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流民抵達龍編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流民抵達龍編

外面天已黑,月亮很圓,和天山的月亮很像……

關子陽站在船頭,海浪在腳下起起伏伏,月光照在上面,麟光閃閃,關子陽不覺輕輕哼起了小竹竿經常哼起的小調:

月亮兒圓又圓……

雪山兒尖又尖……

一朵雪蓮花喲……

摘下來換點錢……

這小調是小竹筒喜歡哼唱唱的歌,每次偷東西得手后,都喜歡得意洋洋地哼上一遍。

不過關子陽此時唱出來,卻是異常的傷感,唱到最後聲音都已經哽咽。

“你唱的是什麼歌?真好聽,是你們家鄉的歌嗎?”

關子陽自從把體內的任脈的氣旋修鍊完畢之後,五感異常的靈敏,但在剛才他回憶起了過往,以至於出了神。

直到那人說了話才發現她已經站到了他的身旁。

說話之人正是剛剛來送葯的那個戴着面紗的女子,關子陽看着她那雙大大閃閃的漂亮眼睛,把剛剛那憂傷的思緒暫時收了收。

回答道:“嗯,是我當年一個好朋友喜歡唱的小調,在西胡幾乎人人都會。”

面紗女子又道:“西胡在神州國嗎?我聽師兄們說過,神州國很大,有幾萬個蓬萊那麼大,是這樣嗎?”

“你從來沒有來過神州國嗎?”

“嗯,這是我第一次離開蓬萊。”

面紗女子的聲音很動人,關子陽很喜歡聽,聽到面紗女子問,關子陽就給他講起了他從酒泉開始,橫跨整個前涼,到達藍海郡的一路見聞。

當然,把溫泉山谷,天威鏢局的這些事情省略掉了,主要講的是山川地理,民俗風情等。

面紗女子聽得一陣嚮往,不禁感嘆:“原來這個世界這麼大的嗎?茫茫無盡的雪山、一望無垠的草原、神秘詭異的雨林,這是地方你都真的去過嗎?”

關子陽貌似得到了讚美一般,略微有些驕傲的說:“我不僅去過,還在雪山頂上泡過溫泉,在大草原上馳騁過快馬,在雨林中見過大虎……”

面紗女子用一隻手肘靠着船頭的欄杆,手掌拖住自己香腮,一臉羨慕地聽着關子陽的講述。

接口說:“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你父母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走這麼遠呢?我父母從小就不准我出島一步……”

關子陽嘆了口氣:“那是你父母疼你,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娘,我九歲的時候爹也走了,我一個人在天山上長大……”

面紗女子寬慰了下關子陽,又問到:“那你有什麼朋友嗎?”

關子陽心中想到,天山派的師傅和師兄們就像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也不能告訴他天山派的事,

於是說:“有啊,我在雪蓮鎮長大,我們雪蓮鎮有個大家族王家,王家的二少爺王文海老是欺負雪蓮鎮的人,

我有幾三個朋友就成立了竹林幫,專門對付他,他們一個叫小竹筒,他是幫主,一個叫小竹竿,我唱的歌就是他教我的,一個叫小竹葉,她洗衣服燒菜樣樣拿手…………”

關子陽講完了故事,心情也好了很多,他拍拍胸脯一臉得意:“不過啊,現在我是竹林幫的幫主啦,我叫小竹筍。”

“你這樣還能當幫主?我還是更喜歡小竹筒哥哥,不過他已經不在了…………”

面紗女子就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一個朋友一般,瓊鼻微鄒,就快要哭出來了。

關子陽只說是小竹筒出了意外,有些事情他還是覺得不說出來的好。

關子陽為了安慰面紗女子又說:“那時候我們都還小,都是鬧着玩地成立的幫會,哪比得上你們蓬萊派,那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哪知道面紗女子一聽,微微嗔怒:“蓬萊派有什麼好的,一輩子都被關在蓬萊島,就像那籠中的鳥兒,它們唱歌永遠比不過在樹林中自由飛翔的鳥兒的歌喉。”

關子陽疑惑:“你們一輩子不能離島嗎?那你們怎麼出來啦?”

