄冥的隻言片語，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小女孩問道：“什麼？”
“玄冥曾言道，萬年前，她的傻兒子背叛了她。苦心尋得那人佩劍將其鎮壓，並誘人建立祭壇，使之寸步難行。”
“先不管那傻兒子是誰，這裏的重點是那人佩劍，那人是何人？是否為鬼邪所見人影？還有佩劍，你們說巧不巧，鬼邪看到的人影剛好是執劍。”
小女孩沒有吭聲，她剛才只是粗略的聽了一遍葉離的講述，現在把其中一部分單獨拎出來複述，記憶頓時如同沸水般翻湧。
等下。萬年前？劍？我在徹底昏迷前似乎也看見了一柄劍，那道就是這把？
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父兄，司徒家怕是已經成為歷史了吧。我還...可笑，真是可笑啊。
葉離沒有察覺小女孩的異常，侃侃而談，道：“關於那人身份，還得從玄冥入手。首先，不管怎麼說玄冥是個叛徒。而叛徒最怕什麼？自然是強勢的老東家。鬼裏面最可怕的是誰？自當非鬼王莫屬。”
“因此我猜測人影和那人就是鬼王，而眼前這把劍應該就是鬼王佩劍。”
鬼邪呢喃道：“鬼王...”
葉離接著說道：“好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此地佈局。”
“術式，陣法，陣術，以及可能存在的重生之局。這些都非常人佈置，前面三者十仙或許能做到，可最後的重生之局，斷然不是他們能佈置出來的。”
“所以我懷疑這背後一定存在一個讓我們無法想像的幕後黑手。他以空間為局，時間為引，設計了一場萬古陰謀。”
“而我們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鬼邪駭然不已，他沒想到這裏面的水竟然這般深濁。
葉離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知道幕後黑手和鬼王后，我們可以想像的空間就更大了。還記得那副壁畫嗎？”
鬼邪腦海中閃過流光，他說道：“你的意思是...”
“原來如此。”
葉離笑着回道：“不錯，我們其實解讀錯了。上面記錄的內容應該是仙鬼戰役中玄冥的事迹。不過有一點我還沒有想通。”
“人形圖像的面孔為何會被抹去？是刻畫者故意為之，還是後來者刻意抹除？”
此時小女孩也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勁，她言道：“應該是有人刻意抹去的，目的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人影的面容。”
“假設幕後黑手的目標就是我們，從這點看，應該是我們當中有人能認出壁畫之人的面容。”
小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朝鬼邪看去。
葉離道：“這我倒沒想過。”
“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轉世？”小女孩接著說道。
鬼邪問道：“那是什麼？”
葉離也是滿臉不解。
“那是一段記載於往生書裏面的故事。”
“世有輪迴，亡者歸宿。入者向生，再續前程。”
“世有佛陀死後入幽冥界，遇一圓輪，是稱六道輪迴。圓輪中有輪迴之力，可使亡魂轉生，再活一世。”
聽到這葉離頓時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哈？生命死後不是回歸天地自然了么？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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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輪迴又是什麼？竟然有這等奇效。還有幽冥界在哪？佛陀是什麼？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
“你先別急，等我說完。”小女孩知道葉離必定有很多疑惑，因為她剛聽聞此事時也是這幅模樣，“輪迴前有一河，非聖人不可渡。佛陀可渡，然其不渡，駐足川前日日觀摩無數遊魂盲目渡河而魂魄消亡。乃發善願，化身石橋，助無聖位者渡河轉世。”
“亡魂感懷其恩，於是每入輪迴者皆舍一魄反哺石橋。石橋受補，日益延長。乃通至人界，以至非亡者亦可入輪迴。”
“人世大亂，諸天眾佛驚懼，遂責問佛陀何不入輪迴。佛陀不答，眾佛皆無措，乃於石橋入口處設立法壇，並供十八羅漢於其間駐守。”
“佛即天人，不可於世久留。佛為補償，設立十八願，誠心者可得。”
葉離道：“這不解決的很好么？”
“你只看到了表面。”小女孩卻不敢苟同。
“表面？”鬼邪趁機冒了個泡。
“嗯。”
“眾佛雖然解決了一個問題，但他們的舉動卻引起了更多的問題。需知人心不足。待到十八願皆已許出，仿照的法壇於人世遍地開花，每日求願香者數不勝數。”
“後來，人們將這些仿照的法壇稱為寺廟。”
葉離聽這稱呼忍不住笑道：“有趣，寺，嗣也。治事者相嗣續於其內，法地。廟，供祀祖宗之地。”
小女孩沒有接話，她說道：“後來佛陀不知為何入了輪迴，石橋沒了，故事到這也就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鬼邪和葉離聽的一頭霧水，這是爛尾了吧。
小女孩攤手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其實我也很好奇。但是我翻遍所有相關典籍也沒有找到完整的故事，甚至連佛的信息也是知之甚少。”
“好吧。”眼看話題越跑越偏，葉離拉回正題，道：“所以，轉世和壁畫有什麼關係？”
葉離剛說完，猛然驚覺到了什麼，驚呼道：“難道！”
他與小女孩同時轉頭朝鬼邪看去。
“你...你們。”鬼邪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你們該不會懷疑我是鬼王轉世吧？”
“不然呢。”小女孩眼神中閃動莫名的光彩。
葉離也跟着點了點頭。
鬼邪頓時頭大如斗，他馬上反駁道：“怎麼可...”
話未出口，鬼邪自己先楞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他的黑骨，以及養父口中經常提及的迷離身世。
莫非我真是鬼王轉世？
鬼邪一改言詞，道：“退一萬步，就算是真的，那跟此地佈局有何關聯。”
“其中聯繫可大了。”葉離白了一眼，“你不覺得奇怪嗎？”
“十仙佈下的局，為何要留一副刻有鬼王的壁畫。別忘了他們是敵人。”
鬼邪斷斷續續的閃過畫面，他思索了一會，道：“會不會是因為十仙很崇拜他？”
此言一出，就連小女孩都想翻個白眼了。
小女孩嫌棄的說道：“虧你想的出。”
說完她又轉頭對葉離說道：“葉離，你還記得壁畫上的那個凹槽么。”
葉離思索了一會後微微頷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