面紗女子哀傷地回答說:“我們每隔六年才會選三個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離島,而且在中原辦完事後,必須得儘快趕回島內,

我今年十五歲,這是我第一次出島,就算以後每次都選我,加上這次,我一輩子也只能出島三次。”

關子陽聽完,看着這個時而悲傷,時候高興,時而憂愁,時而興奮的女子出了神。

“她從小在島中長大,和我同樣的年紀,她是那麼的天真爛漫,哪像我,見慣了世界的殘酷與無情,背負了血海深仇,

每天都要隱姓埋名,過得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有時候自己都快忘記了自己到底是關子陽,還是小竹筍,又或是都不是!

我反而嚮往着生活在那與世隔絕的蓬萊島中……”

面紗女子見關子陽看着自己出了神,羞澀的低下了頭,喏喏細語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幹嘛……”

關子陽回過神來,撓了撓頭說:

“不好意思,我剛剛想事情出了神,我只是覺得,你描繪的你們蓬萊島挺好的,我很嚮往!”

面紗女子拉住關子陽的衣袖激動的說:“那我可以帶你去啊!”

說完放開關子陽衣袖嘟囔着嘴接著說:“不過你要是上了島,就必須遵守島里的規矩,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還是不要去的好。”

關子陽見面紗女子很是失望,安慰她道:“我也可以去蓬萊島看你啊,我不上島,我就坐着船到了岸邊喊你,你就在岸上和我說說話,我給你帶很多神州國好吃的給你。”

面紗女子笑了笑,知道他只是在打趣而已,突然靈機一動。

“你不是竹林幫幫主嗎,你收我入你們竹林幫,以後啊我就叫……嗯……叫……叫,就叫小竹花,

以後你們竹林幫在神州國行走江湖的時候,都帶上我小竹花的名字,以後神州國就會有很多人認識我小竹花啦,怎麼樣?”

關子陽聽完,只能報以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嗯,好,那我竹林幫幫主小竹筍就正式邀請你小竹花入幫!”

面紗女子聽完雙手抱拳,笑着說到:“謝幫主。”

兩人頓時笑做了一團……

不知不覺兩人徹夜長聊,天邊微微露出魚白,幾個船上的雜役僕人已經起來了,面紗女子慌忙道:“我先回房啦,昨晚一晚沒睡,被我師叔發現就慘了。”

她說完匆匆跑向船艙,跑到一半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說到:“幫主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真名呢!”

關子陽也才想起,昨晚兩人暢談了一夜,居然都沒有互相介紹過名字,都是以小竹筍和小竹花代替。

關子陽略微一猶豫,還是說出了真名:“我叫溫關子陽。”

面紗女子聽完,雙眼笑成了兩瓣月牙,風微微吹起她的面紗,露出她雪白的脖頸兒和一張薄薄的櫻桃小嘴,說到:“我叫莫瀟雨。”

看着面紗少女的背影,關子陽喃喃道:“莫瀟雨,莫瀟雨……”

關子陽回到房間,塗冰的鼾聲還在持續,他就地盤坐,開始修鍊內功,他體內的真氣其實已經很充足,足夠一次修鍊出兩個氣旋的量。

不過一是他沒找一個絕對安全的機會,二是體內任脈、手太陰肺經和足陽明胃經三條經脈都修鍊完畢,他還沒有想好第四條經脈從哪條經脈着手。

不一會,關子陽聽到塗冰醒了,於是調勻氣息,從夢幻忘我之境中醒來,去查看塗冰的傷勢如何,

本來塗冰和關子陽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在小舟共患難了三天,雙方都對對方放開了防備,如今二人經歷了同生共死,都把對方當作了重要的朋友。

塗冰看到關子陽過來,疑惑道:“昨晚你跑哪去了?我還擔心你被蓬萊的人抓過去嚴刑拷打了,要不是我走不動路,

我都準備來救你了!”關子陽心想:“你擔心我才怪,鼾聲如雷的樣子是在夢裏擔心我嗎!”

“我只是在甲板上吹了吹風,我回房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關子陽隨口應到。

塗冰對着關子陽招了招手,示意他有事要說,關子陽附耳到他嘴邊,塗冰小聲說到:“我昨晚想了一夜,想到了一個法子……”

過了一會,一個小廝敲門讓他們出去吃飯,塗冰渾身無力,關子陽背着他到了飯廳。席間,王驚對他們客套了兩句,

塗冰就說到:“請問王前輩,你們可是準備在藍海郡的海運碼頭靠岸?”

王驚回答說:“是的,再過兩天,我們就能靠岸了。”

塗冰聽完似乎有話要說,又有一些猶豫,王驚見他這個樣子,就說到:“塗兄弟有什麼事,儘管說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塗冰道:“好,王老前輩,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身受重傷,是被藍海郡的海盜打傷的?”

在場眾人聽到他這麼說,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王驚道:“海盜?什麼海盜,塗兄弟你細細說一下。”

塗冰說:“其實這本是我們御龍司的機密,本不應該告訴外人,但是王老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

我要是還瞞着你,讓你們蓬萊深陷險境,我內心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就對王老前輩開誠佈公,其實是藍海郡出了海盜,他們攻陷了海運碼頭,偽裝成漕幫的人,扣下了所有路過的海運商船,

我本想搭乘你們的船在藍海郡海運碼頭靠岸后偷偷離開去和御龍司大部隊匯合,但是那邊確實是十分兇險,我怕你們靠了船,會惹上了麻煩,

雖然我可以對御龍司那邊說明你的情況,但是海盜那邊必然不會讓你們船走啊!”

說完還一臉自責,怪自己昨天沒有言明,自己罪該萬死。

關子陽看到塗冰的表演,心中滿是鄙夷:“不愧是皇帝的特務,這演戲的功夫,果真是一絕啊,要不是我事先知道,我還真信了。”

聽完塗冰的話,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其中一個年輕人嗤地一笑:

“海盜不過都是些粗野匹夫,誰敢攔我們蓬萊派的去路,就算他敢,我也能打斷他的腿。”

王驚聽到年輕人的話,對着他大聲吼到:“趙德,跟你說了多少次,別把你在蓬萊的不可一世帶到神州來,神州卧虎藏龍,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驚又向塗冰詢問了一下具體情況,他略一思索,對着莫瀟雨,趙德還有另外一個叫任強的三人。

“我們此行只為達成我們的目的而來,盡量不要多生事端,趙德,你去把我們船頭叫來。”

他問過船頭,估算了一下繞道到達金湖的時間,就決定繼續向北走,到魯東郡的海運碼頭去靠岸,到時候快馬趕往金湖,

時間還是很充裕,畢竟在莫瀟雨強烈的多次請求下,他們提前了很多天就從蓬萊出發了。

塗冰成功騙到了王驚繞路,守在藍海郡海運碼頭的天君地影樓只會撲個空,繞路到魯東郡的海運碼頭,

還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在船上安心的養起傷來了。

到了晚上,關子陽又借口出去透透氣,扔塗冰一個人在房裏生悶氣,塗冰這個人就是閑不住,自己行動不便,

嘴巴就說個不停,關子陽一走,他說話的人也沒了,你說他氣不氣!

關子陽到了甲板,甲板上空無一人,其實他之所以來到這裏,想的是能和莫瀟雨再說說話,再聽聽她那如百靈鳥歌唱般的聲音。

沒等多久,莫瀟雨果然出現了,莫瀟雨見關子陽已經等在船頭,笑着跑了過來:“小竹筍幫主,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是想我了嗎?”

關子陽聽得她這麼直接大膽問題,而且一針見血說穿了他的心思,內心十分羞澀:“沒……沒有的事,我習慣了吃了晚飯就到處轉轉。”

莫瀟雨天真爛漫,她說的‘想我了嗎’

其實全無男女之間那種感情,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就像自己一個上午沒見母親,下午母親來找她,她就會問那一聲‘想我了嗎’一樣。

關子陽為了隱藏自己心事被人說中的尷尬,就想岔開話題,於是問她:“你為何整日都戴着面紗,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你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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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武東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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